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一听,顿时冒起了一身冷汗,但随即又佯装镇定的说道:“这位小哥,有劳你操心了,我没事。”
那男子闻言点头道:“没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随即便转身走开了,来到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两名男子身前,满脸坏笑的说道:“咋样,我说是个疯女人吧,你们偏说她喝多了,跟我打赌你们还嫩点,赶紧给钱……”
对于这个前来搭话的陌生男子,刘萍并没有多做理会,而是将目光再次转向了那刻有咒文的桥基上,然而这回却令她再次瞪大了眼球,只见那已经被磨的光滑的桥基石壁之上,空无一物,哪里还有半点咒文的影子?
见此情形之后,纵使是刘萍也难免有些慌了手脚,心想道:“难不成大白天碰到鬼了……还是刚才当真做了个白日梦?不对呀,若是梦的话,为何那安魂曲会这般清晰的映在我的脑子里……”
于此同时,旅店中王长贵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打盹,一旁的张老汉则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旁练武的徐云德三人‰天下来,葛家兄弟对徐云德更是仰慕不已,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师父,任凭徐云德连打带骂,两人始终是乐呵呵的向他讨教招式。
不多会儿功夫,众人只见刘萍似乎满腹心事的从外头走了进来,途径院中,她淡淡的与大伙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没再多言,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葛五见状说道:“大姐这是咋了?好像有些不高兴呀。”
葛六点头道:“是呀,刚才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会儿功夫就……你们说她是不是在外头又碰到那个冯家的老太婆了,并与其吵了一架?”然而这话还没说完,便觉屁股上一痛,随即一个踉跄趴倒在地。
徐云德收起脚说道:“就你俩这心不在焉的死样,也想练武?我看还是歇着吧!”
葛六一听,急忙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徐大哥,俺知错了!”说罢便又摆起架势练了起来。
徐云德则撇了一眼刘萍的房门,暗道:“妹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回到房间之后,刘萍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刚才那个老头究竟是人是鬼,那个安魂咒到底是真是假,那个石桥到底还藏有什么秘密,为何女鬼会出现在那里?这些疑问就好像一只只苍蝇一样,绕她飞来飞去,使之头痛欲裂。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极沉,也没做梦,当她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一轮明月悬在空中,又大又亮。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刘萍推开门走到院中,此时王长贵和徐云德还有张老头三人正围坐在在石凳上闲聊,葛家兄弟则不知去向,多半应该是回房休息去了。见刘萍出来了,徐云德起身说道:“妹子,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前堂给你要些过来?”
刘萍摇头道:“谢了徐大哥,不用了,我不饿。”随之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亮说道:“时间不早了,咱是不是差不多可以放那女鬼出来了?”
'正文 203第十六章 第十九节'
'正文'23第十六章十九节'》第十九节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说道:“这女鬼非同一般,一会儿我放她出来之时,你们离远一些,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徐云德道:“你就放心把老道,就算那女鬼身上的戾气没有完全消除,但被你那符纸贴了一整天,如今多半也是半死不活了。”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其余三人见状,也急忙跟了过去,刘萍心知他之所以不在这院中放那女鬼出来,应该是怕被他人撞见,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待刘萍等人尽数进了王长贵的房间之后,徐云德顺手将房门带上,说道:“好了老道,开始吧。”
王长贵应了一声,随之将腰间的布袋解了下来,并松开了袋口。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之后,众人只见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自那布袋之中飘了出来,并在屋内正中逐渐汇聚,最终化作一个人形,俨然就是那之女鬼,只不过此时她的脑壳上还贴着符咒,所以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随着女鬼的现身,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骤减,阴森的冷气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张老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道:“好冷呀!”
刘萍和徐云德则没有作声,皆是紧紧的盯着这女鬼。王长贵收起布袋,随之走到那女鬼面前,抬手揭去了其脑门上的剥阴符。
剥阴符咒一去,只见那女鬼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来,幽怨的盯着眼前的王长贵,面目显得十分狰狞。刘萍等人一见,心里顿时一惊。徐云德则急忙施起了降妖手,往前稍稍迈了一步,站到了刘萍和张老头的身前。
而那女鬼却只是兀自盯着王长贵瞪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发飙,而是突然张口尖啸起来,这一声刺耳的尖啸,悲切中带着幽怨、愤恨中带着绝望,令人听了潸然泪落,情不自禁的便生出了对她的恻隐之心。
然而当大伙皆被她这冷不防突如其来的尖啸声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之时,冷不防的一阵阴风刮起,将门旁的窗子顶了开来,与此同时那女鬼飞身扑了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见了无不大惊,这一变故就连王长贵都始料未及,他沉声道:“这女鬼究竟遭逢了何事,为何她的意志这般坚定?”
徐云德盯着还在摇曳的窗户看了许久才回过身来,开口说道:“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老道,你的那什么剥魂符是不是不管用啦?这都将近一整天了,那女鬼身上的戾气咋不见消减呢?”
王长贵冷着脸,透过窗子看向女鬼逃离的方向说道:“非三世积怨之亡魂,绝不会有此戾气,看来这女鬼留不得!”
徐云德道:“反正现在我们也已经知道鬼婴的下落了,这女鬼对咱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虽说她的前世可能就是张老的女儿,但是如今看来,恐怕绝无可能再想起那些了,所以说咱还是赶紧收了她吧。”
王长贵闻言后,没有作声,而是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张老头,见他此时神色黯然,心里头定然也是悲切难当吧。
“留不得!”突然,张老头开口说道:“先生,还请你收了这女鬼吧,有她在,咱这镇子可就再也无法消停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听了张老头的话后,刘萍说道:“先不管别的,咱当务之急应该是追到她,切不可再叫她害人了。”
徐云德说道:“话虽如此,但现在阴阳罗盘已经用不上了,咱上哪去寻她呢?”
张老头道:“鬼婴现在已经附身到了冯家的婴孩身上,你们说她会不会去了冯家?”
王长贵摇头道:“定然不会,鬼婴附身之后,阴气尽无,一般的术士根本难以察觉,而她的身上阴气滔天,一旦被能人术士发现了,那么鬼婴便很容易暴露,所以我断定她绝不会靠近鬼婴。”
刘萍沉思片刻道:“我倒是感觉她极有可能去一个地方!”
众人一听,全都将目光转向了他,徐云德道:“是哪儿?”
刘萍说道:“镇北石桥!”
王长贵稍稍点了点头道:“走,过去看看!”说罢便径自推开了房门,率先走了旅店。
一行四人,一路疾行,不多会儿功夫便来到了石桥近前,这夜月光极佳,将整个镇子照的一片雪亮,此刻的石桥静静的卧在水上,显得静寂而有安详。
看着空空的桥面,王长贵轻声道:“看来丫头猜的不错,那女鬼确实在这!”
张老头疑惑道:“当真?可是我咋啥也看不见呀?”
王长贵道:“正常情况下,鬼不显形的话,没有阴阳眼的人是看不见的,我之所以能断言她在这里,那是因为我能感到桥上传来的阴气。”
徐云德撇了撇嘴道:“阴气我感觉不到,但尸气我离着十里路就能闻见……扯远了,老道你还是用你的铜镜吧,虽说知道她在桥上,但这样看不见的话,咱也难办。”
王长贵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了摄魂铜镜,借着明亮的月光照向石桥,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与昨晚大致相似,一阵婆娑的轻雾在镜光的照射下显现了出来,那女鬼此刻正静静的站在桥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桥下水面。
看了这幅画面,若非知情人的话,定会以为是仙女下凡!但王长贵他们却深知桥上那位绝非什么仙女,而是有着三世以上怨气的恶鬼。
在镜光的照射下,女鬼无从遁形,显身出来。王长贵见状,收起了铜镜,随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玄黄符咒,刘萍一见,顿时明白了他这番是要用杀招了!随即转眼看了看桥上的女鬼,心里头却突然生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同时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大仙,先慢动手!”
'正文 204第十六章 第二十节'
'正文'24第十六章二十节'》第二十节
?王长贵一听,不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刘萍说道:“或许我有办法除去这女鬼身上的阴戾之气!先让我试一下吧!”
王长贵和徐云德闻言后,见刘萍满脸自信的模样,皆点了点头。随即刘萍便迈开步子往石桥之上走去,同时开口轻唱起了那首暗魂曲来!
这安魂曲虽都是一些拗口的音符,听起来极为古怪,王长贵等人也根本无法听懂刘萍唱的是些什么意思,但是舒缓的调子却令人听后身心舒畅,一时间大伙儿都忘了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石桥上的刘萍,谁也不想打断她。
更为令人惊奇的是,那女鬼听到这安魂曲后,竟然转过了脸来,直勾勾的看着刘萍,眼中一消先前的阴狠,取而代之的则是疑惑。
见女鬼有了动作,王长贵和徐云德的心同时悬了起来,但见那女鬼的眼中此时并无幽怨之色,而是充满了悲切,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那股戾气似乎也在逐渐的消减,两人同时心惊道:“这是什么情况?”
刘萍则没有理会其他,自顾自的专心浅唱¢着着悠扬的曲调,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进入了一个祥和的玄妙境界,这里没有仇恨,没有嫉妒,也没有争权夺利,就连王长贵和徐云德也被安魂曲所感染,内心一片祥和。
许久之后,一曲安魂咒终于唱毕,然而沉浸在曲子中的众人却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再看那女鬼,此时竟然是满面泪珠,眉头紧锁的抽泣着。
刘萍见状,稍稍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的问道:“你……你还好吧?”
那女鬼闻言后,看着刘萍微微点了点头。后方的王长贵等人见状,皆是大为震惊,谁能想到,一只聚积了三世或者更多怨气的厉鬼,竟然被一支听不懂词意的曲子给化解了。
王长贵迟疑了一下,随之迈步上前,对那女鬼说道:“我见你年纪尚轻,为何早早的就断了性命,且是一尸两命?你生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不测?”
那女鬼依旧有些哽咽,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滴,竟是口吐人言的说道:“我本不是这孤云焦人士,生前姓董名卿,十七岁嫁到钱家,丈夫大我十岁,是个坡子,钱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家财万贯,丈夫虽说身有缺陷,但待我却很好,原本以为能这般安稳的过一辈子,却不料……”
说道这里,那女鬼似乎又想起了伤心事,低声抽泣了起来,神色极为悲切可怜,刘萍见状,急忙开口安慰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