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南轩不再多言,看了看一旁还在哭的灵月,无奈得摇了摇头。
沈晴走到灵月身边将她扶起:“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灵月无力得点了点。沈晴又看了看南轩道“王爷要不要下山?”南轩点了点头,三人一同离去。
三人走到镇安寺门口,七皇子早已站在这里等侯着。他看到南轩,忙上前道:“有人在天府山,找到了纳兰宁馨的遗体。”三人同时一惊。
南轩忙拉住他,颤道:“怎么可以肯定是她?她怎么会去那里?”
“她身上的衣服可以确定。”
南轩的身子颤抖,眼中含泪:“怎么发现的?”
七皇子眼睛也发红了,低声道:“一个采药的大夫,在那里找人参,挖出遗体后报了官。皇上已经亲自去了梁州。”他低下头又道“楚慧还是没有下落。”
灵月见他们脸色惨白,拉了沈晴一下,微声道:“姐姐,我们先走吧。”
沈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见南轩一动不动,也不便打扰,两人悄悄离去。
下山后,灵月拉着沈晴道:“纳兰宁馨真的死了吗?”
沈晴皱了皱眉:“这个我们怎么会清楚,既然找到了尸体,定是已经死了。”
灵月叹了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也是个苦命人。这世上的人真是没有个准儿,说死就死了,就像表哥一样。”泪水不由得又掉了下来,心中酸楚。
沈晴叹了口气:“生又怎么样,死又怎么样,生的人可能是为了死了的人而活着,而死了的人也可能是为了生的人而死去。也许真像晋王爷说的,前世今生,生生不息!很多事都已注定。”
灵月摇了摇头表示不懂,过了一会儿又叹道:“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活着,世上再无牵挂,每天度日如年。”
“成王爷没有为难你,已是千恩,看来他也是有心胸的人,你们好好在一起相处,珍惜眼前吧!”
灵月苦笑道:“他是有心胸,但心胸中并没有我。我们相敬如宾,互不相干。虽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看到沈晴惊异得看着自己,又笑了笑道:“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心中也没有他。大家都喜欢现在的样子,反而自在。”
沈晴转过头去看着远方,喃喃道:“如若将来你可以回疏国,你可愿意回去?”
灵月淡淡一笑:“之前留在疏国又怎么样,还不是天天受人白眼,必竟我是嫁出去的女儿。现在反道落个自在。况且表哥也葬在这里,我可以常常来看他,哪里都不愿再去。”
沈晴叹了口气,拉着她手一同离去。
第二卷 第四章 魂归故里
更新时间:2011…12…23 15:28:34 本章字数:4225
一轮明月高挂空中,静静的黑夜被火光照得通明。城门口两队官兵各站一排,每人都手待火把,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像石像般一动不动。
楚然走到城下桥头,望着天空的一轮新月,又低下头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面容忧郁。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边防将军,放浪皇子,不知道忧愁为何物。而现在似乎却不知道何事可以让他不忧愁。
“王爷,皇上回来了。”一个士兵急步跑了过来。
楚然一听迅速走出城门。放眼望去,远处一队兵马手持火把缓缓走了过来,他大步迎了上去。
队伍总共二十人不到,排成两队,人人面容严肃,车轮发出的声音扰乱了黑夜的平静。楚康一身白色锦衣骑在马上,面无表情。
楚然走到楚康马旁,楚康望了他一眼,四目相对,眼神迷茫。
楚康停住马,缓缓下来,似乎身心疲惫。前行的队伍见他停住,也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队伍停住,转头对带头的一个小将道:“你们继续走。”小将应声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楚然看着身旁过去的两队人马中间有一辆没有车棚的马车,马车上一副红木棺材,四个士兵各扶棺材一角。他心一惊,转过头来看着楚康问道:“是她吗?”问后立即觉得此话多余,如若不是纳兰宁馨,皇上为何千里迢迢将这埋了一年多的遗体带回。但出乎意料的是楚康没有表情的摇了摇头,肯定的说了声不是。
楚然诧异道:“那皇上为何将这遗体带回?”看着楚康不语,又道“为什么可以肯定她不是?”
楚康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明月,喃喃道:“也许她的故里也在这里。”又转过头来看着楚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早了,回去吧。”
楚然不解,还欲再问,却见他转身离去,心中虽有疑问,只有做罢。
清晨,一道斜阳在皇宫穿过,露水沾花,绿草含珠,晶莹剔透。皇后走在金凤宫的园子里看着百花盛开,心中愉悦。
“皇后娘娘,不好了。”宫丫彩儿气喘嘘嘘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金水玲停住脚步,眉头一竖:“什么不好了,慢慢说。”
“皇上回来了。”
金水玲展开眉头,笑道:“皇上回来了,太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彩儿低下头去不敢看她,低声道:“昨天晚上回来的。”
金水玲又锁起眉头:“怎么没人通知我,我去找皇上。”提步走去。
彩儿忙道:“皇上不在宫中,太监说他心情不好,还带回了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她停下脚步疑惑道“他出宫一个多月,就是为了带一具尸体回来?”看到彩儿欲言又止,怒道“还有什么事没说?”
彩儿吓了一跳,忙跪下,怯怯道:“皇上把那具尸体葬在了皇陵。”
金水玲身子一恍,脸色煞白:“皇陵?尸体是男是女。”
“女的。”
“砰—”皇后大怒,甩袖过去,一盆兰花碎在地上。
皇陵地处城外云竹山,长年有百名将士守陵,外人不能靠近。山上郁郁葱葱,树木茂盛,多为青松翠竹,野花星星点点。
一株青松下,地上新土,竖起一块无字石碑,楚康和楚然站在碑前。片刻后,楚然道:“如果她不是纳兰宁馨,皇上为何又要将她葬在此处?还不写任何碑文?”
楚康把眼神从石碑转移到楚然身上,缓缓道:“她可能是楚慧。”
楚然心中一惊,瞬间脸色煞白,急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她是楚慧?”
“祁绣说的,宁儿是跳崖的,所以埋在土里不会是她。”
楚然疑惑得看着楚康:“祁绣?这件事跟她有关?你信她?”
楚康转过头看向石碑,怒道:“当然跟她有关,是她逼宁儿跳崖的,我找遍了崖下所有地方,没有找到任何踪迹。所以她一定还活着,但是楚慧失踪了,楚镜说楚慧失踪前去找宁儿了。埋在土里的既然不是宁儿,就一可能是楚慧。”
楚然冷笑两声:“你凭什么相信祁绣?纳兰宁馨和楚慧都失踪了,为什么埋在地下的一定是楚慧,而没死的是纳兰宁馨。况且尸体穿得是纳兰宁馨的衣服。”
楚康脸色黯然,悲切道:“因为宁儿在临死前怀孕了,她的身形有些变化。我让人检查过尸骨,确定不是有孕之人。”
楚然脑中犹如棍棒所击,轰鸣一片,双眼盯着楚康,冷道:“她怀孕了,你的孩子?”见楚康点了点头,大喊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杀了祁绣,还让她快活得做安王妃?”
楚康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仍未回答。
楚然怒道:“你早就知道她逼死纳兰宁馨是吧,为什么不杀她,她还杀了楚慧?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不为她们报仇,连你自己孩子的仇都不报吗?”
楚康双目紧住,握紧拳头,喊道:“住口,不要再说了。”
楚然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楚康急忙将他拦住:“你去哪里?”
楚然转过头来怒道:“你报不报仇我不管,我要为楚慧报仇,我要杀了祁绣。”
楚康脸色一变:“不许去。”见楚然满面怒容,静下心来,缓缓道:“她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
“因为宁儿要报仇,只要祁绣不死,宁儿就会回来找她报仇。”楚然不解得看着他,楚康继续道:“我何曾不想杀她,自从知道宁儿跳下山崖,我就想将她碎尸万断。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我要一时没能忍住杀了祁绣,宁儿就没有再回来了的理由了。”
楚然僵住无语,心中感慨。今日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九五之尊。诚府之深,可以忍人之不能忍。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仇恨再大,都不及心爱之人所重要。
片刻后,楚然叹了口气:“希望你真的可以等到她回来。”转身离去。
楚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在问自己:“她真的会再回来吗?”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第二卷 第五章 锦帕泪
更新时间:2011…12…23 15:28:34 本章字数:3955
沈晴来到成王爷找灵月,王府家丁忙在前带路。他们穿过长廊走到花园,刚走到一颗柳树下,一
只花猫从树上跳下,掉到沈晴脚边,她忙后退两步。
家丁上前把猫踢了一脚,怒道:“该死的东西也敢跑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是谁养的。”回头对沈晴弯腰陪笑道“吓到王妃了。”
沈晴淡淡一笑,走到猫前蹲下身子:“这不是你们王妃养的吗?”
“回王妃,我们王妃不养动物。”家丁见她对猫亲近,心中后悔刚才不该鲁莽踢猫,原来王妃也是爱猫之人。但出乎意料的是,沈晴只是从猫的嘴中拉出被它咬住的一块锦帕,随后站起身来也一脚将猫踢走,花猫惨叫逃开。他顿时头上憋汗,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是外表看到的那般温柔。
沈晴抖了抖帕上灰尘,看到家丁的眼神,明白刚才似乎失礼了,笑道:“我也不喜欢猫,只是怕它咬住的是你家王妃重要东西,所以拿来看看。”家丁陪笑不语,她把帕子翻来翻去仔细看后,只是一块普通的白色锦帕,没什么特别,也没有图案和字迹。
沈晴刚要顺手扔去,忽听一声怒喝。闻声看去,只见楚然急步走了过来,一把从她手中夺去锦帕。
沈晴心中一慌,忙弯身行礼:“成王爷”,见他看了看锦帕,迅速收好,心中不解。
楚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怒道:“你只是硕王府的王妃,也敢在我成王爷乱拿东西。”
沈晴身子僵住,脸色通红,冷道:“王爷何意?”
楚然瞪起眼睛:“锦帕哪里拿的?”
一旁的家丁忙道:“王爷误会了,锦帕是刚才那只猫叨走的,它刚来跑到园子这里,王妃看到锦帕,就从它身上取了下来。”
楚然一听瞬间脸色尴尬。
沈晴怒道:“麻劳王爷给王妃带个话,太皇太后大寿,邀请了硕王府。不知道成王妃可否有时间与我同去?”不等楚然说话,她就转身拂袖而去。
楚然愣了一下,转头怒视家丁,心想,你干吗不早说。
家丁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心中怨道,真不关我事。
楚然回到房间坐在椅上,想起沈晴临走时怨恨的眼神,心中一阵愧疚。他缓缓从身上拿出那块白色锦帕,上面有几道细丝裂痕,显示是猫爪所至。
还记得去年的一个午后,他正在为柳云烟的事情心情烦闷,不知不觉走到朝阳宫。
一名宫女将一个女子拦住在门外:“对不起纳兰小姐,云烟小姐不愿见您,她让我给您传句话。此后请小姐不要再来找她,老死不相往来。”大门重重的关上,女子愣在那里,泪水涌出,半晌后转身离去。原来她就是纳兰宁馨,赎柳云烟出伊红楼的人,也是柳云烟要报复的仇人。
他看到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跟了上去。纳兰宁馨慢步走到御花园,坐在长廊的石阶上继续哭泣。她清秀削瘦,一身蓝色纱衣随风而起,长长的秀发散落一侧,泪水落下如梨花带雨。半个多时辰后,他上前递上锦帕,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接住擦起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