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抱拳拱手算是行了礼,“给令尊请好了!”
右侧空出的座位,本应坐着的是何家村的前任村长,何患的父亲何妨。因为何家村的村规怪异且严格,即便是前任村长死前已经指定继任者为何患,但何患在未年满四十岁之前只能做个“代理村长”,而无法真正冠以村长的头衔。
在这个前提下,就算是前任村长何妨已经去世,村中大小活动都必须为何妨留出一方空位,以示尊敬。先前何患没有说明,是担心穆英豪觉得“晦气”,却没有想到穆英豪坐定之后便看穿了这个规矩,还主动抱拳行礼。
何患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得罪这位高人就好,毕竟他曾经也请过外来的“高人”,但这些个“高人”要不就是来混吃混喝的,要不就是认为有逝者与自己同桌,过于晦气。只有穆英豪一眼看穿,且认同了何家村的这个古怪的规矩。
“何少爷,你的确会配酒菜,这五道菜配上景芝烧酒口感极佳,只可惜我无法饮酒,只能大口吃菜。”穆英豪笑道,抬手拿起筷子夹了扒鸡腿,放入前任村长何妨的碗中,算是对长辈的尊敬,可实际上穆英豪自己年龄也已经不小了。
何患坐下,举起酒碗敬了穆英豪,又敬了自己的父亲,放下碗的时候,又离开凳子作势准备跪拜,却看到穆英豪挥挥手道:“在我这,没有那么多古怪的规矩,我想听听何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患点头,重新安坐,拿起筷子又放下,沉默了半晌才道:“先生,事情的由来要从何家数代之前说起,至少得追溯到明朝,当时并没有何家村这个称呼,而我们的祖辈也是代王朱橚麾下的一名都司,小官而已,燕王兵变之前代王朱橚因削藩之事,加之次子的背叛,被贬为庶民,离开原封地,前往云南。后来燕王朱棣登基之后,恢复了其爵位,那时我何家祖辈已经被册封为游击将军,可好景不长,永乐十八年又有人上书朝廷说朱橚谋反,朱橚被召往京城,同年解除了大部分兵权,精锐军队也如数交出,我何家祖辈当时不服,连夜率手下五百精骑追赶代王……”
何家祖辈何芝龙追赶上朱橚之后,原以为朱橚会带他们返回封地,没有想到朱橚却口称他们谋反,让他们自行返回京城领罪。何芝龙不服,认为自己忠心不二却落个这样的下场,但后有追兵,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只得带领麾下精骑逃离,辗转反侧终于来到黄水河畔,可朝廷的追兵依然不肯放过他们。
无奈之下,何芝龙只得下令精骑们带马乘船,顺黄水河而下,一直入了大海,在海上漂流了数日之后,终于来到一座渺无人烟的孤岛之上。心灰意冷的何芝龙决定永守此岛,并将那座岛命名为“噬心岛”,后因为名字不太吉利,干脆改为了“何家村”。
穆英豪吃着菜,静静听着何患讲述过去的故事。何患说到这,轻叹一口气道:“那时候,何家村只有男丁,没有女人,只有几匹母马,没有女人又怎能繁衍后代呢?于是他们决定用武力去抢女人回来,可是海沿岸有重兵把守,以他们百人的兵力,成不了什么事,相反还会暴露自己,于是只能在岛上静静的等着,差点没有把何家村变成和尚村。”
奇迹总是能出现,就如当年何芝龙能顺利逃脱一样。过了几年后,一场暴风雨彻底改变了何家村的命运……
那场暴风雨之后,一艘海船因此搁浅在了何家村岛内的礁石群中,船中跑下的水手发现岛中有火光,立即带人前去求助。何芝龙跟着那群水手带人返回海船,救下了船上的二十来人,同时也知道与搁浅海船同行的还有四艘海船。四艘海船中加起来还有近百人下落不明,何芝龙在安顿好获救者之后,又带人在海上搜救,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将剩下四艘船中还幸存的漂流在海上的人带回了何家村。
“船上肯定有女人吧?”穆英豪问道,放下筷子,推测着下面的故事剧情。
何患摇头:“没有女人,这也是最奇怪的一个地方,全是青壮年男子,没有半个女人。”
“噢?”穆英豪逐渐深陷进何患所讲的何家村往事之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何家村从那天开始便多了一百来号人,那些人在接受了何家村短短两天的救助之后,决定不再接受村中的“施舍”,同时因为是去是留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决定留下来,在得到何家村人的同意下,在岛的另外一面开辟新的天地;剩下一部分人则想离开,同时开始利用岛上的东西铸造新的船只。
外来者分成的两个派别产生了巨大的争执,甚至到了舞刀弄枪的地步。这让身为村长的何芝龙很是不安,虽然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并不怕那些外来者会将战火引到何家村中。但同时又发现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那部分要离开的外来者所铸造的船只,十分怪异,竟然只用泥土和木板制作。何芝龙好心要帮助他们,却遭到了拒绝,并要求何家村的人不要接近他们的“船舶作坊”。
何芝龙深感奇怪,趁着夜色偷偷前往了他们那艘货船搁浅的地方,近距离观察之下,发现那艘货船果然也是用泥土和木板制作而成,而这种东西根本算不上船,充其量只能算是孩童手中较大的玩具,入海之后能在海面上漂流一天就算非常不错了。
“那艘船是什么模样?”听到这的穆英豪开口问道,“你家祖辈是否留下了相关的详细记载?”
“没有,我只是听父亲的口述,每一代的村长都必须从上任村长那听完关于何家村过去的故事,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何患一口气喝完碗中的酒,脸上立即变得有些微红,也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接下来的故事让他这个转述者都会紧张不已,“造船的人终于走了,留下来的那部分人甚至没有去送他们,等他们乘着那种船离开之后,留下来的那部分人找到了何芝龙,恳求何芝龙将岛屿后方的土地赐予他们,让他们生活,同时还要求何芝龙给他们赐名。”
“赐名?”穆英豪摇头道表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没有名字吗?”
“没有,他们声称自己是舍弃了名字的求仙者。”何患盯着桌面道。
不管是什么年代,求仙者总是层出不穷,在当时也不算是件稀奇的事情,只是那些人在得到何芝龙的应许之后,五十来人就带着自己的东西去了岛屿的另外一面,在那里开辟了一个新的村庄,但依然起名叫做“何家村”,从那天开始,那座岛上就有了两个何家村。一个南村,一个北村,而外来者所建立的何家北村却定下了一个规矩——不与南村有什么接触,也绝不允许北村人前往南村。
穆英豪听到这,转身走出船舱,坐在船头,看着远处的入海口,在这个位置除了海平线上不时飞过的海鸥之外,根本无法看到何家村岛。何患不知穆英豪为什么会忽然离开,也起身跟了出去,刚站定,就听到穆英豪说:“我猜猜下面的故事——何芝龙钻了规矩中的空子,带着人悄悄前往了北村,对吗?”
“先生真的是神人。”何患现在也不吃惊穆英豪能猜中后面发生的事情,但他能肯定的是最吃惊的事穆英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猜到的,他道,“规矩中定下来北村的人不允许前往南村,不允许与南村的人接触,但谁都清楚,其实也就是不允许南北两个村有所接触。何芝龙恰恰就钻了这么个空子,认为规矩中又没有提到不让南村的人前往北村,于是在某个深夜悄悄带了自己曾经手下最得力的两员副将,顺着岛屿旁边的礁石群摸向北村……”
何芝龙三人顺着礁石群摸向北村沿岸时已是深夜,如果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可整个北村依然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在屋中明灯,从窗纸上还能清楚地看到投射在上面的人影,只是那些人影从轮廓上来看有些奇怪,竟不时能够看到绑有发髻的女人从窗口走过。
女人!?何芝龙和两个副将惊呆了,惊呆之后带来的是愤怒!他们断定:一定是北村的人与外界有联系,带了女人回岛屿上来,却又怕被他们占有,故此定下了那个离奇的规矩!
何芝龙的两员副将何尝和何惧当时操了武器就准备前往村中,要找北村的村长问个明白,却被何芝龙阻止。何芝龙想到既然北村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带女人回岛屿上来,必定也不怕南村的人发现,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北村人根本没有船,他们顺着礁石群摸过来也没有看到所谓的“码头”处停着任何船只。北村人要吃鱼,一开始是用自己种植的农作物向南村换,再后来就开始自己在海边挖出“海坑”饲养,从不出海捕鱼。
既然没有船,女人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此时何芝龙心中有个必须去证实的推测——说不定北村人有龙阳之癖,因为没有女人的关系,让那些俊美的男子假扮女人……
何芝龙的这个推测,让何尝和何惧这两个十分正常,又相当厌恶“龙阳”的副将心中厌恶感加剧,口称今夜必须要将这件事给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知道在这座岛屿之上,没有女人的前提下,这群如和尚的前明朝军队的男人相当难熬,之前甚至也出现过有男人互相“喜爱”的事情,被发现后,都被何芝龙下令处死。自此,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潜入村中一探究竟!何芝龙打定了这个主意,原本何芝龙当年就出身于代王的斥候部队,打探消息算是他的特长之一,而两员副将能跟随他多年,也是因为有相同出身,同生共死多年,从前都是在刀尖之上行走,打探地方军营消息,现在只是一个北村而已,对他们来说算是小菜一碟。
潜入村中的三人沿着那些搭建起来的木屋后方慢慢行走着,不时躲避着从屋子中走出来打水的人,只是从背影来看还真的无法分辨走出来的到底是男是女,又不敢直接进屋质问,毕竟有约定在先,没有暴露之前不能“耍无赖”。
“阿珠今年十八了,早就过了出嫁的年龄……”屋子中传来一个女声。屋外房檐下方潜伏的三人听到,对视一眼后俯下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果不其然,屋子中真的有女人!
“过了出嫁的年龄又怎样?这是咱们的命,谁叫我们会来到这里。”屋子里又传来另外一个女声,同时还有轻微的纺车“吱吱”声响起。听起来像是两个女人在屋子中闲聊。
“大阿母、小阿母,阿珠去换洗了。”此时又一个女人说话了,同时纺车声响起,门打开了。屋外的三人太久没有见女人,甚至未闻女声,听得都入神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正呆在门口,等那阿珠开门出来就发现了何芝龙三人,正要惊呼,何芝龙眼疾手快,扑了上去,将阿珠带入屋中,其他两人也同时闪身进入……
进屋之后的三人,还未开口质问,目光就全锁定在了屋内的三个女人身上——这三人不仅仅是女人,还算是女人中的极品!
第二章(上)消失的北村
一个漂亮的女子立于正常男人跟前,都会让其忍不住多看上几眼,更何况是何芝龙这三个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女人的军中大汉。特别是闻到她们身上那股脂粉味的时候,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被何芝龙抓住的阿珠甚至都能感觉到何芝龙的心跳,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也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
兽性在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何芝龙、何尝、何惧三人各自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