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小红马呢?”她不说还好,一说心就开始痒,我已经很久没有骑着它出去溜达了,想当初我骑着小红马,手执长鞭,在长平大街横冲直撞,何等的威风,但如今嫁做秦家妇,还是低调点,低调点,我不停地对自己说,才能将这种心痒的感觉压下来。
“死丫头,净出这种糗主意,你小姐我今年十五岁了,骑红马甩长鞭这些孩子的玩意我早不碰了。”我昂起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高雅无比地钻进了马车,其实我还真的很想念我的小红马,小叶愣神了一会,忙嚷着冲过来,生怕我会甩了她独自去玩。
我首先去了西京最大的丝绸庄,掌柜姓李,四十岁上下,全身上下我就记得他那双小眼睛,精光闪闪,透着精明。
想当年我看中那款绸缎,直接命人抱起就走,他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日后我叫人送银两过来,他说楚家大小姐穿着他店的丝绸出去,就是生招牌,替他丝绸庄招揽生意,哪还好意思收我的银两,嘴巴那个甜,果然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听到他这样说,我沾沾自喜将近十年,还以为自己魅力无穷,身段无敌,一穿着他店的丝绸出去,不但招风引蝶,还引金诱银,这丝绸店生意那么红火,都是我的功劳,所以日后毫无愧意指挥丫鬟、侍卫大批大批地将丝绸搬回家。
想不到这丝绸庄是楚家的产业,自己认为捡了大便宜,却不想到是搬了自家的东西,真是丢脸。
“楚大小姐,今日看中了什么新款,我央人给你送过去。”掌柜李五一看见我过来,满点头哈腰,满脸笑容,怎么时至今日,他还将我当顾客?
“把这半年的帐本拿过来给我瞧瞧。”我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完全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小姐这——”
“这是我楚家的产业,我爹不在了,这些就全是我楚合欢的,莫非你还想将这丝绸庄据为己有?”
“小姐这是哪里话,我李五对楚家忠心耿耿,苍天可表,天地为证,就是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打楚家的主意。”我一边听,一边留意他的手,生怕他也刚烈如黎管家,一番铿锵有力的话之后,拔刀就割自己喉咙,好在这家伙只是动动嘴皮子,实际没那个胆。
“爹将楚家的生意交给我全盘打理,日后你就是我的人,李掌柜在生意上碰到什么问题,可以过秦家找我,我定为你出头,还有每个月二十八号带到帐本给我看。”我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发号施令,李五不停地点头,但那精明的小眼睛溜溜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很快帐本拿过来了,我煞有介事地一页一页地翻,每一页都有很多字,很多符号,我看得缓慢而认真,但实际我一点都看不明白,我根本不知道这半年是盈利还是亏损。
“我们这是西京最大的丝绸庄,不但达官贵人来这里买丝绸,就连皇宫娘娘的衣料也是我们这里进贡,平日客似云来,每个能月赢利多少?”
“每个月赢利多少,这帐本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小姐你没看到?”李五一边热情地翻给我看,一边狐疑地看着我,那眼神带着轻蔑,分明是猜我看不懂。
“我昨夜没睡好,今儿眼睛有点疼,不想费那眼力去看,还是你说我听来得方便点。”我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那李五就简单说与小姐听,以前丝绸是我们秦家的独门生意,偶尔也会出现几个竞争对手,但他们货源没有我们好,价钱没有我们低廉,做不了多久都结业走人,最后我们楚家独霸了整个西京的丝绸生意。”
“但这些日子西京多了几间丝绸庄,尤其开在我们对面这间,生意红火,丝绸料子上乘,价格低廉,并且品种繁多,已经抢了不少客,我们这丝绸庄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半年几乎是入不敷出,我本想找小姐商量对策,但不是碰巧小姐生病就是出了远门,如今这种情况,正好请小姐你抓个主意。”
“那么大的丝绸庄会入不敷出?”
“小姐你不信可以出门口看看,对面的云记丝绸庄客似云来,而我们这间门庭冷落,小姐你进来那么久,可曾见有什么客人进来?”
听李五这样一说,我跑出去瞄了一下,果然如此,果然生意红火得很,不时能看到身穿光鲜的女子进进出出,而我秦家这间西京最大的丝绸庄倒真的门可罗雀。
老五再三问我拿主意,我丝绸这样一窍不通,根本答不出一个所以然,被他问得急了,忙找一个借口溜了。
接着我去了几间出名的茶庄、酒楼,我首先亮出自己的身份,让他们知道谁是主人,然后再装摸作样地查帐单。
昔日这些茶庄、酒楼异常火暴,我与娘也是常客,但今日一查帐单,发现有些因经营不善,已经成了一个空壳,让我心凉凉的,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呀,竟然那么快败了?就算是一些看似生意红火的店面,竟然赢利也不多,每个掌柜跟我说冗长原因,弄得我的眼皮很重,整个人昏昏欲睡。
但让我振奋的是钱庄和染料坊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单单这个月就赢利了三万两,听得我心花怒放,双眼发光,之前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胡掌柜你真是有办法,管理得染料坊生意那么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我很豪情地拍着他的肩膀。
“小得不敢居功,这都是是秦三少的功劳,自娶小姐之后,他就没少费心思在我们这里,如果不是他在一旁提点,出谋划策,染料坊今日哪有那么好生意?”
“这是半年染料坊的挣的银两,三少已经命小的存进银号,需要的时候,小姐可以去取,三少说了,这是楚家的产业,挣的银两全属小姐。”掌柜的话说得我心花怒放。
我接着走访了几间店铺,但凡有秦剑指点的铺子,如今都风生水起,红火得不行,挣的银两,秦剑也替我存进了银号,我拿着那单据去银号取钱,果然畅通无阻,只消一会,银两就到手了,看来我是白担心了,有如此夫君,何愁爹的心血会白流?怪不得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原来是替我管理楚家生意,我心中温暖得一塌糊涂,恨不得飞扑到他身边,狠狠亲他一口。
我楚合欢挑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我心中别提有多自豪,以致这一路回去,我都将头颅高高扬起,弄得小叶说我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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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燃烧激情
以前在屋子等待秦剑的日子,我觉得漫长而苦闷,等到脖子都酸了,太阳还是那样的猛烈,今天出来转转,不经意间已经日薄西山,浓浓暮色笼罩了大地。
“小姐,现在还早呀,要不我们去醉香楼喝一杯,那里的醉鸡、醉虾我很久没尝过了。”听到小叶这样说,我吞了吞口水,脑海顿时浮现那些鲜蹦乱跳的大虾,它们一个个似乎正朝着我招手,我的脚有点想往外移。
“秦府什么没有,不就是几个醉鸡吗?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叫掌柜今明两日往府里送总行了吧,要多少有多少?小姐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别弄得没吃过好东西,丢我的脸。”
我话虽然这样说,但心也早飞去醉香楼了,其实有时也不仅仅是为吃东西,我就喜欢那里清幽的环境,热闹的氛围,所有目光围绕着我转的感觉。
“小姐,在家吃不出醉香楼的那个味道,要不——”这家伙又在引诱我了,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一眼充满鄙视,其实我是鄙视自己,因为我竟然差点就跳下马车,率先冲向醉香楼了,好在最后关头我还是悬崖勒马。
“三夫人人回来了,赶紧去通知三少。”我这前脚刚踏进秦府,府中的仆人就闻风而动,都跑去禀告秦剑去了,乍一看我还以为她们是逃命,我什么时候在这府中变得那么重要了?一日不见我,他秦剑也如隔三秋了?
“你们三少回来了?”我抓住一个走得慢的问。
“三少今日回得比平时早,见不到三夫人正担心着呢?”听到侍卫的话,我心中甜滋滋的。
“小子,以后叫我少夫人,不许叫三夫人,弄得本小姐是做妾的。”说话间秦剑已经冲了过来了,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衣袂飘飘如谪仙,说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下次外出多带几个人,别让我担心。”秦剑一过来,就用手环住我的腰,眸子虽然带着责怪,但也有着宠溺与担忧,让人的心神为之一颤。
我用手攀上他的脖子,然后送上深情一吻,年轻的侍卫估计没碰过女人,一看到我们如此亲昵的动作,顿时脸红耳赤,将头垂下,不敢再看我们一眼。
“这里人多,我们回寝室。”秦剑凑在我耳边喃喃轻语,牙齿的轻轻摩挲,极尽挑逗,我常年逗留柳色馆,懂得个把挑逗撩拨的动作一点都不奇怪,他秦剑是哪学的?心竟有点堵堵的。
“人多又怎样?我是你秦剑的妻子,谁敢笑话我,我要他断子绝孙。”话一出口,年轻侍卫的身子就猛地抖了抖,其实我也只是吓吓他罢了,谁真的要他断子绝孙。
“那如果是夫君我笑你呢?你也要我断子绝孙吗?娘子你舍得了?”秦剑在我耳畔轻轻呼着气,眼神迷离,语气暧昧,这些年他嘲笑得我少吗?如果我舍得,他在十年前都可以进宫做太监了。
“你明知我舍不得,你坏——”我的声音柔媚得我自己的身子都有点麻了,看来还得感谢柳色馆这些风月场,耳濡目染,都成一等一的妖精了,如今还有哪个男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说话间我还用手轻轻挑起秦剑的下颌,娘当年在柳色馆就经常做这个动作,那些美男子在娘的手指下都显得无比温顺,那时我非但不觉得娘动作轻佻,反倒觉得美极了,所以不知不觉间已经模仿得很像。
“欢儿,我跟柳色馆的红牌相比如何?”我突然感觉秦剑眼底寒芒一闪,冷得刺骨,但待我定睛一看,他眸子平静如一汪深潭,嘴角轻扬,带着淡淡的浅笑,我又看花眼了。
“柳色馆的红牌柳斐倒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儿,只是身体过于白皙,缺少阳刚之气,崔五身材样貌俱佳,只是嗜酒如命,醉后酒品不好,经常发酒癫,不但胡言乱语,还又呕又吐,实在是烦人,那个齐桀倒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样精通,人也温文尔雅,但床上功夫实在不行,还有……”
我在柳色馆浸染了那么多年,对他们简直是太熟悉,就连他们什么时候接第一个客,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当年的日子太闲太无聊,不过关于齐桀床上功夫不行,我只是道听旁说,自己并没有亲身体验。
柳斐身体过于白皙,倒是亲眼所见,当年他出浴时,碰巧看到,还顺手摸了一把,想不到就因为这样摸了一下,这厮要我替他赎身,信誓旦旦地说从此只侍候我一个,绝无二心,但我有了秦剑,哪还看得上他?
说起自己熟悉的东西,我就如数家珍一般,越说越兴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忘记旁边站着的人是我的夫君。
秦剑脸上依然笑意浅浅,但突然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感觉一股股阴寒之气,通过四肢百骸直接入侵我的肺腑,这回坏了,我猛地抬头,却秦剑脸色如常,甚至脸上的笑容更浓,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我这些才放下心来。
“当然这些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对他们我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柳色馆我也不是经常去。”我开始解释,免得他有所误会,听到我这样说,秦剑脸上的笑容更浓,笑得更加蛊惑人心,撩拨得我的心猛跳。
“娘子,你今天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不会跑去柳色馆了吧?难道夫君还不够好,晚上还不能令娘子满意?”秦剑的声音幽怨,我无端端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