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辉煌门的参加,各大门派都紧张起来。
尤其参加的这位还是在围剿蓝焰盟中大出风头的钟宇。就因为他杀了蓝焰盟盟主,他在高手榜的排名已经被铁笔翁提到了第八。第七是纪无敌,做属下的无论如何也不能高过门主一头不是?
右孔武为了这个排名找钟宇决斗了好几次,最后不得不承认,原来整个辉煌门武功最高的是钟宇!——袁傲策不算的情况下。
各大门派在辉煌门的威压下,不得不凝成一股绳,全力针对辉煌门。
比如将原先分组赛改成了车轮战,所有对手都要一个一个打完。
钟宇才参加三天,就瘦了一大圈。
因为各大门派早在私底下选出了各派厉害的选手,然后让各派其他选手当陪练,光出名不出力,但是一遇到钟宇就死磕。
钟宇终于尝到了蚁多咬死象的滋味。
不过这种情况在第四天得到扭转。
夏晦看着抖着一双腿走上比武台的别派弟子,皱眉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尚鹊一边扇扇子,一边打哈欠道:“没什么,我陪他绕着泰山跑了一圈。”
“……”夏晦道,“这不是作弊吗?”
左斯文点头道:“是作弊。”
夏晦瞠目结舌。他实在没想到平日里正儿八经的左护法居然也会参与作弊,而且还觉得如此理所当然!
左斯文拍拍他的肩膀道:“上堂主和右护法昨晚负责了仙水山庄和九鼎派。今天晚上的庐山派和绝地刀门就交给你和袁先生了。”
“……”等上面的仙水山庄弟子被钟宇干净利落地踢下来后,夏晦才小声道:“这是不对的。”
纪无敌转头看他道:“你知道辉煌门的宗旨是什么吗?”
夏晦摇了摇头。
“对的事情要抢着干的,不对的事情要轮着干。”
夏晦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对的事情干的人比较少,所以我们要发挥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精神,抢着干。不对的事情干起来通常比较爽,为了不造成内部的矛盾,所以还是轮着干比较好。”
夏晦道:“我能让出来吗?”
“可以。”纪无敌微笑。
纪无敌的微笑夏晦看多了,当然不会觉得他微笑就是好事,很自觉地问了一句道:“后果呢?”
“把阿尚许配给你。”
“……我干。”夏晦一咬牙,豁出去了。
纪无敌转头对另一边的尚鹊道:“阿尚,我帮你试探过了。你对阿夏的暗恋是没结果的,还是回头考虑考虑阿钟吧。”
尚鹊道:“门主不怕我暗恋的是袁先生吗?”
纪无敌诚恳道:“阿尚,我知道你很急着出嫁,不过就算用这种激将法,也得等阿钟拿到武林盟主之后啊。”
尚鹊:“……”
钟宇拿到武林盟主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
因为袁傲策每次出手,都直接将对方打得上床挺着。以至于武林大会越举行,站着出场的人越少,带伤病的越多。一大早的问候语也从‘吃了吗’变成‘伤了吗’。
各大门派之所以能存在至今,都是深谙识时务为俊杰这个道理的。所以很快,各大门派的精英纷纷折服在钟宇‘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和超凡脱俗的武学修为’之下,心甘情愿地让出武林盟主之位,只求晚上回家能睡个安稳觉。
为此,纪无敌特地让左斯文给各大派掌门送了一道自己画的平安符——钟宇的肖像。
乃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各大门派都用一张固定的肖像来当靶子练武功。
钟宇当上武林盟主后下的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命令就是:“把地上的杂物收拾干净,回家!”
……
于是,折腾了将近一个多月,请动五湖四海诸多江湖豪杰的武林大会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落幕了。
各大门派由于为这次大会付出太多的心力和财力,实在没有力气在折腾第二次,只好偃旗息鼓乖乖地回老家该干嘛干嘛去。
辉煌门众人也要走。
左斯文很严肃地看着纪无敌道:“门主,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纪无敌点头道:“我也准备和你们一起回去的。”
左斯文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哦?”
“答应的事情要做到。我觉得你和阿右,阿钟和阿尚的婚事是该办了。”
“……”
翌日。
天蒙蒙亮。
罗行书跑来敲门。
袁傲策眼皮稀松地打开房门,“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自己把脑袋割下来,放在门口。”
罗行书道:“我是来告辞的。”
“割吧。”
“……”罗行书怕他真的动手,连忙道,“还有,我今天一大早看到左护法他们离开了。”
砰。
纪无敌披着被子就赤脚从床上跑下来,“你是说阿左走了?”
“还有右护法他们。”罗行书看他一脸焦急,暗道,不会是捐款私逃吧?
纪无敌苦着脸,看向袁傲策,“阿策,他们也学会私奔了。”
袁傲策一脚将罗行书踢到门外,关上门,将纪无敌打横抱起,坏笑道:“不要紧,我们可以做完该做的事情再去追。”
罗行书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走,就听到门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让他的腿一软,差点又趴下。
他赶紧在回头和向前走之间犹豫了会儿,就听袁傲策的声音低叫道:“那么多次了,还疼?”
“嗯,啊,不,不疼。”
“那叫什么?”
“……习惯了。”
对话中止,只剩淫靡之音在房内幽幽回转。
……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罗行书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颊,背着行囊,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快步走去——终于能骑马了。
青城倾城(一)
程澄城最近过得很如意。
在围剿蓝焰盟中,他的表现出类拔萃。凌云道长、慈恩方丈等武林名宿都对他赞赏有加,虽然比不上辉煌门,但是足以令青城上下满意。
掌门亲口许诺,等他明年三月与掌门之女成亲,便将掌门之位传于他。届时,他将是青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也是江湖上仅次于纪无敌的青年掌门。
每念及此,他的心就忍不住狂跳起来,多年梦想就在眼前。
三月,三月,不过只剩下半年了。
他手腕一翻,剑如闪电,顷刻间便攻出了十三招。
这是青城绝学——剑光倾城。掌门曾说过,这招练到极致时,绝不输给天下任何一个高手。可是除了青城开山祖师之外,再也无人能练到这种境界。也因此,青城在江湖中的排名一直跟在武当、少林之后。
“师兄。”小师弟站在练功场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程澄城收剑回鞘,笑道:“什么事这么急?”
“师父找你,在房间。”随即,他凑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听说关于三师叔的事。”
程澄城道:“三师叔不是在无云居士那里做客么?”想到无云居士,他不免想到与无云居士相邻的泰山派,和那个有掌门之名,却毫无掌门风范的陆青衣。
小师弟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出来的时候听师父低唤了一句三师弟。”
程澄城皱了皱眉,“师父当时的语气如何?”
小师弟想了想,“很悲伤。”
师父素来和这位三师叔的关系最好。每次三师叔出远门,师父都要唉声叹气好一阵子。而这次,三师叔已经离开了整整三年。如果他真出了事,师父铁定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澄城不敢耽误,立刻朝掌门住的院落跑去。
青城多木。
但那么多树中,谢一定最喜欢银杏,所以他特地在自己的院落里种了两株银杏,一左一右。
程澄城到的时候,他就站在银杏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枝桠发呆。
“师父。”他站在谢一定的身后,轻唤道。
谢一定缓缓回身,神情犹带几分迷茫,好半晌才道:“澄城。”
程澄城一怔,自他成年之后,已经很少听到这样的呼唤。
“你三师叔死了。”谢一定一个字一个字道。
程澄城身体微震,不可置信地抬眸。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千百种可能,但是每一种可能都下意识地绕开了这个。尽管从他记事以来,便很少看到三师叔呆在青城山上,但是每次三师叔回来都会给门中弟子带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直到他游历江湖。
“三师叔,”他的喉咙很干,干得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将话说出来,“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谢一定声音陡然下沉,“他在泰山。”
程澄城放在身侧的拳头慢慢攥紧,恭身道:“弟子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谢一定呼吸声一重,转过身背对着他,半晌才道:“一切以青城为重。还有,无论如何,把他带回来。”
“……是。”程澄城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副奇怪的画面。好像他的肩头扛着一整座青城,山太重,所以他的腰越来越弯,背影也越来越伛偻……
陆青衣喜欢钓鱼,但是他钓鱼的技术实在烂到令人发指。
同样的鱼竿同样的位置,甚至同样的姿势,别人抓鱼抓得手都麻了,他的杆子还是四平八稳,纹丝不动。
为了让自家掌门能天天高高兴兴、安安分分,泰山弟子特地在掌门住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小池子,池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饿得两眼昏花,看见什么都咬一口的鱼。
于是陆大掌门每天都要抽三个时辰坐在这里,享受钓鱼的乐趣。这三个时辰,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搅。
——今天例外。
王大达冲进来道:“掌门,大事不好!”
陆青衣眼睁睁地看着鱼从他的钩子上跳下去,然后转头,盯着他道:“的确大事不好。”
王大达背脊一凉,“掌门,能不能听我说完你再说话?”
“可以。”陆青衣很大方。
一眨眼的工夫。
王大达挂在树上,一边颤抖一边冲着下面的陆青衣道:“掌门,我怕高。”
陆青衣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把你放上去。”他掸了掸衣服,“你刚才说什么大事不好?”
“……我忘记了。”
陆青衣甩袖就走,“没关系,我晚饭的时候再来问你。”
“我想,想起来了!”王大达抱着树干,大叫道,“青城派杀上来了!”
陆青衣一溜烟不见了。
……
王大达胆战心惊地望着看上去很易折的树枝,悲鸣道:“掌门,一定记得,是今天的晚饭啊!”
陆青衣来到大门口,程澄城正倚在树下等着他。
由于近半月的日夜兼程,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如当初开会讨论如何剿灭蓝焰盟时那么光彩夺目。但是当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依然坚定,他的风度依然翩翩。
“陆掌门。”程澄城拱手。
“你一个人?”陆青衣的脸色有些古怪。
“不错。”程澄城试探道,“陆掌门在等人?”
陆青衣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好几眼,才问道:“所以,青城派只派了你一个来挑战我们整个泰山派?”
程澄城微怔之后,连忙道:“陆掌门误会了。我是来请陆掌门主持公道的。”
……
陆青衣转身就走。
程澄城脚步骤快,用青城派的独门轻功青云纵横档在他面前,沉声道:“陆掌门。”
“你是为了百里秋来的?”他懒洋洋道。
百里秋就是程澄城的三师叔。
“是。”
“你觉得他的死和泰山派有关?”
程澄城踌躇了下,缓缓道:“我来请陆掌门主持公道。”
“据我所知,百里秋死在无云居士家里,你要找也该找无云居士。”
“我找过,他不在。”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硬着头皮来泰山派。
陆青衣很诚恳地建议道:“找官府贴寻人启事。”
“……无云居士曾经是泰山门下。”
“你也说曾经。”
程澄城咬牙道:“三师叔既然在泰山出事,泰山派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
这话算重了。
他已经做好陆青衣翻脸的准备。
但是陆青衣只是转身看了看天色,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