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开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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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开棺人- 第8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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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机场的路上,众人没有说话,莫钦和莎莉很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古拉耶夫的上司不早说,非得绕这么大个圈子呢?胡顺唐却很清楚,因为那被冰冻的隐形怪被放进了一个低温箱中随他们一起离开了,胡万钦送给了俄国人一枚筹码千足屦,而美国人给了俄国人一个可以提供给他们研究的东西,就是那箱子中的隐形怪,李朝年提供给了俄国人一直梦寐以求的详细资料,这些都算是过路费和保护费,否则在俄国人的地头谁也不能平安度过。俄国人的军舰和潜艇随时可以击沉胡万钦等人的船只和飞机,还有李朝年运送装备和武器的船只,也可以逮捕杀掉胡顺唐等人。

有些人觉得这就是政治,但对胡顺唐来说,这只是一个轮回的死循环,你永远跳不出去的,正常人不会幼稚到认为真的存在没有利益只为正义的争斗。

世界就是一个乐园,乐园有着自己的游戏规则,你要不遵守,要不作弊,要不推翻规则重新制定。

至今为止,没有人做到,无论在哪个世界。

第四十四章(上)旧港口

新雷布纳亚II号旧港,当地时间晚上19时……

飞机到达新雷布纳亚附近的简易机场时是下午16时,但胡顺唐等人在飞机上等待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看到一辆破烂的类似公交车一样的东西停在机场外侧,停顿的时候那辆汽车侧面的烟筒还冒出滚滚黑烟,开车的司机戴着一顶怪异的帽子,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只是下车的时候才抓了件外套。

“我还以为这里是冰天雪地。”莫钦好奇地看着外面,“我一直很想来北极圈看看,可是没那个机会,以前也没有人雇佣我来这里干点什么,哪怕是来找一只失踪的雪橇犬也好。”

“噢——”胡顺唐扭头回来看着坐在旁边绑着安全带,面色苍白的夜叉王,伤口的血是早就不流了,但是他的肢体却越来越僵硬了,好像呈现出了尸僵状态,还好是在这种环境,如果是在国内某个医院,医生和护士恐怕早就吓得报警了。

“这不稀奇,现在外面的气温只不过是零上十来度而已,这里有个小镇,冬天的时候最低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九十度,但是在夏季最热的时候却可以达到零上四十度,自然界就是这样,你根本无法违抗,只能去适应,好了,准备下机吧,我们先去见你们的詹局长。”古拉耶夫松开安全带,与胡顺唐合力将夜叉王从飞机上抬下去,随后众人都坐上那辆破烂的公交车,开车的司机明显不是军人,只是个本地司机,他一路上都用后视镜看着车上的这群亚籍面孔的人,因为这里极少出现亚籍,就算是科考队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从这里离开。

汽车摇摇晃晃地朝着旧港口开去,司机也许是拿了很多钱,也许是天生就喜欢沉默,半个字都没有说,将他们载到港口入口处之后,打开门,用脚踢了下旁边不知道装什么东西的水桶,示意胡顺唐等人可以下车了,等众人离开,他又发动汽车离开,只是离开掉转车头时目光一直停留在腹部插着桌腿的夜叉王身上,也许他在想这群家伙是千里跋涉带他来这里冬眠?

汽车开走之后,古拉耶夫和胡顺唐抬走担架朝着港口内部一座像是机库一样的大棚走去,周围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动物,可以说毫无生气,门口也没有半个站岗的士兵,更没有预料之中会出现的密码锁,指纹或者视网膜扫描之类的东西,只是一把生锈的铁锁。古拉耶夫将担架交给旁边的松本雾源,脱下鞋子从鞋垫下面拿出一把钥匙,随后打开那把锁,推开门,领着大家进去。

门内是一条用铁皮搭建起来的通道,通道十米外有两个拐角,朝着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古拉耶夫站在分岔路口大声喊了一声,只见一名浑身油污的俄国人拿着扳手跑了过来,看着古拉耶夫敬了个礼,随后领着他们朝着右侧走去。

“老毛子解体之后变这么穷了?不至于吧,我记得……”莫钦话还没有说完,通道已经走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起来,终于走进了那座偌大的机库内部,左右两侧是水泥搭建的平台,正前方是一处有四个起重机的码头,码头后方才是真正的港口所在,而那里正停着一艘通体漆黑的潜水艇,四处都是忙碌的“工人”,虽然胡顺唐等人都知道那是俄军士兵,但这群人没有一个穿着军装。

“喂,我们真的要坐这个出海吗?”松本雾源慢慢放下担架,看着那艘潜艇,从模样和大小来判断,明显是一艘核潜艇,但松本雾源对上次在渤海海底发生的事情仍心有余悸,在那种环境下,你就算再有本事也只能等死,与其说潜艇是突袭的海下利器,不如说是在海底行走的棺材。

“你想得美。”古拉耶夫旁边水泥台的钢铁支架上,外面还被深绿色帆布覆盖的东西,“我们坐那个,正在改装,至少需要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正式下水,唯一的危险在于没有经过试航,不知道有多少问题,也不吉利。”

“那不是唯一的危险……”胡顺唐示意莫饮抬着担架,随后问古拉耶夫,“詹天涯在什么地方?”

“哦,对,我差点忘记这件事了,在潜水艇上,那是个移动的指挥部,来吧,跟我们来。”古拉耶夫领着众人从码头延伸舰桥之上登上那艘潜水艇,唯一麻烦的就是受伤之后的夜叉王很不方便,花费了半个来小时才将他一个人弄进潜水艇内部。

潜艇下部狭窄的走廊内,詹天涯和吴天禄早就等待在那里,吴天禄换了衣服,看起来和军人无疑,也许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成为军人,只是他早就抛弃了身份。当夜叉王缓慢地被绳索放下来的时候,吴天禄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一个人抱着夜叉王进了休息舱内,只是挥手让莎莉跟着进来,其他人则跟着詹天涯去了指挥舱听取接下来的任务简报。

莎莉进了休息舱,吴天禄就立即让她把门关上,随后站在她与夜叉王之间,却没有问夜叉王的伤势问题,而是问了关于胡顺唐的近期情况。

莎莉和夜叉王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吴天禄为什么会这么问,夜叉王首先回答道:“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情绪比以前更为平淡,有时候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在身边。”

“你呢?”吴天禄看着莎莉问,“你怎么看他?”

“什么意思?”莎莉不解地问,感觉吴天禄并不像是个关心自己儿子感情问题的父亲。

吴天禄盯着莎莉的双眼,一字字道:“我问你怎么看他,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主观还是客观?”莎莉被吴天禄逼问得有些慌了神,感觉吴天禄无形当中从眼神和言语给了她压力。

接下来莎莉回答的话并未让夜叉王和吴天禄吃惊,她说:“主观和客观来说,我都喜欢他,不,爱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我一直希望抛弃掉某些东西,但是失败了。”

“还有呢?”吴天禄继续逼问。

莎莉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道:“我现在不一样了,所以我想保护他,就像他以前一直保护我一样。”

“很好。”吴天禄转身看着夜叉王,“贺昌龙,你呢?你怎么看?”

“他越来越……可怕了。”夜叉王勉强一笑,“在来之前不久,他说了一个关于轮回的死循环理论,我很赞同,因为我当初死过一次之后满脑子也是充满了那个理论,所以对任何事都抱着不在乎的态度。”

“所以你才觉得他可怕,认为他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你?”吴天禄坐了下来,看着两人道,“有件事,我必须得清楚地告诉你们。”

“什么?”夜叉王感觉到了莫名的紧张。

“你们应该知道胡顺唐是按照我的基因序列,透过那种细菌制造出来的产物,但在最早的实验体中,他是唯一一个不良品,曾达、齐风、我和詹天涯、胡顺唐不一样,我们是从原生母体之中产生的,他们两人是完全的无性繁殖,曾达和齐风很聪明,也具备很强的能力,从他们这么大的年纪还活动自如就能看出来,詹天涯更不要说了,总得来说谁都比胡顺唐强,我带着胡顺唐离开蜂巢来到普通人社会生存的时候,发现他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别人轻轻一推他就倒,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更不要说学话走路这些事情了。”吴天禄双拳抱紧,“他从上学以来,成绩都不是很好,时好时差,差的时候能考零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考过很好的分数,而那次考试他们全年级所有人的分数和他个人的都差距很大,老师都无法解释,认为他作弊,但是他考得最好,抄谁的呢?后来我在家做过简单的测试,用最简单的数学题给他,他竟然得了零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表现出比一般孩子更弱的心理素质,完全没有性格,只会点头服从,从来不反抗,连大学都是勉强考上的,不过上了大学成年之后他产生了很多变化,语言上,学习上,还有体育方面,就像他原本只是个10岁的孩子在一天之间长大了10岁,成为了20岁的青年一样。”

夜叉王看着吴天禄道:“这些你在蜂巢之中不是已经简单地说过一次了吗?”

“对,但我没有说出最可怕的地方。”吴天禄看着莎莉,莎莉朝他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吴天禄又道,“先不要说他强悍的复原能力,就说对知识的涉及,他善于模仿,怎么说呢,是个没有性格的孩子,今天可能很沉闷,明天又变得很活泼,每天一个样子,特别是在大学之后这一点完全展现了出来,但逐渐的他从大学毕业之后又产生了变化,变得和普通孩子一样,其实他这样的人好像我们从身边都能找到。”

“对呀。”莎莉摇头,“这不是很正常吗?青春期的人都是那样。”

“我问你。”吴天禄看着莎莉,“除了善良之外,你了解胡顺唐的其他东西吗?了解吗?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喜欢喝什么?喜欢什么地方?有吗?”

莎莉回忆着,思考着,吴天禄又看着夜叉王,夜叉王半天才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吴天禄说完竟然咬住了大拇指,“这和‘无’很像。”

第四十四章(下)关于“无”

“无”在很多宗教之中都有代表,佛教之中“无”的解释可以从“离有情义”、“依他起义”、“无动作义”来说明其中的道理,也叫“无我”。“有情”在梵语之中叫sat—ta,既人和一切有情感的生物都叫有情,无也是种种物质和精神要素的聚合体。如果要从佛教之中探寻详细解释,单是表述就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可以简单称为无从有情生,有情并不是固定的单一独立体,而是种种要素的聚合体,而任何要素又是刹那依缘而生灭着的,所以找不到一个固定的独立的“有情”来支配身心,也就是找不到“我”的存在。

平日内很多人爱说的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其实也是无的一种表解。

在基督教《旧约》创世记中神创造天地造人之前,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至此也可以看出,在存在天地之前一切都只是“无”,而旧约之中写到“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这里的神是不存在实体,但又存在灵,也是无的一种代表。

这些是吴天禄个人的理解,说完他又道:“在《新约》马太福音中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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