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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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 第4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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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驰是有理由在目前不让陶老夫人死的,毕竟他回来就演上了孝子——继母过世得守三年孝,这中间去篡位肯定不合适。

所以陶老夫人怎么都得在大局已定之后才能死——她提前过世了就只能封消息了,即使人尽皆知,有一层遮羞布总也能掩耳盗铃。

秋曳澜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觉得好生没意思,忽觉手指一痛,低头看去,却是江徽璎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她膝上,正好奇的咬着母亲的手指玩。

珠箔 飘灯 独 此归 第一百十八章 幼帝病重

“琅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秋曳澜低头看女儿咬了一口还想咬第二口,忙把手指抽走,拿帕子给她擦着嘴角的口水,笑骂长子,“叫你看着你妹妹,你倒看着她来咬为娘?”

她是坐在榻沿,江徽璎爬她膝上时,要没江景琅俯低了身子扶着妹妹,早就滚下去了,只是这儿子看着妹妹去咬母亲却也不作声,秋曳澜自要嗔他。

“母亲这些日子都郁郁不乐,让妹妹咬一口,可不就笑了?”江景琅闻言也不害怕,笑嘻嘻的抱了江徽璎道。

他才五岁,抱三岁的江徽璎可是吃力,摇摇晃晃的,吓得秋曳澜赶紧自己接过来,把女儿搂在腿上,单臂环住,腾出空着的右手探过去轻拧着儿子的面颊训斥道:“还敢狡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那一嘴牙齿,如今可不要太厉害!”

小孩子家不懂事,没什么轻重,上了口就拼命咬,秋曳澜指上擦了又擦,带着血的两个牙印依旧鲜明,看得江景琅赶紧给她吹一吹:“母亲您没事罢?母亲,都是妹妹不好,等她长大点,孩儿给您收拾她出气!”

“少古灵精怪了!”秋曳澜当然不会为这么点事跟儿子当真置气,点了点他额,“净欺负你妹妹比你小不懂事,我告诉你啊,再这么栽赃她,仔细你父亲回来知道收拾你!”

江崖霜虽然也有城府有手段,但在小事上可以说是个君子,颇有些方正的意思,也期望子嗣端庄雍容。

不过江景琅的性格天生跳脱飞扬,更像秋曳澜一点——虽然说这种跳脱在做母亲的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奈何江崖霜对儿子寄予厚望,又讲究从细微处杜绝儿子养成坏习惯和不好的思维方式,所以江景琅今日这样耍赖,也就是在母亲跟前,若在父亲那里,这么明晃晃的推卸责任给还不会辩解的妹妹,肯定要挨揍!

如今被母亲说了,他也不以为然,嬉皮笑脸:“左右有母亲在呢,孩儿可就指望母亲护着了!”

才说到这里,门外传来江崖霜的轻哼:“你指望你母亲护着你什么?”

“父亲回来了?”江景琅吐了吐舌头,朝母亲扮个鬼脸,紧接着小脸一正,不苟言笑的跑到门边迎接,正色道,“孩儿见母亲这些日子忧心忡忡,所以与母亲开了个玩笑,并没有什么!”

江崖霜虽然就听了个尾巴,但也知道这儿子肯定又淘气了——进门后瞪了他一眼,不过被妻子递了个眼色,也就没追究,只道:“我方才在外面碰到十三哥,他跟我说了个好消息:十三嫂有了身孕——你收拾下贺礼?”

“十三嫂有身子了?这可是个好消息。”秋曳澜颔首,“我一会吩咐人拟单子。”

两人又说了几件家务事,江崖霜就问一直乖乖垂手站在旁边的长子:“今日功课做了么?可有不懂的?”

“已经做了,有两处不懂,方才去前面问了陆师兄。”江景琅眼观鼻鼻观心,矜持到庄严的回答,“功课由陆师兄放在了父亲的案头,还请父亲移步一观!”

江崖霜正要答应,瞥见女儿江徽璎虽然被母亲抱在怀里吮手指,乌溜溜的大眼睛却盼望的看着自己,心头一软,上前从妻子手中接过她,笑着亲了亲,这才对长子道:“走!”

等他抱女携子离开后,秋曳澜喊了苏合、木槿等人商议给侯府那边的礼单,完了之后,就对苏合、春染、沉水三人道:“之前我出事得突然,全赖你们回来伺候,才度过艰险。但现在我已经好了,你们也该回去过日子了!”

苏合道:“两位孙公子……”

“他们有祖父派来的人照顾呢!”秋曳澜和蔼道,“你们如今已经不是我的丫鬟了,也有丈夫有自己的家要顾,总不能为了我,叫你们夫妻一直这么分离着是吧?”

其实这话她前些日子就说过——三个丫鬟毕竟是嫁出去有两年的人了,不说春染跟沉水膝下已经各有了一个儿女,如今都丢给了乳母带,自己却来服侍着,忠心是忠心,怎能不惦记?

就说作为过来人,对于夫妻长久分离真的没法放心。尤其江崖霜有失宠于父的迹象,之前给苏合她们挑的丈夫虽然不能说都是谄媚之人,可当初娶她们时男方肯定也考虑过主家的缘故,现在主家有变,即使男方念着夫妻之情,三亲四戚什么的总有那么些个爱嚼舌根的——秋曳澜可不希望心腹们为了自己母子,遭遇婚姻上的打击!

所以这次是铁了心赶她们回家过日子,苏合三个虽然还不大放心,但也拗不过她,帮手收拾了给冯含烟的东西后,便各领了赏钱还家去了。

她们走后,秋曳澜盘点了下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夸奖了一番木槿四人,决定再补一批人手。

“还是老要求,人不必多么出挑,但一定要本份老实。如今我带孩子都要带不过来了,可不耐烦还要听到下人之间三天两头掐一场,那种不好相处的人千万别弄进来,没得耽搁我辰光!”

秋曳澜让木莲去找和水金要人——结果人没要到,和水金跟前的妆儿倒是跟木莲一起过来赔礼了:“八少夫人那边恰好也在要人,瞧着老实的几个都被划过去了。如今那些不是瞧着就不安份的,就是骨子里不安份的。咱们少夫人可不能坑了您,所以过两日再送人来给您挑,成么?”

“也不是很急着要,看十四嫂什么时候方便就是了。”秋曳澜温和的说道。

妆儿走后,木槿几个有些不忿:“那边到底要了多少人?少夫人这次仅仅只要补上一两个而已,竟也匀不出来?”她们之前被秋曳澜提点,识破过和水金的几次挑拨,这会就怀疑她又来了。

秋曳澜倒不生气,淡淡道:“你们还不知道八哥那个人?早先他后院里就热闹得很,如今正在风头上,那就更加热闹了。八嫂恐怕不仅仅是要人,更是换人——把院子里不老实的都换成守规矩的,免得乱上加乱!”

楚意桐还没有一个亲生儿子呢,虽然说小陶氏留下来的江景琨已经被庄夫人接到膝下亲自抚养,往后大头好处十有八。九是给这个元配嫡子的。但世事难料——就在一年前,谁不认为江天驰的一切,除了爵位与些许家产外,全部都会是江崖霜的?

再者,即使不去想那么多那么远,单为了老来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到底也是亲生的儿子孙子亲切些。

这种情况下,她如何能忍耐里里外外的女子勾引江崖丹?反正庄夫人回来了,她有婆婆撑腰!

秋曳澜不认为此事是楚意桐故意跟自己作对,但外界却觉得这是四房两个嫡子之间风头彻底的转变,连后院都受到了波及——流言汹汹之下,庄夫人都亲自召了秋曳澜到跟前,话里话外的让她别被小人蛊惑,疏远了自家骨肉。

“这样子又似乎很担心我跟八嫂疏远了,只是若父亲已经选定八哥,我跟八嫂疏远有什么关系?八嫂疏远我才是问题吧?”秋曳澜在婆婆跟前低眉顺眼、说什么都连声称是,糊弄完了,回院子的路上,细细思量着,“难道说父亲母亲其实也不是想立八哥,不过是愧疚他被大房坑了,想多抬举抬举他?”

这个也说不通,争储有多伤国本,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清楚。如今大瑞的天子还姓着楚呢,江天驰都还没登基,居然就埋下争储的种子,这得多脑残啊?

何况江崖霜跟江崖丹的关系本来就不坏,就这么什么也不做,江崖霜难道还会亏待了哥哥?

“真是雾里看花!”秋曳澜无奈的叹了口气,越来越看不明白公婆的真正用意了——只盼望不要太坑才是!

她回院后告诉了丈夫经过,江崖霜神色淡淡的,道:“母亲说什么就听着吧!”其他也没话了。

秋曳澜觉得丈夫对于公婆的思路倒是心里有个底——哪怕不是十分确切,好歹有个准确的轮廓了。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崖霜不愿意告诉她。由于江崖霜如今的处境,秋曳澜不想给他增加压力,旁敲侧击了几次,见他都装糊涂,也就不问了。

此刻见丈夫依然不肯透露,抿了抿嘴:“知道了。”

这么过了两天,盛夏的京城虽然酷热。但江家为了秦国公已经连续数年不曾离京避暑,秋曳澜倒也习惯了。只是怕双生子受不了,小孩子体弱不好常待在凉室内,只能日日带了他们在葡萄架下纳凉、一天几次的给他们洗澡换衣服。

这天正午最热的时候,秋曳澜一边叮嘱江景琅少吃点冰酪,一边拿皮球引泡在水盆里的双生子抓,偶尔哄女儿放开自己的头发或钗环——正忙碌之际,木兰神色凝重的上来禀告:“少夫人,陛下病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秋曳澜还是心头一寒,环视了下四周,让周妈妈、渠妈妈过来敷衍住孩子们,自己脱了身,招呼木兰进屋去说。

进了屋子里,秋曳澜不及换下被儿子扑得湿漉漉的衣裙,沉声问:“怎么病的?几时发的病?严重不严重?”

最重要的问题是,“撑得过去么?父亲那边说什么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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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太后主动代幼子提出禅位,其后不久小皇帝就病重——连秋曳澜这个嫡亲儿媳妇,闻讯第一反应都是自己公公动了手,更何况其他人?

不过拖着病体守在楚韶病榻前的辛太后却是心知肚明:“不怪镇北伯,是除夕那晚坠湖的病根不曾去尽……当初太医就提醒过了,但随后先太后与先帝驾崩,宫中一片大乱,那几日韶儿看着也没什么了,我自己身上不好就忽略了他……”

偏偏今年又没去避暑——京中闷热,楚韶自小娇生惯养的不耐暑气,辛太后搬到甘醴宫住,跟福宁宫离得远,她自己病着,一来没精神,二来怕过了病气给大病才愈的儿子,所以一直把他托给宫人照顾。

本想着至少在禅位前,楚韶总该无事。

却不想楚韶贪凉,入暑起就老待在凉室里不肯出去。每晚睡觉都要搁上好几个冰鉴才成——宫人奉命好好照顾他,虽然知道这样对他身体不好,但劝不听小皇帝,又不好老去打扰抱病的太后,犹犹豫豫、各怀心思,总之就随他的要求了。

结果楚韶体内寒毒根本没拔清,不过是暂时好了。大暑天里白天黑夜的吃冰酪、用冰鉴……大人都未必能平安无事,他能不病吗?这一病又带出了除夕坠湖时留下的病根,可谓是内外交困,小孩子元气不足,直接就是来势汹汹!

如今看着全身滚烫的儿子躺在榻上虚弱的呻吟,辛太后心中又似油煎又似冰浇,暗暗想到:“我儿的命途已经极为坎坷,如今距离禅位也没多少时间了,竟还不能安安稳稳的过去吗?”

她痴痴呆呆的枯坐了一整天,到晚上的时候,太医依旧没能给楚韶止热——忽然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太后茫然回头一看,却是鄂国公夫人,母女两个对望了一阵,太后方站起来,带着鄂国公夫人走到门外,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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