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山林荆棘,后有大批追兵,冷月提着一口气,紧紧扶着独孤清绝往山涧躲去,不敢稍停。
抬头一看,满天红光,冷月知道玄影殿山毁了,古爷爷和无咎、无名很可能都遭到端木尧的毒手,恐怕这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她强忍着肝肠寸断的痛苦,不愿再让独孤清绝分心去为玄影殿伤神,硬是将眼泪流进心中,带着独孤清绝躲进山涧旁的一个天然洞穴。
“冷月……”独孤清绝突然开口唤她。
“独孤叔叔,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她让他斜靠在壁上,担心地低头看着他。
“好还好。”他喘了一大口气才回答。这身子恐怕熬不到天亮了。
“先休息一下,我来帮你运气疗伤。”冷月替他把脉,气息粗喘,他的状况非常危急。
“冷月……又要月初了吗?独孤清绝自觉情形不太对劲。体内的乱流经连日来的使力,已有开始反窜的趋势。
冷月心里一惊,仔细盘算起来,离他发作的时间应该还有段日子。
“还没。怎么了?”她脸上微微变色。
“我受了端木尧的鼓烫,气血受了刺激,恐怕要提前发病了。”他感到体内不寻常的变化了。
冷月睁大了眼,手心发汗,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就糟了。他身上有毒血,若气血攻心,那么……
“冷月,如果……。”我挨不过这一次气血逆流,你要答应我,千万别再接近端木尧,你不是他的对手,找个地方安顿自己……”他像在交代遗言。此生真有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冷月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冷月握紧他的手,焦虑地安抚他。
“我自己知道,那毒已渗入心脉,通不出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宣布自己已离死亡不远。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冷月忘情地将他的头拥进自己的胸口,呜咽地摇头。
“冷月……”独孤清绝动容地唤着,为什么偏偏在太迟的时候他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悸动?唉!
“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冷月哀痛至极,脱口说出内心的话。
“别说傻话!如果……我等一下狂性大发想攻击你,记住,一刀把我杀了,然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泰山。”他反手握住她微颤的手,声音坚决。
“不!”她用力摇头大喊。
“冷月!”
“我不要!”这算什么?要她亲手杀了他,比自杀还要困难。
“听话。”他声音转柔,一种前所未有的柔情充斥在心胸。
冷月泪眼婆娑,对着他道:“今生今世我都要跟着你,不管天涯海角,上苍碧落下黄泉,没有人能阻止我这个决心。
独孤清绝再也忍不住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颗心被她震撼得不能自己。可以吗?他可以爱她吗?在他心中,她的身量早已超过夜龙珠,超过任何人,甚至他自己的生命。
但他蓦然想起自己的容颜,想起他们之间相差了十一岁,想起他可能挨不过今晚……所有温柔又倏地化为乌有。此时此刻,他如果表现出爱意,岂不是要害了她?
一思及此,他便一把推开她,冷冷地道:“好了,别在我眼前流泪,我心中够烦了,你现在就走吧!”
“独孤叔叔?”他陡地翻脸,让她措手不及,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他不高兴。
“走!空有夜龙珠有何用?那东海龙王说夜龙珠能救我,结果到头来我还是得面对死亡,你又能帮我什么?”他佯装怒道。现在只有用话逼走她才能保住她的安全。
“我可以救你……若你愿意让我试试看,告诉我该如何做。”冷月不明白他为何而暴怒。
“你没听那佟小小离去前念的怪诗吗?‘阴阳融合,日月无光’说不定你得献出你的身子,用全身替我驱毒。”他故意恶言淫笑,想籍机通她离去。
冷月一怔,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我明白了。”说完,她慢慢站起身,当着他的面开始褪下衣衫。
独孤清绝完全没料到她会真的照做,一时呆住了。等到外衣落地,他才猛然回醒,斥道:“你做什么?我随便说说你就照做了。难道你也被端木尧感染了淫邪,不知羞耻?”
冷月听他骂得伤人,委屈得泪水盈眶,转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独孤叔叔,如果把我的身子给你真能救你,我一点都不会在意。可是,你为何要用这些恶毒的话来羞辱我呢?我是真心的想帮你啊……”
“你滚!走开……”他才要怒骂,一股逆流的气血便排山地从他的四肢百骸涌上心口,话说到一半,便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开始抽痛痉挛。
“独孤叔叔!”冷月大惊,知道他的旧疾复发,霎时慌了手脚,杵在原地一筹莫展。
“啊!杀了我!快——”他大嘶吼着,颠簸地在洞内撞来撞去。
“不!我不要你死,我要救你!”冷月也大喊。
“你找死……”他说着扑向她,狂性渐渐侵蚀他的理智,伸手撕下冷月的白衫一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目露凶光。
冷月光裸着雪白如藕的手臂,并未被他惊骇住,她伸手褪尽所有的衣物,晶莹如月的娇躯靠向他,双手反抱住他,“独孤清绝,我要让你再也不会痛苦,再也不会,让我帮助你。”
他在痛苦边缘挣扎,仅存的一丝思绪却牢牢地击在冷月身上,她的话像一记清钟敲进他的心门,随眼中看见的,只有冷月娟丽动人的微笑……
他呆住了,意识逐渐模糊,只是眼睛睁得奇大,盯住冷月。
冷月生涩羞怯地脱去独孤清绝的衣物,裸程的地肌肉匀称,身材结实,有如天神一般令人炫目。
冷月羞怯地吻上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体内夜龙珠的力量因她内心的澎湃而高升仿佛在呼应着她的感情波动。
独孤清绝处在唁寐之间,以为自己作梦了。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倾释九年来慢慢堆积的感情,将冷月抱在怀中,吻住她柔沛的红唇,抚触着她如缎的凝脂……
这一定是梦!他伸手紧紧拥住冷月,再也按捺不住燎烧的欲火,狂吻住她的唇、她的颈项。她浑圆饱满的酥胸,还有她玲挑剔透的身子。
冷月有些害怕,又有些惊喜,他吻她的方式像个情人,时而黏腻温存,时而狂野炽烈。他珍爱地亲吻她每一寸肌肤,醉在她少女初绽的冷香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独孤清绝此刻沉溺在无意识的状态,只是凭着男性的本能与冷月交欢,一切旖旎如梦似幻,在夜龙珠的热火笼罩之中,冷月无暇的肌肤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他把她压在身下,不停地探索着令世间男女如痴如狂的奥秘。
两人深情谴绻,缠绵排恻,这动人销魂的一刻,唯有虫鸣与溪涧冷冷水声相伴,黯淡无星的穹苍下,他们在夜龙珠的青红焰中合为一。夜龙珠此时就像一条龙,盘旋在他们的四周,认着刺目的金光,明彩夺人,日月为之黯然失色。
冷月以为她就要蒸发了,全身的燥热摄住所有的思维,夜龙珠的烈焰似乎要从她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中找寻出路,强劲的热度将她和独孤清绝罩住,奔窜的热流从她身上袭向独孤清绝。在激荡的巅峰,冷月竟看见他半边衰老的容颜慢慢地起了变化。
一点一滴,那半边的皱纹不见了,白发变回黑发,连原本惨白的脸也因激情和热气而逐渐转红。顷刻间,一张似熟悉又陌生的清俊刚毅的脸孔呈现在她眼前,剑眉飞扬,鼻梁英挺,独孤清绝完全恢复了他二十八岁应有的正常面貌,正是冷月在涤剑阁中看过的那幅舞剑男人的容颜!
“独孤……”她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怯除了老态,独孤清绝比她想像的还要年轻,他一点也不像个长者,顶多像个大哥一般,年轻俊伟。
他紧紧地抱住她,精健的身子与她相贴,像抱着珍爱的宝贝,不停地吻着、亲看,直到高潮过去,全身乏力为止。
经过这场激情,独孤清绝陷入沉稳的睡眠状态之中,多年来折磨他的隐疾一旦解除,他便完全地放松,藉着入睡来生养内力,慢慢恢复当年独一无二、浑厚精进的武功。
冷月倒是被他的变化骇得更加清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轻轻从他怀里起身,拿起衣物遮住雪白的身子,低头看着独孤清绝熟睡的模样,心里还迷糊着整件事的真实性。难道佟小小说的“阴阳交融”就是这么回事?
看着手肘内侧上的守宫砂褪去,她羞赧地低下头。虽然已非处女之身,但她很庆幸自己真的能救独孤清绝一命,见他恢复原状,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这就是夜龙珠的奇迹吗?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能置言体内夜龙珠的力量竟会如此神奇,这颗稀世珍宝究竟是从何而来?以后再遇见佟小小的话,她得问个清楚。
一阵疲倦席卷而来,冷月罩上衣衫,呵欠连连,再也撑不住,紧挨在独孤清绝身旁睡下。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好累,或许是太紧张的关系,睡一觉应该就会好转。
星光渐弱,弦月隐去,他们两人在拂晓前双双进入了蒙乡。
“混帐东西!两个人也会追丢,我养你们这些吃白食的家伙有何用处?全是废物!”端木尧连夜找不到独孤清绝和冷月,直到翌日仍然余怒未消,在山下一家野店中踱步,一掌拍碎了桌角,脸色愤然。
“庄主,独孤清绝是逃不远的,他身受重伤,我们应该派人沿着泰山附近找寻,或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军师张荫在一旁道。
“现在重点不在那个半死的独孤清绝,张萌,你不觉哪个裴家的丫头更有点奇特?”端木尧一手支着下巴,沉吟着。
“庄主的意思是……”
“我怀疑那颗夜龙珠不只在裴冷月身上,我甚至在怀疑,那颗珠子是不是教她给吃了!”这不无可能。端木尧九年来一直派人在找寻夜龙珠和有关它的记载,他曾听闻许多人对夜龙珠的描述,说是夜龙珠击碎成粉入胃能起死回生,功力大增,并于运气时全身燎烧烈焰有如着火,炽热逼人。那冷月丫头若不是吃了夜龙珠,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功力?
“可能吗?独孤清绝也在找夜龙珠,他会让那丫头将珠子吞进腹中?”张荫怀疑地反问。
“或者,当年曳风楼被毁时,那小丫头就吃了它。”
“果真如此,那裴家小丫头不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珍奇药材了?”
“嗯。”端木尧想起冷月的绝色,心中又是一阵酥麻。“我要她!先将她抓来替我暖被安枕,等我玩乐之后,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好好滋补一番。哈哈哈!”端木尧淫笑道。
“属下有个主意,庄主。我们手里有古乙残和无咎。无名三个筹码,那裴丫头与他们感情甚笃,若是她听见这三人在我们手里,绝对会自投罗网,前来救人。”张荫阴测测地笑着。
“好主意!独孤清绝一死,裴冷月一定会前来找我报仇,呵呵呵!那小女娃儿个性刚烈,很对我胃口。吩咐下去,放出风声说我下个月月初要在擎日别馆砍了古老头他们三个人的头祭我父亲,谅那裴丫头不会不来救人!”端木尧狂笑不止,已等不及要亲自尝尝裴冷月的味道了。
直到过了响午,独孤清绝才慢慢转醒,他一张开眼,进入眼帘之中的,就是身旁犹自沉睡的冷月。
“我竟然没死?”独孤清绝觉得不可思议,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衣衫零乱,只披着一件内衫,不由得一阵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仅觉得神清气爽,长久以来滞碍的血气畅行无阻,甚至内力更为增强,稍一运气,内力便循周身各大穴绕行,所有的余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