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讽刺,我被两个男人扯住,进退两难,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有人明明是女人,偏要穿得像男人那般,弄得我声名狼藉,我有什么
办法?“公孙宇一听这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楚合欢,你弄得我没人敢嫁,莫非你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冷凌风将
脸转向我,我愕然地抬头看他,他竟然叫我楚合欢?我像被雷击那般呆呆地
看着他。
“你——你——”既然他知道我是楚合欢,为什么还会——说话间冷凌
风都目光落在石头上的那些字,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得我有点呼吸不畅。
“这字勾画得不错,苍劲有力。”他很认真地说,似乎真的欣赏上面的
字体,我愕然地抬头看他,这字他觉得漂亮?
“但刻得再深,总有一天会被风雨磨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依然是平淡
得不能平淡得声音,但却透着一股无坚不椎的力量,真的有一天会被风雨磨
得一点痕迹都没有吗?为什么四年再来,依然如此清晰?
“冷凌风你先回去,我处理好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就回凉州。”与公
孙宇在短时间吞了那么多铺子,还要很多问题要商量着解决,不可能现在就
回去,但我又不想冷凌风跟着我们,公孙宇那家伙的住处,全是机关陷阱,
去了讨不到便宜去。
“我这段时间也不忙,我等你,等你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我们再回去。
”听到冷凌风这话,公孙宇的眉头皱得更厉害,刚刚松开的手,又暗中使劲
,但我的身体刚刚向公孙宇倾那么一点点,又被冷凌风扯了回来。
“既然冷大少有这种雅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公孙宇笑得极为亲
切,但眼神却甚为阴郁。
“如今甚好,公孙少爷带路。”两人的话客套而有礼,外人看来还以为
他们知己好友。
我下到山下,冯丰已经带着侍卫守在山脚下,见到冷凌风也不愕然,显
然刚刚已经见过,三人上马,然后策马前进,我的侍卫有一批走在我前面探
路,冯丰则带一批人跟在后面。
一路上公孙宇哼着曲子,神态悠闲自在,另一边的冷凌风嘴角微勾,笑
得云淡风轻,似乎心情也不错,唯独我浑身不自在,明明野外辽阔,但我却
觉得四周的空气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冷凌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楚合欢了?
一靠近桃花坞,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门前排着两排长队,女子穿得
暴露而诱人,拿着手帕搔首弄姿,真是春色无边,只是那胭脂味有点浓,不
过估计男人会喜欢。
“姑娘们,全都出来,来贵客了,谁服侍得这位爷开心,奖白银五百两
。”老鸨一声令下,整个妓院的女人全都像饿狼扑虎那般涌向冷凌风,她们
似乎是故意的,一下子将我和冷凌风隔开了,那人头汹涌的场面,真是壮观
得惊心动魄。
冷凌风一时被冲过来的女人上下其手,那脸黑如锅底,公孙宇勾唇一笑
,笑得像一只老狐狸,我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心邀请冷凌风过来。
“立刻给我让开,如果不想你们的脸多几条疤痕。”冷凌风身姿挺拔,
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胆寒的光芒,那冷冽的目光就这么一扫,那群女子竟然
不自觉让开一条路,这家伙凶起来,连我都觉得害怕,何况这些娇滴滴的女
子。
不过还有胆大不怕死的,双手攀爬上冷凌风的脖子,然后在脖子吐气如
兰,搔首弄胸,这女人简直是在狮子头上抓虱子,绝对好不了哪里去,想不
到果真如此,冷凌风那冰霜夹雷电的眸子近距离扫过,这个女人吓得顿时软
倒在地。
“那么多女人,冷大少爷随便挑一个,银两我替你出口”公孙宇说。
“谢公孙少爷好意,我只有你身旁这个。”说完很不客气地握起了我的
手,并且轻轻摩挲着,那指尖还要轻轻划着,这家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勾
引我?我的脸腾一下红了,是我这脸皮越来越薄,还是这家伙得越来越厚?
“你们放手,你们没有看到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吗?”我压低声音恼怒地
说。
“看到又怎样?谁敢乱说?”公孙宇说。
“不放——”冷凌风答得更干脆,我想甩开他们的手,但两个人的手却
像铁钳一般,甩得越用劲,我就越遭罪,这两个男人惹上一个都不得了,我
却偏偏惹上了两个。
“是不是想娶我?是就给我松手。”我低声怒吼,想不到这话十分有效
,两人铁钳一样的手迅速松开了。
“我松了。”公孙宇说。
“你松得太快,我不嫁。”公孙宇一听,那脸黑得简直冒烟了。
“那我呢?”冷凌风问,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但却感觉笑意在整个脸蔓
延,像一朵花迫不及待想要绽放。。
“你松得太慢,我也不嫁。”我干笑着说,我这话一出,一旁的公孙宇
扑哧一下笑了,脸庞一扫刚刚的阴霾,反倒冷凌风的脸阴郁的吓人,看到我
的心寒寒的,竟然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我累了,要睡觉了。“我说。
“那你去吧,我要与冷大少爷把酒言欢,不醉无归。”公孙宇说、
“嗯,我正有此意。”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十分亲切,如果不是我知道
来龙去脉,我还真以为他俩是知己好友,
“那我去睡了。”我没想到会那么顺利,但迈开脚步之后,又觉得有点
不安,生怕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去吧,我一会上去陪你睡觉。“公孙宇温柔得滴水,但他这话似乎夫
君对妻子说的话,用在我俩身上不大适合吧,果然冷凌风那脸冷得几乎成冰
,冷冷扫了我一眼,弄得我肝胆俱裂,只得快步逃离。
“你要什么类型的女人,我找给你,唯独这个不行,楚合欢是我的,我
不会给你,要看我们亲热就闭嘴,看不下去给本少爷滚口”远远传来公孙宇
的声音,声音有点低,听得不够清晰,但还是能感受到语气的凶狠。
回到房,关上门,一整夜都睡不得安稳,大半夜墙壁突然发出微响,一
条黑影朝我靠近,尚未睡着的我,立刻惊起,忙拔刀刺去。
“合欢,是我。”公孙宇的声音微微沙哑,与平常很不一样,这家伙的
地方真不能住,他想来就来。
“发生什么事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心中却有一股很不好的
预感。
“合欢——”公孙宇在我的床沿坐了下来,然后一把将我接在怀中,黑
暗中他的心砰砰跳得极快,我没有推开他,因为他此刻的身体有点凉,而不
是情欲上来的滚烫,他一定出了什么事。
“公孙宇,怎么了?“我试图抬起头看看他的脸,但他却将我死死禁锢
在他怀中。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就抱一会,我怕不抱一会,这辈子没机会了
。”公孙宇喃喃地说,如此反常的他,让我觉得很害怕,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要走了,并且马上,刚刚有消息传来,闽城之战,泰剑大哥泰天战
死,头颅被敌军悬挂在城墙之上,下一个是我哥了,如果我不去救他,他一
定会死的,我知道我这么一走,我没有机会再拥有你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我不能不走。”公孙宇的声音说不出的悲凉,秦天死了?那个与奏剑有着
七分相似的英挺男儿?
“我哥公孙琛是西凌大将军,握有兵权,地位显赫,泰天只是他麾下一
个先锋,但合欢你知不知道,行军打仗,运筹帷幄的那个人不是我哥,而是
籍籍无名的奏天,我哥武功比我高,但却抵挡不了奏天五十招,奏天才是整
个大军的魂,虽然握着兵权的似乎我哥。”
“如今泰天死了,下一个人是我哥了,接着是整个公孙家了,但我真想
不到会那么快,我怕我赶不及了,我怕,楚合欢,我这次真的怕了。”公孙
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合欢,你一定要等我,你一定要。”公孙宇狠狠地吻了下来,疯狂得
如野兽,我舌尖被咬破,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
公孙宇走了,走得很匆忙,只留下一个很疼痛的吻给我,第二天冷凌风
见到我那红肿的唇瓣,脸黑了整整一天,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公孙宇虽然走了,但却留了很多东西要我替他完成,我累得几乎眼睛都
睁不开了,很快又有新的消息传来,公孙宇的大哥公孙琛被革职查办,原因
通敌卖国,贪污军饷,被暴怒的将士杀死,头颅从城墙扔下去,惨不忍睹口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整天吃不下一粒米,我想到了公孙宇,他听到这个
消息会如何难过?他现在怎样了?我一直以为他不在乎这个家,在这一刻,
我才知道他一直拼命地守护着自己的家人。
公孙琛死后,军队乱成一团,很多亲兵根本不相信他们的大将军会通敌
卖国,贪污军饷,大军瞬刻分成两个阵团,只是碍于大敌当前,两拨人没有
打起来罢。
继任大将军的人叫吴天豪,出任大将军之后,兵强马壮,所向披靡,迅
速收复失城,而接下来的日子,朝廷的大批军饷依时送到,与之前兵困马乏
,粮萃奇缺的情况截然不同。
原先信誓旦旦说公孙将军,绝对没有叛敌,没有克扣军饷的将士纷纷动
摇,就在这时关于公孙通敌卖国的罪证层出不穷,坐实了公孙浩公孙琛的罪
名。
这种冤屈,没有人比我休会得更深刻。
丞相公孙浩跪倒金銮殿,头都磕破了,细数公琛的赫赫战功,以性命担
保儿子的清白,但就在这时,公孙家一桩又一桩罪行被人揭发出来,并且铁
证如山,桩桩罪诛杀九族。
皇上震怒,下令赐皇后公孙雅毒酒,将公孙家族之人收押天牢,牵连九
族,第二天午后处斩,这西天翼手段狠辣,速度迅猛得让人无法喘息。
这一突变,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最让我恐慌的是公孙宇,有没有逃
过这一劫?
111:试试
连连遭受突变,我才深切休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无奈,在皇权的笼草
下,人卑微得如蝼蚁,一捏一踩就死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公孙宇离开之后,我很用心地帮他处理他的生意,这生意纷繁复杂,忙
得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而我自己的生意,无力兼顾,我几乎全扔给冷
凌风,有他在身边,我的心踏实多了。
西天翼的动作太快,快得消息传来,已经过了公孙家行刑的日子,我只
能祈求那家伙吉人天相,但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短命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我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公孙家其他人,我并不熟悉,尤其是那公孙媚,我一点好感都没有,抢
了我的男人,还在酒楼要她的手下将我往死里打,这个女人死了我也不可惜
,只是一下子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心总是不忍。
公孙宇这家伙风光的时候,我从不惦记,如今他落难了,心中始终牵挂
,甚至越想心就越堵,难受得很,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情重意?以前的我
不是很薄凉的吗?
“公孙家的势力那么庞大,怎么一下子就倒了呢?这事怎么那么突然呢
?”我纳闷地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公孙家犯下的全是杀头的重罪,并且铁证如
山,一看就知道西天翼筹谋了很久,想要一举将他铲除,村大招风就是这般
,公孙家无论是权,还是财都太显赫,迟早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