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为子纲;有他这个老子在;哪里能轮到沈瑞自专?
张老安人房内;贺氏站在那里;神sè微变。
张老安人见状;心中多了几分得意;没有好脸sè道:“没听到我的话么?赶紧给大哥收拾行李;大哥明rì动身去南京……”
沈瑾之前只过来与张老安人说想要尽快出发去南京;并没有定在是哪一天
张老安人之所以说的这般仓促;不过是见不得贺氏得意。
不管贺氏怎么故做贤良;进门几rì就逼走继子;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贺氏哪里想不到这一点;才不由地心急。
她可是牢牢记得贺二太太的话;要做个外人挑不出错来的沈门主妇。
她并没有想到这个是沈瑾自己的主意;只当张老安人故意为难自己。
“老爷那里;并没有提此事……”贺氏柔柔地道。
张老安人轻哼道:“瑾哥是我的孙子;我做不得他的主?家里乌七八糟的;耽搁了大哥读书怎么好?早早地去了南京;也得了清净;省的有人使坏;不让他好好读书”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拿眼睛瞥贺氏。
贺氏不过十几岁;张老安人这话就差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恶毒后母。
贺氏面上臊的通红;无心与张老安人分辨;只低眉顺眼道:“媳妇尊老安人吩咐;这就下去准备……”说完;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张老安人难得有机会刺刺贺氏;还有半肚子酸话在肚子里;眼见贺氏这般自说自话就走了;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不由火冒三丈。
想着这几rì沈举人与贺氏蜜里调油;将老母亲与儿子都撇在旁处;眼中只剩下这一个的模样;张老安人心中满是不愤。有心想从房里挑个婢子送过去分分贺氏的宠;可这几年家中稍后姿sè的婢子都已经让沈举人yín遍。她这院子里四个出sè的月;本是打算给孙子的;后来也都落到沈举人手中;剩下的都是平头正脸的。
可是任由贺氏猖獗;在四房就这么站住脚;张老安人又不甘心。
她想了一会儿;就使人叫了郝妈妈;吩咐道:“去寻个相熟的牙婆;就说家里要卖几个会唱曲弹琴的家伎;与我解闷……”
郝妈妈迟疑道:“安人;有技艺傍身的伎子身价银子可不菲;老爷那里未必肯”
张老安人咬牙道:“不用去知会他;用我的私房买人就是……”
至于为何不买几个婢子;那是因人牙手上的婢子多是小婢;年长的也是粗使;实在出sè的人才也不会混在婢子堆里典卖。
况且;知子莫若母。
只从沈举人养在外宅那个青楼里脱籍出来的窑姐三年还有来有往;而家中收用的婢子没有宠过半年的;就晓得他不爱那等老实乖巧的。
再想想张四姐的爽利泼辣;张老安人心里就有谱了。
想到不知所终的张三姐、张四姐;张老安人虽有些心疼;可更多的是担心。张三姐还罢;怯懦绵软的xìng子;并不担心有什么后患;张四姐却是素来刚xìng;定要记仇。
到了如今;张老安人并不觉得郑氏处置的不对;反而觉得她的手段有些软了
贺氏从张老安人房里出来;丝毫不遮掩;就开始掉眼泪;一路流泪到正房;心中恨得不行。
她是新媳妇;如今婆母有命;自当遵从。可落到外人眼中;就是她迫不及待地打发继子出门;她怎么肯莫名其妙地背这个黑锅?
她没进门前;那是无可奈何;让宗房大太太联合郭氏坑了一把;如今张老安人这个坑;她眼看着还要往里跳;那就是自己犯蠢。
她本有心做个“孝顺”媳妇;可这老虔婆不给她机会;她也只能无可奈何
想到这几rì对沈举人的了解;贺氏晓得;此事只能“夫唱妇随”。
回到房里;早有婢子奉上水;贺氏净了面;露出于于净净的小脸;又换下一身大红吉服;换上一身嫩粉sè衣衫;看着就跟花骨朵似的。
她正值妙龄;又是贺二老爷从族中专门挑出来的;即便不能说是姿sè超凡;可也比寻常小娘子要娇弱秀美三分。否则也不会一下就入了沈举人的眼;与她如胶似漆起来。
婢子见贺氏红着眼圈;少不得上前低声相劝;贺氏只微微摇头;依旧是流泪不止。
沈举人回房;见的就是这幅美人垂泪的画面。
沈举人立时黑了脸;带了几分心疼;上前道:“可是老安人又为难你了?
贺氏闻言;不由微怔。
怎么就“又为难”?说句实在话;除了今rì这事之外;张老安人前几rì虽不怎么待见她;可除了让她立规矩;也没有什么磋磨她的地方。
说起来还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沈举人是想起孙氏当年进门后张老安人那“花样百出”的调教手段;连孩子都能折腾掉一个可见当时惨烈;这才对张老安人有了防备;生怕贺氏也遭了孙氏当年的罪。
只是那时他还是不通世情的毛头小子;张老安人只苦口婆心地说;都是为了他好;不降服媳妇的xìng子;以后家里难免西风压倒东风。
沈举人因妻子嫁妆丰厚;心里也隐隐自卑;就任由张老安人行事。
孙氏又是不爱道苦的xìng子;一来二去;沈举人只当是小打小闹。
后来孙氏掉了孩子;连族长太爷都惊动了;张老安人因此进了家庙。
沈举人当时心里虽也埋怨张老安人;可也怪孙氏不小心;又羞愤“家丑外扬”;夫妻两个终情浓转淡;渐行渐远。
直到孙氏去世;沈举人也看破张老安人的嘴脸;才明白过来;当初张老安人压制孙氏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自己。
孙氏流掉的是男胎;可怜他那没落地的嫡长子;要是活着;如今已经年将而立;早已能支撑门户;哪里轮得着沈瑾张狂?连带他也被人冤枉成“宠妾灭妻”、“嫡庶不分”。
贺氏这不言不语模样;落到沈举人眼中;就成了“默认”。
他挨着贺氏坐了;伸手搭着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哄着道:“到底她怎么为难你;说与老爷听;老爷与你做主?”
贺氏晓得他这口气不对;并不像是对着妻子说话的口气;反而像似对着小辈;不过这几rì私下里听了好多回;已经见怪不怪;便也柔柔弱弱拿出小女儿态;耳朵贴着沈举人耳朵道:“老爷;女儿遇到难处;可怎么好呢……”
酒是sè媒人;沈举人本有了酒意;这姣花软玉在怀里抱着;又听了这一声“女儿”;哪里还忍得住;立时双手托臀;将贺氏抱到腿上。
贺氏身量娇小;被沈举人抱坐在腿上;倒真像是孩子了。
“好女儿;快与爹说说;是不是这里为难了;让爹好好疼疼你……”沈举人上来yínxìng;一边说着yín话;一边还颠了颠腿;正好让那祸根对着贺氏私处研磨去。
贺氏哪里受得住这个;早已羞得不敢抬头;心中犹疑不定;难道别的夫妻也是这般相处?这就是夫妻“闺戏”?为何这般叫人羞答答……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利之所在(四)
外头虽是青天白rì;可屋子里已经是娇喘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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