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濯香令(全)作者:语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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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濯香令(全)作者:语笑嫣然-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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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幂连忙止住,在下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好奇姑娘都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我叫陆盼霜。 
女子答非所问,漠然地将碗放在桌沿。但那三个字却刺痛了杨行幂。他愕然惊呼,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陆盼霜。 
女子重复道。她乖张的喜怒无常本改应该成为初识里的亮点。可是,杨行幂却只在意她的名字了。 
她竟然有跟扶桑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的名字。 
【意难忘】 
你听到我名字的时候,为何那样惊讶? 
陆盼霜问杨行幂。 
养伤期间他们渐渐熟络了些,说话也没那么拘泥了,杨行幂将自己如何受冤枉的事告诉了陆盼霜,这并非是他太过轻信别人,而是,他想不到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了……成为疑犯,叛徒,遭到追杀,九死一生……顶多就是死亡……但并不妨碍他寻求一个听众,一个或许能给予他支持和信任的窗口。他说,我所言,句句属实。 
陆盼霜耐心的听完,道,你所说的女子,可是与我一般年纪,言行妩媚,风韵妖娆,眉心还有一颗朱砂痣? 
正是,正是。杨行幂连连点头。却听得陆盼霜冷笑几声,骂道,那贱人竟将自己的丑事当作趣闻来宣传,还要盗用我的名字,简直可笑之极。杨行幂越听越糊涂,极力追问,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我 
陆盼霜眉眼一挑,我当然知道,我清楚得很。她只是将其中的人和物的真实身份隐去了。江湖上没有药王,却有毒圣,没有金篇神针,却有先天纲目,没有姑苏,却有秦兆南。她这样一说,杨行幂开始有些明白。几年前毒圣辞了世,将自己毕生钻研的典籍先天纲目传给唯一的入室弟子秦兆南,一时间,秦兆南成为江湖中人的觊觎,惹了不少的祸端。可是突然在某段时间以后秦兆南消失了,再没有人找到他的行踪,大家都相信他给自己营造了最完美最隐蔽的藏甚至,杨行幂惊愕的望着陆盼霜,你是说,扶桑姑娘所讲述的,是有关秦兆南的故事? 
没错。 
那么,故事里的陆盼霜,是你? 
女子再度冷笑,他告诉你的,与事实不差分毫,只是,你将那里面陆盼霜的名字换成刁暮伶,就对了。 
刁暮伶? 
杨行幂惊愕的张大了嘴。纵然与南宫堡相距甚远,他也听说过,扬州红袖楼里,有关七位绝色女子的传奇。 
他终于明白何以竹屋四周总是溢满着扶桑花的香气。 
那是刁暮伶的独门秘籍。 
……碎香绢。 
说是绢,当然不可能以手帕做武器。那是一种杀人的迷阵。以八卦五行为依据,可凭一己之力将敌人困在阵中,使强大的幻觉迷惑敌人,直到对方因毫无用处的拼杀将真气耗尽。人人都说,在红袖楼里刁暮伶纵然不是武功最好的一个,但她的碎香绢,却是难以形容的可怕。因为谁都无法清楚描述出那迷阵到底是一幅什么样的情形。因为受过碎香绢迷困的人,从来没有生还。 

杨行幂便唏嘘叹到,原来她所说的主人,便是红袖楼的楼主沈苍灏。可是,她为什么恰好用了你的名字呢?你跟秦兆南? 
我跟秦兆南,曾是有婚约的。陆盼霜紧接着杨行幂的问话。她道,我是辣手毒圣的女儿。父亲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他生平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可是,秦兆南却为了刁暮伶而弃我于不顾。他原本不是那样的。他原本对我很好,百依百顺,呵护有加,可是为了刁暮伶,他对我冷落,疏忽,甚至狡辩他答应父亲照顾我,只是像兄长对妹妹那样的照顾,他说他爱的人是刁暮伶,呵,结果,落得那样的下场,真是报应。 
杨行幂听得直叹息,问陆盼霜,后来可有秦兆南的消息? 
陆盼霜脸色一冷,你想为扶桑姑娘打探她旧情人的下落? 
杨行幂连忙摇头道,我只是好奇。 
陆盼霜道,我很早便赌气离开了秦兆南,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是我遇见落难的管家,他告诉我的,山庄毁了,秦兆南苦心布置的机关再也无法保护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我只当他,死了。 
最后的两个字轻飘飘的,就像吹一口气。 
杨行幂没有再问,既然知道了扶桑姑娘的真实身份,他便决定前往扬州,无论如何,都要迫使她在南宫堡众人的面前说出真相,洗脱他的冤屈。他不能就那样让师傅枉死,不能让自己背负一世的恶名,可惜了他那满腔的赤子心。 
几天后的扬州。 
当病恹恹的梅雨淋湿了藏青的衣裳,当寂寞的更鼓响彻宁静的夜晚。杨行幂看见了刁暮伶。他的扶桑姑娘。 
她正在执行新的任务……刺杀某某帮派的首脑。 
杨行幂地出现,她始料未及,因而出招不慎有了偏差。使对方获得逃脱的机会。但她却并不生气,掩嘴笑问,你还没有死? 
杨行幂顿觉心凉,你失望么? 
我何必失望。刁暮伶依旧倩笑,我的任务只是要将罪名栽赃给你,使你缺乏当时不在场的证据,我完成的很好啊。 
杨行幂没想她那样轻易地就承认了,狠狠道,既然如此,我便只能带你回南宫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哦?刁暮伶翘起嘴角,你既然能找到我,想必已知晓我的身份。以你的聪明,相比也揣测到有人是如何惧怕你成为继任的堡主而故意陷害你,你不留在南宫堡追查真相,反而来找我,有何用?你觉得,你有把握带我走么? 
没有。杨行幂面不改色,但我不惧一试。说罢,他如苍鹰般腾空跃起,张开双臂,所过之处依然虎虎生风。刁暮伶也不遑多让,赤手空拳迎上去,强大的气场形成盾牌般的保护膜,将自己层层的包裹。两个人就像巨大的火球,在半空相撞,最后各自占据街道两边屋顶的一角。 
但见刁暮伶露出一记妩媚的笑,扬起手,那兰花般的纤指十指,忽然在黑夜里散发出荧荧的白光。照亮了屋顶的暗瓦。 
杨行幂嗅到浓烈的扶桑花香气。 
蓦地。心痛顿生。 
……曾经的温柔相待,促膝畅谈,原来终究也只能换来生死的相搏。他们不过是有着各自立场的对头人。她待他,始终不如仍怀有牵念和姑息。她竟对他使出最毒辣的碎香绢。那么,他也唯有放手一搏了。 
这样悲凉地想着,再一个转身,跃进了碎香绢的迷阵。 
那是杨行幂第一次见识到那样神乎其神的绝技。他感到置身于漆黑的荒野,脚不能着地,周围都是盘旋的蝙蝠,麻雀,雄狮,猎豹,但那些都很模糊,就像只有狰狞的轮廓,却能够以最惊栗的姿态闯进心里。他奋力地挥舞着长剑对抗。突然的,又有八名黑衣武士占据了四周,银枪像白雪一样发亮,头顶罩下一张闪光的渔网。场面变得很混乱。他只感觉有许多不明来处的兵器向他袭来,伤了他的手,肩,背,腹,腿,及至全身。他乱了阵脚,踉踉跄跄的扑倒在地。 
刁暮伶始终得意的笑着。 
看着杨行幂受伤,摔倒,体力渐渐不支。她便准备撤了碎香绢。她并不想置杨行幂于死地,只是想给他一些颜色,使他知难而退。可是,突然在那个时候,她看见阵法中的杨行幂犹如获得一股神力,蓦地站了起来,而且再度展开了强有力的搏杀。 
怎会如此? 
刁暮伶惊愕不已。按理说,杨行幂那样的武功修为,在碎香绢里面熬不过半个时辰,更何况她分明看见他已接近虚脱了,但如今却为何在瞬间恢复了初时的彪悍……而且,而且每一个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力度衰减,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补充着他。 
刁暮伶的心有几丝颤抖。 
可她却不能撤回碎香绢。因为杨行幂在阵中与她死死纠缠,使她的血气经脉都和这场决斗紧紧的粘合了,她若是不将对方彻底打败而强行将阵法半途撤散,必会走火入魔。她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和杨行幂周旋。 
那成了她最艰难的一次对敌。 
这是,黑暗的街角飘过来几缕萧瑟的寒风。刁暮伶感觉既被一辆,便见一只锋利的缨枪掠过,像离弦的剑一般,刺入两人身体间的空隙。 
碎香绢的阵,破了。 
幻觉消失了。 
杨行幂匍匐在地,剧烈的喘着粗气。如焚烧一般通红的眼睛,透着痛苦与困惑,抬头的一瞬他看见刁暮伶像纸鸢一样从屋顶坠落下来,然后也是狼倍的摔在地上,喷出猩红的鲜血。 
同时,有女子诡异的笑声传来。 
竟是陆盼霜。 
刁暮伶死死的握着拳头,痛苦摇头,不可能,你,你怎会知道破碎香绢的方法? 
陆盼霜俯视着她,这几年,我费尽了心力,才钻研出这样的破阵之法,你可知道,从你抢走秦兆南的你那一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乞盼着能有现在的情景。说着,狠狠一脚地踩在刁暮伶的背上。听到对方一声惨叫,她笑得愈加花枝乱颤。 
远处的杨行幂挣扎着站起来,道,逼,你是在利用我? 
没错。陆盼霜得意的笑着。我心心念念的想要报复刁暮伶。当年,我和秦兆南原本可以在山庄里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是她毁了我。但我凭一己之力却不能对付她,便只有想办法破了她的碎香绢。后来终于被我钻研出破解之法,那就是要有一个绝顶的高手完全不顾性命的在阵里牵制她,使她为了和对方周旋而不得不将自己的形与神全都灌注进去,然后,再以外力的横加破坏使战局强行终止。那便犹如一个人练功到了最紧要的罐头,却突遭袭击,很容易走火入魔。只不过,莫说那闯入阵营的高手在江湖中已是难寻觅,就算找到了,谁有愿意拿自己的命来助我一己私欲的复仇呢。陆盼霜看了看杨行幂,继续说道,所以,我给你的饮水和干粮中下了毒,当你尽全力和敌人搏斗时,你的内力会在瞬加增加几十倍,就算断了手脚,流干了血,你也会像僵尸一般拼搏直到毒性散尽。唉,我当初是一心想救你的,可你却偏偏告诉我你跟她之间的过节,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跟她有冤仇的人,我怎能不煽动你去找她,利用这绝佳的机会呢。 
所以,你一路跟踪我? 
是的。陆盼霜莞尔一笑。我随时都在等待机会的到来。终于苍天不负我的苦心,让我等到了。刁暮伶,今日,我若不杀你,怎能解我多年的怨气。说罢,右手一握,那临时找来的缨枪便牢牢得嵌在拳头里,尖而亮的剑头,在黑夜中如凶猛的秃鹰直冲刁暮伶的心口。 
喀嚓。 
枪头折断了。竟是一直飞镖,像斧子一样的将枪头砍去。淡陆盼霜却是依然狠狠的将圆木棍也插进了刁暮伶的胸口。 
女子的表情在瞬间凝固。 
撕裂的空气里,传来歇斯底里的惊恐的呼喊:不……要…… 
那是两个声音。分别来自两个不同的方向。说话的人一个是伤重难以扑救的杨行幂。而另一个,则是以飞镖断了剑头,却还是未能阻止的秦兆南。 
【魂飞散】 
原来,原来真的是你。 
刁暮伶只说了一句话,所有的力气,只来得及说那样一句话。 
但是,秦兆南懂。当年,他将她羞辱,赶走,可是却无法湮灭自己内心依然汹涌,坚实的情感,这一年又一年,他并没有消失于江湖,而是做了躲在暗处的影子,跟着,看着,保护着自己,又爱又恨。有时候,也会露出马脚。 
所以刁暮伶常常觉得,在自己的生变,仿佛有一双随时关注着自己的眼睛,又神秘的守护着,总是在她遇见危难的时候将她解救。 
唯独这一次。 
也许命中注定的在劫难逃。 
可是,若不是自己将要闭上眼睛,也不会看到那牵挂多年,怨恨多年,始终耿耿于怀的脸。她的眼角划出晶莹的泪。 
缓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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