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众人聚精会神般看着。那商剑却是开口了,对着司空见惯道:“司空大哥,依你看悟明大师几招之内可以拿下柳风。”
司空见惯略一思索,道:“依我看,不出七十招,久闻心意把大名,今日一见,果是非同凡响。”
商剑道:“传闻心意把练到高深境界,能进入无我无敌之境,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倒是不知悟明大师已练成当中几把。”
旁边程啸东听闻这话,道:“悟明大师曾与我说过,他已练成十二把中七把。”
“哦!练成七把便能有如此武功,当真名不虚传。”司空见惯赞叹一声,语气中大有羡慕之意。
程啸东听出他语意,便道:“悟明大师那也是有机缘才能得到本远大师传这少林不传之绝学心意把,不过这心意把若是给了我等,怕我等也练不得。少林武学倘若不以佛学为基,以禅为本,则练武之时,必定自伤其身。功夫练得越深,自身受伤越重。像心意把这等绝等武学,必须武德上佳,禅学深厚之人才能练得,我等对禅学一窍不通,给了我等练,我等不旦练不成,反必伤自身。”
商剑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
几人说话间,那边悟明禅师与柳风已是斗了五十多招,兀自未分胜败,但柳风此时已渐趋下势,疲于应付悟明禅师的心意把。
司空见惯此时却是眉头深皱,脸显不耐之色。他观悟明禅师与柳风两人相斗,见悟明禅师明显手下有所留情,心中不悦,蓦地眼光一转,却是投到了柳风夫人身上,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师弟这人最重情,我若拿住他的亲人,到时还怕他不招?”想到此处,只觉这想法十分不错,嘴角微微一斜,手中长剑一抖,紧接着一个腾身跃起,眨眼间便已欺到柳家庄那群护卫身边。只见司空见惯手中那剑精光一闪,已刺中他身前两名护卫的胸口,他这一剑,实是又快又准。他所刺部位,均是两名护卫胸口,这两名护卫乃是左右并站,因此他这一击,实是刺了两剑,这两剑自有先后之分,但因他这一剑实在太快,故而在旁人看起来,便像他一剑杀了两人。那两名护卫胸口中剑,软腾腾的便往地上倒了下去。
柳夫人此时正抱着那孩子站在这两名护卫身后,见这两名汉子倒了下去,吃了一惊,还未有所反应,便觉喉头一凉。原来司空见惯手中长剑击杀了两名护卫,长剑紧跟着向前一递,已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柳风夫人心头呯呯乱跳,不敢有所妄动。
司空见惯一剑抵住柳风夫人,当即对着柳风大喝一声:“师弟,你夫人已在我手上,你说不说,不说我便一剑杀了她。”
柳风此时正全神贯注与悟明禅师武斗,忽听得这一声大喝,心头一惊,连忙分神向司空见惯这边望来。高手之间比斗,一招一式之间均关乎胜败,他这一分神,手头上剑法顿时露出破绽。悟明禅师此时只需捉住他这破绽,趁机发动攻势,那柳风定然要败下来,但悟明禅师却是双掌一振,将柳风长剑震开,自己反身一跃,向后跃开了四五步。原来悟明禅师见他分神,不愿占他便宜,故而退出了战局。
悟明禅师一收手,柳风登时压力大减,见自已的妻子被司空见惯所持,心头怒气横生,怒道:“师兄,你身为痕剑派掌门人,口口声声正义仁道,怎的却捉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来要挟于我,不觉太过无耻吗?”
司空见惯冷笑道:“时事所至,时局所迫,行大事者岂能拘此小节,我为天下武林同道,不得以而为之,你若将那狂屠下落说出来,我立刻放了你夫人。”
“休想。”柳风冷哼一声。
“好!”司空见惯大喝一声,长剑一划,剑锋登时划过柳夫人喉头。霎时间柳夫人喉头鲜血狂喷,俯身倒地而下。柳夫人怀中那孩子跟着柳夫人倒了下去,见自已娘亲倒地不起,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伏在柳夫人身上,双手捉着柳夫人衣衫不住摇动,边哭边喊:“娘亲……娘亲……。”
柳风没想到司空见惯说杀就杀,见自已妻子惨死,胸口一痛,悲愤之极,手中长剑一抖,便冲向司空见惯,一声怒喝:“司空见惯,你个畜生,拿命来。”
旁边悟明禅师叹了一声,口念一声‘阿尼陀佛,罪孽,罪孽。’拿起念珠,口中喃喃念起佛经来。
司空见惯见柳风向自已冲来,道:“执迷不悟,那我便杀了这孩子。”长剑一送,便刺向那孩子。
“住手。”悟明禅师见司空见惯竟欲对那孩子下杀手,眉头深皱,大声喝道,但他此时离司空见惯有些距离,即使想出手救那孩子却也救不了,因此他大喝一声,只盼司空见惯能停住手中长剑。###第4章 移形手
司空见惯对悟明禅师这一声大喝却是犹如未闻,长剑丝毫不停,刺向伏在柳夫人身上那孩子。眼见这孩子便要被司空见惯一剑刺中,忽的一道精光一闪,一把长剑飞冲而至,剑尖叮地一声撞在司空见惯剑身上,将司空见惯这一剑撞了开去。
这突如而来的长剑自是柳风所掷,他见自已的孩子有生死之危,当即运足十成功力,将手中长剑掷去撞开司空见惯长剑。司空见惯见这一击被柳风掷剑撞开,长剑一挺,便欲再刺,那边柳风腾身一闪,已然欺到他身边来。
司空见惯见他欺到身边来,心中暗道:“来的好!”他与柳风同出一门,对柳风的武功一清二楚,柳风向来精于剑术,掌法拳法等比之剑术却要差上许多。本来柳风剑术便比他略逊一筹,现下柳风手中无剑,对他自然更有利。他心中窃喜,长剑一挽,使一招痕剑派剑法当中一招‘痕海无涯’,便向柳风刺去,这招痕海无涯平凡之极,但其真正厉害之处却是在于后招,其名痕海无涯,便是说无穷无尽的意思。这一招当中,却是藏着十七八招后招,其厉害之处正是于此。
柳风自然认得这一招,本来他若有剑再手,当以一招‘解痕去尽’来挡这一招,将其剑路打路,他剑路一断,后招自断。但此时他手中无剑,当即曲指成爪,捉向司空见惯‘内关’穴。他这一招,乃是赵家寨五路爪法中的一招‘破关’,这一招乃是十分基础而平凡的招式。
司空见惯见他使这一招,心中暗骂一声:“蠢货,隐居这些年,连功夫都落下了,用五路爪法这一招便能破了我这一招痕海无涯吗,痴心妄想。”一声冷笑,剑式一转,紧接一招‘承上启下’,点向柳风‘气户穴’。
柳风俯身这一爪去抓他,胸前不免有了破绽,司空见惯点他气户一穴,正是这破绽所在之处。柳风却是不避,双手平摊成掌,运劲于掌,蓦地向司空见惯打去,这一双肉掌一击过去,却是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蓦地变成十六只肉掌将司空见惯全身罩在了当中。
司空见惯却是不避,心中寻思:“哼!我这一剑比你这掌快,你掌未到我便已先刺中你气户穴,竟不躲不避却出掌反击,武功见识果然越来越差。”他这一寻思,便不去理柳风那十六掌,长剑一送,已然刺在柳风气户一穴上。
司空见惯一招得手,正欲松一口气,不料柳风竟安然无恙。如此一来,柳风双掌所化十六只掌影便向他身体击来,司空见惯知他这十六掌中只有两掌是真的。但他此时来不及撤剑应对,慌急中伸出左掌,向十六只掌影当中掌风最大的一只肉掌迎击而上,不料这一掌打去,竟击了个空,紧接着胸口底下一双肉掌啪地一声,已打在他身上。霎时之间,身子一痛,被击了出去,连连退了八步,这才稳住。他一稳住身,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直喷了出来,洒在半空中,急忙一运力,欲要调好气息,不料一运力间,只觉丹田中痛如刀割,这才知道受伤不轻。
那边柳风一击退司空见惯,俯身一探,将那伏在地上哭的孩子抱到了怀中。那孩子突然被人抱住,吓得更是哇哇大哭,待得看清抱自己的人是自己爹爹,这才止住哭声,口中喊道:“爹爹……娘亲怎么了,娘亲不理我了。”
旁边正在观战的商剑此时却是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这是那狂屠的移形手。”
“哦!”程啸东跟悟明禅师一听这话,都是一惊。移形手的大名他们可都是听过,只是没见过罢了。
商剑口中所说这移形手乃是一门高深的掌法。这掌法便如其名,移形移形,所打出的每一招都可不断换位移形,刚才柳风所打出那双掌,之所以幻化出十六道掌影,便是这移形的功效了,看似是十六只,其实只是他的双掌在不断的移形换位。若要说到一双掌幻化作十几只,甚至几百只江湖上有些掌法也可以做到,但当中本质却是不同,那些掌法乃是因为打得快,所以让人看起来有许多掌影,而他这移形手,那是真真实实的双手,不是快而造成的掌影,是他双掌在打过去的过程中不断变位。一般掌影,敌人很容易分出真假,而他这移形手,不断换位,那便叫人防不胜防。
商剑道:“绝对没错!是移形手,我曾与狂屠斗过,他便是用这移形手伤的我。那日我差些死在他手上,只是不知后来那魔头怎么了,突然善心大发,竟放了我,要不然我早已便死了,这移形手我怎么可能记错。”
柳风望着地上妻子的尸身,惨然一笑,对着众人道:“没错,狂屠前辈将移形手教给我了,不但如此,还将移形功也教给我了,只是我学艺不精,不然你们岂是我对手。”
众人登时愰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明明见到司空见惯击中了柳风气户穴,他却安然无事,原来是练了那移形功。
这移形功其实乃是一门移形换穴的功夫,练至深处,全身穴位皆可交替逆转,实是一门神功。刚才司空见惯点他气户穴,他正是靠着这一门神功将气户穴暂时移开。众人听闻他练了移形功移形手,无不神情耸动,均思:“今日我等这般逼迫他,今日若不除掉他,以后等他移形功移形手练成,岂不是要来找我们算帐。”心中这般想,众人更觉今日必须除掉柳风。
程啸东叹了一声,道:“想不到那狂屠竟连移形手和移形功都教给你了,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是太过重情重义,欲报狂屠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你竟跟这魔头勾搭在一起。竟然如此,那我也只有为我三合剑盟清理门户了。”说罢将腰间长剑唰地一声一拔而出。
柳风惨然一笑,对着众人道:“今日之事,在场的各位我柳某人都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柳某人便不奉陪了。”说罢蓦地纵身一跃,抱着那孩子向屋顶跃去。场上众人都是一惊,知他这是要逃之夭夭,等来日练成神功,再来向众人报仇。
司空见惯见柳风欲逃,心中着急,但他此时身受重伤,根本无能为力去追柳风。悟明禅师却是不动,手中拿着念珠,在那不住摇头叹息。程啸东商剑两人均大喝一声:“留下。”便欲纵身去追那柳风。
便在这时,屋顶上蓦地传来一声大喝:“想走!勾结魔头,这等罪孽,岂容你一走了之。”这一声大喝一过,一条人影从屋檐一角处忽地一窜而出,向刚跃上屋顶的柳风疾冲而去。
柳风吃了一惊,但那条人影来得好快,他还未有所反映,那道人影已然欺近他身边,一掌便击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掌成爪,抓住柳风抱在怀中的孩子,猛力一扯。
柳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