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一划,身子随着一划之划飞出。现在他们三个刚好站在花厅里的三个不同一的角落。 连如雪老了,他的枪并没有老。枪不会老,人会老。人老了枪就会老。因为他有了感情,对人生和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连如雪的眼角已布满了皱纹,而在那皱纹的沟隙间竟有一丝晶莹的泪光划下。他的心已寒,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朋友竟会背叛他。 朋友的背叛永远比女人的背叛更让人刻骨铭心! 连如雪的枪还在手,他的腰杆还是如昔年一般的挺立。但他的心却已因为这一幕的残事而绝望。 连如雪以枪为手,指着令孤纯的眉心,大骂道:“我和奇大哥都看错了你这个畜生,我们曾经发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就算今天我死,我也要为奇大哥报仇。”话刚说完,连如雪标枪般的身体微微一抖,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箭一般的标出。白凤猜得没错,他的确受了很重的内伤,再经刚才一动真力,伤及心肺一口鲜血才喷了出来。 令孤纯看了白凤一眼,这一眼示意是让白凤动手杀了连如雪。 白凤却动都未动,冷笑道:“你让我杀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令孤纯本还得意,但一听此话,自知不对。大叫道:“姓白的,你怎么能不讲信用。” 白凤冷笑道:“对你这种人还有什么信义可言。你既然已杀了奇天白,你索性连他也一起杀了。” 令孤纯看了连如雪一眼,大哭道:“连兄不是兄弟不义,只是我。” 这令孤纯自知白凤已翻了脸来,只好想借重这个兄弟再博一把。 连如雪怎会还相信他,大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让我和你联手对付他?” 令孤纯道:“如果我们联手一定有机会的,刚才只是小弟一时糊涂。” 这信令孤纯也把人想得太简单,连如雪怎会再相信他的话。 连如雪以枪支地勉强还能站立,他向令孤纯招了招手,道:“过来好兄弟,我们一起对付他。” 令孤纯也不真傻,心想这连如雪怎会如此好骗,脚步一丝都没未移动。 连如雪轻咳了两声,又是两口鲜血涌出,道:“你怎不过来。” 令孤纯迟遗着。 白凤却大笑道:“因为他心虚,他这些鬼话连他自己都骗不了,他也知道怎会骗得了你。” 连如雪解下枪上的木牌,道:“白少侠要的不是这样么,只要你杀了这个背信弃义的恶徒,这就是你的了。” 白凤又笑了,大笑道:“如果我不杀他,我同样能拿到。” 连如雪低下头,因为他知道白凤说的是真话。不要说他们受伤,就算他们是未受伤也未必有把握胜得过白凤。 白凤又说道:“但你这个条件我却可以答应你。” 连如雪道:“为什么?” 白凤笑道:“因为刚才你也同意答应我最后的一个愿望,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连如雪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一滴热泪又从眼角间划下。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也许令愿和这个年青人做一天的朋友,也不想再和那样的人做一辈子的朋友。 令孤纯惊慌失措,欲拔腿开溜,但他的脚步怎会快得过白凤的剑。只见剑光一闪,一闪而逝。连如雪至到现在还是没有看到白凤的剑,但白凤的剑已回鞘。 令孤纯的脚步子还是在原地,连一分都没有移动,他的咽喉已被刚才这一剑洞穿。 令孤纯已倒下。 连如雪似已支持不住,倒了下去。他的手始终紧紧的握住那块兵符。 白凤已走到他的面前,他的手才渐渐松开。 人老了,感动好像就会比以前更多,所以更容易流泪。 连如雪至到死的时候,眼角那一抹泪光都未曾消失。那一道晶亮如银的泪痕也许比他那柄一身引以为傲的银枪更光彩夺目。###第五十九章 又见故人
“天雪堡”里很静,静如死寂! 雪花还在空中舞动,地上的积雪更重。那原本雪亮如莹的地板上已沉积了一层很厚的积雪。以前这里的每一块石板都应该是很干净的,因为这里有人,有很多人只为做一件事。所以这里就好像是沙漠中的一块绿洲。但现在这里的人好像在一时之间都已经消失了。 大厅里只剩下白凤一人,白凤已慢慢的弯下腰去拾起连如雪手中的木牌。 那条本来很静的明廊现在已从这个堡里的消失了,那沉下的积土下面已不知盖着多少尸体,现在这些积土上已被一层很厚的积雪冰封。 白凤的背正对着那早已消失的长廊的,他正在小心翼的拾起那块看似神圣的木牌。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从那本已消失的长廊下面传来,四条黑影破冰而出,宛如天神一般。这个变化白凤哪里想得到。 白凤应该想到一件事,一件本该想到的事。 那明廊怎会一下子塌陷下去,在一个最好的时机塌陷下去。只有人才会算得准这样绝妙的时机,能将他带来的白衣死士杀了个干净。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但现在他却疏忽了。 白凤背着长廊,现在这四人的来势去却如掣电一般。他已闪身不及,那四人手中竟持着两样兵器。左手持一柄半月钩,右手握长剑。那半月钩本身并不只是兵器这么简单,它更是一种暗器。 只听“嗖”的四声疾彻的风声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向白凤招呼了过来。 那四人的身法之急,竟在一闪出的一瞬间分出四个方向来将白凤包夹在中间。现在这四个不同方向的暗器却指一处,白凤哪还能闪得开来。 白凤的手指刚要触及木牌的一瞬间突然向后一缩,如果他拿到了这块木牌,他再缩回那时必定晚矣! 这些人的出手时机自然把握甚是好处! 四道弯弯的月钩化做一道道掣白的光雾向白凤的后背飞来。 只听一声龙吟,白凤的身形突然暴射而出。他的身形就像是一条尤龙一般回旋着向半空中窜起。他的四个出手和逃离的方向都被这四道弯弯的月弧阻住了去路,他只能向头顶上窜去。 “呛”的一声巨响,四柄半月钩竟自相撞闯了一起,光芒四射,胜如星月。 四人这一招落空并不心急,他们手中还有剑。他们的剑已跄然出手。 四道剑光已平地飞起直冲向白凤的脚下的。 他们的目标竟不是白凤的身体,而是他的脚,这又是何故? 白凤不极细想,他自知这四人的剑法甚高。就算与他们正面交锋也未必有取胜的把握的,现在他的身形已不能改变,只好一剑平起,剑尖在横柱上一点,身子又平空射出。 四人几势,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白凤正在想如何解脚下之围时,只见他头顶上一道剑光掠过。 白凤只看到了剑光,当白凤看到这一剑的时候,他心里更明白这一剑才是黑衣人最后的杀招。这一剑他已避无可避。 白凤从来没有像如此沮丧过,但现在他似乎已能感觉到那一剑洞穿他的咽喉,他的咽喉突然一咸,一股鲜血从他的喉咙标出,然后他也会像以前他杀死过的人一样慢慢的倒下,永远不能再动颤。甚至连他们的尸体被野狗一口口的啃食时,他们都不会觉得有一丝痛苦。 屋顶上这人才是这四个人中最致命的一击!而这一击的成功已无人能够改变。 那四人的剑已回鞘,他们都知道这屋顶上这人的剑一定不会失手,白凤也会很快变成死人。他们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杀人这种事他们都不喜欢亲自动手。 四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们也许本来都是认识的,但现在都用黑布蒙着脸。这样的勾当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他们怕说话,所以他们都只用眼神传意。他们一说话,也许他们都能猜出对方是谁。他们都太出名,他们的剑也太出名。白凤至死也不会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做完这单买卖后又会变回那些江湖中人崇拜的偶像,这些才是他们所想得到的。 “轰”的一声巨响又人屋顶传来,这一声巨响更让下面的四个黑衣人惊诧莫名。那一道剑光闪起本会有一道鲜血标出,而现在并没有鲜血标出。难道这一剑上面的人竟然落空了,难道白凤早已看出了这一击? 没有,白凤竟从半空中重重的摔了下来。而屋顶上竟又多出一个人来,一个蓝袍人。 这里的人除了白凤好像所有的人都不能见光似的,这人也蒙着面。 蓝袍人手中有刀,一柄很奇特的刀。刀身竟闪着雪亮的紫光。 这人的刀竟格住了那柄看似绝不会失手的剑。 两人对持着从屋住上重重的落在地上。那持剑的人的虎口已被崩裂,一丝丝血迹从虎口的裂痕处慢慢的流出。 四人见状不妙已复拔剑迎了上来。但他们却并没有想到白凤并没有死,现在的白凤虽然被刚才那一摔,震得不轻。但他手中还有剑,而且现在他心中还有一团火,一团怒火。 四人拔剑迎了上去,白凤却已从他们的左面穿出。一道剑光飞起,那四人的精神都集在这持刀人身上并未留意刚从屋顶上摔下来的白凤。所以白凤这一剑已结果了他们其中一人的性命,一剑封喉。 三人对视一眼,已分出一个人来对付白凤。其中两人已向那持人飞扑过去。 与持刀人对峙的那黑衣人见到那柄刀,眼神竟有些涣散,甚至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那眼神中竟又带着几分安畏,他眼神中的感情更是感交集。 黑衣人的步子已被这持刀人慢慢的逼着往后退,他已占了下风。黑衣人见那两人飞扑向持刀人,他竟大呼道:“小心后面!” 这一呼却将那后面飞扑而来的黑衣人吓傻住了,他们本是同伙,现在他们的同伙却像对手示警,他们哪里想得通。他们正一惊之急,持刀人反刀一刀,刀光一分竟在半路分出两道刀光,这一刀之威已摄住了那两人的心魂。但他们惊讶的并不是这一刀之威,而是那一柄刀。 两人竟被这一刀劈成了两半,至到死他们眼神中的恐惧之意竟未消减。 另外那黑衣人回头见状也被这一刀惊住,还未及回神,白凤的剑光已到他的眉睫,一剑穿颅而过。但他死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却并不是对白凤说的,而是对这个持刀人说的。 他只说了两个字“魔刀!” 白凤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走向持刀人。他好像已猜出持刀人是谁,所以现在他的胜算似乎更大了。 白凤走到持刀人面前,眼神却很复杂,道:“灵鹫!” 持刀人突然大笑道:“雕也能变凤,这个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白凤道:“其实凤是雕的祖先。” 持刀人道:“哦,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不过你说的话就算是鬼话我也相信。” 白凤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持刀人迟疑了半响,道:“也许是缘分。” 白凤也展颜笑道:“不管是什么你来了就好。” 持刀人道:“好?” 白凤道:“现在你能帮我完成计划,难道不好。” 持刀人道:“也许并不好。” 白凤道:“为什么?” 持刀人转过身对着黑衣人,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残死本会很惊惧的,但这个黑衣人却异常的冷静的。 他静静的站着,但却并非是在死亡,更像是在等待朋友。 持刀人向黑衣人指了一指,道:“你是我的朋友,说不定他也是我的朋友。” 白凤冷笑道:“好像你的朋友并不多。” 持刀人道:“但他的确是我的朋友。” 黑衣人似有想走的意思,但他还是留下了。因为他还有未完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