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却没有反抗,反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或许,他真的后悔杀死了欧阳梅。或许,他认为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你为什么要杀死赵伟呢?他和你并没有什么仇啊?”谢依雪不解地问。
“因为他在我的面前杀死了另外一个女人。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杀女人!我最恨这样的男人了!他想杀女人,一定是为了得到其他的女人,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根本没有资格活在世上!”龙琼荷一定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丈夫萧建,情绪一下变得激动起来,胸脯急剧地起伏着,脸变得通红,胳膊也四下舞动着,手里的手术刀几次几乎割到了谢依雪漂亮无瑕的脸蛋。谢依雪吓得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液。
05
等龙琼荷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谢依雪才惊魂未定地问:“那么吴庆生也是你杀的吗?”
“那是个意外……”龙琼荷的语气不禁有些黯然。
她从来没想过要杀吴庆生,她想杀的是沈建国!
龙琼荷知道沈建国的眼睛有见光流泪的毛病,当她听儿子龙海说遮光磨口瓶里的A物质有散瞳作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用什么办法杀死沈建国。她曾经是名汽车修理厂的技术工人,知道怎么让汽车的自动气囊在车祸的时候打不开。于是她把滴入了A物质的眼药水放进了沈建国的公文包里,希望沈建国在开车的时候会滴一下眼药水。但她没想到沈建国去了帝景大厦的公司后,就把公文包里的眼药水扔在了办公桌上,结果被吴庆生拿走了。而且巧的是,那天吴庆生开的是沈建国的那辆帕萨特。
几处阴差阳错,造就了吴庆生不明不白的死。
不过,龙琼荷也并没有后悔。四年前,萧建的死,吴庆生也是有责任的。
当龙琼荷知道萧建之死存在着猫腻的时候,就打了个报警电话给当时刑警队的队长吴畏,然后又假扮护士来到医院。当她看到吴畏的时候,趁着混乱将折有九道印痕的纸条放进了吴畏的衣兜里。
吴畏是个好警察,他看懂了纸条的蕴意,于是开始了追查。最终他因为上级的压力不得不终止了调查,而所有的压力都是沈建国花重金铸就的。
沈建国害怕露出马脚,并没有直接出面贿赂有关的当事者,所有的事全是吴庆生出面做的。吴庆生在萧建之死的事件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助纣为虐者。
“那你是怎么知道,萧建的死里面有猫腻的?”谢依雪不禁好奇地问。
“因为……因为我的妹妹就是医院里的护士,那天她正好在我老公的手术室里。但她也不敢把这事说出来,只敢偷偷告诉我。不过现在她不怕了,她前几天告诉我她得了绝症,会把以前所有的事都告诉警察的!”龙琼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中滑过一丝忧伤。
但瞬间,她又恢复了冷酷与狰狞,死死地瞪着谢依雪,说:“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快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就一起成全你,全部都给你说。”
谢依雪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杀死老吴的女友魏灵儿?她是无辜的啊!”
“呸!”龙琼荷啐了一口,说,“什么无辜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和吴庆生在一起吗?吴庆生是为了攀上卫生局长魏澜的高枝。而魏灵儿则是为了掩饰其他的事。”
“什么事?她要掩饰什么事?”
“她是为了掩饰她与你老公在一起的事实!”龙琼荷冷冷地说道。
“啊?!”谢依雪惊声叫道。
魏灵儿早就与沈建国搞到一起了。沈建国有钱,长得又英俊,很有成熟男人的吸引力。不过魏灵儿的父亲肯定不会答应女儿与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沈建国也不肯得罪卫生局长,妄自断送财路。
于是他们就定下一招,让魏灵儿去和未婚的吴庆生交往。这实际上是个幌子,魏灵儿只是想借着这个幌子,继续偷偷与沈建国行那苟且之事。
龙琼荷杀魏灵儿,就是想一个接一个干掉沈建国身边的人,也让他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
她之所以知道沈建国与魏灵儿之间的事,是在家里偷听到沈建国压低声音打电话给魏灵儿后分析出来的。
魏灵儿真是个很傻的女孩。龙琼荷打了个电话给她,说自己是沈建国的保姆,沈建国留话给她,说要她去帝景大厦废弃的十三楼等他。
魏灵儿实在是太容易被欺骗了,她都不想一下沈建国怎么会让家里的保姆带话给她,就相信了龙琼荷的话。当她走出十三楼的电梯,就遇到了等候她多时的龙琼荷……
“你太残忍了……”谢依雪一边打着激灵,一边恐惧地说。
“哈哈!”龙琼荷笑了起来,“我残忍?那么你老公杀我老公的时候就不残忍吗?”
她狠狠拉了一下电锯一侧的链条,电锯立刻吱吱地转动起来。
谢依雪顿时无语。她看着龙琼荷右手提着的小型电锯,似乎猜到了龙琼荷要对她做什么。她感到身体像是跌进了无边无际的冰窖中。她似乎看到发了狂的龙琼荷挥舞着电锯,将她劈成一块一块,鲜血四溅,将这间屋子变得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她不敢再想了,但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我家里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开始你的报复呢?”
龙琼荷顿了顿,这才黯然地说道:“我在去江都大学看小海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之杰。他和萧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也是我的儿子啊,可他却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他居然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疯婆子的儿子。那疯婆子剥夺了儿子对我的爱,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杀死她的原因!”
龙琼荷在江都大学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竟然与沈建国的女儿沈晓叶走在一起,不禁担心起来。她是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仇人之女搞在一起。
巨大的愤怒令她无法自持。当她看到萧之杰与沈晓叶走在一起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态失衡了,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偏执之中。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复仇的计划该登场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计划得当,一定能把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送进地狱!
令人唏嘘的结局
01
周渊易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椅上,沉沉地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在梦中,他似乎感觉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仿佛身陷一处冰冷之极的漆黑洞穴中,什么都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周围有一双双眼睛正偷偷地窥视着他。他想挣扎着离开这个洞穴,双腿却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周渊易试探着用双手去摸索脚下,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拉拽着他。他摸到了一双冰冷的手,那双手没有一点体温,正死死地拉着他的裤管。
周渊易有点纳闷,他明明站在了洞穴的最底处,谁会拉住他的裤管呢?这双冰冷的手的主人,是站在哪里的呢?
他抠开了这双手,狠狠向上提了起来,谁知道这双手似乎是悬空的,根本不属于任何人。周渊易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怅然若失地倒在了地上。
这时,突然洞穴上莫名其妙地射来一道光柱,将里面映射得一片灯火通明。周渊易看到身边的一切,不禁心脏突突突地猛烈跳动起来。
在他的身边,到处是血淋淋的肢体碎片,手指、胳膊、大腿、躯干,在他的正对面,还有一颗残破的头颅。头颅的眼睛大大睁开,眼窝里流淌出乌黑的鲜血,正幽怨地直视着他。
周渊易认出来了,这颗头颅的主人是谢依雪,此刻她已经被肢解成了难以辨认的碎片。在洞穴的一隅还有柄吱吱乱转的电锯!
周渊易被这视觉上的突然冲击,弄得分寸大乱。他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他的喉管似乎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气流根本无法通过——这是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地上的电锯突然飞了起来,并没有人操纵着它,它是自己莫名其妙悬在空中的,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隐身人正手提着它。锯尖朝着周渊易慢悠悠地移动过来,周渊易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的双足仿佛被透骨钉钉在了地上,半步都不能移动。
看着发出吱吱响声的电锯,周渊易感觉到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他的眼睛激凸,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张大了嘴,想要尖叫。
终于,肺里的气流冲破了喉管的禁锢,就在电锯锯尖马上要刺中他的颈项时,他发出了最为凄厉的惨叫:
“啊——”
“怎么了?周队。”
当周渊易醒过来的时候,才看到小高坐在他对面,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诧异地望着他。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周渊易解释道。
他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噩梦,不禁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样的事?难道是谢依雪已经遭遇了毒手,这是她的怨灵托梦给周渊易,述说自己的经历吗?
周渊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是不相信任何怪力乱神之说的,他更相信这是因为自己一直执著于这个案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
不过,他可以确定,如果谢依雪现在还没遭到毒手,那她也一定身处陷境。现在必须马上就找到她!
可是,龙琼荷到底把谢依雪带到了哪里?就连龙琼荷的儿子都不知道老妈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就更别提警察了。
周渊易挠了挠头,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难题。
他走到窗边,看到一轮红日正慢慢从天边挣扎而出,天就要亮了。
关于龙琼荷最后的行踪,是精神病医院附近车站那个小摊老板提供的,当时龙琼荷上了一辆开往市区的公共汽车。
龙琼荷上了那辆车后,又去了哪里呢?
周渊易不禁心想,那辆公共汽车的售票员会不会对龙琼荷有印象呢?毕竟在那个时候,从精神病医院车站上车的乘客很少很少,说不定售票员会有印象的。
周渊易立刻打电话,让王力带着龙琼荷的照片去拜访公交车队,看有没有司乘人员记得龙琼荷的模样。
非常幸运,这条公交车线路是从市区开往果山水库的。昨天并不是休息日,所以从果山回市区的人很少,在中午的时段几乎每趟车都是空返。路队很快查出了昨天是哪辆车在中午的时候正好经过精神病医院。
那辆车的售票员见到王力后,立刻回忆到昨天中午的情形——的确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在精神病医院车站上了车,在看了王力递过去的模拟拼图,售票员马上确定,上车的就是龙琼荷。那天公交车的生意的确很差,所以售票员肯定地告诉王力,龙琼荷并没有乘车回到市区,而是在一个叫素家庄的车站下的车。
素家庄位于城乡结合部,那里以私人搭建的违章建筑杂乱无章、缺少规划而著称。素家庄的村民,几乎每家每户都自己圈地搭建了低矮简陋的平房,然后以极其低廉的价格租给了打工的外地人。
素家庄向来都是治安事件的多发地带,租房的人员也极为混杂。周渊易在得知了这一情况后,不禁心想,龙琼荷会不会在那里租了一间屋,用来禁锢谢依雪呢?毕竟龙琼荷的经济并不宽裕,她也没有更多的钱去租价格高一点的房子。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周渊易带着一帮弟兄,来到了素家庄。他们分头向村民出示龙琼荷的照片,看有没有村民认识她。很遗憾,没有一个村民曾经注意过身边有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妇女。如果龙琼荷真是在这里租了房的话,那她一定很少到这里来。即使来了,也一定是深居简出,毫不惹人注意。再说素家庄的治安情况本来就很复杂,村民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