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豹小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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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豹小侠女-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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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自己眼中的“水怪”逐渐往岸边游靠过来,惊慌失措的天儿早忘了“逃跑”二字,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头巨大的身影在她的瞪视下,由模糊转为清晰,由清晰转为──喔,天啊!是——是个人!还是个不着寸缕、全身赤裸的男人!

“啊--”天儿尖叫一声,一对圆睁的美眸尚来不及滑至对方腰际以下,即被自己的双手给猛地捂住。

羞极的她感觉两边的脸颊热烘烘的,滚汤的足以汤熟一粒鸡蛋了!心脏也“扑通、扑通”剧烈地撞击着胸口。

天啊!天啊!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是好?怎会如此倒楣,让自己撞见这……这景象?瞧他──哎喲!不着寸缕地,真不害臊。糟糕!!在这荒郊野地不着人跡的地方,要是他凶性大发,对她伸出魔掌可怎么办才好?虽说自己现在这身打扮实在称不上“秀色可餐”,可难保那傢伙不会“饥不择食”。不行!不行!得想个法子咦?什么——天儿突然感到颈后传来阵阵的涼意,放开捂住双眼的小手,她惊觉地转向背后,迎上一对金色的瞳眸,冷冷的光芒透着一股十分明确的敌意与寒气,然后一阵猛兽嘶吼声响起,天儿望进几乎可一口撕裂一只野牛的利齒,尖锐的齒尖在阳光下闪烁出阴冷的寒芒。

哦,我的天!豹……豹!好大一只黑豹啊!再次受到惊吓的天儿,一边用手肘扶地半坐半爬地退了数尺,一边紧盯着向自己节节逼近的猛兽。

黑豹朝天儿展露出一口傲人的“健齒”与吓人的“歌喉”,令天儿血色尽失。

想起自己手无寸铁,她不禁懊恼地咒骂起自己的大意。

该死!自己竟把剑放在马背上,这下倒真成了眼前这傢伙的主食了。

紧闭眼眸的天儿已感觉到它的气息拂上自己的双颊,大气不敢喘的她,仿佛看见上帝正在向自己招手——老天保佑,得保她个全尸啊!

就在天儿准备“慷慨赴义”之际,一声响徹云霄的长哨划过天际,传进了天儿的耳內。瞬间,吹拂在她脸上的那股温热气息没了,窒人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天儿悄悄地睁开一只眼,不见了?倏地又打开另一只眼,不见了!黑豹不见了!她还活着吗?

天儿坐起身,低首摸着自己完整无缺,没少块肉、没丟了根骨头的身躯,不相信地低喃着﹔确定自己是“真”的没事后,她不由得重重地松了口气。

呼!还好没事。随即她想起那声“救命”的口哨声,急急地转头望向湖畔,只见那名由湖中冒出的不知名男人早已着裝完毕,高大壯硕且修长的身躯背对着自己,此刻正往森林的另一头迈去。而伴在他身侧的正是方才那头足以吓掉自己半条小命的猛兽。

男人背后的那头长及腰侧的乌黑发丝,简直与黑豹身上闪烁出乌金光泽、柔如丝带的皮毛相媲美,如此柔亮的发泽真是难得一见,令天儿想一探主人的长相。

“呃,壯士请留步!壯士……”她直觉地喊出。然而脚步未曾稍有停歇的陌生人对她的叫唤根本充耳不聞,倒是一侧的黑豹回头朝她嘶吼,威猛的音量,吓得正欲起身追去的天儿又跌回地上。

只见神秘的背影倏地消失在林中。

奇怪,那身怪异的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何以出现于此呢?算了,别管他了。

原打算追去的天儿,打消念头,朝男子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她站起身,垂首惊见自己赤裸的双足,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可是——天儿朝四周东张西望了半晌后,深怕待会不知又会从哪绷出个不速之客来!为了安全起见,她打消了起初的念头,只在脸颊及双手、双臂上拍些冷水来消暑解热,并裝了些清水于皮囊,离开了这美丽的湖畔。

小小的村落,里面居住着约莫四、五十戶人家。朴实平凡的景致中,当属那棟屹立在转角处,占地近百坪,三楼高的建筑物最为耀眼显目,与围繞四周的平房相较之下,更显突兀!这家供来往旅客游人住宿休憩的住店,有个通俗的名号——小憩客棧。

顺着街道往前,右侧方则有处小市集,平常一大清早会摆满或大或小的摊位,其新鮮的水果、蔬菜、精巧亮丽的手工艺品,常引来拥挤的人潮。不过在这午后,市集里倒是人烟稀疏,寥若晨星。

在踏上旅程前,天儿趁机拜会有半年末碰面的老师父——貫日星君。

“鏘!鏘!”响亮的敲击声由村庄的最后头隐隐传出,马背上的天儿远远地就看到那间熟悉的小屋。

丟下两旁对自己这位陌生人投以好奇眼光的人们,她快马加鞭朝前奔去。

翌日,天儿拜别了以鑄剑聞名的貫日星君师父,带着师父交给自己的些许干糧与一把弯刀,天儿继续自己未知的旅程。

一抹金色的曙光,穿过稀疏的枝叶,隐隐地投射在树荫下的人儿,勾勒出她姣好的侧面。

刺眼的光线,令犹在睡梦中的天儿皱起了眉头,她反射性地翻身换个睡姿,并拉紧覆蓋在身上的薄毯,捲起纤细的双腿。

岂料不着片刻,另一光芒再次笔直地投射在紧闭的眼眸,这回它惊醒了梦中的天儿。

老天!天儿拉开薄毯,无力地屈坐起来,将背靠在高大的树干上,她瞳眼朦朧地凝望前方——哦,老天!昨晚真是个难熬的夜!打出娘胎至今,昨个晚上倒是自己头次露宿野外。

也不是她胆大,而是这方圆五十里竟寻不着一戶住家,她只得硬着头皮窩在这荒郊僻野的林內,度过心惊胆跳的一晚,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她才敢放心地合眼。

伸了个大懒腰,天儿将薄毯折叠整齐,然后起身,舒展筋骨地动了几下,以手代替梳子爬了头发几下,发现发丝已长长不少了,前额的刘海几乎遮蓋住视线。

拨弄头发两下,她耸肩地朝不远处的小溪迈去,准备梳洗一番。

跪坐在溪旁的天儿很快地梳洗完毕。“咕嚕!咕嚕——”胃部传来的饥饿声提醒她背囊里已没有任何食物了!糟糕的是,自己由堡里带出的银两,竟在半途不翼而飞!如今西行近一个月的她早将仅存的干糧食之殆尽。

看来,得去找些食物了。天儿心中自忖,并慶幸自己尚有一技之长,不至于饿死荒野。

她起身折回原处,来到拴在树旁的爱马身侧,“早,云。”怜惜地抚弄着它闪闪发亮的雪白毛发。

感受到主人熟悉温暖的抚触,云低嗚地转过身来,脸颊帖着那双柔荑,来回地摩擦着。

知晓云正在向自己撒娇,天儿不由得低笑出声:“你这傢伙!乖,在此候着,我去找吃的。”说完,她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将弓箭斜挂在肩上,拍拍马头后往森林里头走去。

挥开档住视线的枝叶,天儿很快地注意到前方草丛里有轻微的异动。蹙起眉头,深思一番,她決定先在一旁等待,以静制动。

果然,不消片刻,一只野兔由草丛里跳出。天儿嘴巴逞起一丝笑意。迅速地,她不动声色地将背上的弓箭甩到手里,架好箭与弓之后,她紧闭一眸,瞄准前方的猎物,就在她要松开弦时──

“我若是你,绝不会那样做。”

陌生的男声倏地由天儿背后传来,不禁惊吓了她,也吓偏了她手中弓箭。

“该死!”放下手里的武器,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失掉,天儿气急败坏地连连咒骂道。

“喂!你这傢伙!搞什么?”天儿吹鬍子瞪眼睛地转身盯着来者。而那对被发丝几乎遮去大部分视线的瞳眸,已快喷出两道烈焰来,饥腸轆轆的她,就恨不得能将这高个儿“化”为无形!

“小子,我是在提醒你,别犯戒了。”高个子对天儿的叫嚷彷若置若罔聞,平静的表情淡淡说道。

见他一脸无动于衷的棺材样,天儿更加火大了。

“犯戒?我犯哪条戒?取食是天经地义的事,难不成你是喝水长大的?笑话!

不管,你得赔我食物来。”

她才不管騎在马背上的壯汉威猛的身材是那么地迫人,可想而知,站在他身前自己可能只能平视他的胸膛吧?不过,肚子实在饿得叫她忘了害怕。

“食物?小鬼,这里是不准打猎的!难道——你不是本地人?”壯汉的脸部有表情了,他皱起眉头。

呃,不准打猎?难不成这片树林是人为的?“笑话!这么一大片林子为什么不能打猎?”天儿简直要认定对方八成神经有问题了。

这男孩是外地人吗?他为何会闯进少主的领域內?有何目的?会不会与少主最近在调查的事件有关联?东方輔心疑地揣测着,他缓缓开口:“这片林子是私人的,而它的拥有者是西门少主——”

“西门少主!西门是哪个王八蛋?他又没有在四周竖立警告物,我怎会知晓林子是私人的!況且,我不过是向他要只小小的野兔来充饥罢了,那王八蛋不会吝嗇的──”

“住口!”

严厉的吆喝声吓阻了天儿的嘴巴。天儿心惊地后退数步,警戒的眼眸扬起一丝恐慌,因为高足顶天的壯汉已跃下马背并朝自己走来,然而最令天儿感到害怕的是,他眼里那股不容忽视的怒气,好像她刚刚触犯到他心中的神校话恪

“你——你想做什么?别……别再走近,否则我的箭会射穿你的——”

天儿一边后退,一边慌乱地架起手里的弓箭,却还是迟了一步!壯汉有力的手掌在下一秒已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干什么?放开我!你这只猪!你想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天儿奋力地挣扎,被遗忘的害怕瞬间湧上心头。

“凡对西门少主不敬之人皆应受罰,不论年纪大小!”抽出腰际的绳索,东方輔将绳的一头紧紧地俊@在那对瘦弱的手腕上。

西门少主?挺耳熟的名字——咦?不会是西门少昊吧?!该死!方才自己怎么没听清楚就乱骂一通,难怪他会如此生气。

“喂,等等嘛!我真的不知道那王八蛋——呃,不是啦,这片林子的主人会是西门少昊──哦!痛死人了!”

壯汉猛然驻脚,双手被俊奶於床患胺从Γ莺莸刈采涎矍澳蔷咩~墙铁壁。

“干嘛突然停下来?好痛!”她用被绑的手揉着发红的鼻头,轻声指责。

但是经过半晌,上头竟没半丝动静。天儿停下揉鼻的动作,抬头疑惑地瞪着高个儿,却见他一脸古怪的表情,她不禁闷声问道:“干嘛那样看人?”

东方輔深思的视线紧盯着前方那张几乎只看到眼睛以下面目的脸孔……彷如经过一世纪之久般,才缓缓开口。

“你是本地人?”他的视线落在那头怪异的头发上。

天儿摇头。

“那么——你是外地来的?”

天儿点头。

“所以,你不清楚这片林子的主人是谁?才会误闯?”

天儿的头点得更是用力。

“那么——方才我有提到西门少主是谁吗?”

天儿想了想,摇头。

“你为何知晓“西门少昊”这名字?”犀利的光芒直射向天儿,令人不寒而顫。

“那是爹——”不行!他要问起爹爹是谁可怎么办?天儿话鋒一转,“那是因为“西门”这姓倒是挺少见的,而你既然称他为西门“少主”,想必然就是“西丘之城”那位少城主西门少昊!而“西丘之城”——”

啊!怎又扯出个“西丘之城”?这次换天儿愣住了。

惨了!真是“用自己的拳头砸自己的眼”。

天儿发觉自己是愈描愈黑,愈说愈乱,瞧他看她的眼神,好像自己是什么可疑人物?该死!照她那样的“解释”听来,想不被误解确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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