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弥漫着和煦阳光和花朵芬芳的生命热度,虽然只是很微弱很微弱的一些,但是我知道,它会慢慢苏醒过来,然后越来越强烈,最后变成一个笼罩在我头顶的巨大的夏天。
在快要进入圣诞节的时候,崇光的生日到了
我和顾里等一群朋友,都收到了参加崇光生日的邀请卡。唐宛如拿到邀请卡的时候惊呆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全国知名的作家,会亲笔书写“唐宛如”三个字。她打电话给她的妈妈,并且电话里,激动地哭了。(……)
我拿着邀请卡,也非常地忧愁。因为这张卡比我大学毕业证书还好豪华,竟然是用一种软皮革做的,打开之后,里面都是烫金的花体英文。更何况,上面写清楚了,生日party在崇光的家里,也就是宫洺的家——哦不,准确一点说,是在sean constanly的家里,上海有名的世茂佘山庄园。当然,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他很多个家中的一个。
看着我忧愁的脸,顾里体贴地把我牵到她衣柜前,让我随便挑里面的礼服。我捧着自己的脸,激动地难以置信,作为回报,我在拉开衣柜的时候,响亮地对着里面说:“e on neil!”
顾里之所以受到邀请,也是因为她和宫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在度过丧失付清的那段悲痛期之后,她明显又恢复了计算机的本性,就像是聚光灯下粉墨登场的女主角一样,刷刷刷,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女商人。
她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往脸上拍打这HELENA的胶原蛋白精华液(她下手太狠,无论是对唐宛如,还是对自己,总是不留余地,所以,我明知道她是再拍打精华液,也忍不住想要对她说:“别打啦,自己人!”),一边和我分析她的想法。因为在她看来,被constanly 收购对目前的盛古来说,利益远远大于弊端。丢掉的只是名誉上的那些虚假的东西,得到的则是一个更为开阔的平台,和商业合作领域的极大扩展。而且,constanly 绝对不仅仅是收购盛古那么简单,constanly最擅长的,就是在一个公司最低潮的时候,收购进来,然后包装一下,以十倍的价格卖出去,既然 sean constanly 会有第二次交易,那么,对顾里来说,就等于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说得再简单一点,等于我们直接拿到了《M。E》那么庞大的一个出版机构的订单,要知道,他们每年的纸张需求量,就可以养活我们的纸厂和印厂了。”当然,我知道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顾里有她的小算盘,她这样只是为了方便我理解而已。并且,我相信,她再算盘之下,还藏了一个更小的太阳能计算机,而计算机下面,还有一小本写着她奸诈想法的秘密日记。
—— 随意吧,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期待她和宫洺两台计算机真正对决的那一天,我正好出差在外,不需要面对这场可以抛翻整个上海的剧烈爆炸。
当然,这一端时间以来,我、kitty、还有蓝诀,迅速的成了好朋友。因为每次宫洺和顾里约在一起谈公司合并的推进时,我们都会在场。我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听见了他们彼此来往的精彩辩论,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各自再嘴里藏了一把枪,然后彼此射杀的精彩场面。
我经常会用笔记本悄悄地记录下他们不时丢出来的精彩语句,好用在以后和唐宛如的争斗中。比如:
“我们公司都是拥有专业素质的人,他们和《M。E》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可不一样——他们吃东西!”
“哦是呀,我当然知道,他们确实吃东西,你从他们每个人腰上携带的救生圈和XL号的西装就看得出来。我想你们公司的森林里肯定同时种植水稻和小麦吧。”
“真是非常的抱歉呢,盛古目前的总裁,正好是一个比kitty还要瘦的人,哦是的,她现在正坐在你面前,就是我。”
“你大学的时候应该也来我们公司实习过吧,身材不错。”
“……”
当然,我看上去就像是在做工作记录一样。并且kitty和蓝诀也没有闲着,他们两个记得比我还多。我想没这就是我斗嘴永远都不多kitty的原因吧。
崇光的生日非常接近圣诞节,这可能因为他本身长的就想一个漂亮的天使(……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让人作呕的形容,我又不是郭敬明,想不出那么多描写男人女人外貌的段子),上海到处下满了雪。
上海这两年都下了雪,多少冲淡了南方冬天的那种灰蒙蒙的压抑感。
周围都显得亮堂堂的,让人觉得喜庆。
但是,早上,当我们几个人一起从家里出发,分两辆车前往上海世茂佘山庄园的时候,我的心情,我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都显得特别忧心忡忡。特别是唐宛如,在车上之后,孩子不断调整着她的胸部。
车开上高架之后,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一把把垫在胸罩里面的nu bra 扯了出来,她一边拿在手上甩来甩去,一边冲顾里说:“哎顾里,换你把,你这玩意儿我还真用不习惯。”
我身边的neil打开车窗,把头探出去,“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我在边上,一边拍着Neil的背,一边看着脸色发青的顾里说:“顾里,真的,我以后养了宠物,一定要叫它如如,太逗乐了。”
唐宛如扯了扯胸口,说:“乳乳?得了吧,你快别说这个字了,我呼吸刚顺过来。”
当我们穿着礼服,踩着接近高跷高度的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从佘山庄园草地上的那些雪里走进他们家房间的时候,离我们在他们家大门口停下来,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了。顾里和我都穿着露肩膀的礼服,但是,我们并不冷。因为顾里裹着顾源的额长风衣,我裹着Neil的Dior长礼服外套。而Neil和顾源哆嗦着走在我们后面,看上去像两个刚从北极回来的快要冻死的人。
顾里一边走,一边回头看Neil,对我说:“你看Neil冻得嘴都白了,多可怜啊。”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所以我总是和他说,咱们女孩子家,一定要找一个男人。”顾里亲切地拉起了我的手,她肯定觉得我是她的亲妹妹。
我们身后传来Neil的怒吼:“I heard it!”
而顾源和Neil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唐宛如,一边走,一边甩手:“我操,热死我了!”
宫洺和崇光站在家门口等我们。
他们两个穿着黑色礼服。整洁而高贵领口都别着一个白金的形状复杂的古典别针,听Kitty说那是他们家族的标志。
崇光微笑着,张开怀抱,等待着拥抱我,但是周围人太多,更何况宫洺还站在我的面前。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羞涩地躲到一边去了。
而宫洺也热情地欢迎了我们:“你们来的真快,我还以为你们肯定要等到雪都化了才来。”说完一张笑得及其虚假的脸,转过去,头也不回走进了客厅。
整个生日party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严肃,虽然我们都穿着高级的礼服,但是在场的却只有我们这些熟悉的朋友,和宫洺家的两三个亲戚(虽然后来我知道那是他们请来的厨师……)。让我们头疼的Sean Constanly 并不在这里,崇光的妈妈也不在这里。听崇光说,他们现在在瑞士滑雪。
崇光告诉我的时候,脸上还是有小小的落寞。不过他习惯了,他说好像从十四岁之后的生日就没有和父母一起过了。但是宫洺却总是和他一起,每一年都在。
当我们知道这样的情况后,整个气氛一下子放松下来,但我们这一群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你如果给唐宛如一个谢霆锋的签名,她就会幻想自己有可能和贝克汉姆上床。所以,一下子就有点太过放松了。
当唐宛如拿着高脚杯,喝着香槟,愁眉苦脸地说:“这就是馊葡萄水儿”时,顾里像在家里一样,伸手掐她的腰(上的赘肉),于是,唐宛如尖叫着,一杯香槟就泼在了宫洺家的欧洲古典布艺沙发。
我的崇光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里镇定地拿过一个垫子,遮住了被泼到的那个地方。然后亲切地拉着崇光的说,说:“都是自己人,被告诉宫洺。啊。”
崇光尴尬地说:“他是我哥……”
下午的时候出了太阳,花园里的积雪反射出耀眼的光,整个天地也显得非常美好。
我们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在桌子上铺了一块白色的巨大餐布,然后把香槟、红酒、烤肉通通搬了出来。我们裹着各种质地的高级毯子,坐在屋檐下聊天,当然,顾源、Neil、蓝诀和崇光那一群男生,在院子里像高中生一样,玩着低级的打雪仗。
坐在屋檐下的我和Kitty,持续不断地对崇光吼:“崇光,医生说了你不准乱动!”“NO!你给我离那个放香槟的台子远一点!”“不行!你根本不能吃烤肉,别忘了!你的胃被割掉了五分之二!”“顾源!你再砸他我就把顾里的头发拔光!”
当然,和我们一起尖叫的还有顾里,不过她尖叫的原因和我们不一样,每当顾源被雪球砸中的时候,她就会扯着耳朵(不过是我的耳朵)尖叫起来:“顾源!你穿的可是Prada!”之后我清楚地听见了宫洺在背后小声地喃喃自语:“这里每个人穿的都是Prada。”很明显,顾里也听到了,因为她下一句话,就是死命地尖叫:“顾源!砸崇光!砸他的头!”
“滚你丫的!凭什么啊!”我被惹毛了,转过头对着他们吼:“Neil,是好姐妹的话你就帮着崇光一起砸顾源!”Neil一听,迅速加入了顾源的阵营,共同攻击崇光。(……)
我目瞪口呆的同时,听见崇光一边躲避,一边对我深情告白:“林萧你闭嘴!我恨你!”
我和宫洺同时埋头,双手揉着太阳穴,表情非常地忧愁。
当然,唐宛如也绝对不会错过这样尖叫的好机会。不过她是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尖叫,准确点说,她也在院子里,每当被顾源、蓝诀和崇光集团扔过来额雪团正中胸部的时候,就会发出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喜欢的吼叫声来。尖叫了几次之后,顾里实在收不了了,于是,她就果断的加入了他们(……)。但是,她刚刚跨进战区一大团雪就迎面而来,砸在她早上花了一个小时才弄好的头发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挂着脸上的雪,她被惹毛了。
三分钟后,Neil蹲在墙角求饶,准确地说,如果不是还能看见他从雪堆里露出来的Dior靴子,我不会知道被顾里埋进雪里的人是谁。顾里气宇轩昂地走回顾源身边,得意地甩着她(散乱一团,像刚刚被一直鸡飞到头上扑腾了半天的疯婆子般)的头发。
顾源忧愁地看着她,顾里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了:“嘿!嘿!我只欺负女孩子不对,但是是他先动手的!”
当然,当他的闹剧在宫洺也加入战争之后,达到白热化的状态。或者说是,演变成一场不可控制的、两个完美主义者之间的决斗,在宫洺和顾里两个人的字典里,都是没有“输”这个字的。
我、顾源、Neil、蓝诀,甚至唐宛如,都躲在一边,瑟瑟发抖,恐惧地看着面前两个小宇宙都燃烧到了极限的人互相投掷着雪球。他们动作敏捷,手起刀落,并且伴随着无数中英文的口头攻击。
我们一排观众站在旁边,表情沉痛地揉着太阳穴。
当他们两个消停下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像刚从雪里刨出来落难者的宫洺,他的Gucci黑色小西装被扯到了肩膀下面,而对面的顾里,表情像是曼哈顿自由岛上的胜利女神一样,但是,她的礼服皱巴巴的,像是刚从洗衣机理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