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女搜鬼实录 (第一部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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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女搜鬼实录 (第一部全集)-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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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怪异的事不断,先是一个急救病人抢救失败,陆蔷坚持说死者的双眼闭上后又突然睁开……后来,她又说……”副护士长长长叹口气,说:“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个东西。”
她在护士办公室门口向另外几位护士交待了几句工作,带着我走出门急诊大楼。穿过一个停车场,来到一座小楼前。她说这是医院的行政楼,领着我在底楼一间办公室前停下来。门上的牌子写着“保卫科”。
保卫科里一位中年干事和副护士长打了招呼,副护士长说:“麻烦你把七月十三号晚上的那段录像再帮我们放一遍。”保卫科干事坐到桌前,开始在电脑上寻找,护士长告诉我:“我们医院的保安工作还是很到位的,一些主要的部位都安装了摄像头,现在让你看一段那天晚上和陆蔷有关的录像。”
“找到了。”保卫干事让我们两个凑到电脑前,开始播放一段视频。他解释说:“这是从门急诊大楼通往住院部大楼的一段走廊,图像不是很清晰,光线不行,因为节约用电的缘故,午夜过后大楼里只有一半的灯开着。”我仔细看了画面右下角的时间,2010年7月13日,2:27。
不久,一个穿着白大衣、身材娇小的女生出现在画面中。
“是她。”我和陆蔷素未谋面,但猜一定是她。我的声音听上去一定很压抑,我的心确实在往下沉,深渊无底。我已经知道这个女孩的命运,此刻,眼睁睁看着,无法改变。
护士长又是一声叹息,也是在努力压抑着悲情。
保卫干事突然说:“你们注意了,就是这里,开始有些奇怪了。”
画面上,正在行进的陆蔷突然停下脚步,微微抬着头,像是走廊尽头有什么奇异景观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震撼。她踟蹰着向前迈了一两步,向前倾着身子,似乎想看清什么,甚至想冲上前看个究竟。
问题是,前面什么都没有。长长的走廊空空荡荡。
毫无预兆的,陆蔷猛的转身,奔跑出了画面,只留下半明半暗空无一人的走廊,连鬼影都没一个。
“鬼影”这两个字在我脑中一闪,我对保卫干事说:“麻烦您把视频往回倒一下,就回到她停下来的时候。”
保卫干事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说,难道这么沉闷的慢镜头你都没看够吗?但还是依言做了。我睁大那双不阴不阳的眼睛仔细看,空白还是空白,除了随时要逃走的陆蔷,走廊里真的是绝无人迹。
但重头看一遍并非毫无收获,我注意到,画面的远端,也就是走廊的另一头,天花板和墙的交界处也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因为没有灯光而造就的一片阴影,半明半暗的“暗”处。我觉得自己比较过分,但还是问:“请问您有没有,在同一时段,走廊那头的摄像头录下的视频?”
保卫干事笑笑说:“你还挺周全,公安局的人也问我要过,所以我也截了下来,正好也在我电脑上。”
他又打开一段视频。果然是走廊的另一个角度,可以隐隐看见陆蔷在画面远端停下脚步,怔怔地望向我们。过了一阵,飞快地转身跑走。
保卫干事说:“瞧,走廊里什么都没有。”
我的目光,却粘在了屏幕上。我的嘴里,如豪饮了一大碗中药般苦味纵横。我说:“有,是她。”
副护士长的声音就响在我耳边:“她?你说谁?这里难道有人?”
半明半暗的走廊里,她在“半暗”的阴影中。“一个……一个女的,很长的头发,白色无袖衫,牛仔短途,很奇怪,她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走路一歪一扭,一截胳膊像是脱了臼,垂在那里,那只手,苍白的,像骨头……”我能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急变粗,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在米砻坡试图掐死我的女人。
副护士长和保卫干事面面相觑,一定觉得我是在说呓语梦话。我有些后悔,冒失地说出了在那片阴影下看到的女子,阴阳眼的所见还是应该留在阴阳脑子里,不要惊煞了普通群众。
“对不起,太玄乎了,把你们吓到了吧。”我开始茫然四顾,为自己寻找退路。
我怎么也没想到,副护士长居然说:“我相信你。”我这才明白刚才那个小护士没有夸张,这护士长也太慈祥了!我都记不起来我亲爱的老妈几时曾温柔又坚定地对我说:“我相信你”。


正文(十)
我怎么也没想到,副护士长居然说:“我相信你。”我这才明白刚才那个小护士没有夸张,这护士长也太慈祥了!我都记不起来我亲爱的老妈几时曾温柔又坚定地对我说:“我相信你”。
我不心虚却有些理亏地说:“谢谢支持。”支持我信口雌黄。
副护士长说:“我是真的相信你。”出了保卫科的办公室后,她又轻声说:“陆蔷也看到了你说的那个人。”
我看着她,木雕泥塑般凝在了地上。
陆蔷也可以看见那个女人,然后她死了。
副护士长的话继续在耳边转:“陆蔷描述的那个女人样子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也就是那天晚上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个病人。陆蔷在走廊里见到她的时候,照理说,她应该躺在太平间里。奇怪的是,我和陆蔷随后就到太平间去查看,那女人的尸体太太平平地躺在那儿,没有任何移动过的样子。”
“那陆蔷她到底是怎么……”
副护士长说:“你跟我来。”
我不由暗暗称奇,这副护士长真够合作的,和她比起来,我对巴渝生连蒙带骗的,风格相差了不可以里计。我问;“去哪儿?”
“当然是太平间。”
我一呆:“太平间?我……我的条件成熟吗?”
“你不是医学生吗?迟早要过这一关的。”
副护士长在前面快步如飞地走,这是资深护士多年练就的基本功,走路有风。但她一路来没有说话,像是突然生出满腹心事,不知向谁诉说。
太平间在医院洗衣房附近的一座不起眼的平房里,不过想想一座医院的太平间如果很起眼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大门上装着一个安全电子锁,副护士长在表盘上揿键输入密码后,门开了。她说:“这太平间全天都用得上,所以以前很少上锁的,但自从陆蔷出事后,医院加强了防范措施,才装了这个电子锁。”
我们两个穿过一条走廊,在走廊尽头一扇门前停下来。副护士长大概终于忍不住了,叹口气后,轻声啜泣起来。我登时手足无措起来:该怎么安慰一个老妈级别的长辈呢?
“我和陆蔷,就在她死之前不久,还来过这里,看了看,那女人的尸体就在尸床上。然后我们就分开了,她回宿舍去休息,她甚至告诉我,她要去给她养的一盆太阳花浇水,”护士长哽咽着说,“可是,顶多一两个小时后,她就被杀了。”
“被杀?您认为她是被杀?”
“你要是知道她被发现时的样子,就可以体会我的难受,也就会明白,她的死,也不会是个偶然事件。”
“她被发现时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呢?”我的心在抽紧,看着护士长在摇头,似乎说不出话来。我不由自主,竟大胆包天地推开了身边那扇停尸房的门,仿佛里面有真正的答案。
果然,她就在那里,躺在尸床上,半截苍白的胳膊伸出尸布,侧着头,无神的双眼看着我,仿佛在淡漠地笑我来得太晚,晚了将近两个月。
我一步步走向前,她的半头黑发垂下尸床,我每走一步,她的头发都会微微晃一晃。“是谁害了你?”我轻声问,仿佛怕将停尸房里另外两具尸体惊醒。
她还是那样冷漠地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悲剧。渐渐地,她的双眼从毫无神采变成充满恐惧,变成绝望,瞳孔散开来,整个眼睛无限睁大,甚至冲出了眼眶,眼眶边的肌肤已经失去了张力,松散下来,逐渐消失。
她整个脸部的肌肉皮肤都在消失,双眼所在,已经变成两个硕大的黑窟窿。
她裸露的半截苍白的胳膊,已经变成白骨。
我想尖叫,但叫不出声。
因为我已经出离恐惧。
“是谁害了你?”我终于能说话了,再一次地问,但是徒劳,我面对的是一具骷髅。
灯亮了。
我像是从噩梦中醒来,事实上我一定就是从噩梦中醒来,因为日光灯亮起来后,我面前分明只是几张尸床,有三张是空的,有两张床上盖着印有“二附院”字样的白色病床床单。
我走到其中的一张空尸床旁,转身对站在门口的副护士长说:“陆蔷就是死在这儿,就是死在这张床上。”
副护士长浑身一震,几乎被震出了停尸房,连连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一个人静悄悄地站在黑暗里,灯也不开一个。”
我的手,伸向那张尸床边,轻轻握住陆蔷的手。
她的手还在,柔滑苍白的小手。她还在,只是对我已经无话可说。她的眼神、空洞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碎。她不但已经死了,而且失魂落魄。
我转过身,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得让人想呕吐,至少副护士长的表情好像是这样,或者,她只是觉得我像是个异类,一个变种。我淡淡地说:“我看见了,我可以理解你的震惊和迷惑。那天晚上你们分手后,陆蔷一定是又回到了太平间,她相信自己的双眼,她相信那个女人不是具普通的尸体。她进来后,又去看那具女尸……接下去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猜,有一双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掐得她断气。那个女人就把陆蔷的尸体——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变成一具骷髅——放在了尸床上。
“所以说,等你们发现陆蔷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对不对?”我也觉得这么冷冰冰地对待和暖如春风的护士长,似乎有点太冷酷。
副护士长摇摇头,我不解:“难道我说错了?”
“我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你居然知道得那么详尽。”
“你应该相信,至少应该相信巴队长。”
副护士长一脸茫然:“什么?你说什么巴队长。”
“我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孩,按常理,为了注重隐私,你该把我拒之门外,但你这么耐心地接待我,带我又看录像、又看太平间,毫无保留,都是因为市公安局的巴队长事先嘱咐了你,说我可能会来找你问陆蔷的情况。对不对?陆蔷的尸体一夜之间成骷髅,是怪得不能再怪的案子。而我昨天,目睹了一个类似的怪案,受害者的尸体也是很快成为一堆白骨。巴队长很快将这两起案件联系在一起,猜到我会来找你,还故意‘走嘴’,将陆蔷生前的下落告诉给我。
“所以这一切,其实是个局……巴队长的‘公安局’,让你来接待我,让我来证实两起案件的联系,他想知道,我到底看见了什么!这是为什么他那天如此轻易地就将我放回学校,也没有追究我撒谎……”我忿忿然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同时又觉得咎由自取,谁让我遮遮掩掩在先呢!
“总结得很精辟!”不知什么时候,巴渝生已经站在了停尸房的门口。“我希望我们能合作,可以尽快查出凶手是谁。”
我几乎想都没想,说:“舒桃……请你帮我找到一个叫舒桃的女孩。”
舒桃之墓,一九九二年生,二零一零年九月廿八日卒。
如果你有个罕见的姓,和一个罕见的名,和出生的年份,在这个信息电子化的年代,别人要找到你并不难,尤其这个“别人”,是公安局刑侦大队。
但是,很多看似容易的事情并非我们想象得那么容易。
“你把你那天看到的,都告诉他了?”杨双双小心翼翼地问我。
“所有的内容。墓碑,上面所有人的名字,未来的死期,那个要掐死我的女人,都说了。”我刚和巴渝生结束了又一轮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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