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起炉灶’的。
我是从文丑送来的密信中猜到这一点的。文丑在密信中还另外陈述了一件事极其重要的消息:几乎等同于被闲置的文丑之前在蓟城的家宅迎来了一位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物:‘袁氏’的第一谋士沮授。
性格孤傲、倔强的沮授原本就同‘袁氏’麾下的这些武将们极不融洽,平时的来往也极少;沮授的登门拜访自然是令仿佛彻底失宠了的文丑感到十分的惊异。沮授见到文丑后开门见山的就点出文丑必然同颜良有所联系,并言颜良在徐州现在春风得意、也不可能不对文丑这个结义的兄弟加以关顾的进行招揽。在文丑欲出言遮掩时,沮授又赶快的转移话题:其并不是因此事而前来登门拜访的,此来乃是要委托文丑与关中王联系,其另有一件重要的事需亟待办理。
在文丑惊异不定之时,沮授则又自顾自的说到:‘袁氏’的主要成员已经多次商议,考虑到关中王目前风头正盛,幽州失陷已经是迟早的事了。为了尽可能的保住‘袁氏’的再起根本,表面上已经不理事的袁绍已经暗中召集家族成员决定:近期内‘袁氏’将迁往异域。沮授接着表白到:其虽然已经随侍‘袁氏’多年,本不应作出被主之事;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不想再跟随‘袁氏’成为叛国、叛族之人。因而,想让文丑联系上关中王后,由关中王马上派一支铁骑偷袭蓟城,而他与文丑配合偷袭予以献城;借以阻止‘袁氏’家族的这种忤逆行径,同时还约定了献城的大致时间和暗号。
范阳距蓟城不足二百里,快马隐秘潜行有三天的时间也就可以轻松的赶到。所以,沮授的建议可行性极强,成功的把握性也相当的大;以沮授在袁氏集团的地位骗开城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屯于范阳城外的大军有二十多万,只要全军对范阳城进行合围,再单独派出一支铁骑偷袭蓟城就可以了。但令我疑虑的则是沮授的诚意?原历史沮授可是宁死也不降曹孟德呀?所以,我把郭嘉、贾诩请来商议的同时,也招来了一些‘袁氏’的旧将,想就他们对沮授的了解确定一下可信度。至于文丑,无论这件事真假与他均已经无关;由于他同颜良的关系非同一般,即使是假的文丑也肯定是被蒙在鼓里、或是被控制住了。
众人相继到来传阅了信函后,贾诩首先开口道:“以诩看来此事真实的可能性较大。其一沮授此人虽然固执、倔强,但也并非是墨守成规的迂腐之人;其深通‘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之道。当年其就曾身为冀州别驾而背弃当时的冀州刺史韩馥,并相助袁绍在公孙瓒之前抢先谋夺了冀州。就是因此而袁绍才与公孙瓒交恶,并演变成后来的公孙瓒被袁绍所灭。其二沮授有着文人固有的强项,对叛国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肯定是深恶痛绝,为免在后世留下骂名而毅然反袁也情有可原。其三则是袁绍等有心投往异域则是想当然耳。家国天下、家国天下!对于这些豪门来说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尔等为了保住家族的再起根基,极有可能弃国而就家!”
旁边的高览接话道:“大都督所言之沮授为人高览深有同感!当年高览和隽乂就是在沮授的游说下才不得不入仕了袁绍。沮授此人虽然固执,但其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热衷于名利,渴望掌握大权。按高览看来沮授此人是有些虚伪,在刚直不阿的背后隐藏着一颗虚荣之心。当然,沮授还是十分的要面子,也相当的老谋深算。”
听完高览对沮授的评价一时令我大生耳目一新之感。原来沮授并不是像我以前在内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固执中带有迂腐’的人哪!由贾诩的分析和高览的解说使我对沮授以往的敬仰之心确实有些减弱。同时,也使我对文丑信函的真实性进一步得到了确定。
这时郭嘉插言道:“以嘉看来此事大可行之!尔等即使是设谋亦已无碍大局,尔等最好的结果也就如盘河之水一样的略阻我军进程而已。这又于事何补?反而会进一步的提升我军的同仇敌忾之心。因而,袁绍等和可能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动身逃往异域了。如果我等要接受沮授之计,现在就应马上开始作以布置。”
听完郭嘉的话我点了点头决断的说道:“好!既然诸公意见一致,商马上下令我军开始合围范阳;同时传信给阎柔、鲜于辅、卢毓等加强对北上之路的堵截。再令子龙、子烈(颜良)、之清(高览)率铁骑两万奔袭蓟城,尽可能的要阻止袁绍等叛逃往异域。否则,以尔等的潜在势力之大!今后必然会给我等添上诸多的麻烦。”
第二百三十三章 肮脏交易 (二更)
目前‘袁氏’虽然占据这大汉的一州之地、拥有着不俗的实力,但在强大的徐州军军力面前早晚会成为‘明日黄花’。因而,‘袁氏’在表面上的实力也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所担心的乃是这些百年豪族盘根错节的潜在势力。
这种绵延百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世家、大族,就如生命力超强的蚯蚓也似的,在犀利的快刀面前可以把它斩成无数段,斩得它支离破碎、首尾难分;然而,一旦给它少许的喘息之机,它就可以逐渐的自然接续在一起,在以为它化为了大地的养料、几乎忘却它还曾存在过的时候,它就又会重振雄风的开始兴风作浪了!因而,这种世家、大族历来是朝廷当政者既恨又无奈的一种存在。想从根本上根除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完全、彻底的捣碎它的首尾两端,使它失去接续的神经中枢;这样才能使散落无序的中间部分因寻找不到依靠而彻底的腐烂、发臭!真正的成为肥沃大地的养分。
现在既然出现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出乎意料之外的有可能得到沮授这个‘老倔头儿’的相助,那就应该马上开始实施下一步的进军战略。因而,我紧急聚将升帐连续不停的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令。经过了多半夜的紧急调动、历经了人声鼎沸的人喊马嘶之后,晨起的范阳已经在一夜之间被大军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飞鸟难过。
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的利用价值,就是要把它的可资利用部分利用到最大化!既然沮授已经可以归附并可以趁机献出蓟城,那么在蓟城夺取后已经被重重包围的范阳也就彻底的失去了最后的退路。在城中的兵将处于惊慌失措之际,沮授的儿子沮鹄很可能就要被利用上了!这样一来,范阳也就有可能兵不血刃的可以轻易拿下?因而,现在只要先围困住范阳就可以了,待它完全的成为一座孤城之后,处理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当然,以赵云为主将,以颜良、高览为副将的两万铁骑也趁夜绕路向蓟城开拔了。
我这里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大面积的军旅调动,在蓟城的‘袁氏’家主袁绍的内宅内同样也在紧急的密议着。不过,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的‘袁氏’家族内部,以前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总是打得不可开交的‘袁氏’两兄弟袁绍和袁术现在仿佛完全的捐弃了前嫌,甚至可以称之为‘水乳*交融’的相处得极其的融洽。也对,在家族面临覆灭的紧要关头,再打那可就真成傻子了!现在的袁绍和袁术经过了数十年的沧桑岁月,年华也已经老去,二人均已年过五旬;少年时的英风、朝气早已不再矣!
诠释一下:袁绍是‘袁氏’的绝对长子,但却是庶出;而袁术虽非绝对长子,却是嫡出的长子。庶出、嫡出是由其母亲的地位决定的;袁绍的母亲是妾、袁术的母亲是正妻。因而,这对同父异母兄弟早年曾因家主之位争得不可开交。从古老的民族规范上来讲,应该说袁术的资格占优,但继承家主之位的却是袁绍。
现在的密室内除了在蓟城的‘袁氏’所有家族成员外,也就仅有脸色惨白、眉头紧锁的司马懿这一个外人,就连为‘袁氏’家族操劳半生的沮授也被摒弃开外了。事实上沮授之前所做的事确是出于至诚,就是因为沮授在‘袁氏’同鲜卑轲比能部缔结盟约这件事情上持反对意见、且已经多次的因‘袁氏’同夷族往来而大发雷霆,目前沮授才被排除在了密议所召集的人范围之外。
面色蜡黄、显得有些病恹恹的袁绍高坐在首位,依次在坐着的则是袁遗、袁术、袁谭,而面目阴森的司马懿则坐在客位。这是家族内部的聚会,而袁遗又是袁绍和袁术的族兄、袁谭的族伯,故而座次仅排在家主袁绍之下。
经过了近几年命运多舛的磨练,年龄刚刚二十出头的司马懿面容上显现出了超乎其年龄太多的成熟和诡秘、惨白的脸上鹰目泛着锐利的光芒,给人感觉有一种澈人心脾的寒意。此时,司马懿正在声音低沉的说着话:“。。。。。。目前陶商的势力如日中天,幽州与其硬性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而轲比能大首领因正在图谋鲜卑大王之位,需留在部族多方筹划,因而现在也无能率大漠铁骑相助幽州一臂之力。古语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袁公等应速速作出退往大漠的决断,否则待陶商的大军压境就是想走也不一定能走得脱了!。。。。。。”
司马懿身体好像有些疲惫的咳嗽、喘息了两声才又接着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凭借‘袁氏’和‘司马氏’在中原的深厚基础,只要保住我等的人还在,我等就可多方的联络故旧、亲朋慢慢图谋,再加上我等以后会得到马上就可以晋位鲜卑大王的轲比能大首领的相助,十年、二十年之后,中原的锦绣江山必是我等的囊中之物。明斗我等暂时斗不过陶商,我等从此之后就行慢慢渗透之策。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凭‘袁氏’和‘司马氏’亲朋、故旧遍布中原各地的潜在势力,嘿、嘿!我等以后又何惧一陶商莽夫?”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就是战略眼光独到的轲比能在‘袁氏’已经濒临消亡的时刻、仍然同‘袁氏’缔结盟约、并派司马懿前来游说‘袁氏’迁往大漠的根本原因所在。轲比能是处心积虑的想利用‘袁氏’在中原的潜在势力,逐渐的从内部开始渗透、瓦解,从而达到占据肥沃、富饶的中原、可以在中原大地为所欲为的最终目的。
然而,此时已经濒临绝境的‘袁氏’也同样的急需司马懿送来的这颗‘救命稻草’。听得怦然心动的袁谭此时就已经抢先说道:“袁谭代家父多谢司马二公子对袁家的深情厚谊!袁家现在已经处于了面临灭门的紧要关头,司马二公子所言对袁家无疑是雪中送炭,对袁家有着三江四海的大恩!大恩不言谢,袁谭在此就不多做赘言了。然以司马二公子之见:我袁家当何时迁往大漠为宜?”司马懿是司马防八子中的老二,故已经有些急不可待的袁谭以‘司马二公子’相称。
听到袁谭的相问,司马懿毫不迟疑地说道:“越快越好!性命已经危在旦夕,袁公等还能有何放不下之处?以司马懿预测:陶商必已联络了本就同与袁公不是一心的原幽州故吏阎柔、鲜于辅等,如果离开得再晚一些,让阎柔、鲜于辅等完全的封堵住了袁公的退路,袁公及整个袁氏家族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另外,陶商大军已经兵临范阳,擅于用兵的陶商亦不排除派铁骑间道偷袭蓟城的可能啊!袁公大可放心!只要袁公等北上撤出幽州境内,就会得到轲比能大首领所派铁骑的接应。那时,袁公等前往轲比能大首领处也就可以一路顺畅矣!”
让司马懿的一番连哄带吓唬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