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到好尪》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a到好尪- 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能留下些什么?

七月大考一过,大伙各自做鸟兽散,更别谈感情不感情了。

大家各奔东西,我则负极南下。南部的阳光太炙人,害得我这只北部鸭七昏八素的,起初不太适应。

中文系的女生在C大是颇吃香的。时常有外系邀请游玩。起初,入境随俗,也就跟着去狂欢,没有拒绝。几次下来,也实在是烦了,便不再答应。迎新的活动一箩筐,搞来稿去真看不出哪里好玩,我既不懂交际,又不会跳舞,想当壁花又没本钱,想想不如窝在寝室睡大头觉好。

老爸来了一通电话,我刚睡醒,脑袋瓜子还昏昏沉沉的,我说我很好,老爸还不大信。

“吃饭了没?”老爸问。

我顺势瞄到闹钟,短针指在数字六与七之间,才知道天早暗下来了。

“还没,正要去吃。”我懒懒的说。由此可见,我的胃一向不好。

脑袋仍是昏昏沉沉的,老爸说了些什么,我没啥印象。

“好啦!过阵子比较不忙时我再回去。嗯……好,嗯,拜!”挂了电话,我又回被里重叩周公老爷的门,打算与他老人家再厮杀个刘邦项羽八百回合。

室友们全回家或游玩去了。天知道我在忙些什么?家也懒得回,门也懒得出,还不是只顾着和暖床温存好。

真是堕落,我长叹了口气。星期天是懒人的温床。

眼皮逐渐沉重。

“可恶的周难蛋,看祖奶奶将你一军!”我大喊。

“杜秋凉!”

“什么事?别吵。”

我自顾自的下棋,想聚精会神发现有只蚊子一直在嗡嗡叫,我吵得有点烦,手一挥想把它赶走。

真吵!

“小秋,快醒醒。”

谁在摇我的肩膀?摇得我有点想呕,我微微睁开眼:“昭君?什么事呀?”好奇怪,她捂着脸颊:“你的脸怎么啦?”

“还没回魂呀!教授在叫你啦!”昭君似乎有点不爽,不知是谁惹到她了?

“杜秋凉!”

啊!死了。

方美美老师尖细的嗓音把我的三魂七魄统统归好位子。我缓缓的转过身,有些困难的笑着,顺便瞧了眼前边窃笑的同学们。

“杜秋凉同学,你做的好梦。”

方美美老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则一直想办法忽略掉她嘴角不断抽动的肌肉。

“哪里。”我小心翼翼的答。英文一向是我的第二号天敌。我盘算着,该怎么样才不会让美美女士对我印象太深刻。

假设,我的“史记”被当掉的话希望外文至少可以低空飞过。

大学的教授很少人像方美美这样在意学生的学习态度。教授学者们都是一座座的宝山,想挖掘,自然得到的就多。想偷懒,他们也没闲工夫把宝藏捧到你跟前。可是方美美不同,她给我的感觉象是补习班执教鞭的娘。

忘了自己当初怎么会跑来修这堂课的。全班就我一个人不识好歹。

昭君她跟我不一样。她资质好,底子稳,对方美美根本谈不上“应付”两字。

而我,就象是跑错教室的,若真是那样还好,顶多笑一笑,说声:“打扰了,不好意思。”拍拍屁股便可闪人。偏偏我不是。

这堂外文是必选修,班上人马来自各系英雄好汉,我这一来,不啻把中文系的脸给丢光了。搞不好哪天有风声传到英明睿智的系主任耳里,我看我连中文系也别念了。

“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作周难蛋!”方美美虽然主攻外文,不过听说她国学造诣还不错。

她刻意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种尾宽头尖的圆形体,我见了吓了一跳——难不成她前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想您误会了。”我心里慌张的开始模拟出一套词:“周旦就是周代制礼作乐的周公,他姓姬名旦,是以我个人用这三个字来尊称他,就想周文王的头上冠了一个周是一样的。”我顿了顿,继续胡扯说:“同时,也是为了区分另一个与桃花女斗法的周公。”

方美美瞧了我一眼,那一眼不知代表什么?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么说来,你对他制礼作乐一事似乎颇为推崇了。”

我突然发现,美美的问话多是不带问号的。

不,周公制礼作乐虽为后人称颂,但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加强中央朝廷的控制力。他规定出一套礼法要人遵守,使诸侯人民对朝廷效忠,虽对中国的一统有着一定的贡献,但他制礼作乐的动机已因政治的因素而变了质,不免叫人觉得……他有点取巧卑鄙。

“是的,我很推崇。”我简短的说,以避免掉许多无谓的解释。

“是吗?”

方美美不太相信似的看着我,嘴里似乎有一串话呼之欲出。

我暗叫糟糕,幸好,某位同学身上的报时表救了我。

美美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她从不耽误同学下课的时间。

她目光淡淡的扫过我,不一会儿,满室的人群已作鸟兽散,偌大的教室,怎么看都有一股凄凉。

我收拾好书本,笔记,正当要走,美美走了过来。

她对我说了几句“以后上课不准打瞌睡”之类的话。我点了点头,忙走出教室,就见昭君在门外等我。

她看我走出来,走向我便说:“小秋,你可真敢,今天——”

我挥了挥手,打断昭君的话:“别说了,往事不值得一提。”

我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胆敢在方美美老师课堂上睡觉的,我是这学期的第一人。天知道我最近怎会老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那可不成,别忘了你欠我的医药费。”昭君比了比她的右颊。

“我又没不给。”

下午我和昭君都没课,一路走到冰店,点了两盘红豆牛奶冰。炼乳加红豆的滋味,像是人生不常见的幸福,一下子都跑到了我口中。

第二章

为什么洋紫荆开得这么旺盛呢,在北部,它是专属于春天的花。是不是因为它的花名叫“背叛”,所以,连季节也要叛离?

紫红色的花落了满地,远远的那头有几个清洁妇正用扫帚将花瓣扫成一堆一堆的,再装进尼龙袋里。

我不避讳的大步走过,所有踩在脚下的|Qī|shu|ωang|枯花都象是尸体,每跨一步,血便溅出一些。

看吧,这就是“背叛”的下场,本来它只要受一季苦痛的。

“秋凉,你走那么快?”

“呃,什么?”我停下脚步,看到身后气喘吁吁走来的同窗。她叫李明玉,有个很奇怪的外号,人称“麻雀”。

有点抱歉,我差点忘了她的存在。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她似乎有点埋怨的说道。

我看一下表,两点十五分,已经迟到五分钟了,再加上走到教室的时间估计约莫还要五分钟不止,也就是说我这堂课起码得迟到十分钟了。

“可是已经迟到了。”我晃晃手上的表,证明我的话。而且,我们是在路上不小心碰到的,本无同行的打算。

“哎呀,有什么关系。”李明玉挥挥手道:“反正这教授又不点名。”

“是没错,但迟到总不太好意思。”我嘴说着,脚也没忘记走路。

“迟到五分钟和迟到十分钟还不都是迟到,咱们走慢点啦。”李明玉拖住我的手说道。她比我矮一点,骨架也比我小,整个人看起来娇小玲珑。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也同意,但这就是我急着到教室的原因了,因为我在后悔,我后悔先前的念头:我想跷课!

跷课对很多大学生来说,是家常便饭。对某部分人而言算是下午茶。可是它对我来讲,像进高级饭店用餐一样,至今还没尝过滋味到底如何。

我也知道这教宪法的教授混得不得了,说白点,不过是上行下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鱼大家一块摸罢了,但是我就狠不下心来打破我空白的纪录。

自找麻烦吧,我想。我的染色体里或许带有一点固执的基因在里面。

执著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百思不解。

“喂,秋凉,你怎么都不说话?”李明玉扯了扯我的手臂。

我有点不解的看向她:“我该说些什么?”

“你这个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呀?平时看你静静的,对人也爱理不理的,你是不是嫌我烦啊?”

我不懂她怎会这样问我,我自忖应该还没有表现得太离群索居。

可是我回答她:“是有那么一点。”因为她真的是挺烦人的,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麻雀,现在我懂她绰号的来由了。

“拜托,做人要含蓄一点。”

她拿起六法全书往我脑袋瓜子一敲,我喊了声痛,痛的我要翻脸。

“你还晓得痛呀!我还以为你连脑袋都是钢筋水泥打造的呢?”她用手指比了比心口又指了指肚腹。

“什么意思?打手语呀?”我漫问。开啥玩笑,起码半公斤重的精装书,有棱有角的,敲在头上不痛才怪。

“意思是你铁石心肠,没心又没肝。”

“好啊,你毁谤我,根据民法,我可以告你,李明玉小姐。”

“哟,杜同学,请问你有没有考虑过转到法律系?”李明玉右手握拳,递到我口前,充当麦克风。

我知道她是在戏弄我。但,我又何尝不是游戏人间?

“哪里,都是宪法的教授教导有方。”

“名师出高徒的最佳例证吗?”李明玉带点软幽默的说。

我知道她心底顶不欣赏那位名师的。

我也不接腔,因为目的地就在眼前了,我们都识相的噤声。从后门摸进教室,在不显眼的角落位置安静坐下。

我下意识的抬起右手——两点二十分又五十九秒。

一眼望去,到课者不到二分之一。

盲目的盯着前方的黑板好一会儿,我取出我的“海棠拓印”在淡淡柔黄的纸页上记下数语。

老教授的课,虽名为宪法,教的却是哲学。他教我们——摸鱼时,记得别找清澈的水摸。

人生常常可见名不副实的事,你可以笑它,骂它,不能称之为欺骗或谎言。往往太过真实,反而是一种不幸。

轻轻合上书页,拿出笔记本,我试着将脱缰的神思归位。望着教授身后的那一片黑板,捕捉偶尔飘进脑袋里的只字片语,一一记录下来。

两堂课的时光消逝的很快,未等教授离开教室,许多同窗早背着行囊溜了。

我望了望四下,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的书籍杂物扫进背包里,抄起搁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公式化的流程,动作无懈可击的完美。我抿抿干渴的唇,跟在人群后,走出教室。

李明玉又跑过来与我并肩而行,她的话匣子一开,简直没完没了。从批评方才教授教学的枯燥乏味到我的种种意见,没啥逻辑性的,几乎想到就谈,像她这样的性子,虽然让人觉得颇为恬噪,但,这也是她的好处。

直性子的人一般都是较真性情的。

“秋凉,你参加什么社团?”

大学必修三学分,乃爱情,社团,课业是也。我想我死当的几率比较高些。

“我没有参加社团。”正确说来,是压根儿不打算参加。我清楚自己缺乏参与的活力与热诚。

可是,她也不必表现的那样夸张吧!瞧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活似我的回答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怪事一样。

如果我没记错,台湾地区应无任何一条律法规定,凡大学生皆得参加社团。

“为什么?”李明玉的语气半带讶异半带好奇。

“天塌下来了没?”我技巧的反问。

“神经!”她轻轻推了我一下,笑。仿佛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疑问句。

天自然没塌下来,太阳底下也没有新鲜事,我自信不参加社团一事不必小题大做:“那你呢?你参加什么社团?”我想把我的事借此带过。

“我?嘿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