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地给我爸寄来一条护身手链当见面礼,就是戴在手腕上的那种。”我用手胡乱比划着,“你说你在视频里看到我爸戴上了,还提醒我说护身符戴反了,应该戴在左手腕上。”
小茹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我记得你爸当时坐在床上打游戏,我还夸他时尚呢。”
“对对,就是那次!”我狂喜,继续追问道,“你记得那次视频是什么时候吗?”
小茹笑了,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当然记的,那天刚买了回国的机票嘛,是2005年7月17日那天。”
小茹看到了!她确实看到我爸正坐在我床上玩游戏,这说明我不是胡思乱想,老爸回来过,是刘巍他们弄错了。虽然验尸报告上也存在疑点,但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够解释清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明明亲眼看到了,竟然还会怀疑,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一把抱住小茹,“你怎么就这么可人疼!”
小茹不明所以,愣了一下马上推开我,“干吗呢?狂犬病又犯了吧?能随便抱我吗?被别人看见你怎么恢复我名誉?”
我哪儿管那么多,不让抱就拉拉手呗,反正我现在的状态是挨了打都笑。
“小茹,别人问起这事你会证明吧?”
小茹冲我眨眨眼,“谁问?”
“哎呀,你就告诉我你会不会帮我证明。”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事实,谁问我都这样说。”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早就抱起来亲了。不过儿女情长先放一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一手掏出手机,另一手开始在身上摸索,“刘巍的名片呢……我放哪儿了……”
一秒钟前还受宠的小茹瞬间就被我抛到了脑后,叫了我两声都没听见,于是她不高兴地哼哼起来,“什么都不跟我说,还让人家替你证明,你怎么想的?”
“嗯?”我听见她似乎在说话,于是在百忙中抽空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小茹怒了,一把把我推出门,“赶紧走!我下班了!”
我终于还是被她轰出来了。
4.坚信
“喂?是刘巍吗?我是言劭跃,我有事找您。”
电话那头刘巍还没说话,却先听见一个姑娘撒娇的声音,我愣了一下,是不是打扰人家了?看看表才下午五点多啊……刘老板不觉得早了点儿吗?
终于传出刘巍粗声线的声音,“劭跃啊,心情好点儿了吗?”
“嗯。”我完全没有心思跟他客套,“我有事想找你说,非常着急,虽然……也许打扰您了。”
电话里刘巍呵呵地笑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跟你说过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还在上次这个会议室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急三火四地赶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刘巍坐在桌边正等着我,陈冬却不在。他看到我进来赶紧站起身,“按规矩应该请你下馆子,不过那种嘈杂的环境不适合谈正事,只能委屈你在这里用餐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受,其实不饿,但看到好吃的还是止不住肚子叫,这就叫没出息。头一天灌了一肚子酒,第二天头昏脑胀几乎没吃东西,所以眼下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保持什么高姿态,二话不说就开始风卷残云。
第一部分 第31节:血字遗言(6)
这一餐我可没喝酒!
刘巍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吃,直到见我放下筷子他才冲我竖起大拇指,“年轻人,胃口真好。”
“刘叔……我能这么叫您吧?”
刘巍点头同意了。
“陈叔呢?我以为你们两个都会在。”
刘巍有些无奈地笑了,“他不是随叫随到的,一般都是他主动来找我。”说到这里他长叹了口气,“自从他女儿死后他就变的多疑了,他总是觉得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我了解,脖子上的勒痕不是存在着疑点吗?虽然也许陈冬并没发觉这个问题,但他怀疑的方向却是对的。
当然了,这是我的心理活动,我并没有说出来。
“陈叔不在也没办法,只好先跟您说了。”我顿了顿,整理了下思路才继续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我爸不是那时候死的。”
“哪个时候?”
“就是您说的那个时候,我有证人,7月17号的时候还有别人也见到了我爸。”
刘巍明显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也有证人证明你爸当时确实是死了。”
我心中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很坚定地说道:“我亲眼看到的,所以我相信。”
“我也是亲眼所见……这可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您说服不了我。”
刘巍听了这话才舒展眉头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没想过要说服你,坚持你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不好。这样的话问题就解决了,咱们不用再执着于这件事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你看看这个,可以说这就是你爸的遗言了。”
遗言?什么遗言?我一把抢过刘巍手中的照片,“这是怎么回事?”
刘巍指着照片向我解释道:“可能在老言还有意识的时候,他用血在石头上留了这些话。”
这应该是他们事后才去照的,石头上的血书颜色已经灰暗了不少,我轻轻读着那几个字:“祭祀事止,莫再追寻,保护我的孩子。”
5.颠覆
我把照片递给菜哥他们看,然后在一旁坐下默不作声想事情。
菜哥盯着照片叨念了两句,又传给了小楚,然后也托着下巴装深沉。小楚翻看了好一会,表情相当严肃,最后还是把照片还给我。
“你想让我们看什么?”
我把照片放到中间的茶几上,指着它说:“就是想让你们看上面的这句话。”
菜哥看看小楚,又看看我,“我们看过了,你继续说。”
我于是往前探了探身,“你们觉不觉得这话说的有问题?”
小楚又把照片拿起来看了一遍,很轻地摇头说道:“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普通的一句话嘛。”
真没用!我暗自叹口气,只好进一步提示他们,“小楚,你爸怎么称呼你?”
“这个嘛……”小楚面现为难神色,看样子不太想说,但在我百般追问下才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爸叫我小鸟。”
“什么?”我和菜哥都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给了他一次解释的机会,“你爸管你叫什么?”
小楚于是又小小声地说了一遍,“叫我小鸟……”
我几乎爆笑出来,但看到菜哥表情严肃,自己如果笑出来不是显得太不仗义,于是我消耗了很多卡路里才勉强忍住。只见菜哥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为什么叫你小鸟?”
小楚斜着眼睛看他,“我可以不回答吗?”
菜哥很深沉地点头,“当然可以,我的问题跟少爷问的没什么关系,你可以直接忽略掉。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影响到日后我们对你的称呼,是叫你小楚呢,还是叫你小鸟。”
听了这话我早就乐得背过气去,小楚却被憋得满脸通红,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你丫……”
菜哥又点了根烟直接戳到小楚嘴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是招了吧,对我们来说只是改个称呼,你改的可就多了!说好听点儿是从人退化成禽兽,说不好听就是从人退化成器官……”
小楚飙了,与菜哥pk在一起,我乐得在一旁看热闹,直到闹够了,耍的尽兴了,三个人才重新坐回到茶几周围。
第一部分 第32节:血字遗言(7)
菜哥还是不肯罢休,“说真的,为什么叫你鸟?”
菜哥的性格相当执拗,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问到底,如果小楚坚持不说,菜哥还真有可能从此改叫他小鸟。于是小楚认命地叹口气,从实招了,“有一次填调查表,我不小心把楚小岛写成了楚小鸟……”
我忍不住又爆笑出来
“笑什么笑什么?忘了正经事了?我爸怎么称呼我,跟你的事有什么关系?”
对了!一不留神忘了正事,我马上端正了思绪。小楚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我只好把目光又转到菜哥脸上。菜哥察觉了,赶忙冲着我摆手,“你可别问我,我爸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我这辈子都没听过他叫我。”
“你们俩怎么这么不正常?这样哪儿能理解我的意思。你看他最后一句说的是‘我的孩子’,这不奇怪吗?”
小楚皱起眉头,“哪里奇怪了?”
“那种情况下一般都会直接说明‘我儿子’或‘我女儿’,只有家里有两个以上孩子的情况下才会统称为孩子。”
菜哥挠挠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较真儿,我们也不会否定你。不过你不觉得是你神经过敏吗?孩子、儿子其实没多大差别。”
“我爸当时的情况很危急,所以说话不会再咬文嚼字,一定是头脑闪现什么字就写了什么字,所以我觉得他不太能说出‘我的孩子’这样的词来。”
小楚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你明白的告诉我们,你怀疑什么?”
我叹口气,向菜哥要了根烟,“我现在头脑很混乱,所有的想法都是很不靠谱的,所以特地找你们来帮忙。假设我所怀疑的是对的,你们顺着我的思路能想到什么?”
“嗯……”小楚首先发言,“第一种可能性,正如你说的,你爸有不止你一个孩子,所以他在临死的时候拜托刘巍他们照顾他所有的孩子。”
这一点我考虑到了,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如果老爸确实是那种风流才子也就说的通了,毕竟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我未知的范围内诞生一个弟弟或妹妹似乎是合情合理的,圣斗士里雅典娜他干爹不就生了一堆娃来保护这个女人吗?
“第二种可能性,这段遗言不是你爸写的,那个人不了解你们父子的生活状态,所以随便写上了这几个字。”
这也是有可能的,我是无法判断石头上的字是不是父亲的笔迹,别说我不孝顺,我根本没机会见。那段时间想见他一面太难了,更别提看他写的字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有可能奔着凶杀案的方向发展……我暗暗打了个激灵,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小楚说的相当直观,我也同样想到了这两种可能性。但现在还不是分析的时候,我看向菜哥,发现他半眯着眼就快睡着了,于是狠狠踢了他一脚,“醒醒嘿,说完了再睡觉。”
菜哥懒懒地瞟了我一眼,抬了抬屁股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别问我,我现在脑子里都是悬疑片,我想到的可能性跟包青天差不多,你还想听吗?”
又来了,这个男人太爱现,不说出点儿惊天动地的言论就无法正常的新陈代谢。
“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菜哥不屑地哼了一声,“预防针提前打了,也已经把我之后的发言总结成包青天了,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没胡闹,这真的是经过我反覆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虽然菜哥胡闹的最高境界是表情镇定且不苟言笑,但像这样郑重其事的说明还是第一次。我于是决定暂且信他,如果真的发现他是说评书再凌迟处死不迟。
“咱们先来把时间段分一下,转折点自然集中在刘巍所说你父亲死的那一天。少爷,你父亲在这个转折点之前是什么样子?”
我怪笑一声,“偶尔回来露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