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特别是当时主刀的,还是医院院长,全市的外科权威。如果揭开这个伤疤,露出里面肮脏的内幕,后果会是惊人的。
他不停地在医院外科大楼里徘徊着,他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调查其中的内幕。
就在他来回乘坐电梯上上下下,困惑不已的时候,电梯在二楼手术室停住了,进来了两个护士。她们窃窃私语着,根本没有把还站在电梯里的吴畏放在眼里。
电梯本来就是个让人放松警惕的地方,里面的人进进出出,你来我往,谁也不认识谁。在电梯里,人们往往会放下自己的假面具,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一面。所以,这几个护士的话题也吸引了吴畏的注意力。
一个护士唧唧喳喳地对另一个护士说:“你知道吗,手术室的小王和小李辞职了,昨天晚上就收拾东西走了。”
“哦?!”另一个护士诧异地说,“是吗?她们怎么会辞职呢?”
“谁知道啊?大概是他们与李院长关系好吧,嘻嘻。”
“啊?关系好还辞职啊?”
“嘻嘻,这个你就不懂了,听说李院长是个大色鬼呢,说不定是他把她们弄到哪里的行宫去了,嘻嘻,不用上班了……”
话说到这里,电梯门开了,这两个护士也到了想去的楼层。
当她们走出电梯后,吴畏若有所思。
看来连当时手术时,协助的护士也被医院收买了。辞职是假,拿了一笔钱息事宁人才是真。
线索又断了。他们做得可真够干净的。
怎么办?现在该做什么?
不如直接去接触李汉良吧?不过,现在手上一点证据也没有,怎么单刀直入呢?吴畏突然想到了一个突破口。去找盘下了饭馆的沈建国!
沈建国在医药界算得上是知名人物,他为什么会盘下这么一个小饭馆,而且还送走了所有的员工伙计。听听他怎么解释,一定会露出破绽。
结果又很令吴畏失望。
沈建国笑嘻嘻地解释说,在饭馆中,他的确和几个医生朋友在吃饭,他提供了名单,里面没有李汉良,只是几个普通的住院医师。他之所以要盘下这饭馆,只是因为一句气话。
他在吃饭时,吃到了一盘鱼香肉丝,糖醋加得太多了,泡椒却太少,口感很是差劲。于是他就叫来了老板,问,你这到底是鱼香肉丝还是糖醋肉丝。
那老板一向对自己的手艺自信,锅铲砸到桌子上,怒道,你觉得不好吃就别吃。
于是两人争执了起来。
在气头上,沈建国说,要是你不会做菜,你就别开这店了,这店还不如我来开,我一定可以让这里的生意好上一百倍。
老板围裙一扔,说,好,你只要马上拿十万块出来,我就把这店盘给你,让你来做。
十万块肯定是狮子大张口了,不过对于沈建国来说,却只是毛毛雨。他笑了笑,拿出黑色的皮包。在皮包里,正好有刚从医院收回的钱,十万整。
于是饭馆就归了沈建国。
不过,沈建国也为这饭馆头疼。他对餐饮业一点兴趣也没有,正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决定利用这里离医院近的优势,开一家医药超市。而以前的厨师伙计都不可能用来做营业员,所以只有送走他们。
这些伙计厨师都有意去南方发展,所以沈建国为他们买了去邻省省会的汽车票,并给了一笔买去南方火车票的钱,遣走了他们。
走出沈建国的办公室,吴畏皱了皱眉头,心里对自己说,这家伙,做得可真够绝,几乎把所有的线索全掐断了。
以后该怎么做,吴畏一点主意都没有。
上了吉普车,吴畏觉得头有些晕,于是靠在座椅上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是警局的上司李副局长打来的。
他一踩油门,向警局开去。他觉得有必要向李局汇报这件事。
05
李副局长坐在办公桌后,嘴里吐出了一团淡淡的烟雾,眼睛半眯着,注视着吴畏,慢慢地说:“这就是你的怀疑?就因为一个不知什么人打来的匿名电话,以及一张没写一个字的纸条?”
吴畏有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说:“是的,虽然我现在的证据不够充分,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更详尽的证据来支持我的想法。”
李副局长站起了身,走到吴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吴,怎么说呢,你调查的事呢,到现在还只是空中楼阁。没有人举报,更没有人来报案。李汉良李教授也算得上是我们江都市医学界的一块招牌,治好了很多人的疾病。如果你继续调查下去,会引来上面很大的压力。你看,今天你才去了医院,又找了国风医药公司的沈建国,马上我就接到了一大堆的电话。我看,这事你就缓一缓。马上有个去公安大学进修的名额,我已经向上面报了你的名字,上级也很支持你去学习。就这么办吧,你把手上的事交出来,我安排其他人去处理。你准备一下,后天去北京。这是一个机会啊,小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身体也不好,等你进修两年回来了,这个位子还不是留给你的……”
吴畏抬起眼皮,冷笑了一声,说:“李局,先是饭馆的厨师伙计,然后是护士,现在轮到我了。您大概也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别忘记了这里面可能牵涉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李局脸色一变,瞪着吴畏,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小吴,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在这里含沙射影的。什么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什么又叫一条人命?莫名其妙乱弹琴!”
吴畏什么也没说,只是瞪着李局,眼中全是坚毅。
李局恼羞成怒地说:“吴畏,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去北京读书,要么,你就卷铺盖走路。”
吴畏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摸出了腰间别着的枪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又掏出警官证递给李局,冷笑着说:“好吧,我选第二条路。不过,我不会放过这件事的,我会继续调查下去。”
李局目瞪口呆之间,吴畏已经潇洒地走出了潮湿而又长满了苔藓的警局走廊。当他走在了大街上时,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长长地呼出。
他对自己说:“好了,现在我该去进行我的调查了。我会让这些人不好过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很陌生。
吴畏没有想到,这个电话竟然是李汉良打来的。李教授约了吴畏在医院附近的一家茶楼见面。
“真是对不起,没想到我的事竟让吴警官愤然辞职了。”李汉良握着吴畏的手,有些局促地说道。
吴畏冷笑道:“你怎么会认为是你的事让我辞职的呢?这么说来,你真的有事?”
“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李汉良很大气地招呼吴畏坐下,然后说,“我这里当然有事发生,不然你也不会一直盯着我想要寻找蛛丝马迹了。”
吴畏一屁股坐下,说道:“那你就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李汉良呵呵乐了,他把他的食指竖在嘴唇上,说:“吴警官,你认为我会说出来吗?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这事我不愿意说出来,你是怎么都查不到结果的。另外再跟你说一句,如果你执意要想查出所谓的结果,那么就算你惩罚到我了,又能怎么样?害到的只是生病的患者。我每年可以拯救大约两百条生命,如果你把我投进监狱关上五年,那么你间接害死了一千个病人。如果我以后不能再继续我的医学事业,那么你害死的病人就更多。”
吴畏哑口无言。他不能否认李汉良说的不是假话,但是他也无法容忍罪案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陷入沉思,甚至没有注意到李汉良是什么时候离开茶楼的。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的调查一无所获,他甚至连一个医院的人都见不到。那个去世的病人,妻子疯了,儿子还在读书,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吴畏心想,也许他陷入了困境,但这困境不会太长久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不仅仅是在几个星期找不到半点线索,而且在接下来的整整两年里,他还是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好像每个人都在帮李汉良,也的确,在他监视李汉良的这几个月里,李汉良起码救了几十个人的性命。
吴畏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就算他找到了李汉良渎职的证据,那又能怎么样?
他陷入了无可自拔的泥沼之中,左右为难。于是,他只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整天在酒馆里喝酒,喝得天昏地暗。
其间,警局的李副局长也曾邀请他重新回职,但是自尊心却让他生硬地拒绝了李局的好意。他干脆自己办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也就是所谓的私人侦探社。
还算好,他曾经的名声为他带来了不少案件。可惜,这当中大多数都是调查婚外情,或者商业纠纷的。从来没遇到真正的罪案,这令吴畏感到很没意思,在他的血管里流动着渴望的血液,他渴望解决真正的犯罪案件。
直到他遇到了谢依雪,直到他看到了萧之杰的照片。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萧之杰正是当年死在医院那个病人的儿子。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像了,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他想,这大概是个真正的罪案吧。一想到这里,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
也许,从谢依雪的这个委托中,他甚至可以查到几年前的那起事件的真相。
于是,他通知了周渊易,当年,周渊易正是他的下级,而如今,周渊易已经做上了当年他的位置。
所以今天到谢依雪家里来,他也请来了周渊易。
女孩与嫌疑人同时失踪
01
谢依雪听完了吴畏的话,挺直了腰,问:“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吴畏笑了笑,说:“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四年前的那桩事,虽然我并没有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事肯定与李汉良和你老公有关。而当时医院里死的那个病人的儿子又出现了,而且还和你们身边的人走得那么近,而你们身边的人正一个一个莫名其妙地死去。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你是在说……”谢依雪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萧之杰是在报复吗?他想为他的父亲报仇吗?”
吴畏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谢依雪期期艾艾地问。
吴畏正要回答,这时周渊易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说:“谢女士,你家人的人身安全,我们会重视的,一定不让你们受伤害。”
谢依雪喃喃地念叨着萧之杰的名字,突然她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她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萧之杰!他现在和晓叶在一起的!”
她像发了疯一样扑到电话旁,拨了沈晓叶手机的号码。可只有长时间的忙音,没有人接听。
她颤抖着声音,叫了起来:“萧之杰一定是想杀死我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杀死!现在轮到晓叶了!他要杀死晓叶!”
吴畏与周渊易听了这席话后,面面相觑。
还是周渊易打破了沉默,他大声对吴畏说:“走,我们回局里去,马上想办法找到萧之杰与沈晓叶。”
周渊易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他让所有的人注意江都市的每一个路口,以及容易隐藏人质的地点。比如农家乐,又比如偏僻的招待所。他将萧之杰的照片影印下来,交到了第一线的每一个警员手上,甚至发到了相邻城市的警局要求协查。
江都市实在是太大了,交通也是四通八达。一个人要是想把自己与自己的猎物藏起来,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