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葬着谁?而残册从哪个地宫中刨出来的?就是慈禧!所以文书副官才这么肯定那是真的,是天地会叛徒投诚的礼物,至于慈禧为什么没有派人去寻找,大概是因为投诚的时候天下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吧。
文书副官要去找天墓,沿途必须有保镖,而有着一手断金刀法的山西王是不二人选,孙魁元手下也有比他厉害的人,但那些人都不值得信任,要不是小人之流,要不就是绝对忠心于孙魁元的家伙,所以都不能接近。
文书副官开始私下接触山西王,山西王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文书副官不会挑选固定时间来“看望”自己,也明白其中肯定有其他缘由,但他从未开口问,只是等着。刚开始他以为是孙魁元派来的,再后来发现孙魁元对自己的态度无比冷淡,每个月所给的津贴都在逐渐减少,似乎有赶他走的意思,他也按耐不住了,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不讳问那文书副官要做什么?
文书副官见时机成熟,也不隐瞒,同时加了一剂猛药,告诉山西王:孙魁元准备杀了他。
当然,这只是文书副官的谎言,但在这个谎言之后他又自称是与山西王同病相怜,所以这才私下接触,商议如何应对。山西王不明白呀,在他眼中,那文书副官虽然说没有什么权力,但孙魁元对他是十分客气,要什么给什么,怎么也会对他下手呢?
文书副官见第一计成功,知道这时候说出关于天书的事情,山西王肯定会相信了。于是告诉他,关于天书的来龙去脉,加之挖出来的残册,还有孙殿英对自己的怀疑等等,同时还继续撒谎道,孙殿英是想把自己的祖辈葬进天墓之中,好当个九五之尊。
山西王大惊,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但看那文书副官一脸的诚恳,也半信半疑,于是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金蝉脱壳,远走高飞,一了百了。”文书副官就说了这么十二个字。
山西王寻思了许久,一拍木椅扶手道:“好!”
几天深夜中,按照计划,文书副官私下雇佣的十来名亡命之徒冲进了他的宅院之中,放火烧屋,来了个火烧连营,顺带把山西王所在后院也给点了,当时山西王混在那十来个亡命之徒中,为了杀人灭口,等那十来个人放火完毕后,一刀一个赶紧利落的全部解决,随后在混乱之中跟着文书副官逃之夭夭。
大火开始燃烧之前,两人早就找好了两具尸体,放在屋内,在那个时代科学并不进步,烧成那副模样,任谁都会认为文书副官和山西王被烧死了。孙魁元来查看的时候,虽然也怀疑,但找不出动机来,不过在查看那十来名亡命之徒的尸身时,发现了刀砍的痕迹,经手下练武之人识别,那是断金刀法,随后开始怀疑是山西王所为,但山西王的尸体明明是在屋内呀?
孙魁元思来想去,觉得要是放出消息去,说自己收养的食客反了自己,还杀了个副官,那不是太丢脸了?于是只得厚葬了“文书副官”和“山西王”两人,再派人在江湖上打探是否有山西王的消息。
再说山西王和文书副官逃出孙魁元的地界之后,为了掩人耳目,进了一个戏班子中打杂,朝着西安慢慢行去。在两人进戏班子的当夜,山西王便把话给挑明了,告诉文书副官,自己很清楚他耍了什么手段,他不是笨蛋,自己那一手断金刀法明眼人都能识别出来,所以文书副官计策之中,让亡命之徒放火,自己再下手杀了他们是个套,让他永远都不敢恢复身份的套。
文书副官点头承认,解释说:“我们一去天墓,从今以后你就不能再叫山西王了,这个人已经消失了,死了,你再出现,即便是没有人追查你在孙魁元那犯下的事,也会知道你去找了天墓,到时候危险更大!所以,我必须给你下套,逼迫你放弃从前的身份,而且我还有意要收你为徒。”
文书副官收山西王为徒?山西王差点笑出来,那文书副官的年龄还比自己小一轮呢,凭什么?
凭什么?当夜,文书副官就给他展示了一手,带他出了客栈,来到马厩外马车停放之处,找了个角落躲藏好,接着指着马车底部道:“你如果有本事,就把马车底下那个东西给拽出来,背着他往镇外走五里。”
马车底下还有东西?山西王不知道为何,但为了不让文书副官轻看自己,也好让这个已经与自己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知道谁是老大,拽就拽,背就背,这有什么难的?于是山西王钻了出去,俯身钻进马车之下,伸手左右一摸,等摸清楚之后,他双肩一紧,浑身一抖,低声自语道:“人?”
那是人吗?那不是人,那是具尸体,是具浑身僵硬,冰冷无比,但口鼻之处好像还有呼吸的尸体。若不是感觉到口鼻之处喷出来的气息,山西王肯定不会认为那是活人,但自己已经钻进来了,空着手再钻出去不是给文书副官看笑话吗?他一咬牙,解开那尸体身上的绳子,再拽出来,抗在肩头就向外面跑去。
山西王扛着尸体离开之后,文书副官一身黑衣跟在其后,走过马车的时候,顺手将那里的四个木棺材钉和一张残缺不全的符纸给捡了起来。
山西王奔出小镇,朝镇外跑着,一路上算着自己跑了多久,那尸体看起来瘦小,但不知为何沉重无比,像是扛了辆马车在肩头一样。好不容易自己算着跑出了五里路,山西王把尸体放了下来,直接扔在旁边,左右四下看着,去找那文书副官,心想这下你小子没话说了吧?
几秒之后,没话说的人变成了山西王。他转身再回头发现自己扔在一旁的那具尸体竟然好端端站在那,不是立,是站,像个人一样站在那,双眼虽然紧闭,双手食指还在轻微抖动,口中还发出“呼呼”的声音。
僵尸?山西王虽然不是异术者,但这种传说也听得多了,可从未亲眼见过,也不知道能不能确定。他抬脚就踹在那尸体的胸口,所谓艺高人胆大就是这样,这一脚下去自己被反弹了回去,双腿一并,把胯下两个蛋弄得生疼,直接变成了“艺高人蛋疼”,捂住胯下蹦跳了好久,同时发现那尸体动了,抬脚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这是行尸,被人操控的行尸,但操控者已经熟睡了,虽然没有给他下达杀人的指令,但你搬动他的时候扯开了木钉和符纸,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可就说不准了。”文书副官出现在旁边,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捂着蛋的山西王。
“砍球!透你娘!”山西王憋不住骂,连山西话都吼出来了。
“骂得好。”文书副官干脆坐下,听山西王在那谩骂,“你服不服?”
“老子不服!”山西王捂着蛋,一边躲避着那行尸的抓扑,一边大骂道。
“不服?好,你让我服你,简单。”文书副官指着先前镇子内,“你有种把这行尸弄回客栈,再塞回马车之下,用棺材钉钉死,贴好符纸,我就是你的徒弟,不,是你的孙子!”
第三章(下)天书开卷II
山西王听完文书副官的话,扭头看着面无表情,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还挥舞着双手的行尸,四下一看,找了块石头就准备砸过去,却被文书副官喝道:“住手!你弄坏了行尸,就是坏了别人的规矩,这一路上,我们随时都会被人杀掉!”
“难道老子就眼睁睁看着他杀了我!?”山西王喝道。
“东西是你放的,不,是偷的,这叫作茧自缚。”文书副官满脸笑容,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山西王明白,自己又被下套了,但他立即想到反击的办法,转身就朝着小镇走去,走得不快不慢,让那行尸可以跟上自己。这时候轮到那文书副官急了,问他要做什么。山西王见起作用了,慢吞吞地回答:“我带它回去呀?你不是说要带它回去吗?我这不是在做吗?”
文书副官心里清楚,要是山西王就这么大摇大摆带着这具行尸回到镇子,晚上打更的人,还有巡逻的士兵发现之后会发生什么?那醒尸的戏班子被发现不说,自己也与其他的异术者结下了永远结不开的梁子,今后在道上是寸步难行,只得咬牙追上去,一掌拍在那行尸的后背,随后那行尸开始原地踏步。
山西王洋洋得意地转过身来,在文书副官没有发话之前,竟然跪了下去道:“老子服了,拜你为师父!”
山西王这臭脾气,即便是服气了,也得出口气再说,文书副官看着他摇摇头实在没有任何法子,只得道:“既然叫我师父,你还自称老子?”
“好好好,徒弟服了,师父不要生气。”山西王无奈道。
拜完师,两人理清楚各自的身份之后,山西王扛着那行尸和文书副官返回了镇子的客栈之中,又在师父的指点下,重新钉死了那行尸,贴好了符纸,让一切复原,这才回到房间之内,当夜文书副官就开始教导山西王一些异术的基本,同时还告诉山西王要与这家戏班搞好关系,也许这是今后他的立足之本。
山西王点头表示明白,也知道这家戏班子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但他那股匪气还没有脱去,心中所想的就是让这戏班子从中瓦解,随后再赶走或者杀掉班主,自己取而代之,这和当初他在孙魁元手下时所想一样,只不过孙魁元一直防着他,让他无从下手。
两人随着戏班一路走到临近天墓附近这才找借口离开,并且询问了那戏班今后要去的地方,告诉戏班主自己办完了急事肯定赶回去。那戏班主也不是个普通人,知道文书副官的身份,当然也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乎故意说自己会去湖南一带。
两批人分手,文书副官看着戏班的马车离去,冷笑道:“那行尸身腋下挂有家书,家书中写明他是四川人士,怎么会去湖南?”
……
苟镇海讲述到这后,摸着已经冰凉的茶杯,听着外面收拾东西的声音,简单明了地说了下面的经过:“山西王和文书副官二人的的确确找到了天墓,只不过文书副官死在了那里,而山西王则活着出来了,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冲动,异术也是突飞猛进……当然,这些都是前班主山西王亲口对我说的。”
“嗯,他是离开天墓之后在四川找回了戏班子,随后取而代之,接着在成都与其他八个戏班合并,创立了九蜀班?”穆英豪点头道,“他们在天墓中发现了什么?又见到了什么?你说他的异术突飞猛进,肯定是在天墓中有奇遇吧!”
“至于在天墓中发生了什么,他不肯说,他说那是他一辈子最大的秘密。”苟镇海苦笑道,“我虽然跟随他学艺,但他始终不肯让我叫他一声师父,反倒是喜欢我私下叫他山西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念过去生活的原因。”
“那……苟班主你这次是准备干什么呢?”穆英豪知道问出现在九蜀班目的的时机到了,既然苟镇海都道出了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说现在呢?
“陪葬!”苟镇海简单回答了两个字。
“陪葬?”穆英豪很吃惊,“给谁陪葬?为什么陪葬?”
“山西王去给文书副官陪葬,而我去给山西王陪葬。”苟镇海简单解释。
“能一次性说清楚吗?”穆英豪继续问。
“我们去陪葬,不如说是去道歉。”苟镇海的话断断续续,让穆英豪着实觉得恼火,干脆不发一语,让苟镇海自说自话,“因为山西王和文书副官进了天墓之后,无意中拿走了一件东西,开始山西王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谁知道后来怪事越来越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