《血色之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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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之雨衣-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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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冬日的早上空气中都含着冰冷的气息,而我,则感觉出汗后更冷——刚刚精力过度,汗水已经将我的头发浸湿了。

我看看手上还残存着点点鲜血的手指,再望望刚刚周晓雪躺过的地方——现在是徐文静本人了,只是她背后靠着的是一块墓碑——那是小罗的坟冢。

我走到徐文静跟前,她现在头发凌乱,手指上的鲜血不见了只是成了一个小红点——这个红点是永远都不可能消除的了,这是她下蛊的证明,可是,我也用了我的鲜血,所以,相当于我和徐文静一同完成了这个蛊,因为毕竟周晓雪附在徐文静身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勉强压制住她,可是,也因为这样,我也相当于和徐文静签下了契约,一旦她出事,我也必然会受到影响,如果徐文静不慎被反噬,我也必死无疑。

我下的是,“绝情蛊”。

“花蛊”里面的一种专门针对亡灵的蛊,因为很多亡灵都是因为怨念存活,种种的不甘心让他们时不时会去骚扰到生人,久而久之,亡灵就错过了轮回的时机,在漫长的哀怨时间内化成了鬼或者更可怕的东西,从而很难对付,而这种蛊,偏偏就是等亡灵成了恶鬼之后才开始实施的,被下了这种蛊的恶灵,已经无关乎岁月的问题,而是永远被禁锢于他当时所处的那个最痛苦的场面或者是临死时的场景里,一遍遍的在另一个空间里演习着已经成为事实的情节,不能自拔。

下这种蛊的人,如果自己被反噬了,后果是不开设想,而这种蛊还往往是最亲密的好友或者恋人才能下,因为下蛊的人如果没有那大的怨念,也镇不住被下蛊的亡魂。而我,则成功了,看来我潜意识中确实是不希望再看到周晓雪了,只是,早先说过她不是六道之中的人,所以,这个蛊终究还是会被她给挣脱了的,只是现在她暂时活在她的世界里,恐惧会消减她的力量,何时她能够战胜眼前的场景了,那自然我的蛊术就是失败了。

她临死时,确实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要不然,不会这么害怕重复当时的死亡。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我走到徐文静跟前,把她拖了起来,架到我身上,

“徐文静,抱歉,因为这件事,也连累了你,呵呵,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

回想起她保存的两片枫香叶子——多亏了她,要不然,一切应该都已经结束了。

“轰!”一个很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架着徐文静,回头看——小罗的坟,裂了。

我扔下徐文静,跑到坟前——深深的坟坑里,小罗的骨灰盒露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我四下里望望,一时间无语,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徐文静躺在地上没有醒来。

难道说。。。。。。小罗,你还在?你没有去轮回转世,你还在?

我围着坟墓绕了一圈,忽然撇到旁边不远的坟墓上几束鲜花正在风中摇曳,我想起了天堂鸟,泪水落了下来——

天堂鸟,虽然是蛊术中极其恶劣的花,但是,它的花语,却是友谊。

“小罗,如果你还在,对不起,暂时让周晓雪存在在你的坟冢里好吗,你先忍耐下,我还会回来,到时候,我会回来陪你的。”

坟冢依旧大开。

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现在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墓地里很快会有管理人员来的,昨晚在幻境里一切还好说,现在这个坟要是成了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解释呢?搞不好会有更大的乱子!

我跺了跺脚,又低下头——

坟合上了,应该可以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相信我的眼睛,我不可能看错这么长时间。

小罗。。。。。。你果然,还是存在的。

“有区别吗?”我仿佛又听到那晚小罗在我耳边的哭诉,

“呵呵,没有,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呢?”

“因为,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特别篇:丑时参

我一直长到十五岁,都并不太喜欢和太多的人接触,尤其是阿土,那个一直以来和我很要好的小哥哥小玩伴在失踪之后,我的性格变的比以前安静了许多,不再像那时候那么顽皮好动了。更多的时候,我喜欢站在长辈们的窗前房间或者院子里,看她们做蛊,看着她们将那一粒粒的各式各样长的短的肥的瘦的小虫慢慢变成粉末,看着她们用细长的蛊针将自己的小臂或者手指刺破,看着她们在养蛊时候虔诚的祭拜,听着她们在祭祀时哼唱的奇异的外族人都听不懂的晦涩的歌谣,特别是看着她们在蛊终于完成时脸上闪烁的兴奋异常的光芒,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作品,同时我也知道世上也将又多出一个或许幸福或许可怜的人。

蛊,不仅仅是害人,最初却是用于医治人的,这个手法直到现在还是流传了下来,很多恶疮反而都需要蛊来根除。生长在偏远的靠近南洋的寨子里,毒虫泛滥的地方,蛊,这个可以以毒攻毒的方术,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伴着我的记忆成长着,像是我如今的身体,时间似乎已经停滞,永不老去。

我今天说的并不是蛊。

我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改变了很多,唯独不变的就是依旧很渴望去禁区的那种心情,有时候我觉得是不是有人给我下了心蛊,为什么每当我望向村口西面那片繁茂的树林组成的禁区的时候,心里的蠢蠢欲动比村子里第一号老烟鬼面对上好的烟叶时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也或者,在我内心深处,依旧是很希望能再看到童年的伙伴阿土,希望能够找到他,希望他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这种心情,抓的我心里痒痒的,总是折磨着我,让我一次次的下着狠心。

村子里的蛊术,已经远不能满足我了,我已经学会了我所知道的所有蛊术,以我的年龄,这应该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因为我却是不负众望,成了大人们口中所说的出色的苗族女儿。

但没人能了解,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禁区里面,传言并非是假,那里面,有着传说中的禁术。

终于在一个夜晚,我按耐不住,披上衣服,口中含着一小块祖上传下来的玉石——玉主辟邪,这样可以避免碰到路上被下了蛊毒的东西,也能防止一些怨灵侵袭,对于苗家女子更是如此,慢慢的向村子西面走去。。。。。。

村子其实并不大,熟门熟路的我走的很快,已经是临近午夜,村子里一般熄灯很早,七八点钟天一黑各家就关门睡觉了,因为还要早起,和我现在所在的大城市相比,这简直是时空交替,也是你们这些自小生活在繁华之地的人无论如何想象不到也忍耐不了的。我的手里拿着一盏小灯,外面罩着灯罩,在漆黑的夜晚烛光闪闪,反而显得过于明亮了,经过村口西面的一片坟地的时候,两边的鬼火一跳一跳,像是在和我手中的烛光打招呼一样,我小心的走着,不时回头望望,还好,四周除了我并没有什么人。

慢慢的,我离着禁区越来越近了,禁区那里有一根绳子拴在最外面的两棵大树旁,那是一个大祭司下过蛊的结界,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但是我本就有备而来,提前好几天就用晨露冬青洗眼睛,自然看得到,而且,我也早就想到了既能保证不破蛊还能进入禁区的办法,我慢慢的走到设结界的一棵树跟前,伸出手——

正在这个时候,我手中的烛光忽然自己一跳,熄灭了。

今晚没有月亮,我眼前黑乎乎的一片,虽然月亮很大,但是我看不到前方有什么东西,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的灯又没有遇风,为什么会灭呢?

渐渐的,我的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往前面的禁区看看,依旧是死寂一片,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

现在已是深秋,夜晚的风虽然有些许凉,但是并不怎么冷,会是什么东西呢?

忽然我感觉背后一片光亮,我回头——前方直直的飘来了一个人,正是冲着我的方向来的,长长的头发迎风飞舞着,是一个女人——而她,显然也看到了我,那片光虽然昏暗,但是却让人感觉照在身上有点刺痛,口中的玉渐渐变苦了,看来,我遇到的,这不是一个干净的东西。

我退后了两步,对面那个女人本想向我冲来的,一瞬间竟然停住了脚,她似乎也是在定神观察我,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往后退了起来,再然后,转身扭头就跑,不对,应该说是飘。

就在刚才她定神的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她的头顶上竟然顶着三根蜡烛,这是非常奇怪的造型,那三根蜡烛,迎风不动,照的周围很亮,也就是那股光,让我受不了,不仅仅是我,只要是阳世的人,都能感觉不舒服,所以我才想,或许她并非是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转身像是逃走的时候,我竟然想也没想追了过去,她虽然飘忽不定,但是速度并没有多么快,而且还时不时的会停下来,但是她一回头就看到我还在紧紧追着她,就不由的又加快速度——她怕我?

其实现在回想当时我的心情,或许只是单纯的想看清楚她是什么东西,并没有想那么多。

而她,在第三次回头的时候,忽然她头上的三盏灯,其中一盏,熄灭了。

“啊。。。。。。”她轻声叫了起来,声音并不是多么响,但是也很凄厉,是那种极度痛苦下才有的呻吟,随后,借着她头上的烛光,我看到她舞着鲜红的衣摆,摇摇晃晃的像蝴蝶一样垂了下来,倒在了一棵树的旁边,脸色惨白,似乎只有吐气不见吸气了,我跑了这么久,着实很累,我大口的喘着气,四下里望望,周围全是树林,什么都看不见,再抬头望望天空——北斗星——对于像我们这些熟悉星象的人来说可是天然的指南针,我现在,已经偏离了禁区很远了。。。。。。

我没有走近那个女子,她似乎是很虚弱,惨白的脸庞毫无血色,她穿的衣服肥大宽厚,胸前还挂着一面古怪的圆镜,应该不是本族人吧,也是,我也很多年没见过这样奇怪装束的幽灵鬼魂,她是南洋的女子吗?

我呆呆的望着她,她慢慢的将脚向自己的方向挪动着,我才发现她的脚上穿着笨重粗大的拖鞋一样的东西,她就这么慢慢的抱着自己,呆呆的看着我,星光下,一人一鬼,非常古怪奇特的画面。

忽然,一张网撒了下来,那张网在夜晚若隐若现,上面应该是涂了什么东西——我慌忙向旁边一闪,躲过了网的袭击——如果没猜错——缚鬼网,应该是遇到了驱鬼师设下的陷阱吧。

驱鬼师,我们寨子里没有这类人,但是因为靠近南洋这一片,有些降头师和驱鬼师傅还是常常在我们附近活动的,而我现在已经跑出了我自己的村子,所以遇到这类陷阱我还是知道,再看看那女子,被网子罩在身上,她张大了嘴巴,已经叫不出来了,我看到她头上的火光渐渐越来越小,而她本人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弱,显然,已经受伤了,但是她还是无力的挣扎着,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我傻傻的站着,我并不懂驱魔降妖,对她现在的处境,我该怎么办呢?

“感情,仇恨,怨念,丑时参,你的仇恨怎么不见了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又似乎很近,

我四下里张望着——千里传音,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感情这个驱鬼师还不是一般的厉害,但是听声音,似乎又很年轻。

“丑时参?”我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个晦涩难懂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

“这个鬼叫丑时参吗?好奇怪的名字。”我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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