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静喻有些焦急的看向叶子聪,继而转眸看向绝杀。
“我没点他的哑穴。”绝杀悻悻道
“再不说话,有人会生气的!”静喻近似威胁道。
“呃……你刚刚不是不叫我说话的嘛~”叶子聪无辜回应,静喻额头登时浮起三条黑线。一侧,绝杀更是无语。
“现在让你说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静喻没好气的问道,原本还有些同情叶子聪,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厮怎么看起来都不值得怜悯。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为你送药的么,昨天来见你不在,今天又不在,你那伤口若再不敷药,后果很严重的,所以……我就撬锁进来了,谁知道……哼哼!”叶子聪悻悻开口,眸光瞥向绝杀,真恨不得将他一刀砍死,奈何,此时的他只能用目光将其凌迟。
“你乱想什么,他是我表哥,眼睛坏掉了,我留他在这里有何不对!”感觉到叶子聪眼中的含义,静喻一通解释。
“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问题很严重的,不如你将他交给我,我会帮你照顾好他的!”留一个大男人在房间里,叫他怎地放心。
“不需要!”未等静喻拒绝,绝杀先行否定,没有理由,没原因,他只相信静喻。
“问你了么!今天幸好是本总管发现了你,要换作别人,你以为静喻姑娘有几颗脑袋够砍!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静喻姑娘着想才是!”即便被点着穴道,叶子聪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绝杀。
“若换作别人,杀了便是!”绝杀亦不示弱。
“你别以为本总管不知道……”叶子聪话音未落,便被静喻拦了下来。
“他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如果总管成全,便不要将此事说出去,若总管执意要置静喻于绝地,静喻也没办法。帮他解穴!”静喻转眸看向绝杀,眸光清冷决然。她很清楚叶子聪接下来要说什么,若激怒了绝杀,她不保证绝杀会有那么好的脾气。
依杀手的本性,绝杀本不想这么放过叶子聪,奈何静喻开口,他没有拒绝理由,尽管双目失明,绝杀还是准确无误的解了叶子聪的穴道。
“本总管不会谢你,若真出了事,你要像个男人才好!”叶子聪恨恨看向绝杀,心底五味陈杂,虽然他能感觉到静喻与眼前这厮没有他所在意的关系,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静喻多谢总管成全。”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感激,静喻俯身施礼,心底泛起淡淡的暖意。
“静喻姑娘何必与我客气,这里是上好的金疮药,只需将其涂抹在淤青处,不待片刻就能化淤除痕!”叶子聪在狠瞪了一眼绝杀之后,将袖内的白色瓷瓶递到静喻面前,殷勤开口。
静喻不觉自己伤口有多重,却又不想薄了叶子聪的好意,待其接过瓷瓶,静喻柔声道谢。待叶子聪极不情愿离开之后,绝杀陡然出声
“你伤的很重?”杀手的声音永远那么冰冷,只是此刻,绝杀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疼。静喻回眸,随手将瓷瓶搁在桌边。
“不过是皮外伤,不足为患,倒是你的眼睛,我刚刚到御医院求了一道治眼睛的良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我问过御医了,这些药纵然不能医好你的眼睛,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你且试着用,若有效果,我再去求便是。”静喻说话间自腰带处取出药瓶,小心递到绝杀面前。
“该死!”绝杀陡然起身,双手紧攥成拳,即便失明,可自那双眼中迸发出来的寒芒仍然让人生畏!静喻见此,登时拦下绝杀
“你要作甚?我以性命保证叶总管不会告密!”静喻焦急开口,双手紧扯住绝杀的手臂。
“我没说要杀他!我要去宰了那些打你的太监!”绝杀说的直白且坚定,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暮鼓晨钟般回荡在静喻的耳际。一种被呵护的感觉顺间涌出,静喻眼圈儿顿生出莹润的光芒。曾几何时,她亦幻想自己在受了欺负之后,会有人为她出头,可在被打入冷宫之后,静喻便再不曾有过这样的幻想。
“我救你,可不是让你去送死的,况且只是皮肉之苦,我都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动怒呢,报恩也不是这样报的呵。”平淡的声音掩饰着心底的悸动,只是眼中依旧闪烁着晶莹,有时候面对一个瞎子也不是坏事呵,静喻如是想。
“我不是报恩!”绝杀正色回应,因为静喻的阻拦,他亦不再坚持,不过这件事他记在心里了。
“若不是,那是为何?”静喻狐疑看向绝杀,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这一刻,静喻忽然抬手触摸着自己白纱下面的四条伤痕,璀璨的眸光顺间暗淡无光,时至今日,她还要痴心妄想么。
“那个叶总管似乎很喜欢你?”绝杀突然转换话题,事实上,他亦不知道自己为何动怒,正如静喻所言,事不关已,他的怒火似乎来的没有道理。
“你不知道宫中有对食一说么?像我这样年纪的宫女,最好的归宿便是配给太监,叶总管还不错呵~”静喻自嘲道,眼底的暗淡更加暗淡几分。
无语,死一样的沉寂,绝杀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下意识紧攥成拳,话在嘴边,如鲠在喉,绝杀终于开口
“不如随我离开!”时间仿佛在这一顺间停止,静喻握着药瓶的手不由的轻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你觉得跟着一个杀手,会比在皇宫跟着一个好主子更安全么?”
“好主子未必好命。”绝杀冷静回应,却已了然静喻的选择,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惊愕,自己怎会如此唐突,身为暗影流杀的人,他根本没有资格许下任何人的未来。
“不说这些了,你且仰头,我帮你滴药。”静喻刻意回避这一话题,随手将药瓶置于绝杀上方,离封后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该是为绝杀医治眼睛的时候了,她不奢望绝杀可以护她们周全,只求在绝杀得令追杀的时候,可以因为彼时的救命之恩放她们一条生路。有时候一线生机便可扭转乾坤,为自己找条后路总归没错。
或许是静喻离的太近,绝杀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呼吸扑面而至,心跳骤然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着绝杀的每根神经,有时候,只是一种感觉,便可以叫人万劫不复,至死方休。
时间如指间细沙般在人们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悄然流逝,在夜离轩将封后时间公之于众后,整个越宫忽然显得热闹起来,尤其是凤羽阁,各司嬷嬷们时不时的会到此处征求雪女有关衣服款式,头饰花样的问题,雪女被这些问题问的不厌其烦,再加上宫中妃嫔无事献殷勤,经常送来一些珍品首饰,更有甚者,一天会来好多次,雪女当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爱,又不是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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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玉贵人还真舍得?”静喻握着手中的深海珍珠项链,感慨道。
“这些东西足够本宫在雪玉石台上不间断的舞上十日,分明想让本宫死无葬身之地,却偏偏强颜欢笑的讨好本宫,虚伪至此,真是悲哀。”雪女淡定的看着眼前的奇珍异宝,眸底散着清冷的光芒。此刻,她又有何资格去指责别人,自己不也再重复着她们的悲剧么。
“娘娘莫要小看了这些东西,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日这些东西必会派上用场。”静喻将桌上的宝贝分别归类,小心收入袋子里。
“说的极是,既生于世间,又有谁可以免俗,这些你便收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雪女缓身而起,百无聊赖的走向内室。
“静喻,你也早些休息吧,这么晚了,相信不会有谁来了。”雪女很少会有这种慵懒的语调,可见这些天,她是有多累。
“是谁把朕的皇后累成这样?明日朕便找她们算帐!”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雪女闻声一震,回眸间,正看到夜离轩一脸温笑的站在自己面前。
“雪女叩见皇上……”见来者是夜离轩,雪女脸色微变,侧眸间,正看到静喻一脸淡定,想来她们刚刚的对话并未被夜离轩听到。
待示意静喻退下之后,雪女盈盈走至桌边,为其斟了杯清茶
“皇上操劳一天也该累了,怎有空到凤羽阁来?”轻柔的声音悠然响起,雪女将茶递到夜离轩面前,每每面对那双深情的眸光时,雪女心底便会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少了恨,少了几分怨怼,那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却萦绕在雪女心底,日渐浓烈。
“朕为江山累,是朕应该,可让爱妃为朕累,朕心里自是不舍,所以过来看看,明日朕便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踏进凤羽阁,免得扰了爱妃休息,如何?”夜离轩的目光溺着掩饰不住的温柔,接过茶杯之时,指尖的碰触让他感觉到此刻的幸福竟如此真实。
“皇上好意,雪女心领了,只是她们若不来,这封后大典还不知道要拖到几时,何况累的又何止雪女一人,再有十日便是封后大典,坚持一下,一切都会过去了。”雪女似有深意开口,眸底的暗淡一闪而逝。
“没错,再有十日,你便是朕此生最爱的皇后,朕发誓,会用一生的时间呵护你,不管发生什么,朕都会站在你前面,为你遮风挡雨,雪女,相信朕,朕的爱,不会比任何人少一分!”此刻的夜离轩,眼神太过深邃,其间迸发出来的光芒仿佛积淀了一整天的日光,明亮且刺眼,雪女垂眸,心底莫名悸动,她知道夜离轩没有说谎,可帝王的誓言她如何承受的得起。
见雪女不语,夜离轩顺势自怀里将龙佩掏了出来,缓缓伸到雪女面前。
“这块龙佩相信你并不陌生,只是物是情非,如今,朕将它送给你,便是将朕的命都交到你手里,至此之后,你便是朕的唯一,这里,也只能容你一人!”夜离轩说话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多美的誓言呵,雪女几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知不觉中,她已然将那块龙佩握在手里,触手即温,果然是块宝玉,可雪女却不知道,这上面有她不能承受之重。
夜离轩没有久留,许是怕打扰雪女休息,待其离开之后,雪女对着龙佩看了好久,终是将其收在自己怀里,莫名的,她只想带着这块玉离开。
夜风渐冷,整个皇宫慢慢陷入一片寂静,只听得风掠树梢时的沙沙声,绵泽宫前,媚娘衣衫单薄的坐在石台上,空洞的目光望向浩瀚的苍穹,一种说不出的怅然盘旋于心,失落,绝望,愤怒,至到哀莫,媚娘唇角不禁划过一抹苦涩。机关算尽的结果,便是一无所获,这样的结果到底是谁的错。
风起,媚娘的身子不由的轻颤,指尖拉紧披风,却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身后的绵泽宫于她而言与冷宫无异,那里甚至没有夜离轩的味道。
“媚娘好兴致呢~”清幽的声音陡然响起,媚娘闻声眸光骤寒,目光触及来者时,心底渐生出一股妒恨。无语,媚娘依旧固我,眸光转回至一望无垠的夜空。
“绵泽宫?五年了,你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不易呵,这里的环境可比冷宫强上百倍,至少,在你想安静的时候,不会有一群疯癫的女人撕扯你的衣服!”风过,白纱飘起,四条触目惊心的伤痕清晰可见。静喻缓身坐到媚娘身侧,声音静如平湖。
“你是来嘲讽我的?”媚娘冷声回应,脸色越发的难看。
“静喻只是最卑贱的奴婢,怎敢嘲讽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别人不知道,可静喻清楚的很,在皇上心里,你还是有着不可替代人位置,当然,这与情爱无关。”静喻谦恭开口,却分明透着幸灾乐祸之意。
“知道就好!”媚娘幽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