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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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呼吸庄秦-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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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相互介绍。三人就如此尴尬地走进了精神病医院的高墙大门。

精神病医院与其他综合性医院是不一样的,绝对没有漂亮的导医小姐,只是一个几乎被人忘却了的地方。

只有一幢孤零零的深灰色小楼,伫立在不远的地方,散发着微弱的橘黄色灯光,看上去很是阴深。楼前是同样灰扑扑的草坪,也许是因为没人管理,草坪上全是疯长的杂草,凌乱不堪。

周渊易、吴畏与沈建国三人,各怀心事、默默不语地穿过草坪,走进了灰色小楼。





换个角度看问题



01

在一楼的值班医生处,周渊易亮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询问到了萧之杰母亲的病房。在值班医生的陪同下,他们乘坐旧式的绿漆电梯上到了三楼的女病区。病区的走廊上充斥着来苏水与药物混合的气味,时常涌入的穿堂风让人蓦地感觉到一丝不知来由的压抑与寒意。

就在三楼的病房走廊上,他们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四个人。

萧之杰搂着沈晓叶坐在一侧,沈晓叶已经疲倦地闭上眼睛,安详地躺在萧之杰怀里,轻轻发出了鼾声。她的身上,披着萧之杰的外衣。而在他们对面,还坐着一老一少。一个是江都医院的院长李汉良,而另一个年轻人,周渊易他们都不认识。

周渊易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坐在那里的四个人立刻警醒了,神色各异地望着来到三楼的这几个人。

沈晓叶看到父亲,眼里闪过的显然是慌乱的神色。她连忙从萧渊易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哆哆嗦嗦地问:“爸……你怎么来了?”

而李汉良则望了一眼沈建国,又望了一眼沈晓叶,问:“哦?!你是她爸爸?!”说完,他又用难以言说的神情,看了一眼萧之杰,再看了一眼周渊易,欲言却止。

萧之杰显然不知道周渊易与吴畏的身份,他只是局促地站起来,犹豫地对沈建国恭敬地说:“伯父,您好。”

沈建国面有愠色,他没好气地对沈晓叶说:“你这丫头,怎么出来这么久,竟然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你说,你怎么在这里?”

李汉良连忙走了过来,劝住沈建国,说:“老沈,这事怪我,你听我解释吧。”

在李汉良面前,沈建国当然不好再继续怒斥女儿,只好气鼓鼓地闭上嘴。李汉良则拉住沈建国的胳膊,说:“老沈,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好啦。他们都一天没休息了,就让几个孩子歇一歇。”

一个值班医生为李汉良和沈建国打开了一间病区中的药物储藏室,给他们准备了一个交谈的地方。在这弥漫着药物气味的储藏室里,桌子上摆满了盛装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人体器官标本瓶,很是阴森可怖。

就在一个人体大脑器官的标本瓶旁,李汉良与沈建国开始了交谈,而周渊易与吴畏也赶紧跟了进来。

今天下午早一点的时候,萧之杰在沈晓叶的劝说下,终于下决心,要把母亲送到精神病医院去接受治疗。他觉得应该先问问李汉良教授,把母亲送到哪家医院治疗效果会更好,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李汉良。

李汉良是知道萧之杰母亲病发原因的,心中一直有愧。他本来想接她到江都医院来,可是想到萧之杰的父亲萧建就是在江都医院去世的,他怕她接触到江都医院的环境,会引发新的病情,所以决定换一家医院,于是介绍了这家远郊的精神病专科医院。

当时他正在带学生做实验。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亲自走一趟,带萧之杰把他母亲安顿好,毕竟他在江都市有着自己的人脉,他介绍的病人,肯定会得到很好的照料。再说他怕萧之杰身上的钱不够,他至少可以在金钱方面帮一下萧之杰。这样一来,起码可以让他一直被愧疚所折磨的良心稍稍好受一点。

李汉良担心在送萧之杰母亲去医院时,萧之杰母亲突然病发无法控制,于是叫了一个男学生陪他一起去。他挑了一个身体健壮的研究生,这个学生叫龙海。而他并不希望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所以并没有让医院派车接送。

等忙完所有的事,终于将萧之杰的母亲安顿好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天也黑透了。医院地处远郊,早没了回程的车。巧的是,他们的手机都没电了,所以沈晓叶没有办法与家里联系。

而龙海则根本就没有手机,他是从农村到城市来上大学的,家境贫寒。听说为了供他读书,他母亲还到城里来为人做保姆,补贴家用。龙海也是李汉良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也特别关照。实验室也是由萧之杰与龙海轮流值班,拿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给他们。

提起龙海的名字,周渊易也有了点印象。

记得在调查A物质情况的时候,周渊易的手下王力,曾经找李汉良的学生了解过情况,其中就找龙海谈过话。听王力说,龙海虽然看起来长得五大三粗,但说话却有点娘娘腔,当时他还嘲笑了一番。不过现在周渊易倒对这个家境贫寒的研究生有了些好感。

出了精神病医院,那辆送沈建国过来的出租车还等在那里。沈建国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没有回程的车,所以给了定金吩咐出租车在这里等他。

可惜出租车只能坐四个乘客,沈建国正准备让女儿、萧之杰与李汉良上车,让周渊易与吴畏送龙海回城。

可这时,周渊易走了过来,对萧之杰说:“你可以跟我们坐一辆车吗?我想问你一点问题。”

“你是谁?”沈晓叶突然问道。她与萧之杰在这之前还没见过周渊易,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周渊易笑了一下,亮出自己的证件,说:“我是警察。”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萧之杰不解地问。

周渊易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他怀疑萧之杰是几起谋杀事件的嫌疑人,于是婉转地说:“我想找你了解一点事……”

萧之杰点点头,说:“好吧,协助警方是我应该做的。”

他正准备跟着周渊易走的时候,沈晓叶突然不无敌意地叫了起来:“你们找他了解情况,也不用在这么晚的时候找他吧?不能明天再说吗?”

沈建国拽住了女儿,没好气地说:“找他当然是有事啊,你不要再说了,跟我回家!等我回家了再慢慢收拾你!”他当然知道警察找萧之杰是为了什么事,但这事又不能对女儿说出来。他只想快点回去,多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与周渊易待在一起的吴畏。

李汉良也怀着一样的心事,所以赶紧钻进了出租车。龙海也上了出租车,跟他们一起离去了。

周渊易站在越野车前,望了一眼萧之杰,然后说:“走吧,跟我上车吧。”

02

越野车上,周渊易两眼直视前方,咬肌高高隆起,一言不发。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萧之杰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年轻的警官叫走,一片茫然地望着挡风玻璃。而吴畏则吸着香烟,他拉开了一点车窗,冷风嗖地一下灌进车中,立刻将他嘴里吐出的烟雾吹得一干二净。

终于,是吴畏打破了沉默。他慢慢地对周渊易说:“小周,我们就在车上问吧?”

从规章上来说,这是很不符合讯问条例的。讯问嫌疑人,必须要两个以上的警察同时在场,并且要做笔录,并保证是嫌疑人在自愿的情况下进行讯问。而现在,吴畏是个离开警察工作岗位的私家侦探,他并没有资格对嫌疑人进行问话。

当然,周渊易明白吴畏的想法。吴畏还对四年前的那起案子耿耿于怀,他一直都想找到证据来证明他当初的怀疑并没有错。吴畏的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他不愿意让别人把他看低了。这四年来他在私家侦探领域做得顺风顺水,也与他刚正不阿的倔强性格有关。吴畏对现在这起系列的谋杀案件有着非同寻常的好奇,他觉得也许从这起案子,可以挖掘出四年前那起案子的事实真相。

周渊易决定帮吴畏这个忙。他重重地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回城的公路旁。

吴畏慢慢摇下车窗,窗外正好驶过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正是他们刚才超过的,沈建国一行人乘坐的那辆。吴畏心想,车上的沈建国与李汉良一定看到这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了吧。这两人看到越野车后,他们会想些什么?他们会猜测一个警察与一个前任警察,会问萧之杰什么问题吗?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心里会感觉到慌乱与忐忑不安吗?

吴畏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萧之杰,问:“你知道我们找你干什么吗?”

萧之杰无辜地摇了摇头。

“你认识赵伟吗?”吴畏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主题。

“当然,我认识他,他是我的师兄,也是李教授带的研究生。”萧之杰显然认为吴畏是在向他了解关于情人滩上赵伟之死的案件。

“那你认识欧阳梅吗?”

萧之杰摇摇头,说:“不认识,当然不认识。”

“那你在那天晚上,十二点到凌晨六点在哪里?在干什么?有谁可以为你作证?”吴畏的语气很是冰冷。

萧之杰愕然地抬起头,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们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萧之杰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说,那天晚上他回家了。他担心母亲的病又犯了,所以隔天就会回一趟家看望母亲。那天晚上,他一直待在家里睡觉,母亲可以为他证明。至于赵伟的死,他也是第二天到了学校才知道的。

不过,站在吴畏与周渊易的立场来看,萧之杰的说法,并不能被他们所接受。一则是因为萧之杰的母亲是他的直系亲属,所做的证明并不能取信;二则他的母亲是精神病患者,连行为都不能自控,所说的话真实性更是不能被采纳为证据。

吴畏又问了萧之杰,在吴庆生发生车祸身亡的时候,他在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那天萧之杰与沈晓叶待在一起。当吴庆生发生车祸的时候,他俩正好乘车赶回城里,还正好目睹了车祸现场。当时看到被挤成废铁的帕萨特,沈晓叶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沈建国出了车祸,担心得差点号啕大哭。

不过,这也不能减轻萧之杰的嫌疑。因为吴庆生发生车祸,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眼药水里被滴入A物质,引起散瞳反应;同时帕萨特轿车的安全气囊被破坏,一根电线被剪断了。这些事都可能是凶手在事发前做的,事发时有不在场的证据,并不能说明什么。

下一个要问的问题,就是魏灵儿在沈建国公司所在的大厦十三楼被杀,并被割去头颅的时候,萧之杰在哪里。

而事实上,魏灵儿准确的死亡时间并不能被确定,只能确定是在发现尸体前二十四小时左右。萧之杰同样也不能说出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他不可能做到在二十四小时中,一直有朋友在身边为他作证。

这是一种悲哀,在英美法系里,如果没有证据,警方就会认定嫌疑人无罪。而在这个案件里,如果萧之杰找不到合理的不在场证明,那么他就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可是,真正令萧之杰想不通的,是自己与赵伟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这两个警察会怀疑到自己?

他愤愤不平地向周渊易与吴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吴畏听了他的问题后,冷冷地看了一眼萧之杰,然后说:“因为你有动机!”

“动机?我有什么动机?”

“因为你想为你的父亲报仇!”

萧之杰大骇,他愣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我为父亲报仇?你们有没有搞错?”他怔怔地问,“我父亲是因病去世的……四年前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去世的……当时是李教授亲自做的手术……”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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