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陶乐妃费力的说。
“那,那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呢。不行,得去医院,走,我背你去医院。”杜律轻轻扶起她的后背。陶乐妃摇摇头,按住了杜律的手:“不用去了,没用了,去了也没用了。”
杜律不解,低头问道:“怎么会没用呢,医院始终都是……”“阿律。我以后,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陶乐妃突然悲泣出声,趴在被子上痛哭不止。
杜律僵住了,好半天,她才搂过陶乐妃来,笑笑:“哪里就能没有孩子!以后再生不就行了。你还这么年轻,日子还长着呢。”“没用了。医生说我再也不能生了。”陶乐妃紧紧扒着杜律,哭的机会背过气去。
杜律说不出什么了,只得默默地抱着她。半响才说:“没事没事,要个孩子还累赘,干嘛要孩子啊!现在不都兴那个什么朋克吗?”陶乐妃只是点头哭,就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杜律连忙把她轻轻放回床上。起身要给她拿药,衣角却被抓住。“阿律,你不要走,我疼,我害怕。”陶乐妃喃喃道。就像她们以前,那么好的时光,她饿了累了闷了总是会拉着杜律说:阿律,我……
到底是什么把她们变成这样。好像一回头,时光就错开了玩笑。她们原本是挚友,现在却站在天涯的两端,互望着,互相伤害着,谁也不肯低头。直到遍体鳞伤,直到筋疲力尽,直到丧失一切。“黛黛。”杜律轻轻说,“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的。”陶乐妃泪如雨下。黛黛这两个字是她的救赎。“阿律,是我错了。这么多年都是我错了。我抢了沈司,我逼着你离开他,我,我害得你没了孩子,我,都是我的错。”陶乐妃死死拽着杜律的衣角。“都过去了,没事还提这些做什么?”杜律端来草药,“你先好起来,我才好慢慢和你算账!”
陶乐妃喝了一大口,推开:“太苦了,喝不下。”杜律皱皱眉:“由不得你,赶紧给我喝了!”说着就要上来捏着陶乐妃的鼻子给她灌下去。
陶乐妃使劲躲着,可是又没有力气,着急起来又咳咳的咳嗽起来,趴在被子上直不起身子来。杜律赶紧给她捶捶,正捶着呢,冷不防有人推门进来。杜律一看这个人很眼生,于是赶紧站起来问:“请问你是哪位?”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向前几步到了床边,朝陶乐妃恭恭敬敬道:“小姐,都查到了。”
陶乐妃淡定的说:“嗯,知道了,都放在这里吧。你出去吧。”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陶乐妃朝杜律伸手道:“阿律,你扶我起来。”杜律一边扶起她来,一边问:“这是什么?”陶乐妃从那个大牛皮袋子里掏出一摞摞的东西,无力的笑笑:“你别问。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律便不问,只是看。只是当陶乐妃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她忍不住指着里面的那个女生说:“这不是那个女孩子吗?怎么?”陶乐妃苦笑着看她一眼,她立刻明白了:“黛黛,你找人查他?”陶乐妃不说话,算是默认。杜律就不做声,跟着她看下去。一张张的图片下去,内容越发的不堪起来。才看了一半,杜律就忍不住说:“黛黛,不要再看了。看这些干什么!”
“我都习惯了。”陶乐妃笑笑,可是还是收起来。“沈司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杜律仍然不敢置信。“还能为什么。他不愿意回家面对我。又恨我当初耍手段,又是一个男人,所以难免的。”陶乐妃冷笑着说。“这是这次这个,未免时间也太长了点儿。阿律,你来看看,这孩子眼睛真像你。”陶乐妃笑笑道。杜律大不自在起来:“黛黛,你别去想这些了。他怎么混账也终究会回到你身边的。”
陶乐妃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也许吧。希望我还有命留到那天。”
一时又有医生进来。因为杜律的劝说,陶乐妃接受了医生采取西式治疗的方案。杜律不过耽搁了一会儿也就回家了。回家并未说起这个事情来,说了还怕王润之心里存着点儿事情。于是便又开始忙活婚礼的事情。
正好是要照婚纱照。照之前好几天不能吃饭,杜律本来就饿得两眼昏花,更加上照相的时候摄影师为了显得她的腰苗条可爱,又缠了一层层的东西,直到她几乎岔了气这才停手。一路又是摆POSE,又是揣摩意境,把个杜律折腾的几乎不曾昏死过去。最后她以一句话打败了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摄影师:“我现在觉得你扔我一大饼,我直接就能扑过去。你让我摆啥造型都行,就求你赏我一饼成吗?”总算结束了这几天的非人的折磨后,杜律软塌塌的直奔路边的小吃店,先要了一碗牛肉面,一碗炸酱面,一碗辣鸡面,呼哧呼哧的连汤带面喝下去才舒服了。她就是吃不惯王家的西餐。摆个刀叉就要半天,这不能出声那不能碰的,急都急死了。
还是大碗面爽啊!幸好王润之去办一件要紧的事去了,否则他肯定也要带她去特别高级的西餐厅吃饭,说实话,她闻了披萨那个味儿就反胃,酸溜溜,臭烘烘的,吃一块她能存在心里半天消化不了,非得吐出来才行。正优哉游哉的吃着其他的小菜呢,门外闪进一个人来。杜律有点儿惊讶:“王爷,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还没说下一句,早被王爷拉了起来:“杜律小姐,快跟我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杜律只觉得手被拉得生疼,可是看到王爷这个样子,她自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于是赶紧扔下一百块钱跟着王爷跑了出去。出门立刻就被王爷推上车,车子立刻风驰电掣一样的蹿了出去。杜律看到王爷紧张的脸色都灰败了,忍不住问:“是不是黛黛又出什么事了?”“嗯,哎,这也是没办法了。”王爷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上午那女人突然来了,我看她规规矩矩的,也就没在意。谁知道不一会儿就听见小姐和她在楼上大吵起来。我上去,看到小姐气得摔倒在地上,那女人蹭蹭的下楼去了。”王爷顿了顿,无限自责的低下头去:“我要是细心点儿就好了。小姐这次并没有说姑爷他找了个什么样的。她原本是想安分过日子的。就这么一直下去也就行了。所以我竟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新来的!居然被她上门给小姐气受。小姐气得几乎晕过去,下午就去那边去了。我死活拦不住,只好来找你了!”杜律一听也着急起来了:“黛黛她应该也不会怎样吧,快点儿开车,万一真要怎么样了,就不好了。”终于到了目的地,杜律跳下车子,急匆匆的奔进了屋子里。只看了那么一眼,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满厅狼籍,沙发桌子全都倒在地上,遍地都是玻璃碎屑。陶乐妃气喘吁吁的扶着墙佝偻着,一个女生仰躺在地上,浑身被玻璃割出了无数的划痕。周身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黛黛!你怎么还是这样!”杜律即便再好脾气,此时也忍不住厉声呵斥陶乐妃。
“王爷,你快打110。她根本不能移动,情况很危险!”杜律一边吩咐王爷,一边轻轻来到那女生身边,俯下身来轻轻唤道:“喂,你还好吗?”那女生微微睁开眼,呻吟了几声。“没事的,待会医生就来了。你放心吧。”杜律笑着安慰她。“杜律。”女生突然微笑着喊出了她的名字,“我知道你。”杜律微微吃惊:“我们见过吗?”女生痛极的笑笑:“你是他心上的第一个人。可惜啊,呵呵,今天看起来也不错呢~”
杜律只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儿不对劲,但是却说不出来。她只好俯下身去再看看那个女生的情况。
正在这时,门被撞开,沈司声音异常冰冷的割来:“都放开她!谁让你碰她的!”
杜律急忙抬眼,沈司却已经过来了。却是连看都没看杜律,小心翼翼的低下身去,将温柔扶起来。“阿司。”温柔扯出一个笑容,“你终于来了。”沈司抱紧她的头,柔声道:“温柔,我来了,你放心吧。没事了。”温柔眼一眨,豆大的泪水就滴落下来,她忽然哽咽道:“阿司,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说着颤颤巍巍的抱着小腹,杜律一看,果然,温柔双腿之间鲜血淋漓,身下也是一滩血。
她心里绝望的喊了一声:完了。回身去看乐妃。只见她早就咳嗽的面如金纸,如果不是王爷扶着她,八成现在早就晕了过去。她还来不及想什么,就见沈司轻轻放下温柔,猛然站起身,冷冷的朝陶乐妃走去。
陶乐妃眼瞅着他一步步的逼近,也不逃也不躲。只是冷笑着,倔强的流泪。
“你!你说,我给你个机会!”沈司极冷道。“咳咳,现在我即便有一万个口,也无话可说。咳咳,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是吧!”陶乐妃冷笑道。“好!”沈司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沈司!你疯了!你给我让开!”杜律拼命掰开沈司的手。沈司不看杜律,手上使劲。陶乐妃咬着牙,死活不求饶。“你如今为了她就这样。那我呢,我当初没了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沈司,我问你,你在哪里!你欠我一条命!欠咱们的孩子一条命!你现在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再对黛黛如此!”杜律恶狠狠地说,拼命地挡在了陶乐妃面前。沈司终于松开了手。可是仍然恨恨的盯着陶乐妃。“乐妃,咱们走。”杜律蹲下身去,把陶乐妃背起来。“对了。”她忽然回过身来,“你的温柔上午来陶家闹。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下次找人,不要贪年轻,现在的小孩子,你也知道吧。”撂下这句话,杜律就背着陶乐妃出了门。“阿律,阿律,谢谢你,谢谢你。”陶乐妃伏在她的耳边哭泣。杜律只觉得她的肩膀都被湿透了,她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事情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听了她的话,大家都沉默下来。是啊,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了呢?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人心的叵测?是人生的无奈,还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结局?
只是眼前这路,黑暗的让人看不到希望。不愿意走下去,可是不能不走下去。当初一味的选择爱情,现在就尝到了剜肉疗伤的痛楚。
只是这痛楚拿着片刻的欢愉遮挡,于是无数痴男怨女只顾着片刻的欢愉,却对后面高悬的死亡之剑视而不见。谁的错?
第77章
温柔醒来的时候,沈司就守在床边。美中不足的是,他仍然在工作。虽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可是沈司一旦工作起来就不许别人打扰,即便是她,也没有这个特权。可是,她现在却很想去打扰一下,她很想要倚仗这满身的血痕,来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试探一下,她和她,究竟谁更重要。“咳咳,阿司……”温柔虚弱的开口,一脸的怯怯。沈司难得的放下了手中的电脑,俯身过来:“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些?医生说你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温柔抬眼看去,只觉得他一脸的胡子拉碴,憔悴不已,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感动:“阿司,你快回家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沈司捏捏眉头,看了看表:“一会儿他们还要过来开个会。我待会再回去。”
果然一会儿公司里的几个主管就来了,沈司招呼他们坐下,详细布置了一下最近一段时期的工作等等。温柔是个有心的,她稍稍听了一点儿就觉得不对劲,听沈司的意思,他好像要离开一段时间,可是,他要去哪里呢?而且,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虽然有这么个疑问,可是她并没有开口问。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才离开。沈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