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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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 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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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虽然要委屈瑾萱,可确实不合适带出门。”齐褚阳将她扬了扬,瑾萱便咯咯笑了起来,十分喜欢这样逗玩,“虞大人不坐?”
  “不坐了。”
  柳雁说道,“他来问我八姐的事,可我实在不知。”
  齐褚阳微顿,说道,“其实……你若是欢喜她,这些知道与否,又有什么重要。”
  虞司宾说道,“当然重要,如果连她过往都不知,怎么深知她,又怕戳了她痛处。”
  齐褚阳想了想,“与其跟人打听出她的往昔,倒不如让她将自己的过往告诉你。”
  虞司宾气馁道,“她怎会告诉我……”他顿了顿,也不对,比起之前来,方才她跟自己吐露的她跟她母亲感情不好,不就是个预示么?往昔她可是连自己的脸都记不住的,明明在书院见过几回。
  从完全不记得到会提到她和她母亲的过往,这可不就是个进步么?
  就像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煞费苦心去曲折打听也是于她的不尊敬吧?
  他当即抱拳,“谢齐大人提点,下官告辞。”
  说罢已风速离去,看得柳雁讶然,“我跟他说了那么多他都不死心,齐哥哥你说一句他就醒悟了,我不甘心。”
  齐褚阳失声笑笑,“跟我还较真什么,我和他同为男子,到底还是更清楚些。”
  哪里能不较真,要知道他能这样快让虞司宾明白,她就不用愁这么多天了。柳雁想了想,又笑了笑,所以他对虞司宾说的话,也是他自己坚守的么?也对,水到渠成时,互相也无可隐瞒了。总要将心底的事和对方说一说,有所分担,才更安心吧。
  &&&&&
  夜灯初上,柳长安赴宴归来,已是快就寝的时辰。进了房里只见灯不见鲁阳公主,问了下人,说是沐浴去了。
  换下朝服,小酌了几杯的他睡意涌上,只想快些洗澡然后躺下。坐等之余,瞧见桌上篮子里有一串东西十分耀眼,在烛火下折射金光。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串金色珠子。想拿起来瞧个仔细,刚到手中,就见珠子从两端哗啦滚落,咚咚咚地落了满地。看得他忙伸手去捞,却也不能阻止珠子四处滚落。
  “吱呀。”
  鲁阳公主推门进来时,就见他一个大男人手里拿着根线站在那,地上金珠还在蹦得欢快。她忙走了过去,蹲身摁住蹦得最欢的那颗,抬头,“快抓住它们。”
  柳长安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俯身一抓,抓空了。又一抓,还是抓空了。非但没抓住,还胡乱踢了几脚把珠子踢远了。鲁阳公主瞧得头疼,拦住他,“你去坐着,不要动。”
  “要找珠子。”
  他一开口,酒气四扑。鲁阳公主气道,“哪有男子酒量这么浅的,不会喝酒,又总喝。到底是哪个家伙硬灌你酒,我去捉了他来,给他灌回去!”
  柳长安瞅着她气汹汹的模样,笑了笑。鲁阳公主瞧的莫名,“你笑什么?”
  “没什么。”柳长安想起身,没成功。干脆就地坐下,托腮瞧她,“你串金珠做什么?戴着也难看。”
  “我记日子用的。”她又捡回一颗,揣进兜里,“和离的日子。”
  柳长安一顿,刚好发现有颗在旁,伸手捡起递给她,“还有多久?”
  “二十七天。”
  柳长安若有所思,想去帮着捡,还没起来,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吓了鲁阳公主一跳,忙扶住他,“酒量不好就别老喝酒,会伤身的。”
  “上头敬酒,怎能不喝。”
  “你是驸马啊,谁敢逼你喝酒!”她气恼骂了一声,转念一想才想到端倪,“也对……你怎么会搬出这个名头压人。你不将自己当驸马,也不将自己当做未来爵爷,只是以一个翰林官的身份去接酒……”
  想着就觉心底拔凉,咬了咬唇不想去托住他的身。可一松手就见他往旁边倒,只好又伸手。身体一动,揣在怀里的珠子又哗啦滚开,铺了满地。她恼了,干脆抬脚把它们踹开。
  柳长安瞧着这暴脾气的公主,说道,“男子都不喜欢坏脾气的姑娘,只是你是公主,别人不敢说。”
  鲁阳公主盯着他,知道他果然醉酒了,否则绝对不会跟她说这种话。面前人面如冠玉,秀雅非常,当真俊美。她问道,“所以你才不欢喜我是么?哪怕是同床共枕一年,你也能忍着不碰。柳长安,你到底有多讨厌我?你说,你我和离后,我再嫁他人,对方却发现我还是处子之身,定会说你不举才和离的,碰上个嘴大的,到时候谣言满天飞,哼,你我都没脸了。”
  柳长安想了想点头,“那你定要嫁个待你好的,会说三道四的男子,都不见得品行有多好。你我姻缘已是不幸,不要再被坑第二回。”
  鲁阳公主听着这话,忽然想起来,哪怕是郝玥给他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违背他们当初约定,他也没有在她面前说过半句郝玥的不是,“柳长安,你还喜欢郝玥么?”
  柳长安顿住半晌,揉了揉额头,“不知道。”
  “那就是还没忘的。”她还在抓着他的胳膊,瞧着他醉意熏熏的模样,笑了笑,颇无奈,“要是有人那么喜欢我,我定会好好收敛脾气,对他也好好的。可是因我公主的身份,要娶我的人,只怕不会真心。”
  说着说着,却瞧见他已闭起了眼。她晃了晃他的胳膊,“别睡,会着凉的。”她将他拉起身,边拽边扶到床边,给他脱了鞋铺好被子。坐在一旁瞧他,每次好好看他都是在他醉酒后,“我倒是想你每天都醉酒,那就不会对我咋咋呼呼的了。”
  可惜不会成真。
  &&&&&
  柳芳菲近日很不对劲,连用饭时都有些走神,似有心事。
  连少留意她的方青都察觉到了不对,这晚见柳定泽回来,和他说这事。见他一脸茫然,就知他没留心,“芳菲年已十八,再不找婆家得被人说闲话了。你说她是不是在鸿胪寺做得不高兴,亦或是真被人说了闲话?”
  柳定泽挽着袖子说道,“她不谈姻缘是她选的,既然选了,那就得承受所有非议。若是受不住,那就早些嫁人,断了这非议。”
  方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还是说道,“等她哪日有空了,我跟她说说。”
  柳定泽说道,“她凡事都不会和我们说,哪怕是想关心关心,也无法。”
  这话倒是不假,方青想了想,说道,“让伺候芳菲的下人过来问问话吧,每日跟在一旁,多少会知道些的。”
  柳定泽也觉可行,便让人叫了来。问了话,下人便将近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最后又道,“那位虞大人当真烦人,总跟着小姐。仗着他爹是尚书,就对小姐不恭。”
  柳定泽听得脸色阴沉,屏退下人,说道,“我倒是要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惹我们柳家人。”
  方青见他略有煞气,握了他的手,“四郎……”
  柳定泽回过神,“会跟他说道理,不会动手的。”
  “嗯。”方青如今信他再不是那种心狠之人,也放心让他去。便回到桌前,继续看账目。
  柳定泽洗了手后拿了汗巾擦拭,坐到她一旁看她翻阅账本,说道,“青青,给我绣个荷包吧。”
  方青抬眼看他,“好好的要我绣荷包给你做什么?”
  柳定泽叹道,“我才知道许多属下身上的香囊荷包之类,都是自家娘子所绣。再看看我,什么也没。等你绣好了,我要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逢人问起,我便说这是我夫人绣的。”
  方青笑笑,“我手艺不好,绣的难看了怎么办?”
  “谁敢说难看,我丢了他出去。”
  “这么凶。”
  “就是要这样凶。”柳定泽将她手中账本拿开,“别算了,明日我休沐,我来算。”
  方青眨眼,“当真这么想我给你做一个?”
  “嗯。”
  “不嫌丑?”
  “不嫌。”
  方青向来不擅女红,自小就爱念书,做了柳家夫人后,最爱的便是算银子。每月店铺盈利多少,然后将钱存得好好的,就是她最高兴的事。历经过困苦的日子,总觉还是银子让人踏实,“给你绣就是了。”
  柳定泽大喜,抱了她亲了一口,“没白疼。”
  方青瞅着他,“不绣就是白疼了么?”
  柳定泽朗声笑笑,“也没白疼。”他揉着她的手,这么多年已养的白嫩了,“每日绣一点就好,我不急。”
  “嗯。”方青又道,“笑笑越发顽皮了,我叫了她来,你等会可不能又护着她,总这样,让我怎么教?”
  她先开了口,柳定泽唯有答应。一会果然看见女儿进来,还没到跟前就先跪下认错,“娘,我错了。”
  方青问道,“错在哪里了?”
  “不该往书院水井里扔面粉。”
  柳定泽讶异,“笑笑,你往井里扔面粉做什么?”
  柳笑笑怯怯答道,“好、好玩。”
  方青一瞪眼,她顿时连话都不敢说了。
  柳定泽仍是好奇,“书院不是什么都不许带么?你怎么把面粉带进去的?”
  柳笑笑龇牙笑得得意,“我找了小胖哥,让他放肚子上。进去的时候先生还问他是不是昨晚吃多了,肚子又大了一圈。爹爹,笑笑是不是很聪明?”
  柳定泽是想夸她来着,碍于妻子在这,板了脸道,“不懂事,当真顽劣。”
  方青真拿她没办法,不管说了几次隔三差五总要惹出点事来。不过好在丈夫如今不会无故偏帮,虽然小错不断,大错倒没犯过了,“过来。”
  柳笑笑这才敢起身,到了母亲跟前,便见母亲俯身拿帕子给她拍膝头上的灰尘,“下回不要再做这种事,做之前,先想想后果。”
  “笑笑记住了,再不惹娘心急。”
  虽是这么说,方青还是不信她。柳笑笑已趴在她膝头上,抱了她的腿,“娘,耳朵痒,给我掏耳朵吧。”
  女儿一撒娇,连方青也冷不下脸了,摸摸她的辫子,“等明日日头出来,娘再给你掏,夜里瞧不清。”
  “嗯。明日放堂回来就找娘。”
  等她走了,柳定泽才笑笑说道,“明明昨日才见嬷嬷给她掏了耳朵。”
  方青摇摇头,“真是会撒娇,让人气不起来。笑笑真像你,说起谎话来也不会眨眼,胆子大着呢。”
  柳定泽无辜被责怪,笑道,“女儿是为了让你不气罢了。”
  方青点点头,明白女儿的心思,也没有放在心上。睡前又备好了耳勺,等着明日女儿放堂回来,将这戏做足。
  可第二日日头下山,还不见她人影。将荷包绣了个金边的方青连错几针,已没法专注。问了下人,下人说仍未回来。柳定泽让人去书院看看,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见下人气喘吁吁归来,说道,“小姐她打伤了人,在书院跪孔夫子呢。”
  方青急道,“为何打人?她可受伤没?”
  “小的不知,那家人早就领孩子走了,是书院的先生不许小姐走。”
  柳定泽起身,“我去瞧瞧。”
  方青也道,“我也去。”
  夫妻两人赶到书院,天已经黑了。进了书院去寻她,路上见了几人,才知是女儿跟个小少爷打架,原因倒不知,众人赶到时,已见两人扭打。等那家大人来了,知道打人的是柳家姑娘,话没敢多说半句,领着孩子就走了。只是郑昉知道后,将柳笑笑留下,问缘故。
  可不知为何,柳笑笑就是不说。
  她没个合理解释,郑昉不好放她走,于是就留在书院对着孔夫子画像背《心经》。
  郑昉此时正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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