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过程之中他依然在怀疑命运是不是真的?李乾钧的死和死法,让吒翰开始怀疑自己,他有些动摇了,在与莫钦捉迷藏般的厮杀之中,他也在判断命运是否是真的。
因为李乾钧只看了过去,看了别人的未来,却不敢去窥视自己的未来,原本一个没有希望的人,再去看自己未来的情形,就会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同人在穷尽绝望之时,用身上最后两块钱买了彩票,抱着百分之零点一的几率去祈祷,却有一个声音告知他所做的都是徒劳的,是相同道理。
“命运吗?”胡顺唐叹气道,“我也在想如果在战胜你之后,我能去看自己的未来,我会不会看。”
“你看不到,你保证什么都看不到。”吒翰轻轻摇头,“不要问为什么,因为都是注定的,就像是连接在一起的锁链,你是最重要的那一环,你看到了这个环就破裂了。”
“还是命运?我真不愿意相信,你说你会死,你会怎么死?”胡顺唐问,也许能破解那个命运诅咒的方式只能是这个了。
吒翰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是个检验命运最简单的办法,如果我告诉你,我会被你用何种方式杀死,那么你肯定不会使用那种方式对吗?但你要记得,这个依然无法破解,因为无论你用何种方式,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杀死我,除非你不杀我,才能破解。”
“当然,我打算这么做,可是……”胡顺唐抬头看着倒立在上端的那个雪村,“可是你的信念不允许我在不杀死你的前提下,找到炙阳简。”说到这的时候,胡顺唐忽然间想到了李朝年,想到了李朝年当年给西方记者看的那个未来报纸,恍然中他意识到,也许李朝年的做法和午夜一样——要让世人相信命运这种说法。
吒翰笑了,一脸轻松:“所以我说,命运是无法逆转的,对吧?午夜一派的话有道理,可我却不认可,因为你完全失去了信念,仍凭命运摆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我即便知道会被你杀死,我还是愿意放手一搏,哪怕只有丁点的希望我都愿意抓住,然后改变。”
“可是你真的愿意杀死我吗?”胡顺唐按着自己的胸口,“你问问你自己,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你也不愿意,这永远都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再聪明的人都无法解答,我在掩饰真相,你在寻找真相,但真相不让世人知道,他们又如何应对,如何抗争呢?这很矛盾,曾经午夜和赤日一派的争端也在这个地方,午夜认为放任下去,世界会麻木,人类会腐朽,所以要放出真相,让人类去面对,而赤日则认为,人类不需要面对太多的残忍,顺其自然才算是大自然的法则。”吒翰深呼吸一口,“来吧!不要再废话了!”
“人不能和大自然对抗,正常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自然的法则凌驾于人类创造的律法之上,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胡顺唐说到这,发现话题又返回了最早的地方,也逐渐理解吒翰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的信念一战,因为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就如同没有人可以回答“宇宙有多大”是一个道理。
莫钦、夜叉王等人默默地听着,早已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小金华也斜卧在那,静静的听着,这是从他频临破产以来,唯一一次心情平静的时候,以往他都是带着自己的欲望,带着那种必须要完成承诺的浮躁心情来面对所有的一切。
“等等!我有个问题。”小金华支撑着身体慢慢站起来,看着吒翰,“你……你知道我吗?”
“当然。”吒翰看着小金华,“我知道你的一切,也知道你的未来。”
“那……”小金华迟疑了一下,又看向周围的人,寻思了很久才问出,“那你知道我的未来吗?”
“知道。”吒翰很痛快地回答,“你想知道对吗?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不能告诉全部,因为你的命运和他们牵扯在一起,他们不是傻瓜,从你的命运可以推测出自己的未来,你不是想完成承诺吗?那我告诉你,在你完成你自己的承诺后,会死。”
“会死……”小金华喃喃道,一直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最终苦笑着又坐了下去,“我就知道会死。”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开始吧!”吒翰道,迈开双腿,手持大枪,枪头朝着胡顺唐,“你先请!”
“您是前辈,您先……”胡顺唐摊开手道,作出了攻击前的架势。
“嗯……”吒翰点头,随即长枪直刺向胡顺唐的胸口,几乎是一记完美的突刺,紧接着又接连突刺了四五次,分别对准了胡顺唐的咽喉、胸膛、腹部、脚踝等地方,左右闪避只会被刺中。胡顺唐只得连续后退,几个翻滚后双手抽出棺材钉,面对大枪没有武器似乎很是棘手。
在胡顺唐拔出棺材钉的同时,吒翰也保持着进攻,根本没有给胡顺唐留半点喘气的时机,一直逼着他后退,几乎锁死了他左右上下各个可以闪避的方向,除了后退只能后退,也就是说一旦胡顺唐被他逼进了死角,只能是死路一条。
莫钦、夜叉王、葬青衣等立即拽着小金华和市谷美羽闪开,为两人让出一条路来,此时莫钦和葬青衣这才明白,先前吒翰与自己一战时,不要说未尽全力,只能说只用了百分之十不到的程度,从现在持枪的速度和力量来看,也并没有用尽全力,仅仅只是保持着步步紧逼,伺机发动真正的杀招。
胡顺唐操着棺材钉左右阻挡着枪头的进攻,每当想移开身体,凑近吒翰时,又会被逼退,侧目之时用眼角余光已经能够看到在后方挡住自己去路的一座冰雕,如果被逼到那个位置,自己最终会变成一具被刺出无数个血窟窿的死尸。
“咣当——”吒翰的枪头向右侧一挑,向下一压,再向旁边一扯,直接将胡顺唐左手的棺材钉给击落,击落的瞬间,抓着枪杆收回枪身,又是一记突刺,胡顺唐猛地侧身避过,但胸前的衣服还是被划过,都能清楚看到胸口被枪头割破的血痕。
“分心了!再来!”吒翰的语气中好像这只是一场比试,而不是生死战一样,“我和李乾钧对战之时,都是去掉了枪头,以免伤了他的性命,看你的身手,必定是在他几十倍之上!有趣!”
说话间,胡顺唐已经被逼到了冰雕后方,左脚立即迈开,死死蹬住那冰雕下方,不让自己的后背完全贴近,挥舞着右手的棺材钉,双眼紧盯那枪头阻挡着,但吒翰脸上却带着一种猫抓住耗子后拼命玩耍的笑容。
“半桶水!你真是半桶水!如果你面对千米之外持枪的莫钦,你会怎么做?他的弱点在哪里!?”夜叉王有些看不过眼,厉声喊道,提醒着胡顺唐。
莫钦听罢,在一旁打趣道:“要是在千米之外,我早一枪嘣了他,还让他有机会寻找我的弱点!?”
左右闪避的胡顺唐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夜叉王提醒自己的是什么——自己一直注意着的是对方不断刺来的枪头,却忘记了掌握枪头的主体是枪杆,而控制枪杆的则是吒翰!他面对的敌人是吒翰,怎么能把注意力完全停留在枪头之上?
“闭嘴!”吒翰收枪的同时,枪头在地上划了一圈,带起一块寒冰,再挥动枪头,将寒冰袭向夜叉王,夜叉王站在那纹丝不动,只是伸手抓住袭到自己脸前的寒冰,再用力捏碎,松开五指撒在地上。
机会!胡顺唐见吒翰转身对付夜叉王,立即侧身一闪,跳向吒翰身后的死角,随即将手中的棺材钉抛了出去,棺材钉一出手,自己立即俯身直冲过去,盯着吒翰手中长枪的同时,将目标锁定在了他的双腿之上:下盘不稳,根基就完了!
在空中旋转的棺材钉,飞向吒翰之后,吒翰侧身将大枪横在自己身前,避过棺材钉的同时,胡顺唐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
“你输了!”胡顺唐冷冷道,一掌劈在吒翰腰部的左侧。
吒翰身子一歪,疼痛间竟吐出一句话来:“按道理,你应该赤手空拳打死我才对!”
吒翰刚说完,胡顺唐身子一震迟疑了一下,不远处的夜叉王见状咬牙骂道:“白痴!”
“呵,白痴……”在胡顺唐迟疑的一瞬间,吒翰手中的大枪竟脱了三节,直接缠住了胡顺唐的手臂。
第三十七章(上)吒翰的命运
上当了!左臂被缠住的胡顺唐暗骂自己是个真正的白痴!在那种情形下,吒翰说出那句话,无疑就是利用了胡顺唐想要打破命运的心理,口中说“按道理,你应该赤手空拳打死我才对”,实际上只是为了让胡顺唐偏偏不要赤手空拳打死他,还想着去拿棺材钉。在这种关键时刻,只是半秒的迟疑就有可能彻底改变战局……
胡顺唐身子一缩,想要完全脱离脱成三节的大枪,却已不可能,而且他根本没有想到过那大枪竟然还会分解!虽说不轻敌,但也算是推测不足。
吒翰单手持着三节长枪,另外一只手直接朝胡顺唐天灵盖压了下去,喝道:“这次打破命运的是我!”
“是吗?”低头的胡顺唐在抬起右手挡住他左手后,缓缓抬头看着他,双眼中透出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冷漠,吒翰心中一惊,随即发现自己持着三节长枪的左手已然被胡顺唐反制——胡顺唐的孟婆之手不知何时钻了出来,死死缠住了吒翰的右臂!
“糟了!这次真的麻烦大了!半桶水认真了……”夜叉王盯着那孟婆之手心中好像被人重击了一拳,他听过詹天涯的话,说过那东西不能滥用,产生的后果无法想象,虽说他不愿意相信那个詹王八,但也深知在这种事情上詹王八不会撒谎。
不远处,吒翰手中三节枪缠住胡顺唐的左臂,而自己的右臂又被孟婆之手牢牢缠住,高高举起的左手则被胡顺唐的右臂挡住,脱手试图重新进攻,好几次都被胡顺唐灵巧的右手给重新制住,两人贴身而站,完全成了僵持的状态。
“打破命运的一定是我!不是你!”吒翰咬牙道,盯着自己的右臂,瞬间从他的右臂也慢慢伸出了孟婆之手,伸出的瞬间,两只孟婆之手交叉在一起,像两条撕咬在一起的绿色毒蛇,而两人另外一侧的手臂也在试图摆脱对方的控制,从而好给对方一记重击!
小金华又一次看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圆了双眼看着碧绿色的孟婆之手,眼珠在眼眶中有频率地上下抖动,自语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虽说市谷美羽也很吃惊,但却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吒翰和胡顺唐交缠在一起的孟婆之手,嘴唇抖动了一下,道出一句话来:“那个……鬼手……我见过!”
原本还处于完全紧张状态的夜叉王、莫钦、葬青衣三人齐齐地扭头看向市谷美羽,就连弓着身子就等主人下令进攻的修罗也猛地侧头看了过去,都很惊讶为什么市谷美羽竟然看过孟婆之手!?
“1976年,在冲绳岛发现的那件关于日本人绑架美军子女的事件中,有人用相机拍下来了一系列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对方的蒙面首领与美军对峙时,手臂旁边展现出绿色的手臂,当时有报社刊登了这则照片,但报纸发行的当天,除了少数人拿到那份报纸之外,其他的全部都被一部分神秘人士买走了,就连照片的底片都莫名其妙消失在了拍摄者的家中!”市谷美羽试图走近要看清楚,夜叉王立即上前,一把抓着市谷美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确定她没有撒谎,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上前了!你会死掉的!”夜叉王侧头看了一眼缠斗在一起,根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