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生突然笑了,“爹,是不是你和何田的爹早就商量好了?今天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意思是你已经先答应了何田的爹,现在只不过是知会一下赵水生。
赵土生不敢置信,“爹,你真的就已经答应了下来了?”这不是逼着二哥同意吗?
老赵头有些尴尬,“我看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先答应了下来,也是为了你几个外甥。”
“爹,到底谁是你儿子啊,他何家算个屁啊,我们欠何家的吗?”
赵金生也觉得自己的爹做的不对,可是他也不能说什么。
“一个秀才,挂在名下的田产也是有限额的,我这里只能面了一百亩的田税,目前在我名下的田产已经超出了一百亩,如果要把何家的地也挂在我的名下,那只能是其中有人不能挂在我的名下了。爹,你看看,可以让谁不挂在我的名下?”赵水生问道。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利益的事儿,谁也不会把自己的地给弄回来。
老赵头傻眼了,他怎么不知道这秀才免税还能有数量的限制?不是说多少都可以吗?
这样想,也这样问出来了,赵水生道:“正因为以前是没有限制,所以才弄得整个朝廷的赋税少了许多,去年朝廷才下来的公文,规定秀才只能免了一百亩的赋税。我想着,既然朝廷的公文也下来了,不如就把剩下的田数给弄满了,免得放着也浪费,所以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了免税的数额。”
赵土生心里暗笑,这下好了,不能让何家的田挂在自己二哥名下了。
不是不能,是何家的人喜欢得寸进尺,现在把田挂在二哥的名下,接下来就要耀武扬威了。他二哥不是要被那边给拖累了?
而且自家姐夫的那个大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等,说不定就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那,那怎么办那。”他都已经答应了何家了。
“爹和何家实话实说,想来他们也不会怪你的。”赵水生说道。
老赵头觉得自己在自吞苦果,可是不说,这挂在名下也不可能,要挂在名下,只能是有人退出,让谁退出,都不可能。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交田税,来便宜何家把,如果他真的那样说了,儿子们肯定会怪他的。
而李家的田呢,人家亲家把儿子教出来了,还做出这种事儿,这是忘恩负义。
老赵头知道,最后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就是怕说了,那边对你姐姐和外甥不好!”老赵头担心的说道。
已经偷听半天的何翠姑立刻就进来说道:“爹,那何家以后还要靠外甥传宗接代呢,两个老的,以后也得春花养活他们,他们还敢对春花和外甥不好?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们赵家也不欠着何家的?干什么要低声下气的,这也答应,那也答应?把我们当成是摇钱树了还是咋滴?我就不信,不把地挂在二弟名下,他们就要死要活了,活不下去了!”
一想到说不定就要把他们的地给腾出来,给何家的地让位,何翠姑就满心的不舒服。这事儿绝对不能成。凭什么啊。
你何田死了,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干啥要骨头软成那样?
“爹,他们何家敢对你不善,不是还有我们吗?您有三个儿子,您怕个啥?”
“您可是秀才的爹,跟他们讲不讲道理都成!”何翠姑最后总结。
赵水生说道:“家里孩子还小,我先回去了。”
赵土生也忙道:“我正好和二哥一起回去。”真是对自家的爹失望,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一点儿也不替二哥考虑。
何翠姑对赵金生私底下说道:“这次老二生气了,也是,爹他老人家自己问都不问,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老二还是秀才呢,怎么能不生气?说起来,那何家也真是人心不足,又不是我们把人给弄死的,还这个条件那个要求的,他以为他是玉皇大帝啊。你说,是不是真的何田的死和赵春花有关系呢?”
何翠姑半天等不到赵金生的回答,就朝那边看,结果赵金生已经睡着了,把何翠姑给气的。
宋福家的从宋福那里知道了事情,就告诉了李梨花。李梨花心道,怪不得赵水生脸色不怎么好看呢。
这个老赵头,看起来比赵婆子不那么胡搅蛮缠,可是有时候办的事儿,真是让人很不舒服,问都不问一下,就答应了下来,现在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吧。
不过,经过这个事儿,以后他肯定不敢自作主张了,从这一方面来说,也算是好事儿。
赵水生是不会被这种小事打倒的,李梨花只准备了丧仪,让人给送上去,至于人,根本就不用去了。
农家的丧事都很简单,所以赵水生只是去上了一炷香,就回来了。就这样,赵春花还觉得自己的兄弟给她增了面子。
何家老两口哭的很伤心,只有这一个儿子,还这个年纪死了,以后也只能盼着孙子赶紧长大了,好支撑门户了。
对于地不能挂在赵水生的名下,他们心里是不舒服的,可是也知道,他们家不能得罪赵家,不然一大家子怎么过日子啊。留住儿媳妇,就依然和赵家有关系,赵水生以后越来越好,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自己的孙子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何田的丧事之后,老赵头是严格让赵春花给何田守节,不准她再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朝娘家跑。
还让何田的父母一起看着,反正那也是她的长辈。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这中间,李梨花只是在家里哄女儿,倒是很清闲。
因为有了楚楚,明年的乡试,李梨花就不准备过去了,免得麻烦,毕竟拖家带口的。
省城赵水生院试的时候,也已经去过,不算陌生。倒是不怕出什么事儿。
☆、第五十九章 乡试
赵水生从县学里得到去乡试的凭证,这次他们桐乡县一共有二十一名秀才要去省城参加乡试。到县学的好处就是,根本不需要自己再找保举人了。
乡试是八月举行的,要考三场,每场要考三天,考完一场,中间休息一天,再接着考。
和大夏是一模一样的。而主考官也份位正副主考官,还是由皇上来确定。
过完正月,倒是还没有紧张的气氛,毕竟是要八月才考呢。
只不过连老赵头都很关心这个事儿,时不时的过来看看,看赵水生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水生对老赵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感情,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父子关系,该他孝顺的他也做到了,不该他做的,他也不会去做。
他是准备考上了举人,然后把自己在赵家庄的老房子重新盖起来,让老赵头去住的,毕竟他自己都是举人了,还让亲爹住那种房子,会被人诟病,这方面,他务必做到没有瑕疵。
当然,至于老赵头让谁跟着一起住,这他就不管了,房子的地契在他手里,而且一个乡下的房子,他也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如果能用这一个小小的房子,让大家都安生,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再讨厌这些亲戚,可是从血缘上来说,这些人是赵水生的至亲。
如果他光顾着自己一个人过的好,而让兄弟们过的特别差,就是以后当官,也会被人参的。
所以,舍弃自己一点利益,也是应该的。
“爹爹,你是不是要出远门?”楚楚奶声奶气的问赵水生。
赵水生把女儿抱起来,笑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祖父不是经常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吗?”楚楚说道。
连楚楚这个小丫头都知道,老赵头经常过来问话。
“爹爹是要出远门,不过不是现在,就算爹爹出去了,也很快都会回来的,到时候爹爹给楚楚带好吃的东西,好不好?”赵水生笑着说道。
楚楚想了想,“还是不要太多了,我现在太胖了。”
一句话,把李梨花都给逗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楚这丫头觉得自己长得胖,前段时间,还想少吃饭,只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还是给吃完了。
吃完了又后悔这么小的丫头,胖乎乎的正好看呢,为什么会觉得太胖了?
“胡说!谁说我们楚楚胖的?你这样正好,等你长大了,就瘦起来了。不信你问你娘,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楚楚大眼睛就朝李梨花这边望过来,李梨花赶紧说道:“是啊,你爹爹说的对。”
“哦,那我,我还是多吃一些吧。”不过,“爹爹,娘,你们从小就认识啊。”
要不然怎么说娘小时候就是这样?
两个大人只好承认他们小时候就认识,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只能说,认识了两辈子了,也勉强算是吧。
楚楚虽然小,可是却很听话,李梨花带着省不少事儿。
家里虽然比乡下的条件好许多,可是每次去乡下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的娇滴滴的,只除了不愿意她大伯母给她喂东西。李梨花想着,该不是她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就这样吧,那次自己因为何翠姑给自己夹菜,自己突然就吐了,说不定还真是那回事儿呢。
眼看着赵水生去省城的日子越来越近,李梨花也抓紧时间给他收拾东西。
在去年的时候,他们又买了一个男孩儿,给赵水生当书童兼小厮,起名叫做永安。
把东西收拾好了,李梨花还专门跟永安交代了几遍,务必要照顾好老爷。
永安别看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可是人很机灵,把李梨花交代的话都记在脑子里了。
就这样,七月下旬的某天,赵水生就带着永安出发去省城了。
一般乡试会在八月上旬,所以说,赵水生是赶不回来过中秋节了。
于是今年的中秋节,李梨花不准备大办,就她和楚楚,外带几个下人一起过了。
张芸儿也刚刚有了身孕,所以跟赵家庄那边说了,今年就不过去过节了。而李梨花更是不用过去,毕竟赵水生都不在呢,她过去干什么?
老赵头倒是觉得可惜,不过何翠姑却觉得很好,因为今年是轮到他们做饭了,两家都不来,正好给他们省了东西了。
再说赵水生,他带着书童用了几天的功夫,就到了省城,省城这地方,他以前院试的时候来过,所以熟门熟路的。
加上是秀才的身份,所以很快就订好了房间,只等着乡试开始。
当然,同行的一行人也不少,都是县学的学子,彼此都认识,也熟悉。
只不过,因为提前来了,所以有些人心思就动了起来,想找一找那些风、流之所见识见识。
文人上青楼,也是属于风雅之事。根本没有人说什么。
赵水生也一起去过,不过只是喝酒聊天,毕竟不能不合群,但是真正留宿的没有几个。
以后在官场上,这样的事儿不少见,赵水生倒是一点儿也不怯场。毕竟嘛,上辈子见识的多了。
很多人喜欢把事情放在这风、流场合里谈,他当初都在一个花楼里设了暗探,知道了许多大臣的不少*。只不过这些大臣都不知道罢了。
去了一两次,赵水生也就不去掺合了,毕竟大家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考试,而不是天天醉生梦死。
何况,花楼的花销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维持的住的。
“赵兄,有没有看上的花娘,不如等考试考完了,高中之后,可以带回去一个。”这人是陈秀才,为人比较风流,在烟花之地留恋了好多天了。
家里除了正妻,还有好几房小妾,不过家花没有野花香,来到了省城这个繁华之地,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自己打算考完后,带一个花娘回去当小妾,还撺掇着别人也跟他一样,这样才叫真名士自风流嘛。
赵水生笑道:“婊、子无情,何必带回去给自己家里惹麻烦?”
陈秀才哈哈大笑:“谁跟这些婊、子讲情那,不过是新鲜几天就成了,不喜欢就放在后院里,喜欢了就逗弄,赵兄你可真逗。”
“你该不会是惧内吧。”据他所知,赵秀才可是连一房妾室都没有的。
赵水生道:“陈兄,你不如跟着再看一遍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