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欣的亲戚?”她疑惑的反问。
“嗯,对。”
谢倩雯的笑容立刻更奇怪了,“原来如此,难怪你有恃无恐咧。”
又是一句令人摸不到头脑的话,我皱了皱眉。眼前的女孩要说跟鹿筱筱没关系,简直是说不过去,难道是她家族派来保护她的卧底?有可能,任谁也不会将这位没生活自理能力的电波女一个人毫无顾忌的丢到大学来。
话已经实在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跟美女聊天虽然赏心悦目,可这位谢倩雯,总给我不舒服的感觉,还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好。
旁边的鹿筱筱已经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谢倩雯,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这个母体,有散发讨厌的气息。”
她豪不顾忌的说出这番话,令谢倩雯脸上的笑容微微露出尴尬。
我失笑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没礼貌,不准在人前乱评价别人。”
“地球人真难理解。”鹿筱筱缩了缩脖子,摸著自己的额头恍惚。
就在这时,突然从窗外传来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我的座位靠窗户不远,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只见操场上,有一群人围拢在一个角落,木讷的呈现石化状态;女生们尖叫著,四散奔跑,犹如逃命似的。
“出事了?”
我眨了眨眼睛,由於距离太远,自己实在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麼。
教授也被外界的惊呼声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课继续下去。恰好,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被尖叫声惊醒,大多很好奇的学生们顾不上老师还没离开,全都一窝蜂的朝著尖叫的来源地跑过去。
我也混在人堆里跑,鹿筱筱不明所以的跟在我身后,就连谢倩雯也跟了上来。到了那个地方,只看了一眼,我就到吸了口凉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谢倩雯甚至虚脱似的,连忙扶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捂住嘴险些吐出来。
不远处的地上,布满了血迹,内脏和碎裂的骨头到处都是,地上的残骸呈现出放进榨汁机里鲜榨后到出来的液体和杂质混杂的情况。空气里充斥著浓烈的血腥味,微风中久久不散。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中,我总算是明白了些许。有个男孩在几分钟前死在了这里,地上,就是他残缺不堪的尸体。
Chapter5 洞
钓鱼是人和鱼格斗的过程,双方都要消耗体力,而水温、水中溶氧,则决定着鱼的活力。周询喜欢在夏季的鱼,特别是低於摄氏三十度的阴天小雨或暴雨之后,这时的鱼而食欲正旺,对他来说,正好是个发展自己爱好的机会。
只是周询的爱好有些特别,他不选择大江大河或者某乡下的池塘,而是喜欢在学校的荷花池里钓鱼。每天瞅准警卫离开,这家伙便会溜到操场与池塘交界的一块十分隐晦的地方,躲在那里。
密密麻麻的荷叶将他与警卫之间的视线全部隔断,没人能发现他。
他的对面,就是一块“禁止垂钓”的大木牌,周询似乎很喜欢木牌上四个字的淡淡讽刺味道。
这家伙不是鸽城大学的学生,从高中毕业后,就在父母开的、位於附近的蛋糕店帮忙。工作了多少年,就在大学的池塘里偷掉了多少年的鱼,一直都乐此不疲,而且从来都没被逮到过。
今天一大早他又跑来继续发扬自己的爱好了。
可没多久,周询就发现,似乎池塘里的鲤鱼和草鱼有些少,而且还无精打采的,本来一向笨得可以的池塘鱼,只要有饵食就会迫不及待的咬上去,可今天却有些不同。鱼不吃食,而且还尽量的避开池塘中密密麻麻的荷花茎秆。
快一个半小时了,他一只鱼也没有钓上来。
周询郁闷的挠了挠头,不知为何,心里老是有种不妙的感觉,心脏偶尔会加速跳动,学名上这种反应叫做什麼?心脏悸动!据说是不祥事件发生的前兆。
他本想收竿离开的,可今晚想吃红烧鲤鱼的愿望还是占了上风,再钓一个小时看看吧,没收获就走人。
他如是想着,将鲤鱼喜欢吃的饵料在於裹上厚厚的重新裹了一层。
钩子垂入水里,荡漾起一波波的水纹。搅乱了平静的水波受到层层叠叠荷叶的阻扰,很快又再次恢复了安宁,可这份安宁,却让周询越发的不安。
他眨的眨眼睛,还算清澈的水里,鱼钩已经沉入池底,安稳的等在那里,有一只鲤鱼游了过去,它碰了碰鱼饵,然后转身离开了。周询十分惋惜的用视线余光跟著那只鲤鱼,猛然间,他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只见拖拉着长长影子的鲤鱼身上,貌似有些东西不太完整……是头!鲤鱼的头不见了!
几秒钟前还是完整的鲤鱼,一眨眼的工夫就失去了头,而整只鱼还像毫无知觉似的游得很欢畅。
没头的鲤鱼围绕着塘荷的根部游了几圈,周询隐约看到有些褐色的、很细小的绳子般的东西迅速从淤泥中探出,密密麻麻的将鲤鱼的身体缠住。他不可思议的又揉了揉眼睛,等张开时,鲤鱼已经完全不见了。
池塘里依然平静无波,一丝一毫的血迹也没出现过,恍如白日的梦境。周询呆愣地看着鲤鱼消失的地方,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搞不清自己是该恐惧的大叫,还是该做出其他该做的反应。
可对於一向都秉持无神论的他而言,眼前的一幕,更像是幻觉。
“老妈总是嘀咕让我不要玩电动玩太久,熬夜果然是对身体不好。都产生幻觉了!”周询用手轻轻捶了捶太阳穴,对刚才发生的一幕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於是偷钓行动继续。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收获。这半个小时哩,他甚至一只鱼都没有见到。平常鱼群可是数十只,数十只的游来游去,根本不用担心数量问题的。
可今天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反常。
就在这时,一颗拳头大小的球状物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好掉在了他的手边上。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黄色的网球。
周询站起来,像操场的方向望,他躲避的地方正好是小型网球场,鸽城大学的球场只有很低矮的护栏,打网球容易越过拦网飞出去,要捡回来就变得十分麻烦了。
网球场的人明显看到了他,激动的挥舞着双手,是两个长相还算颇为可爱的女孩,其中一个靠得比较近的女孩扎著马尾辫,双手抓著护栏呼喊著:“这位同学,麻烦你帮我们把球丢进来。太感谢了!”
“没问题,你们等一下。”周询窃喜,现在的女学生发育真好,洋溢着青春活力。钓鱼什麽的还管它干嘛,趁著这个机会去跟那两个女孩交流下感情,说不定还能发展出跨越社会和学校两道鸿沟的惊世恋情咧。
怀抱着不纯的思想,周询干劲十足的捡起网球,从躲避的草堆里挣扎着朝操场走。池塘和操场间隔着一个低矮的绿化带,大约有七公尺宽,里边种植著稀稀拉拉的树木,由於没有勤於打理,所以绿化带里的植物很杂乱,靠近地面的一公尺处全是野草。
网球场的拦网就竖立在野草和操场的交界处,周询一边穿越杂草一边努力的保持着自认为完美的微笑,不过这家伙长相令人不敢恭维,就算笑起来也跟哭丧著脸没甚麼两样,属於可以吓得小孩不敢哭的类型。
“得救了!要在荒草里找球,真的会很麻烦。”两个女生一再道谢,看著他靠近过来。
周询看着那两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孩,心里蠢蠢欲动,毫无理由的越发觉得开展美好恋情的计画机率很大,“没关系,男士的义务就是帮女士捡球嘛。我怎麼将球给你们?”
拦网的网眼很小,明显是不可能塞进去的。
“从上边丢过来就好。”网球场的入口在另外一侧,要进出需要绕很大一个圈。女孩一边露出抱歉的神色,双手合十的拜托道。
“好,没问题。”
周询用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将球抛了过去,他觉得这个姿势肯定能迷倒眼前不谙世事、没什麼社会经验的女孩。
可事与愿违,黄色的网球划过一个不太优美的弧线,撞到了本就不高的拦网,反弹著掉落下来,正好砸在了周询的右眼,痛得这家伙跳著脚,捂著眼睛大声骂咧。
“那个,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校医。两个女孩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向后退了几步,弱弱的问。”
“不用不用,献丑了,嘿嘿。”
周询尴尬的笑着,眼圈上鼓起一团肿胀。也不知道是被球砸的,还是自己揉的,“我马上把球捡回来给你们。靠,跑哪去了?”
他的视线在地上扫描了片刻,却没发现网球的影子。
“在那。”其中一个女孩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右侧的方向,“我看到球滚进草丛里了。”
“哦,等等。”周询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找了过去,只见草丛里似乎有一个洞,一个比拳头略大的洞,而网球就在洞底,隐约能看到黄色的圆弧。洞不深,大约只有半个手臂那麼长,应该不难捡出来。
他没有犹豫,趴着身体,将右手探入洞中。
洞壁并不光滑,四面八方传来的压抑感中有毛糙的感觉,令人十分的不舒服。周询往里深入了大约几秒钟,突然有些奇怪。明明刚才用肉眼观察,没多少曲折的洞应该只有半个手臂深,可现在已经将手伸进去大半个手臂了,依然没有摸到网球。
这算怎麽回事?自己的眼睛很好,二点零,不可能目测错误。
周询摸不到头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只见那两个女孩目光向自己这边张望,脸上流露出殷切期待的神色。
为了自己的幸福,果然还是必须将球拿出来。
他顾不上疑惑,将手伸入更里边,指尖貌似摸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正是目标——网球。他雀跃的再次将手使劲儿往里塞,就快拿到了,再多伸出一点点!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手臂整个塞入了洞哩,刚巧成功的握住网球。可等他向外缩的时候,意外状况发生了,洞壁似乎变小了点,不论他怎麼用力,也没办法将手给扯出来哪怕一丝一毫。
冷汗,从额头渗透出来,顺著脸部轮廓滑到了脖子上。
“出什麽事了?”网球场内密切观察情况的两个女孩似乎也发现了问题。
“手拿不出来了。”周询的声音里满是尴尬。
“可刚刚你都能伸进去。”其中一个女孩惊讶道。
“问题是,现在就是没办法拉出来。”他更尴尬了。
“要不,你放开网球试试?”别一个女孩稍微冷静,“可能洞太小,手握成拳头就没拉出的空间了。”
“可我们的球怎麽办?”旁边的女孩嘟著嘴反问。
“等下再想办法,球在里边又跑不了。”女孩耸了耸肩膀,对不远处那个长相抱歉、智商也欠佳的雄性生物喊道:“尽量手臂放松,顺著洞壁的褶皱往外使劲试试。”
周询放开了抓在手心里的球,用力再次向外抽,洞壁似乎又变小了点。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判断,洞已经将他的手给完全的卡住了。
“不行,卡住了。”他的声音里已经带著哭丧了。
这算什麽事,钓鱼没有掉到一条,转换下心情来泡马子,结果手臂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洞给含住了。真是倒楣透顶!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犹豫道:“要不要过去帮他?”
学生时代的每个人心灵都是纯洁的,女孩们犹豫了没多久,看到对面丑男痛苦的模样,终於还是下了决心。她们绕了大半圈走出网球场,花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介於操场和池塘的绿化带边缘。
“还没拔出来吗?”
女孩弱弱的问趴在地上的周询。这家伙满脸冷汗,表情越发复杂了。貌似,手臂有些痛,洞里开始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吸力,就像用吸管吸奶昔似的,洞想要把他的手臂吸进去,让他跟自己亲爱的手整个分离开。
“别说拔了,力气都一点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