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的好感。
也许在夜叉王和胡顺唐眼中,莫钦是个流氓、色狼,可在葬青衣眼中,莫钦只是个非常好玩,又很友善的大男孩儿,虽说他和王孤独的性格迥异,但骨子里似乎都有相同的东西……
内藤飒太完全听不进其他人的话,依然举枪对着倒地的莫钦,而听见葬青衣那个“走”字的市谷美羽,慢慢回头来看着满脸怒气的葬青衣,跪地恳求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们!”
内藤飒太的浑身都在颤抖着,此时市谷美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枪,仍在自己跟前,继续向葬青衣哀求着。
胡顺唐和夜叉王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倒地不起的莫钦,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小金华看着莫钦,又看着身边两个无动于衷的人,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目光却放在了那支手枪之上,心中竟有拿了手枪威胁两个日本人不能离开的念头。
市谷美羽见众人没有放过自己和内藤飒太的意思,什么也不顾了,起身抓了内藤飒太就向远处跑去。葬青衣脸色一沉,一抖长鞭,就向跑开的两人挥去,谁知长鞭那一头刚刚挥去,就快要飞到内藤飒太的大腿处时,一只手却突然伸出去牢牢抓住了长鞭!
葬青衣定睛一看,抓住长鞭的竟然是中弹的莫钦……
小金华张大嘴巴站在那看着莫钦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不断地咳嗽着,口中还涌出大口的鲜血来,可从姿态和脸色来看,好像那些口中吐出来的鲜血只是事先准备好的番茄酱一样。
“呸……妈的!又中弹了。”莫钦一只手抓住长鞭,另外一只手伸出食指去粘着自己胸部伤口处的鲜血,举在眼前看了看,随即又干脆将整个指头都探进伤口处掏了掏,自言自语道,“还好子弹没有留在里面。”
原本跑了一段路的市谷美羽和内藤飒太两人听见莫钦的声音也停下脚步,转身来盯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的莫钦,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内藤飒太的世界观在瞬间就崩溃了,而市谷美羽在惊讶之余也松了一口气,跪倒在地,双手抱拳感谢着老天。
“喂,有纱布和绷带吗?”莫钦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问远处的胡顺唐。
胡顺唐和夜叉王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即夜叉王从包裹中掏出几张创可贴挥舞了一下道:“看你那样,用创可贴就行了,别浪费纱布和绷带了。”
“喂!我受伤了好不好?你们也太没人性了吧?我中枪倒地,也不说上前来看一眼,哪怕是上来嚎两声也好呀?”莫钦一脸的不满,此时一直蹲在旁边的修罗很配合地昂头嚎了两声……
葬青衣惊讶地看着完全没事的莫钦,一边收拢长鞭一边向他走去,来到他跟前之后,低头看着盘腿坐在那的莫钦,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莫钦此时又换成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仰头看着葬青衣道:“我说过,我们注定是一家人!我和你们都一样,但是……”
莫钦说到这猛然站起来,松开长鞭用满是鲜血的双手一把握住葬青衣的双手,脸色一沉,无比严肃地说:“小姐,在我中弹之后,只有你关心着我,还想着为我报仇,我知道你或许不懂,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就叫——爱!”
莫钦说完闭眼就将嘴凑了上去,还未凑近,一支匕首就从他和葬青衣嘴巴之间飞了过去。莫钦停住,睁开眼睛,侧头看着抛出匕首的夜叉王,故作镇定道:“夜壶岳父!请成全我们吧!”
“你妈的……”夜叉王又拔出第二支匕首,“早知道老子刚才就应该上去补两刀!”
胡顺唐摇摇头,一屁股坐下来,撑着自己的脸看着在那活蹦乱跳的莫钦,他早就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
莫钦又转头看着葬青衣,谁知道刚回头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葬青衣一耳光。
葬青衣的这一记耳光打得极其重,手掌和脸碰撞的声音竟在山脚下回荡了好一阵。葬青衣甩开莫钦,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修罗赶紧跟在她的身后,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仿佛在安慰着自己的主人。
莫钦摸着自己被打得发红的脸颊,却是满脸笑意,随即朝向一旁依然目瞪口呆的小金华眨了下眼睛,点头道:“喂,你那有绷带和纱布吧?给我!”莫钦说完之后,转身来到先前内藤飒太躺在地上握枪击中他的位置,单手捂住胸膛的伤口,另外一只手用力在混合着泥土和积雪的地面挖着,挖了一会儿,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骷髅头来,侧头看着胡顺唐和夜叉王又道,“有好东西!”
第十八章(下)H·K录音
看到莫钦手中的骷髅头,胡顺唐和夜叉王精神一振,立即奔向前去,而远处的内藤飒太和市谷美羽却不知道应该是上前还是继续逃跑,只得呆呆地站在那盯着蹲在那用手刨着地面的三人。
“又是骸骨。”蹲在中间的胡顺唐盯着挖开的雪地下方,露出的那一具骸骨,表面还有支离破碎的衣服,衣服保存完好,看样子应该是最老的那种冲锋衣,而骸骨的骨骼看起来很大,不像是中国人,周围还摆着很多例如指南针一样的东西,还有断成两截的登山杖。
“和羊羔尸骸有些不一样,虽说是白骨了,但是埋在泥土下的这些东西却很新,像是昨天才埋进去的。”夜叉王抓起白骨身下压着的那个背包,背包的模样是四方形,上面还有一张胶布,胶布上写着“H·K”两个字母,大概是尸骸主人的名字缩写。
胡顺唐继续小心翼翼地挖掘着,看下面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莫钦则拿过小金华递来的纱布,在对方的帮助下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也从不抬眼去看远处依然一动未动的两个日本人,只是隔上几秒就笑嘻嘻地看着背对着这个方向,坐在岩石上的葬青衣。
夜叉王打开那个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些袜子、手绢、牙刷和刮胡刀等物件,随即还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式录音机。录音机是纯黑色的,大小比夜叉王的两只手掌合起来还要大一些,周围有些磨损掉漆的痕迹。
夜叉王打开录音机的后盖,还能看见里面完好的电池,再打开前面的磁带匣,里面还装着一盘写有罗马表盘字符“I”的磁带,下方还有“H·K”两个字母。
“半桶水,看看这个。”夜叉王叫住还在刨坑的胡顺唐,扬了扬手中的录音机,“看样子是美国货,后面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了,但这种模样的东西我记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便携式盒式录音机,里面还有磁带,不知道还能不能放。”
“打开听听,也许有什么线索。”包扎好的莫钦拿过录音机,但看到夜叉王的目光,又知趣地立即将录音机交到胡顺唐的手中,故意咧嘴傻笑,等胡顺唐在那摆弄录音机时,自己又说,“先前那个王八蛋朝老子开枪之后,我的手撑着地面,就摸到下面有东西,感觉上不是石头,我估计着多半是骨头或者其他的东西,想不到还有副骸骨。”
“嗯。”胡顺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手指放在录音机的播放键上,抬眼看了下周围的三人,示意都不要说话,接着轻轻地按了下去,随即录音机传来了磁带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开始播放,但开头全是空白的杂音,像是录进去的全是风声,至少过了快十秒才有喘气的声音传来,而且说话人用的是英文——“呼呼……现在是1993年7月14日,是我们考古小组进入中国的第二十五天。中国政府接受我们入境的要求简直就是奇迹,不过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已经在寻找扎曼雪山的位置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还好有江上教授的指引……谁能想到必须要跟着暴雨中的彩虹才能找到扎曼雪山的位置呢?真的是奇迹,自然科学与考古文化结合起来,往往发现的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但是我们都很好奇江上教授的那些资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里真的与成吉思汗的陵墓有关吗?不可能!这里距离蒙古太远了,从成吉思汗的个性来分析,他是不会把陵墓修筑在离开蒙古草原之外的地方……好吧,即使真的有关,可江上教授为什么不亲自来,反而会委托自己的好友霍斯教授成为这次的领队呢?我们又会找到什么?但是,单单是我们发现这座根本不存在的雪山,就能够流芳百世了……呼,我很兴奋,突然不想家了。”
录音到这里断了,但磁带只放了一半,胡顺唐为了省电,关闭了录音机,抬头看着雪山,又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正午,这个时间上山还算合适,再晚一点气温下降,要找个宿营的地方都困难,于是起身来让众人收拾东西继续前进,同时也叫了葬青衣过来,让她引领着两个日本人一起上山。
“还带着他们?”夜叉王很不理解胡顺唐为什么这样做。
胡顺唐盯着远处好像痴呆了一样的两个日本人,点头道:“无奈之举,他们之前对话中也提到过江上教授,找机会问问他们,具体是怎么回事,结合录音也许能查个明白。”
夜叉王回头看了正与葬青衣“对话”的市谷美羽,还有那个依然痴呆不知所措的内藤飒太,指着在一旁擦着手枪的莫钦道:“要是再出事怎么办?好在刚才是那个日本人开枪打中了他,要是情况反过来,可就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胡顺唐不以为然。
“是呀,没什么麻烦的。”莫钦笑道,“就算那个日本女人活着离开去报案,你认为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吗?她只会被当成疯子遣送回日本。”
“是呀。”胡顺唐似笑非笑蹲下来,抬手去碰了碰莫钦包扎好的伤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钦低头看下包扎好的伤口,笑眯眯地回答:“和你们一样,是怪物呀!我说过,我们注定是一家子!”
胡顺唐收起脸上的表情,摇头道:“我不喜欢有人瞒着我,要真的把我们当一家人,那就实话实说,坦诚相见。”
莫钦起身来,竟然一巴掌拍在夜叉王的身上,笑道:“如果夜壶岳父把自己隐瞒的事情全部说出来,那么我也会说的,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谁他妈是你岳父?把你的爪子拿开!”夜叉王故意避开胡顺唐的眼神,觉得莫钦这一招“移花接木”倒是用得恰到好处,直接将矛盾点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胡顺唐知道追问下去也不是办法,转身就朝雪山上面走,行了不到百米,莫钦又追了上来,却没有与他并行,只是站在他的身后,低声问道:“昨夜袭击我们的黑衣人是谁?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你真的不认识?喂,这不符合逻辑吧?他打晕了我们,唯独没有伤害你。你肯定是在瞒着大家……也不是,如果你认识,也不会问他是谁了。但是你必须知道,那个家伙竟然打断了我两根肋骨,虽然说接好了,但现在摸起来还是很痛,要是普通人肯定当场就死了,那肋骨插进内脏里知道是什么结果吗?你肯定……”
莫钦喋喋不休地跟在胡顺唐身后唠叨,从黑衣人说到医学,又从医学说到法术,又跳回来说一些关于中医和西医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总之没有绝对可以说上十秒的主题。胡顺唐也不说话,充耳不闻,只是领着这支队伍向前方慢慢走去,虽说不知道炙阳简在扎曼雪山的什么地方,目的地又在什么地方,但除了继续前进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行了一段,胡顺唐侧身去看挂在空中的太阳,因为身处雪山的缘故,那太阳的光线看起来格外刺眼,好在提前准备了护目镜,否则就算不对着太阳,哪怕是眼睛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