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冲出来,扑向残余的几百名陈军轻骑。
肖宏心里暗叫一声“苦也!”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要栽在这里了。随自己出击的一千轻骑,一路奔杀过来,剩下已不足半。而对面齐军的羽林军足有千骑。自己这边是轻骑轻甲,对方却是重甲长枪,正是轻骑兵的克星。
冲锋还是败退?!冲锋无疑是驱羊入虎,撤退,自己深陷齐军,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肖宏眼见如此形势,已经由不得自己再犹豫了,他催动战马,大喊着冲向眼前的齐军将领。
几百名陈军轻骑出城前就抱定必死之心,所以也悍不畏死的跟在自己的将军后面呼喊着向前冲锋。
吕征盯着冲自己杀来的陈军将领,看对方大刀兜头砍下,也不躲闪,左手铁戟迎上,只听一声金铁交鸣,刀戟碰在一处,火星溅起。肖宏的战马吸溜溜顿住,吕征也觉左臂发麻。两人都不由虎目圆睁,杀机顿起。吕征催马前冲,右手戟横扫过去,肖宏立刀相迎,又是一声巨响,铁戟砸在刀柄上,震得肖宏手中的大刀颤了几颤,险些脱手。吕征大喝一声,左手戟直刺肖宏前胸。肖宏急忙回刀在胸前一挡,身子向后一仰,堪堪躲过。只一个照面,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实力。吕征戟沉力猛,稍占上风。肖宏此时趁双马错开,也不回马迎击吕征,而是借势催马冲向眼前的行楼,舞动大刀,荡开刺向自己的齐军长枪。全然不顾吕征在身后挥戟追来,只想冲到行楼下,弃马攀上楼去,或擒或杀齐军主帅。奈何眼前的羽林军都是齐国王族的亲军卫士,个个身手不凡,加之拼死护卫,肖宏想前进寸步也难,而身后吕征的铁戟已夹着风声砸向他的后脑。肖宏一咬牙,大叫一声,抡起大刀,朝着行楼上的无忧王甩去。吕征的铁戟搂头劈在肖宏头上,可怜一位名将就这么身死在马上。吕征虽然戟劈对手,但看那柄长刀旋转着飞向行楼上的无忧王,也不禁惊叫“王爷小心!!!”
行楼下的战况,齐祀是看的清清楚楚,见陈军的大将不顾自身安危,竟然甩刀袭击自己,不由赞了一句:“真是一位猛将!”
诸葛青云见大刀袭来,暗道:您还赞呢,他是要杀您呢。间不容发间一揽无忧王的腰,身子向后一倒,就翻下行楼。两人刚刚躲离行楼,大刀也呼啸着砍到行楼的立柱上,碗口粗细的立柱,被生生砍断一根,大刀力道未尽又深深砍进另一根立柱里。
诸葛青云落地一托无忧王,两边的卫士早已伸手扶住两人。
吕征急忙下了马,向无忧王请罪。无忧王用手摸摸胸口,长出一口气,轻声说了句“好险。”随即哈哈一笑,“本王哪是那么好杀的呀。
看着自己的将军甩刀攻敌,被齐军劈于马下,陷入齐军重甲中的几百名陈军,齐齐喊着为肖将军报仇,和面前的齐军厮杀着。奈何羽林军装备精良,以逸待劳,战力又明显高出这些轻骑兵。几百名陈军越战越少,看着围在四周的齐军越围越紧,听着齐军一声声的呐喊:“降,不杀!” “降,不杀!”剩余的百十名陈军互望一眼,一名校尉喊了声拼了,发起了他们的最后一次冲锋。
远处项城内的陈琦遥望着这边,他虽然看不清这边发生的一切,但他知道这边的战况绝对是要比城墙上的状况惨烈。起初还能看到夹杂在齐军红缨中的一抹黑色,直到那抹黑色越来越淡,渐至消失,陈琦知道,肖宏这支骑兵是不能再回来了。待看到齐军帅旗行楼周围又整齐的排列成红色的阵势,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肖宏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一员猛将,十几年来跟随自己东征西讨,身上受伤无数,也立下赫赫战功,在陈国数得上是一等的战将,本可以坐镇一方,而这次随自己再战沙场,居然深陷敌营。陈琦虽然不愿相信,但也明白,爱将逝矣;那出城奇袭的一千轻骑逝矣。
将军一骑身战死,难免马革裹尸还。
正在陈琦暗自神伤,忧思不定的时候,齐军的攻势突然停了,攻城的士兵慢慢后退,在离城一箭之外站住。
项城内外从杀声震天,一下子寂静下来。
这时就见子龙骑着马,横架大枪,右手拎着什么走向城门。陈琦喝止住欲射击的部将,探出身看着子龙。子龙仰头望着陈琦,大声的说道:“陈军听着,你们出城来袭的骑兵已被我军全歼,主将也被我军斩杀,现在就把他的头颅还给你们!让你们看看抵抗我大齐铁骑的下场!”###第四章 久困内乱生
第四章久困内乱生
项城内,陈军帅府就安在项王府内,此时陈琦正坐在帅椅上。齐军把肖宏将军的首级扔上城楼,就停止了攻城,双方各自打扫战场。此次攻守,陈军死伤士卒三千多人,除肖宏带出城奇袭的一千人,其余多半是被齐军第一波箭阵所伤。城内受伤的百姓也有上千人。
陈琦内心的悲苦,让他看上去一下子衰老了很多。肖宏的尸身已被齐军送还,同时被送还的还有那死去的一千骑兵尸首。陈琦知道这是齐军的伐心之术,但让自己的士兵身死敌营,不能入土,于心何安?看着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肖宏,就那么躺在大厅里,尸首已经由仵作缝合。陈军的几位大将都默默的站在四周,有的流泪,有的咬牙切齿。
公孙晓看了看陈琦,“大帅,齐军把我军的尸首交还,却不容许我们出城安葬,这么多尸首不赶紧埋葬,怕是不好,一是影响士气,再是恐怕引起尸害。”
“那就择地焚烧、掩埋了吧。”陈琦摆了摆手,交代公孙晓去办,然后对陆宽等人说:“各位将军,我们先收起悲伤,肖宏将军的丧事等我们回国再办。今夜还需辛苦,安排守城军士,小心戒备,其他人轮流休息,准备明天的交战。”
送走诸人,陈琦缓步来到屋外,抬头遥望天上的星辰,弯月如钩,北斗星耀,秋风徐徐,四周传来的更鼓声中,还夹杂着伤者的呻吟声,夜色里又给陈琦心头增添了一丝悲凉。
突然,帅府外一阵嘈杂,马蹄声由远而近,就见厉闻明慌慌张张闯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纸,冲陈琦喊着:“大帅,齐军发箭书,让城里项国军民一起反陈。”
陈琦急忙接过箭书,大略的看了一眼,皱起眉头。齐军的箭书上写着:项城本是项国都城,为陈所陷,今齐军助项伐陈,日歼陈军万人,不日克城,望项人互告,一呼而起,共驱陈军。
看着手中的箭书,陈琦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对手,齐军这招攻心实在是厉害。让城内项人作乱,使自己不能全力守城,内外夹击,迫使自己弃城败退,以最小的代价收复项城。
这当中,陆宽、公孙晓等人也都来了,看陈琦迟迟没有说话,厉闻明焦急的问:“大帅,是不是要收缴这些箭书,凡看到箭书者一律就地杀头?”
公孙晓和陆宽、张勇互望一眼,点点头,对厉闻明说:“厉将军快去办吧!”
陈琦本待阻止,见厉闻明已经急匆匆转身出去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招呼其他人进屋商议。
这一夜的项城注定是不平静的。夜风里再次飘散起一股血腥的味道。
项城内陈军帅府里的几位将军彻夜未眠,城内整夜嘈杂不断,叫喊声和火光四起,直到黎明,城内方才稍稍安静,而城外齐军的号角又接连响起。
负责清剿城内作乱的厉闻明刚回到帅府,探报官也急急忙忙进来。“报告大帅,齐军增兵!”
“什么?!”陈琦和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惊声问。厉闻明更是回手一把抓住探报官的胳膊,圆睁双眼瞪着他。探报官喘着粗气,吓得脸色发白,怯怯的回答:“齐军增兵。”
陈琦也顾不得许多,起身就出了大厅,喊卫士准备战马,急忙奔到城楼。登上城楼向齐军观看,只见正前方的齐军正在增扎营帐,那营盘明显比昨日又扩大密实了许多。
公孙晓也已经与其他几处的探报核实了,从东南北三面,新增齐军不下万人。
陈琦听了公孙晓的回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轻声的问公孙晓,“发给京城的飞鸽传书已走了吗?”“昨天上午就发出去了。估计明天或可回信。”
陈琦四下望了望守城的军卒,又定定的看着城内,屋舍上密布着昨日齐军的箭羽,街道上凌乱的门窗,四处不时冒起的浓烟。他缓缓走下城楼,巡视着或站或坐在墙垛后的士卒。一天的交战,士卒的脸上身上全是血污,衣衫凌乱,看到自己纷纷起立行礼,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么坚毅,但陈琦知道,他们的内心深处已有了恐惧。想到这里陈琦的心理也有了一丝恐慌:陈军士气已经被齐军压倒了。
陈琦猜想,这上万援军或者根本就是齐军无中生有,或者有而后示,但无论如何,在项城的陈军看来,齐军的营帐增加了,援军源源不断的赶来,而陈军陷于孤城,与临城的联系断绝,破城只是迟早的事了。自己或能激励起将士必死的决心,但已不能再鼓起他们必胜的信心。
“看来,我小看齐祀这个小子了。”扶着墙垛,望着齐军的军营,陈琦心里暗暗想着。
“陈琦,你的六万大军我吃定了!这项地我要定了!”齐军行楼上的无忧王也正望着眼前的项城。
两人的目光似乎隔空碰撞在了一起。
一夜无战事,联营内的齐军都美美的睡了一觉,获得了休整,而项城内陈军被各处组织起来的项人袭扰,都是疲惫不堪。待到天色一亮,又要备战齐军攻城。而齐军除了加强联营外的鹿角丫杈,就是操练,似乎没有攻城的打算。
看着城外齐军的阵势,陈琦和几位将军也疑惑不定,只好让士兵在城墙上轮流休息。再让厉闻明带领两千禁军,到城内搜捕各处暗藏的作乱者。
陈琦已经看到,这项城守不住几日,多半等不到陈国的援军。这项国迟早要被齐国夺取,这项人的民心背向也就顾不得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袭扰,杀掉那些看上去意图作乱的项人,也好全力守城。同时,为了储备足够的粮草,自然也得与民争食,免不了刀兵相见。
这项城本是项国京都,城内多是项王的部族及项国的官绅,对陈国的侵占有着深深的仇恨,知道项王向齐国借兵复国,不少青壮或隐匿的项国军兵,就纷纷串联,袭杀陈军。而项城内的陈军,原先的守军是大王子陈诚攻项后留下的万余人,又从陈国边关抽调过来三万戍卒,加上陈琦带来的两万禁军人马。三股力量相对生疏,作战配合就存在嫌隙,加上大王子陈诚留守的兵马,自认自己是打下项国的功臣,自然就有轻视边军戍卒的言语。禁军皆是陈国精锐,更瞧不起常年戍边的军卒。正是受了禁军等部的轻视,守军也暗自腹诽,昨日齐军攻城前的那阵箭雨,熟知齐军作战的边军戍卒一个个早早的躲避了,而那些禁军就在对边军的讽笑声中纷纷中箭,所以死伤的三千多陈军,多半就是禁军。往日受了禁军的讽笑,待看了他们的惨状,戍卒也只暗骂报应。三下里各不相和,各自的将领也相互不服气。好在陈琦老将军威望赫赫,带来的几位主将也都是陈国有名的将军,所以陈军才没有出大乱子。陈军的大乱子是没有出,可项城内的乱子却渐渐压不住了。
昨夜项城内不下百余处发生大大小小的战斗,陈军或抓或杀的项人有几百人。现在,陈军在项城内巡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