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般站在空中,彼此凝望着。
只见她一身白衣若雪,站在空中,衣襟随风猎猎而舞,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婉约而美丽。
那美丽竟仿佛就连岁月都不能侵蚀半分,一如初见时那般。只是不知为何,明眸之中多了几分凄凉。
“五年不见了,你还是这般的厉害,你还好吗?”吴歆望着眼前的安琳月,淡淡的开口道,但语气中那一抹激动,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安琳月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却是再也控制不住那内心深处的思念,只见她明眸之中似有泪光闪动,而下一刻,便身形一动,扑到了吴歆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明眸之中,脸颊之上,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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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故地重游
天云宫后,半空之上。
两人就这般紧紧的抱着,把彼此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此刻的深深相拥,浑然无视此刻置身何处。此情此景,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一般。
夜幕低垂,天色渐暗,黑夜伴随着阵阵寒意,席卷而来,可是那黑夜寒意却仿佛怎么也侵蚀不进那二人的世界,他们二人,仿佛就是此刻这人世间唯一的光彩。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但是两个人手却始终是握在一起,十指紧扣,两个人就像是千百年来从来不曾分开鸳鸯般,是那般自然的执手站在一起。
两个人就那般执手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一直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却是安琳月率先开口道。嘴角之上,满是笑意。
吴歆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这般淡淡的看着身旁这朝思暮想的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转头望向了东方那无尽的黑暗,轻轻的拉了拉之前就与自己从不曾分开过的那只白皙的手。
感受到吴歆手上的动作,安琳月转头,顺着他的目光向那东方无尽的黑暗望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二人仿佛心意相通般,没有任何言语,但是片刻后却几乎是同时的,化作两道光芒,犹如流星般在这漆黑的夜幕中破空而去。
天玄山外,‘东樊城’内,此刻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偶尔从街角某处蹿出三两个手提纸灯笼的孩童追逐打闹着,一片繁荣景象。
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流中,忽然某处街道上,却是毫无征兆般凭空出现两人,就这般融入来往的人流中,好在此番正逢中秋灯会,到处都是人流耸动,倒是没有人注意到。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相貌俊秀,一身黑衫,女的一身白衣如雪,容颜绝世,犹如这黑夜中盛开的百合般,走在这人流之中,也不禁引得过往行人频频侧目。而这两人,不是吴歆与安琳月又是谁呢?
同样的日子,同样的地点,同样两个人,只是经过时间的洗礼,两人的心里却与五年前孑然不同罢了。
他牵着她,亦如五年前那般,两人走在这大街之上。
只是这五年的经历,不只是改变了吴歆,此刻的安琳月身上,也早已没有了昔日那开朗活泼,甚至以往那好胜的性子也随着时间湮灭,恐怕是吴歆离去的原因吧,这五年她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苦修,性子也变得有几分冷清,就这般任由吴歆拉着。
吴歆拉着她的手,走在这来往的人流之中,看着一旁的她虽然一路上嘴角都挂着笑意,可是此番表现却与五年前截然不同,如此清冷的表现。早已没有当年的半点影子。
而此刻的吴歆,早已不是当初那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心计谋略上更是与当年有天壤之别,心念转动间便猜出了一二。不由得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度,安琳月微微低头望了望两人的手,片刻后又抬头望了望身旁的那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卖花咯,卖花咯。”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想起了一个小女孩子的叫卖声。
片刻之后,吴歆只感觉自己衣带被人拉了拉,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小女孩子正提着个花篮站在自己身后。
这小女孩圆嘟嘟的脸蛋,头上扎着两个冲天小辫子,一双大溜溜的眼睛里水波流转,极是灵动。看上去也就八九岁模样,惹人怜爱。
只见这小女孩拉着吴歆衣角,眨巴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望吴歆身旁的安琳月,天真无邪的道:“大哥哥,大哥哥,这位大姐姐这么漂亮,买朵花送给她吧。”
“好啊。”看着眼前这天真的小姑娘,吴歆忍不住弯下腰摸了摸她肉嘟嘟的小脸,笑着答应道。
随后,便从小女孩五彩缤纷的花篮中选了一朵白色百合花,站了起来。
只见他手拿着白百合,抬起握着花的右手,轻轻走上一步,把那白百合花,就那般轻轻的插在她那盘起的秀发之上。
见到吴歆这般举动,安琳月心里虽然开心无比,但更多的却是羞涩,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去,脸上竟是泛起了一抹红晕。
“哇,大姐姐真漂亮啊,这位大哥哥能娶到你这么美丽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气。”小女孩那天真无邪的目光望着此刻正低下头的安琳月,忍不住说道。
安琳月闻言,只觉得脸上发烫,此刻更是红到了耳根。但眼前这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着实惹人怜爱,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摸了摸她,柔声道:“呵呵,小妹妹你嘴巴真甜,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小瑶。”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答道。
“呵呵,小瑶是吧,真乖。来,大姐姐给你买花的钱。”安琳月见到她这般模样,性子也是开朗了几分。
“不要不要,这是大哥哥买来送你的,怎么能大姐姐给钱,应该大哥哥给。”那叫小瑶的小女孩听说安琳月要给她钱,却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还一本正经的说着要吴歆付钱。
安琳月闻言,不由得莞尔,片刻后更是掩口轻笑。一旁的吴歆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从袖中掏出钱给了小瑶。
小瑶收了吴歆给她钱,甜甜的道了谢,这才开开心心的吆喝着离去了。
而就在小瑶离去不久,两人刚刚起身,人流又是一阵急促的耸动,一如五年前一样。两人相视一笑,执手随着那人流像那城中心那河流聚集而去。
来人随着人流来到河边,只见此刻河道两边已经围满了人群,人们正把一个个莲花状的花灯放入水中。此情此景,亦如当年一般。
只见吴歆拉着安琳月,走到街边一处花灯商贩处,买了一个花灯,走到河边。
两人蹲在河边,只见吴歆点燃了那灯芯之中的蜡烛,转头望着一旁的安琳月道:“你来放吧。”
安琳月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们一起放。”
两人相视一笑,轻轻地把那花灯送入了那河里,望着它随波远去。
夜,已经深了,不知何时,二人又站在了那石桥只是,相互依偎着,望着这飘满花灯的河面之上。怔怔出神。
“我从五年前便想问,人们为什么要在水中放花灯呢?”片刻后,安琳月望着那湖面上的一盏盏花灯,低低的问道。
“放花灯是很早很早以前传下的习俗,也是一种信仰,它寄托了放灯人的情思,在花灯里写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花灯便会把他带到你的身边。”吴歆淡淡的答道。
听了吴歆如此解释,安琳月忍不住抬起头深深凝望着他,片刻后,只听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幽幽的道:“那我们以后每年这一天都在这里放花灯好不好。”
“好。”本以为他不可能听道自己刚刚那句话的安琳月,却是出乎意料的听到了吴歆如此干净利落的答复。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更是泛着隐隐的泪光。
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仿佛流进了她的心间,融入了她的灵魂。
“卖糖葫芦咯,卖糖葫芦咯,好吃的糖葫芦。”不知道是天意,还是真有那么凑巧,五年前那熟悉的叫卖声,再一次在两人耳边响了起来,由远及近,显然是向着桥这边过来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二人均是微微一愣,片刻后,吴歆浅浅一笑,学着当年的口气,对着安琳月道:“师姐,等下那个卖糖葫芦的上来,你听我口令行事。”
安琳月见状,不由得莞尔,但是显然也想起了当年他吴歆“买”糖葫芦的手段,不过此刻似乎她也玩心渐起,没有反对的意思。
而这时候,那卖糖葫芦的商贩已经走上了石桥。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就在那卖糖葫芦的人快要经过吴歆身边的时候,吴歆开口叫住了他。
“好咧。”老板应了一声,便要抬手取糖葫芦,片刻后,似又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微微一愣,本来抬起的手却是放了下来,如闪电般的抓住了吴歆的手。
那速度,饶是此刻道行高深的吴歆都不由得有些吃惊。
“好哇,你小子,五年前吃我四串糖葫芦不给钱,今天又想吃白食来了,我王老汉卖糖葫芦十数载,除了你,还没有谁吃过我白食,今天被我逮到了吧。”只见那卖糖葫芦的商贩爪子吴歆这般喋喋不休的说着,言下之意竟是认出了吴歆了。
吴歆不由得有些愕然,没曾想这卖糖葫芦的老汉记性如此之好,五年前的事情居然还记得。不由得有些无语。
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安琳月。却见她此刻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戏谑,正掩口轻笑。
吴歆无奈,转过头耸了耸肩。
既然被认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对不起老丈,当年年少不懂事,还望不要见怪,你给我来两串糖葫芦吧,当年的钱我一并给您。”
随后,便伸出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了钱,递在了王老汉面前。
“哼,在还差不多。”那卖糖葫芦的王老汉见到吴歆递过来的钱,冷哼了一声,这才放开了吴歆,取下两串糖葫芦递给他,吆喝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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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烟火
吴歆拿着糖葫芦,悻悻的回到安琳月身边,只见她此刻还沉浸在刚刚吴歆被‘人赃并获’的喜悦中,不禁幸灾乐祸道:“怎么样,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吴歆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不服气的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叫我去“买”第二次的。”
安琳月闻言,嗔了他一句,没有搭理他,接过了吴歆递来的糖葫芦,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两人站在桥上,吴歆眼角余光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一喜,对着站在一旁的安琳月说要离开片刻后,便没了踪影。
安琳月此刻正忙着吃那糖葫芦,也没太在意,只是说了一句叫他快点回来,便任由他去了。
石桥之上,此刻安琳月早已消灭了那一串糖葫芦,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吴歆回来,脸上渐渐漏出一丝焦虑的神色,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安,生怕吴歆就这样离去。
正当她踌躇着要不要去找他的时候,石桥之下却是走上一人,径直走到她面前。
“请问这位姑娘可是安琳月么?”只见来人站在他面前,询问道。
安琳月闻声转过头去,来人也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五六,一身店伙计装扮,想来是什么店的伙计了,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正是,不知道这位小哥怎会认识我呢?”
“啊。”本来之前这年轻人来的时候安琳月是面朝河面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看见安琳月那容貌,但是他这上前一问,就在刚刚安琳月闻声转过头时,来人瞬间就被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所震撼了,更甚至发出一声低呼,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甚至就连面前这美丽女子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