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很大的船,虽然并没有他那“金鱼帮”的大船宽敞气派,可是对于两个人来说这条船已经够大了。 蓝若离站起身来,只觉头还有还有一丝晕痛。看来那王风下药的本事真是不怎么样,虽然只是迷药,但头痛的感觉却一点都不比喝过七天七夜的醉酒后从床上一觉醒来时的感觉差多少。 桌上有清水,有食物,竟然还有一壶酒。这次蓝若离却很放心的倒了下一杯,虽然头还很痛,但一点都不妨碍他喝酒的心情。 喝了一杯酒,头痛的感觉好像比刚才要舒服一点。其实痛苦并没有加轻。有时酒有一种很特别的用途,那就是能让人在短暂的时间内麻弊。那些醉酒后的醉汉就算重重的摔在石板他们也不会觉得痛,平时他们想都没想过自己怎会有如此勇气敢用自己的木瓜脑袋去撞墙。但喝醉了他们就敢,而且撞得理直气壮,也许当他们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还会站起来对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做做鬼脸开个玩笑。 麻弊只是一时的,当蓝若离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却在桌上看到了张字条。字条被一绿色绵囊压住,绵囊里还有一样四四方的东西。蓝若离将字条从绵囊下面取了出来,借着桌上的烛看他仔细的将字条看了遍。字条上的字并不工整,而且也不漂亮。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常写字的人写的。 字条上这样写着:“能与蓝大哥结为兄弟是小弟这一生最大的荣幸,在酒中下迷药也是小弟无奈之举,还妄大哥能见谅。绵囊中此物乃是爹爹和叔叔几十年来为之守护之物,虽不知其中玄机,但我想其中一定暗藏着一个惊天的密秘。如今以我们王家之力已无法守护此物,虽然明知会给大哥带来灾祸,但念大哥武功盖世,智慧超人一定能为我们王家守住此物。我们王家虽有负托物之人,但我等誓必会与此岛共存亡,以信守当年之约。弟,王风绝笔!” 蓝若离的手已慢慢的伸入那个绿色绵囊,他本来很稳定的手已在不停的擅抖。这一件看似很普通的绵囊却害了那一岛人的性命。那些人都是他的朋友,虽然其中有些他并不认识。他们都王,王大老爷子的救命之恩,也是全岛人对他的恩情。 绵囊已被打开,里面只是一张古铜色的腰牌,而这腰牌也是用普通木料所制。表面看去与那些手江湖手艺人所雕的兵符没什么两样。仔细一看,那古铜色的腰牌一面刻着两个红色的字“武神”。这“武神”二字的字痕却很工整,应该是用很锋利的宝剑所刻,而另一面还刻着三个字“天衣圣令”。这些字的鲜色就像鲜血一样的红,也许那字上本来就是用鲜血添图的。没有任何一种红墨是永远不变色的。只有鲜血才会永远不会褪色的,血永远只有一个颜色! 这里离中原很远,就算中原换了龙色,这里也不会知道。“圣武密诏”的消息至今还未传到这个岛上来,也许传来了也被王大老爷子封死了。所以蓝若离并不应该会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他也不应该知道这个就是江湖中圣传的“武圣兵符”。 蓝若离将此物小心翼翼的又放回了绵囊之中,并将绵囊放进了他的内衣里。在幽暗的烛灯下,蓝若的脸色却变得异常的诡异。他淡淡的自语道:“没想到此物竟藏在这里。” 难道他早就知道这“武神兵符”的密秘? 蓝若离脸上突然闪出一丝冷笑,轻叹道:“好像应该请你出来的时候到了。” 屋子里没有人,但他的话却像是在对着那衣中的木牌说的。如果那叶小小看到如今的蓝若离,他一定会吓一跳。蓝若离就像是江湖中另一个谜。有些他不该知道的事,他好像早就知道了,而且又既然将发生的事,他已能遇料到。 甲板上的风好像更急了,那风帆那被顺风吹得猎猎作响。这船是顺水的,顺着水流的方向流去好像就离中原越来越近了。 秋风已有凉意,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蓝若离身上本来穿得并不多,现在也不禁被这冷风吹得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蓝若离的目光又落在了叶小小的身上。 寒夜,冷风,一张床,一个男和一个女人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海面上。这些巧合串在一起已能让很多男人有一种生出一种原始的邪恶幻想。蓝若离是男人,而床上的女人却是他的妻子,也许并不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做很多理所应当的事,但他却做了大数少男人都不想做,也不愿意做的事。 蓝若离已走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叶小小,他本来很阴沉的脸上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种笑容只有在叶小小没看到的时候才能露出来。他不能让叶小小有任何希望,他也不能允许自己有任何期盼。因为是他亲手杀死了她的父亲,杀死了她的大哥,而且也害得她唯一的亲人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他害了她一家人,他怎能再去害她。他没有这个资格,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配。 蓝若离将那被叶小小踢落在地上的绵被又从地上捡了起来,轻轻的将绵被又盖在了叶小小的身上。这张床可以睡两个人的,但现在他已睡着了,睡在桌子上。他必须养足精神,明天就要回到中原,中原还有他很多未了之事。再又加之这一块令牌又在他身上,他的麻烦也许会比他想像中还要多。 叶小小睡得其实比蓝若离要长得多,但现在她却比蓝若离先醒了。她醒的来时候已能听到很多声音。这里已到内湖之畔,四处已有人烟。有人烟的地方就像有声音,这些声音平时听来本来就刺耳。可是对于一个从海上归来的人,这些声音却又那么熟悉,那样的令人神往。好久,已不分清有多久了,她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这种声音只会让她想起中原的感觉。中原曾经有一个家,属于她自己的家。现在这个家已没有了,被她眼前这个人毁了。 叶小小看了看四周,才知道自己已在船上。他却并不知道在她晕迷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她抬起头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冲出去看一下中原的热闹,而是低下头整了整衣袂,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还是完好如初才放了心。 看着桌上还在熟睡中的蓝若离,叶小小的眼神中竟闪出一丝恶毒之色。她已轻轻的走下床来,她的右手已慢慢的伸进了靴筒里。这里面有一柄刀,这柄刀也是只为蓝若离准备的。她慢慢的向蓝若离逼近。蓝若离却睡得跟死猪一般,丝毫没有察觉。 叶小小手中的刀慢慢扬起,她本以为当他一刀刺下的时候绝不会手软的,也不会为这个人心痛。但她却错了,她竟始终没有勇气把这一刀入蓝若离的胸膛。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但她第一件想的却是蓝若离怎么会睡在这里,而她却安好的睡在床上。叶小小的身子已不住的往后退,因为她虽然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一件意却真实的摆在她的眼前。 蓝若离是一个君子! 如果说她承认了这句话,那她就必须相信另一件事,而这件事也是她最痛苦的事。他父亲之死虽然是蓝若离动手的,但蓝若离杀她爹也许真的如他所说,并不是处于他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那所谓的帮中道义。 叶小小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他爹死时的情景,她不敢在想到下。只听“叮”的一声,刀已落地,她已如泪人儿一般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不知道何时蓝若离却已走到了她身后,蓝若离并没有真的睡着,他是故意给她机会的。但他却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他们之间却不仅仅只有情,也有仇,也有恨,而两个人之间却本不该有情的,现在却似有了。这种永远无法化解的矛盾只能给他们带来一种结果,那就是他们两人必定会为此情终生痛苦,也许至到死这种痛苦都不会消失! 人世最可爱东西是情,最可怕的东西也是情,只是这个情字里却夹杂着另一种永远无法化解的仇恨!###第五十三章 烟弥幻鹰
秋,浓秋。 窗外下起了秋雨,那缠绵的雨丝在屋檐连纠结就像情人的泪。 情人?叶小小的情人? 她那张总是绽放着春光般笑容的脸上已不会再有笑容。现在她一个人正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那一条条从天而降的白链。曾经这些东西在她眼中总是美的,而现在这些在她眼中却已变得淡淡的哀伤。 她不是蓝若离的妻子,她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但现在她很安静的坐在客栈里等他。她时刻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会信任这样一个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她不知道,她内心很矛盾,但她却还是这样做了。有些事就这样,你本来以为本不会去做的,但事实上你已经做了。 雨还在静静的下,叶小小的内里却更有千般无奈,但现在她的心里却在想一件事,她心里竟在默默的问自己“他还会回来吗?” 蓝若离已出去了两个时辰,至到现在还没有见他的影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能这样做的人绝不会是店小二,店小二从来不会这样礼貌的。只有对屋里的人很尊敬的人,才会这样敲门。 叶小小赤着脚,也顾不上穿上鞋子已飞奔了过去。但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手却并没有立刻将这扇门打开,她犹豫了。这扇门不仅是一扇门,也是她心灵的一道门。 她知道一定是他,但她却并没有勇气。因为她内心充满着很多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矛盾。 门还是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本来应该很英俊的男人。但现在站在她眼前这个男人却很狼狈,没有人能想像蓝若离像一个落汤鸡一般的样子。现在这个男人却真的就像是一支落汤鸡。 叶小小惊住了半响竟说不出话来,蓝若离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蓝若离手中提着一木匣子,木匣子上竟还盖着一把油伞。看来这个木匣子比他的命更重。 一样人被雨打湿成了一支落汤鸡,心情一定会不怎么好,也不会像蓝若离现在这般振定。 蓝若离将手中的木匣子递到叶小小的身上,叶小小似未缓过神来,一惊道:“这是什么?” 蓝若离又露出那一抹久违的笑容,道:“这是你的衣服。” 叶小小失声道:“我的衣服?” 蓝若离上下打量了叶小小现在这身上的衣服,不禁笑道:“难道你准备穿这身衣服出门,人家一定会认为你是一个疯子。” 叶小小脸一沉,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 蓝若离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有麻烦,你的麻烦现在就是我的麻烦。” 叶小小一听,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真以为你是我丈夫了。” 蓝若离被一喝叱,面不改色道:“我自然不是这样意思,现在我想这江南四处已安插了不少眼线在追踪你我的下落。” 叶小小道:“他们追踪我的下落有什么目的,他们要找的人是你。” 蓝若离道:“你错了。你想想如果他们知道这次他们并没有杀死我,还会对你们叶家客气么。他们只会认为是你们叶家人出卖他们。我很了解‘金鱼帮’那些堂主门做事的风格。你爹又是他们的最大合伙人,这样一个合伙人出卖他们。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叶小小冷笑道:“如果我说我们叶家人并没有出卖他们呢?” 蓝若离道:“好,你现在只要用刀杀了我,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说不定他们会封你一个堂主做做。” 叶小小一听,火更大了,这无名之火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会一下子暴发出来,大叫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