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事。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皇兄没有杀你,不代表你是安全的,雪女,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如何肯定你做的一切可以换回月晓风的命!”楚君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张俊美的容颜让人看着便觉心疼。当目光触及到雪女肩上的鞭伤之时,楚君袖真恨不得即刻带雪女离开,越远越好。
“可你又如何确定我这样做不会救了他的命?既来之,则安之,我现在不可以想太多。”雪女淡淡回应,艳绝双殊的容颜荡不起一丝涟漪,她此刻的平静却触动了楚君袖心底的最痛,分明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偏生要承受这诸多苦楚,她,与她的命运该是怎样的相似,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纵然连平淡的生活于她们而言都是奢侈么。
“水玲珑只有一个,皇兄不会认错!”楚君袖懊恼的看向雪女,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改变想法,面对现实。
“所以我不是水玲珑,我是来寻亲的雪女。”雪女苦涩回应。
“寻亲?你别让我猜中你告诉皇兄,水玲珑是你孪生姐姐?”楚君袖以手拄额,极度受伤问道。
“有何不可?长的一模一样就是证据。”雪女牵强辩解。
“你觉得皇兄会信?若真信,你又岂会是这个待遇?你肩上的伤,该是他干的!”楚君袖声音渐冷,他如何也没料到皇兄会对雪女下如此重手,即便看在那张脸的分上,他都不该如此狠心。
“若不是他,伤口会更多,原本我便猜到你入越宫,绝不是单单为了我,果不其然,我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大越馨妃,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雪女云淡风轻的说着,眼中并无恨意,对于苏月容的鞭打,她并不在意,相反,她倒有些同情苏月容,若楚刑天当真爱她,又岂会舍得她承欢别的男人膝下。
思及此处,雪女心底忽然浮现出那张冷俊的容颜,夜离轩取消所有的计划执意要封自己为后,难道是真的爱上……
“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带你离开!”楚君袖自知如何都说不过雪女,可他如何都不能看着雪女在这里等死。
就在楚君袖大步走向雪女的一刻,铁门忽然自外面被人踹开,楚君袖闻声回眸,当看到那抹皇袍之时,整颗心如坠冰窖。
“绝杀,这是哪里?”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楚刑天利眸如刃,自踏入密室一刻便紧盯着楚君袖不放。
“回皇上,此处天牢密室。”绝杀恭敬开口,字字句句道。
“有何规矩?”楚刑天声音依旧冰冷,眼中光芒更寒了几分。
“未得皇上准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违抗者,杀无赦。”绝杀稍有犹豫,却也据实回应。闻听此言,雪女心中微震,继而起身,正欲上前为楚君袖开脱,却被楚君袖拦在身后。
“君初甘愿受罚。”楚君袖淡淡开口,眸色无波,说话间,单膝跪于地上,垂眸待死。
“既然如此,绝杀,动手!”楚刑天的声音仿佛乍雷般响在雪女耳际,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刑天,不管怎样,楚君袖到底是他的弟弟,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慢着,此事罪在雪女,皇上要罚,便罚雪女,与齐王无关。”楚君袖到底是为自己才会来这里,雪女总不能眼看着他身首异处。
无语,密室的气氛降到极点,楚刑天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雪女,眼底寒意一闪而逝。
“雪女何以如此解释?”半晌,楚刑天方才开口,声音较刚刚慵懒几分。
“若雪女不在密室,齐王便不会私闯这里,所以罪魁祸首是雪女,皇上要罚,亦该罚雪女才是。”雪女只感在楚刑天面前,自己是多么无力,每次解释都是这般牵强附会,纵是她自己都觉荒谬。整个密室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无声,许久,楚刑天剑眉微挑,看向雪女。
“有意思,朕今日便给你这个面子,不再追究此事,让朕想想,你在大越被封雪妃,对吗?”楚刑天忽然转换话题,眸底光芒越发的诡异。
“回皇上,正是。”雪女茫然点头,却是沉浸在楚刑天刚刚的网开一面中。怎么大楚皇帝如此好说话吗?这倒与外面传的相去甚远。
“嗯,那朕便也封你个雪妃做做,赐暖仪阁!”楚刑天一语惊人,纵是一侧绝杀那张久如冰山的脸都有一丝动容。
雪女蓦地怔在那里,心中的震惊多于任何情愫,美如蝶羽的眸子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的男子,楚刑天脸上分明透着笑意,可那双眼,却深邃沉敛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尤其是唇角那抹诡异的弧线,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她身后,楚君袖却是一脸沉痛的表情,眼神是绝望后的一片死寂,他隐忍住心底的刺痛,仿佛没了灵魂般静静的跪在那里,雪妃……他终究敌不过天意。
“怎么?还不谢恩吗?”狭长的眸子斜睨向跪在面前的雪女,楚刑天微俯身,伸出手掌示意雪女起身。没有选择,雪女缓缓将玉指搭在那条通向希望的手掌上,清澈的眸子正对上楚刑天眼中的笑意,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分明是得偿所愿,可她的心为何如此失落。
###何谓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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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雪女起身之时,楚刑天眸色微凛,倏的将雪女揽于怀中,霸道的吻突如其来的占据了雪女所有的思绪,濡湿的感觉让雪女本能的想要后退,只是楚刑天单独扣住雪女的后脑,另一只手环于她的腰际,迫使她更紧的贴向自己,霎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雪女顿感无力,她无法挣脱,无法逃避,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坦然面对,更何况,身后楚君袖还在那里,只是……她又能怎样。
楚刑天很有技巧的撬开了雪女的皓齿,唇舌纠缠间,他眸光却瞥向跪在一侧的楚君袖身上,当看到楚君袖眼中的痛苦绝望以及他紧攥着拳头的双手时,楚刑天满足的收回视线,心底划过片刻的快感。
当目光再次落到雪女脸上的一刻,楚刑天竟有些迷离,玲珑,他的玲珑又回来了!吻突然变了味道,多了份温柔,多了份呵护,多了份五年辗转难眠的眷恋。在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之时,楚刑天陡然松开雪女,仿佛逃避般后退数步,心虚被他的霸气掩饰的恰到好处。
“朕的好皇弟,你也跪了许久了,既然爱妃为你求情,你便起来,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楚刑天冷冷开口,旋即揽过雪女,转身离开密室。雪女没有拒绝,亦没有回眸去看楚君袖,她怕此刻的回眸会激发楚君袖心底的最痛,身侧的帝王太过阴险,甚至比夜离轩更甚,刚刚的吻,分明是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让楚君袖难堪。
走在楚刑天身侧,一种无形的压力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那股威压那般强烈,她甚至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要想得到楚刑天的信任,难如登天呵,可怎么办,她此番来的目的正是如此。
密室,楚君袖颓然起身,空洞的目光如死灰一般毫无光亮,下一秒,他的拳狠狠砸在石墙上,鲜血自骨节处蜿蜒而下,只是伤口的痛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带走,他却只能默默忍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他如此不公,一个水玲珑还不够,一定要让他万念俱灰么!
楚君袖的拳头拼命的砸向石墙,一下,两下,三下……
走在大楚后宫的天青色理石上,楚刑天依旧揽着雪女的腰枝,脸色却不如刚刚那般变化多端。
“其实皇上不必如此,雪女与齐王不过是萍水相逢,几面之缘而已。”清越的声音淡雅如风,雪女终究是雪女,只是一小段路,她已经适应了楚刑天的威压,找回自己最初的淡漠于世,孤冷出尘。
一侧,楚刑天不由挑眉,有些诧异的看向身侧的女子
“你觉得朕是在演戏?”
“雪女只是道出事实罢了,至于演戏还是看戏,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雪女音落之时,玉腕已然被楚刑天紧攥在手。
“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不是地方便是愚蠢,朕封你为雪妃,是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否则你觉得一个自大越皇中出来的妃子会在大楚天牢活到现在?”阴蛰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自楚刑天口中一字一句溢出,那双眼冰冷如锥。
“若非这张脸,雪女亦不会出现在这里,至于封妃,雪女连越后都不屑一顾,又岂会在乎雪妃的头衔。”雪女不卑不亢,清冽的声音宛如自九天传来般铿锵有力。
无言以对,楚刑天紧盯着眼前的女子,不一样!水玲珑从来不会这般强硬的与自己说话,那样宛如水做成的女人,永远都那么温顺,永远都充满包容的站在自己身后,倾尽她所有的一切,只为自己而活。
“绝杀!送雪妃回暖仪阁!”丢下这句话,楚刑天大步离开,甚至不曾回头多看一眼。看着楚刑天离开的背影,雪女暗自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她不能示人以弱,在大越后宫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学会在后宫如何保护自己,尤其是在这样自傲的男人面前,她越是弱,便越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如果不是这张脸,你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绝杀冷冷开口,言语中似有提醒之意。
“本宫赌的就是这张脸,还有,你该称本宫为雪妃娘娘,而非‘你’。”雪女淡声开口,眸底掠过一丝侥幸,绝杀说的没错,如果楚刑天不是爱极了水玲珑,自己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不知雪妃娘娘可否有将静喻带入皇宫的意思?”绝杀忍了许久,终是开口问道,自回皇城,他如何都没找到静喻的身影。
“不是本宫想与不想,你信么?就算本宫无所作为,静喻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这里,还是那句话,你对静喻的心思,本宫懂,可静喻的心思,你却永远也体会不到。”对于绝杀,雪女无所谓恨与不恨,即便他曾几次三番欲要自己性命。
看着眼前暖仪阁三个字在阳光照射下分外耀眼,雪女不禁感叹,从凤羽阁到暖仪阁,自己都不过是匆匆过客,能在这里住多久,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雪女封妃一事顿时在大楚后宫掀起轩然大波,各宫妃嫔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威胁,比起苏月容回楚,雪女的存在于她们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御书房
“苏贵妃,皇上正在处理政务,您还是先回寝宫,稍后待皇上忙完了,老奴……”周公公好言相劝却敌不过苏月容的怒海滔天。未待周公公说完,苏月容已然将其推开,大步闯进御书房。
龙案前,楚刑天手执狼毫,正一脸肃然的批阅奏折,抬眸间,却见苏月容怒容满面的看向自己,心底,一抹得意荡漾而出。
“爱妃今日怎有兴致到朕的御书房来?”楚刑天明朗笑道,继而起身绕过龙案走向苏月容。
“臣妾不解,皇上何以封一个大越细作为妃?难道皇上为了美人,竟连大楚江山都不顾了吗?”苏月容几乎质问的语气让楚刑天面色微沉
“爱妃这话倒是很熟悉,哦~朕想起来了,五年前,爱妃似乎在朕耳边说过同样的话呢。”楚刑天薄唇微抿,却看不出一丝笑意,苏月容闻声微震,心底不免心虚。
“臣妾一时失言,还请皇上见谅。可臣妾的确是一心为皇上着想,那雪女在越宫深受夜离轩宠爱,若是可以,夜离轩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而且她险些就成了大越皇后。如今雪女突然出现在这里,皇上真的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吗?”苏月容晓之以理,声音较刚刚收敛许多。
“雪女解释过,她是为寻亲而来,她认为玲珑是她的孪生姐姐,所以一定要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