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 "三部曲"作者: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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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 "三部曲"作者:远月-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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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事回家一说,我娘和几个爹开始张罗开来,请了天下第一媒婆去说亲,听说这女人巧嘴如簧,能将死得说成活的,能将母夜叉说成瑶池仙子,能将又瘸又老又丑的男子说得貌若潘安,有她出场,估计能马到功成。
但没想到媒婆张还没见着秦剑,就被他的管家给轰出来了,说她名气太响了,媒婆张回来郁闷了大半年,一直不明白现在是什么世道,为什么名气响亮,也会被人用扫帚横扫出屋?其实我觉得都怪秦府管家,他表达不清,如果他说她名气太臭了,估计媒婆张不会郁闷那么久。
一次失败,不会击溃我的斗志,于是我再派另外一个没啥名气的媒婆出征,估计这次他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吧,但没想到还是被扫帚扫出大门,说请来的媒婆都口齿不清的,她的雇主也好不了哪里?
名气太响的不好,没名次的也不行,我找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适中的媒婆再次披甲上阵,结果依然是功败垂成。
这下我终于明白,他这死男人不是看不上媒婆,而是看不上我,但我是意志薄弱的人吗?他越不待见我,我就觉得越有挑战性,活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我的人生目标,我那能那么轻易放弃,更何况我终日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有了想奋斗的念头,我亢奋得整天睡不着觉,就想着要怎样做才将他弄到手。
此后的三四年,我屡战屡败,但屡败屡战,越挫越勇,我锲而不舍的追求,成就了他天下第一美男的美称,他的三番四次的冷嘲热讽,漫骂嬉笑,让我成了京城所有人的笑柄。
娘说我没鬼用,把她的气节都败光了,还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但私底下娘却抚摩着我的发丝,告戒我该放弃了,不是你的终是强求不来,强扭的瓜不甜。
在这点娘的确做得比我好,她这一生就强求过一爹个男人,以势逼人,以权谋私,但后来她身边的男人都是蜜蜂采蜜那般闻香而来,她不再强迫过任何男子,露水姻缘,男欢女爱都是好聚好散。
“娘你是天下第一荡一女,我是天下第一淫一娃,我们还还有什么气节,你不是说随心所欲,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吗?”娘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但我没有看到她眼底的黯然与愧疚。
“娘会永远陪着我的合欢,让我的合欢一世无忧。”我记得娘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坚定,但娘却没有履行她的诺言,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永远离我而去。
我娘死的时候,京城不少男子痛哭出声,而女子则相约茶楼酒肆庆祝,各大酒楼从早到晚,连续两天爆满,我听了火冒三丈,骑着我的小红马冲进个大酒楼茶肆,将桌子掀翻,将人踢倒打伤,京城各大酒楼被我弄得狼籍不堪,很多望族贵妇,千金小姐被我打的脸青鼻肿。
沮咒我死,我可以一笑置之,但她们千不该,万不该,大肆庆祝我娘仙逝,我的绝望的凶狠也成就我一代恶女的称号,但我不在乎,反正我也独霸了西京小霸王这称号多年。
娘去世,我没有通知爹,独自布置着一切,娘在生的时候,爹从来没有看过一眼,病死了何必勉强他来?
“合欢,娘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小跟着娘,变得声名狼藉,但千万别学娘了,求之不得,记得要放手,爱是求不来。”娘的遗言没有提到爹半句,但那目光却静静看着窗外,我疯一样喊她们去请爹过来,但娘却无力地扯住了我的衣袖。
“合欢,别叫,你爹此生恨我入骨,厌我入心,我都死了,何必惹他不开心?最重要我怕见到他看着我死而兴高采烈的样子,放他自由,我也解脱了,日后他要娶妻,合欢你休得阻挠,我误了他半生,他也让我苦了一生,痛了一生,够了,足够了。”娘笑着闭上了眼睛,但晶莹的泪从娘的脸颊滑落。
从我懂事开始,我从来没有见过娘哭,娘总是笑的妩媚,笑得风情万种,笑得绚烂如花,我总以为娘每天都那么开心,她是不会流泪的,没有爹的爱,她依然活的洒脱,活的肆意,活得张扬,但原来娘是有泪的。
娘临死前就将我那五个爹驱逐出门,说外面天高海阔,应该还他们自由了。
“合欢,他们也是可怜人,你一定要善待他们,让他们丰衣足食,一生无忧,娶一个美娇娘,生几个孩儿长伴膝下,他们要的,娘给不了他们。”娘不无歉意地说。
我听从娘的遗言,给了大量金银给他们,让他们重新娶妻生子,从此自由快乐过一生,但没想到他们倒对我娘情深一片,离开了府,日后竟然都终身不娶。
娘说她喜欢热闹,此生活得绚烂,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于是我将整间屋子都布置得很喜庆,因为白色显得很孤单,我不想娘孤单。
大夫说娘现在是回光反照,已经无力回天,我静静地替她换上火红的衣裙,那颜色如嫁衣一样火热,娘笑着问我美不美?那神态如一个即将出阁的含羞少女。
“娘真好看。”
“是吗?人人都说我好看,惟独他——”我知道娘说的他是指谁,娘咽气那瞬间,我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得空荡荡的了,即使秦剑那小白脸,我也觉得黯淡了不少。
但我觉得娘死得实在不值得,自从她在酒楼的窗台下看到她此生的克星——第一才女叶楚楚,手中牵着一个男童,与我爹并肩走在大街上之时,那和谐的画面将娘整个人击溃了,娘最后一丝希望,也在看到这美得刺心的画面烟消云散。
娘跌跌撞撞地跑回来,说那孩童长得可真好看,与爹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她们一家真温馨,娘那晚喝了很多很多酒,醉倒在地,这一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大夫说这是心病,多年郁结在心,积少成多,终于缺堤,无药可医,无人能救。
我被大夫一句多年郁结在心震倒,笑颜如花的娘怎会有心病?并且还要病入膏肓?我将大夫赶出去的同时,还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庸医,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娘死的实在冤枉,叶楚楚那个儿子,我日后去看了,长得贼眉贼眼,哪有爹半丝风采,后来才知道的确不是爹的种,只是她们路上偶遇,并肩而行了一段路,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娘离得太远,还是眼睛蒙了沙,竟然说这孩子与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就这一眼要了娘的命,世事难料,我娘像我这般年纪,又怎会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落到如此下场?娘死那天,府张灯结彩,红灯笼悬挂,一派喜庆,刚开始人人都以为我娘又看上哪个美男,强抢回来成亲,其实娘从来没有强抢,都是那些男人自愿的,只是世人不知真相又乱说。
府中有不少是娘陪嫁过来的丫头,与娘感情一直很好,灵堂之上,她们的哭声悲切,我那本来就掏空的心,听到这些哭声就像刀子割着一般,难受极了。
“都不许哭,娘不想看到大家哭。”在我的呵斥下,所有人凄切的哭声变成了呜咽,但听着就更加压抑难受。
我从来没有通知爹,因为我不想看到爹得知娘死后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这样让我难以承受,但我没想到爹却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灵堂。
“出去——”爹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却带着极大的威慑力,那俊朗的脸此时也看不出喜怒。
“娘不想看到你,娘生前你不来,你现在来干什么?”对于爹我心中是有怨的。
“欢儿,你也出去——”爹回眸看着我,眼神极为沉痛,但声音却虚弱无力,无力得我努力竖起耳朵才能将这句话说清楚,印象中的爹清朗如仙,哪有这般憔悴?
我退了出去,不知为何?我在外面呆呆地坐着,整间府还是那样的喜庆,那样广大,但却是那样的冷清,直到有丫鬟过来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才惊觉爹已经进去了好一段时间,我快步走回灵堂。
“小倩——”我看见爹将娘抱在怀中,用颤抖的手抚摸上娘那冰冷的脸庞,他的手很轻,似乎抚摸着稀世珍宝一般,从侧面看去爹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如看着心爱的情人一般。
“小倩,我来了,我一早就想回来,只是我——”我第一次听到爹如此亲昵地喊娘,在娘的灵堂之上,而娘却永远没有机会听到。
“小倩——”爹性感的唇轻轻覆上了娘的冰冷的唇,那俊美的脸庞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似乎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那昔日清风朗日般的眸子此刻变的痴迷,我像被雷击一般,震慑在一旁,爹不是很憎恨娘的吗?
爹将娘紧紧搂在怀中,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似乎正与自己的情人你情我侬,就算我来到他的身边他也浑然不觉,爹的这种表现让我很难相信他痛恨娘。
如果娘这次是装死的该多好,起码能得到爹片刻的温存,活得就不会那么孤寂,但娘真的死了。
*






007:能吃的金矿

“你该松手了。”听到我的话,爹将娘搂得更紧,似乎要将娘揉进他的骨血里面,
“我娘生前你不顾惜,死后你来干什么?现在搂得再紧,娘都不会回来,即使你有一肚子话要对娘说,娘都听不到了。”爹听到我的话,全身颤抖了一下,最后狠狠地吻了一口娘,才转身离开。
“你不看着娘下葬?”我回眸看着他,眼神幽怨。
“不看了。”爹离开时的背影跌跌撞撞,像逃跑一般离开了灵堂,我第一次觉得爹那颀长的身躯,竟然有点偻,整个人憔悴得如蔫了的干花。
娘死后,爹兴许觉得楚府的空气终于干净了,所以搬了回来,但以前丰神俊朗的爹似乎随着娘的死消失了。
我经常看爹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娘的遗物,呆呆地看着娘生前用过的东西,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我在身后叫他,他也浑然不觉,即使跟我说话也神思恍惚,精神一日差过一日,他甚至有时会将我当作娘,朝我冲来,但每次靠近我,他晶亮的眸子就会黯淡下去,整个人颓败下去了。
“是欢儿呀。”爹的声音很温柔,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发丝,眸子尽是愧疚与慈爱,让我有一种幸福的错觉,但这样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间爹都将自己关在娘的寝室,甚至忘了吃喝。
娘不在,爹对我来说陌生而有距离,加上他整天躲在娘的寝室不出来,我的日子过得更加空虚无聊,每天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看不到娘的身影,我又倍感彷徨孤独,心中又苦又闷,所以每天去酒楼喝得酩酊大醉。
醉了就骑上我的小红马,在热闹的大街上奔驰,那酣畅淋漓的快感就要将我整个人淹没,路途上我撞翻了不少摊档,飞扬的鞭子吓得路人四处逃窜,我记得那晚在路上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我一手就将他掠上了马,因为事出突然,他俊脸吓得煞白。
“别怕,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我一手拉着僵绳,一手抚上他的脸庞,他长得可真标致,细皮嫩肉,摸上去像丝绸一般。
“小姐,小生家中早有妻妾。”他战战兢兢地对我说,胆子小成这个样子,真是没鬼用。
“不怕,有妻妾也没有关系,我们一夕风流之后,我放你回去,你可否愿意?”我醉意迷离地看着他,他回眸看清楚我的样子,眸子也渐渐变得痴迷,我囊括了娘与爹的优点,长得自然不赖。
“小生愿意,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要说一夕风流,就是一世风流我也愿意。”他讨好地对我说,我笑了,我猜我此刻一定是美到极至,艳到极点,因为我买了最昂贵的胭脂,戴了最精致繁复的发簪,穿着华丽的衣裳,衣摆那繁复的流苏是我的至爱。
“你是不是会让我快乐?”我迷醉地问他,一边问他一边倒在他的怀中。
“那当然,我会让小姐你快乐得像到了极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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