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学习餐饮业。当时,她一边等办中国护照、签证,一边静心戒毒,每次毒瘾发作在黄昏,都是中平搂搂抱抱才烟消云散,直到有一天不用搂抱,也能若无其事挺下去,中平才放心让她走了。她到了澳洲,分别逛了悉尼、墨尔本和坎培拉,把学习和发展点选在墨尔本,在有世界景色最壮观之称的大海洋路租了二百平米的门面,二百平米的二楼。门面作餐饮,取名《中国牡丹小姐》,经营中国菜食。来前,通过W城经贸厅外经处,她把他爸爸,妹妹及她在吉庆街《美人鱼》大排档的原班人马,全办了劳务出国,只等她通知就会原班人马飞过来。
二楼留一半做澳洲三零公司的办公室,打算聘请四至五人,专做进出生意。她还在国内时,向曾他撒过娇,说,我是你的子公司,你要把好生意留给我。他笑她是称砣落水,不懂。她说,我的确是不,可我懂不怕,我会像你一样,让会做生意的人替我卖命。他刮了她的鼻子,说,你还懂XY管理的,对性格善的人,要狠命的管。对性格犟的人,要顺毛摸。是美国人首先提出来的。她说,我病发了,赖在他身上撒野:好呵你,你不动我,却摸我,原来是把我当犟人来盘的……
另一半用是起居室。等房子全部装饰好,她爸领了一班人飞抵墨尔本,两天时间做准备,第四天中午开业,全餐馆只有两个中国留学生懂英语,是在人家馆子洗盘子时被牡丹挖过来的。开业没有造任何声势,唯独在门口挂了她的一张艺术照,古色古香,像画里的人。人美感染力强,不几天,生意红火起来,五间包厢要提前订座。
她的餐饮业一火红起来,她联系好了墨尔本大学旅游专业的学习,先学半年的英文,九月份才正式学习基础专业课。她吃过白粉,领略过什么叫刺激,几单进出口的生意,刺激得如苍蝇见血,猝防不及,才明白中平几年前为什么不坐铁椅子,非得下海到深圳做奸商不可。她歪打正着,生意赚的银子比餐饮更来菜,盆满钵满,利润丰厚,回收也快。
第一单生意,中平把一千吨羊毛生意给她做,在澳洲买毛,运到广州黄埔港就行了。还告诉她怎样找客户、订样、封样、签合同、开信用证、发货、报关、打税……反正她记不清,也不去记,依葫芦画瓢,写了几张海报,招聘中国留学生,只招女的,在中国干过外贸的。不到二天,目的达到了,几年前的中国留学的澳洲热,仅涌到墨尔本的竟达上十万人,首当其中的就是外贸队伍,而且漂亮的女性居多。有的手头上有业务,但苦于没底子钱,只好牵线搭桥做生意中介,收取几个点的佣金,若是剔开撮合生意的花销,落成的纯利就没几个子了。
她挑了五个不漂亮也不难看的姑娘,给与高薪。这些姑娘知道自己在澳洲的身价,工作起来百依百顺,没费多大的周折,把一个大得不得了的霍尔先生请来一谈,只谈了三句话,每吨比报价减少了五十美元,远期信用证多了半年,即九十天付款。货的质量在中国出了差错,一分钱都不给。那坐在轮椅上让人推着的老头真逗,竟不用人翻译,学她的W城腔:要得。百万的生意一下搞掂了。
等那人一走,她在电话中硬是要标妹把中平从被窝里叫醒,叽哩呱啦的学了一遍,鼻尖都溢出细汗珠,末了说,什么都好,就那老头的目光,像手在我身上摸的。要不是想做成这笔生意,我拿水果刀戳瞎他的眼珠子。喂,你在听吗?回答她的竟是起伏的鼾声,气得她二天没有跟他通电话。
由于中平的公司进口贸易都是中国第一类产品,原料型的,属许可证管理范围。所以只要能拿到证,证本身就是钱。比如说尿素,一吨证对外卖一百元,十万吨的证,仅卖证费,就能赚到一千万,还不谈货物在两个市场的差价。中平连续给了她四单大宗进口生意,十万吨化肥、十万立米木材、五万箱香烟,五万箱法国红葡萄酒,她都轻松做下来了。令人奇怪的,接单的都是霍尔,似乎只要是她的货,都由他供应。不过,自从霍尔第一次像买肉的来过后,余下的几次,都是派了下面的人来洽谈,来的人把她视作女皇似的,俯首称臣,怎么说就怎么中,谈判一点不费力,也不费心。
起先开业挺忙,学习又安排得紧凑,她心里仅是三不时跑出个中平的影子。待一切都顺了,心里的中平就像冒出个空葫芦的,怎么摁都摁不下去。恰好这时使用上了视聆听电话系统,她干脆把办公室搬进卧室,想见他只要按一按电话就能满足。有了钱,女人就爱俏,爱逛商场,爱打扮给所爱的人看。三分的人才,七分的打扮,天生质丽的她,一经洋货的包装,竟成了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洋娃娃,追逐上门的罗绎不绝,阔佬、教授、公务员、当大官的,要不冲着来吃饭,就是来洽谈生意。她知道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打电话给标妹说,寄张老板的半身彩照过来,我好在这边办个证件的。把他的半身相与自己的进行第二次技术加工,两人几乎脸挨脸挨在了一起,放大挂在办公室兼卧室最显眼的地方,下角上还写上英文:ILOVEYOU!告知那些绿头苍蝇,别烦我,我有老公。
招蜂引蝶,不光餐馆门外多了一些熟面孔的膘形大汉,里面三不时出现了扎着长辫子的浪汉烂仔,这些人不是嫌菜太辣,就是说菜太贵要打折,滋扰餐馆的正常经营。一天刚抹黑,三个不速之客闯进来,脑勺的辫子比牡丹的妹妹的还要长,没袖子的牛仔褂露出了豆脐眼,发白的牛仔裤腿上挖了一个洞,齐膝下的裤脚撕成像中国农民穿的蓑衣,他们颤动满脸的横肉,用英文嚷,老板娘快下楼。这样的情景经常发生,牡丹的妹妹迎了笑脸,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客气地请他们坐,斟茶,说,有什么事,我能够当家。一个大块头的烂仔操了蹩脚的中国话:牡丹下来,下来牡丹!牡丹的妹妹唤来了翻译,才明白他们是收地头费的,她一时不知所措。烂仔不耐烦了,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摔,拿到碗碟就掷,吓得吃饭的人大声尖叫,惊慌失措向外逃窜。
门外二个熟面孔的膘形大汉闻声奔进门,用英语说了些什么,说得往外逃的人半信半疑止住步,大部份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余下的不退也不进,站在一旁观望起来。三个烂仔围上来,对着二个大汉嚷了一通后,五个人走出门外,脚跟未站稳,互相扭打起来。没几个回合,三个烂仔倒下了,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二个汉子丢下一张名片,扬长而去。被打成半死的烂仔,见了名片更如筛粮般的发抖,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腿的逃走了。等牡丹闻讯下楼,听了牡丹的妹妹细叙后,心想,还有这怪事,外国人也有学雷锋,见义勇为的?
她心里的疑问,不几天就得到解释。
那天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大海洋路灯火辉煌,景色比白天还要壮观。牡丹正要下楼吃饭,意想不到一直和她做生意,却只和她见过一面的霍尔,被人抬着轮椅进了她的办公室,她一时目瞪口呆,说:“……您好!”樱桃嘴竟能放进水蜜桃。
霍尔过花甲之年,下肢瘫痪,脸却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相,若不是用轮椅推着,见了他的人,都会说他有期颐之寿的。他第一次见她,就被她的美貌所征服,切断了其它老客户的供货,一次性给她了一千吨的羊毛。半月后,中平给她一百吨比金子还要贵的羊绒出口,并在电话里提醒她,嘱咐说,这是对倍赚的商品,是在国内能经常挑起抢购大战的货,千万把握好机会。她只给霍尔发了个传真,以高出130%的利润报了价。霍尔回盘只降了十个百分点,两天就电开了信用证,十天就收到了中国开证行的全套单证,得知这边银行已议付,专门请出吃饭,以表示祝贺,祝贺她一笔就赚了四百万美元的。
牡丹见自己的商业秘密被看透,脸蓦地涨红,面若桃花,说:“沾老先生的光,赚是赚了,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多。你知道我的规矩,应该由我请你,吃饭就在楼下,方便,有特色。而对西餐,我敬而远之,比如,我见了有血丝的烧牛扒,胃就犯病,吃不下。”
霍尔是位忠厚老者,生意道上却是精灵人物。他说:“吃不惯牛扒,就吃海鲜,东西方通用餐。尤其你是学旅游专业,回中国要去管理五星级酒店,为啥不到我的大酒店去光顾一下?”
她大吃一惊,自己的行踪是从不告知人的,于是脸又变成白白的,吃吃的,说:“霍老先生,你……打探了我的……来历。这不是坏了贵国的……清白。”
霍尔静静说:“牡丹小姐,我没有恶意。如果想听里面的故事,请你到墨尔本大酒店坐一坐。饭吃完了,你瞧得上,可以让你实习总经理的位置。还有,我知道你手里有很多能做的生意,甚至军火都能做。而我恰好喜欢做大的,咱们这也是中国话里的缘分,为什么不为这个比方,咱们庆贺一番?!”
牡丹这才无话推却,默默做了淡妆浓抹,临出门,作状地对她和中平的合影照,说:“你不要骂我的,单独陪外面客人吃饭,仅仅是我的第一次。”表演完,她随霍尔出了门。
墨尔本大酒店是澳洲顶尖五星级的,六十八层,二十一世纪新人文灵魂概念,大洋洲区域的款式,情调。她看在眼里,心有几分寒了,她将来操持的三零大酒店,能不能和它比媲。他们在顶层旋转厅坐下,一边居高临下观看不远处的库克船长的屋,一边生吃龙虾,鲍参翅肚等海鲜。海鲜并不可口,可口的是霍尔要同她做一笔大的交易。
霍尔一五一十说:我很早就了解你。做生意的原则,首先要做好对方的资信调查,所以我的公司聘用中国女孩,一般不是十分漂亮,但很纯洁,第一次见面,能让客户动心。这些女孩子把你介绍了给我,我见了你一面后,为你喝彩,你不像其它中国女孩,一踏上澳洲,像没放盐的鱼儿,很快变了味。你不愧是颗一尘不染的东方明珠,为中国姑娘在这里争了口气……
他说了,还伸出大拇指一个劲儿说,VeryGood!牡丹疑心大起,说:“你如此兴师动众,探听我的私隐,决不仅仅调查我是不是个骗子!每一单生意,咱们是钱货两清,从来没有发生过质量上的纠纷。”
他坦率说:“是的,我调查你是别有用心,是善意的别有用心!”
她耸耸肩,说:“别有用心,有善意与恶意之分吗?”
他说:“调查你的后台老板时,同时发觉你的人品、人格,是我见到中国姑娘中最好的……”
她嘲笑说:“你还说漏了一条,长相是最漂亮的。”
他截然说:“于是,我产生请你帮我一个忙的念头。”
她说:“我来澳洲不到一年,又是个弱智无能的女人,能帮你什么?”
他兴奋了,抛了一个炸弹:“我看中你心纯貌美,想和你结婚,替我生个孩子,是男是女都行。”
她被炸昏了头,恼羞成怒,欲站起来,被他的大手按下。
她边挣扎边说:“你……放手,有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尴尬放开手,说了一个像布匹长的故事。
他出身在陶猗之家,男的是英籍,女的是华裔,多少代如此,多少代是富贵人家。到他这一代,他的资产进入了世界百名富翁的行列,可惜中年一次车祸,同车的妻儿全部遇难。他不仅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