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老太太硬生生的挤出了个笑脸,摇头道:“没啥,刚才没注意是啥东西滚进了凳子底下,还以为是老鼠呢……”
大伙一听,纷纷笑了起来,周老爷说道:“这满屋子的人,哪会有什么老鼠!”
此时,小清风已经将那木球捡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刘萍跟前,那周老婆子见他离开了,于是便又坐回了那大椅子上,闷着个脸,没再做声。
刘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觉着好奇,那周老太太一早就见着木球滚到凳子下了,若她真的以为是什么老鼠的话,为何会等到小清风跑了过去之后才跳开?想起了清风身上佩戴的乌木精来,刘萍不禁又多看了一眼那周老太太,却发现此时她也正满脸疑惑的盯着小清风,疑惑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些厌恶。
刘萍见状之后,心中的疑惑更深。接下来的宴席、拜天地以及闹喜的时候,那周老太太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总会离小清风很远,虽然她表面上跟其他宾客也是有说有笑,但是若有心留意的话,却能发现她会时不时的会瞥向清风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还有忌讳。
到了晚上,酒也喝完了,大多数亲朋好友也都各自回去,宋允文替孙家老小分别安排的厢房休息,两个小孩在一间,孙圣葵自己一间,孙季和刘萍自是在一起。孙季和孙圣葵爷俩都喝得挺多,到了各自厢房到头就睡,刘萍则去了孩子们的房间,哄着两个小孩睡觉,等他们都睡着了,自己才悄悄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宋家的院子倒不是很大,这夜月光皎洁,因此院子里的事物也都看得很清楚。此时院中几乎堆满了东西,大多都是别人送的彩礼。刘萍心里想着不知孙季吐没吐到床上,正准备回房,却见周根的房门突然开了,刘萍寻思道:“这周家也是小柳村的,怎么今晚也在这留宿了?”
周根从房内走了出来,见到刘萍之后,先是神色一怔,随后急忙笑着走上前问道:“孙少奶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刘萍回道:“我刚把孩子哄睡了,这正准备回房呢,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准备出去?”
周根笑道:“孙少奶奶你有所不知啊,我是这小柳村有了名的夜猫子,白天一般都是睡觉,到了晚上才有精神,这会儿才是我的活动时间呐,我这正准备出去溜达溜达,看有没有局,来两把过过瘾。”
刘萍知道他说的局是赌局,于是便笑道:“素闻周大哥你是赌场高手。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耽搁你发财了,你去吧。”
周根笑着点了点头,便兴冲冲的出了宋家的院子。见她走后,刘萍不禁又泛起了嘀咕,这周家的人也有点太奇怪了吧!随后她又摇了摇头自语道:“算了,人家的事情我去操什么心呢!”说罢便回了厢房。
然而正当她准备关门的时候,却从门缝间看到了正对着她的那间厢房的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周根的娘周老太太!
刘萍见状,心下觉着好奇,便没有将门关死,透着房门的缝隙一直盯着那周老太,想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只见那周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跨出房门,将门带上之后又四下看了看,见确实无人之后,才出了宋家院子,不知去往何处。
刘萍心里更是好奇,难不成这老婆子也好赌?但转念一想,那周根去赌钱的时候,满脸的兴奋,就像一定能赢一样,往往好赌的人在赌之前都会如此,而那周老太却并非如此,想起她那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的模样,怎么也不能把她跟一个赌徒联系到一块儿。再加上白天那周老婆子的反常之举,令刘萍心中更加断定她有古怪。
这时,孙季似乎酒劲又上来了,翻身趴在床边又吐了起来。刘萍见状,急忙收起思绪,过去给他拍着背顺气,一边掏出手绢替他擦嘴,同时笑骂道:“瞧你这死样子,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跟人拼命喝,这不自己找罪受吗!”
孙季虽醉的不成样子,但脑子却还算清醒,嘟嘟嚷嚷的说道:“跟我坐一桌的都是老爷们儿、老长辈,我不得挨个敬啊,这丢人不丢场,礼节不能失……”没说两句,又张口吐了起来。
一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孙季才沉沉睡去,刘萍见他吐了大半盆的秽物,屋里充斥着难闻的酒气,不由低声皱眉道:“真难闻!”说罢便去打开了窗子透气,随后又憋着气端着那满是秽物的铜盆推门出去,准备将其倒掉。
不料她刚一打开门,却见周老太正站在厢房门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既不动弹,也不说话,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的,又是从何时开始她便已经站在这儿了。
'正文 65第八章 第二节'
'正文'65第八章第二节
?刘萍被那周老太太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待定下神来之后,才开口问道:“周大婶,您在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周老太没有回话,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刘萍。刘萍端着半盆秽物,被那周老太看得浑身不舒服。索性又试探着问道:“周大婶,您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先去把这盆里的东西给倒了,您且让让。”
那周老太依旧没有动静,刘萍不禁起了怀疑,一手端盆,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周老太眼前晃了晃,却见她眼睛还是没眨,刘萍心道:“这老太婆不会站在这里睁着眼睛睡着了吧?”如此想着,刘萍凑到了周老太耳旁,提起嗓子叫了声:“周老太,麻烦您让让!”
这回,那周老太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眨了两下,随后往后退了几步,刘萍见状,急忙挤了出去,将那铜盆里孙季吐出来的秽物给倒掉了,又用清水冲了一下,方才回来。
却发现那周老太还站在自己的门前,只是现在已经把身子转了过来,脸正对着自己,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直看。刘萍心中暗想:“这周老太却是有古怪,难道她知道我身上的大仙?所以才会这般看我?但一想却又不太可能。”
刘萍回到房前,周老太目光始终锁定在她的身上,这令她很不舒服,刘萍将手中铜盆放下后,走到周老太身前说道:“周老太,我要休息了,要没什么事您就请回吧!”
说话时,或许是没有了那秽物的浓烈味道遮掩,刘萍在那周老太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这味道有点像是平时庙堂里烧的香,又像是家里点的熏香,但是与两者又有些区别,总之刘萍闻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味儿。
见那周老太似乎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刘萍心一横,转脸将门带上了,随后直视着周老太的眼睛说道:“这么晚了,你如此这般在我门前,我想一定不会就是单纯的为了吓唬人吧?有什么事,还请明说!”
周老太一听,神色顿然起了变化,眼神之中逐渐显现出了些戾气,开口说了句令刘萍很惊讶的话,她说:“你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萍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周老婆子看出了自己身上附有大仙,联想起这老太婆会怕清风身上的乌木精,心头不由一紧,沉声道:“周大婶,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懂。”
那周老太一听,顿时尖声干笑了两声,那声音仿若是暗夜中的幽灵,令人不寒而栗,刘萍皱着眉头等待着她的下文,那周老太止住笑声,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萍,便转身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刘萍盯着那周老太的背影,直到她进了厢房,关上了门之后,才自语道:“这老婆子好奇怪啊!”说罢便转身回了屋子。
只是对于周老婆子刚才究竟去了哪里,身上的那股味道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为何会对自己说那句话?这些问题还是十分的疑惑。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刘萍早早的起来,替孙季和孙圣葵都泡了醒酒茶。巧的是,正当她从孙圣葵的屋子走来时,见周根刚好从外面回来,看他脸色似乎不好,应该是昨晚输了钱。
周根见到刘萍,急忙挤出了个笑容,打招呼道:“孙少奶奶,起这么早啊!”
刘萍想起周老太昨晚的异常来,便刻意迎了上去,笑道:“周大哥尽管叫我小萍即可,叫少奶奶太显生份。对了,昨晚手气如何?”
周根叹息道:“唉!别提了……”刘萍闻言,便不再多问,反而说道:“输赢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玩的尽兴,诶周大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周根虽跟刘萍见面不多,但是对这孙家少奶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今刘萍又主动跟他套近乎,他心里输钱的闷气也随之消失的大半,忙回道:“孙少……哦,小萍妹子,你有啥事就尽管问吧。”
刘萍点了点头,想了片刻便说道:“昨日我见你家周老爷还有周大婶也都在宋家住了下来,我想闺女成婚好像没这说法,便有些好奇。”
周根闻言后,急忙四下看了看,见院中并没有其他人,才凑到刘萍近前说道:“小萍妹子,你有所不知啊,就在个把月前,我家里出了些怪事,我爹娘怕影响到我妹的婚事,便对外隐瞒了下来,跟外人都说家里屋子要翻修,暂且住在宋家,其实是想等到小妹完婚之后,再去找二沟村王大仙帮忙驱了邪,才敢再搬回去啊!妹子,我这是没拿你当外人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正文 66第八章 第三节'
'正文'66第八章第三节
?刘萍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想到了昨夜那周老婆子的古怪举动,心里更加怀疑她身上有问题,于是急忙问道:“周大哥,你家里究竟是出了什么怪事啊?能不能跟我说说?”
那周根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道:“也罢,总之那事迟早也得说出来,既然妹子你想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随后他便将自己家里发生的怪事告诉了刘萍。
原来前几天周老婆子在地里干活,突然下起了雨来,周根在家等了许久见她还不回来,便拿了蓑衣去地里寻她。找了好久才在松树林子里找着,那时候周老婆子可能受了风寒,晕在地上,周根便将她背回了家。然而就在当晚,周家便出了事。家里的鸡鸭全部死了不说,并且全部都是脖子被咬断而死,周根和他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是什么野兽所为。
刘萍听了周根的讲述之后,心里也觉着奇怪,便又说道:“会不会是你娘在地里引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这才招来了祸患?”
周根点头道:“我跟爹也这么猜想过,后来又联想起前几年前一沟村的旱魃一事,心里头更觉得惊恐,但又不敢断言,所以只能等小妹的婚事之后,找王大仙去我家帮忙看看了。”
刘萍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你们会住在宋家,好了周大哥,你也一夜没睡了,先去休息吧。这事我保管跟谁也不说。”
周根打了个哈欠道:“那就多谢大妹子你了。”说罢便回了屋。
刘萍回房后,脑中不断的浮现出昨夜周老婆子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来,心里头越加的感到她不对劲,于是便决定等晚上再看看那周老婆子还会不会出去,到时候得跟着她看个究竟。
没多会儿功夫,孙圣葵过来敲门,刘萍忙过去替他开门,孙圣葵进门说道:“你们先在宋家住几日,我跟你们姑父要进城去办点事,约莫得三四日才能回来。”
孙季此刻还躺在床上,应该是昨夜把身子吐虚了,一听孙圣葵要走,便急忙爬起身道:“爹,你跟姑父进城去做啥?我跟您一同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