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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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2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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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事告一段落;沈瑞继续早出晚归的日子;即想要参加明年乡试;那就要抓紧剩下的十四个月。

    沈珏也是“闭关”临阵磨枪;为院试做准备。

    一转眼大半月的功夫过去;就到了六月中旬。

    如今正值酷暑;即便沈珏都是凌晨进场;可每场考试回来也都跟脱水的咸鱼似的;怏怏没精神。

    徐氏见状;不免担心;各种解暑去热的汤常预备着。每次都是车接车送;将解暑汤都用密封的提篮里用冰镇着。

    说起来;倒是比沈瑞应试时准备的还要周全。

    谁让沈珏年前一场重病;如今看不出什么;可长辈们也不免多担心些。

    至于二太太乔氏;早在端午节过后就被送到昌平庄子;同去的还有毛妈妈

    与县试与府试时不同的是;院试这里沈珏即便依旧是快手;“出头牌”离考场;可是却没有列红榜。

    沈珏不免受到影响;神色之间就带了忐忑不安;沈瑞少不得又劝慰一番。

    等到最后一场考完;沈珏出了考场就倒下了。

    沈瑞正好随管家过去接他;见状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把扶住;因怕耽搁了;没敢拉回家;直接就近寻了个医馆。

    等到了医馆;没等扶沈珏下车;沈瑞就察觉不对。

    “呼呼”

    沈珏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甜。

    沈瑞见状;忙拦住管家扶人的举动;打发他直接请大夫过来。

    等到大夫过来一把脉;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不过瞧着沈家马车不俗;沈瑞又穿着儒服;这大夫方压了怒气道:“有些暑气;不过无碍;睡醒后吃两碗解暑汤就是了……”

    一场乌龙。

    沈珏这一觉直睡到次日;除了沈瑞;其他人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并非是不关心沈珏;实是沈珏这样耗费精神后大睡的考生不少一个两个;当年三老爷从乡试考场出来后;也是如此。

    三老爷身体孱弱;沈珏即便年前大病一场;也比三老爷强出太多。

    次日一早;沈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春莺将小书房的书本全部装箱封起来。

    要不是书籍价格不菲;加上不愿生事惹得长辈们操心;沈珏都想要将这些书本付之一炬。死盯着半年;他看书都要看的快吐了。

    沈瑞正好过来探望沈珏;见状倒是颇为意外。

    “看来珏哥胸有成竹了?”沈瑞笑着道。

    考生下场;有的人会因压力过大发挥失常;也有到了考场兴奋的超常发挥的;沈瑞身为兄长;自然是希望沈珏是后者。

    沈珏痛痛快快地摇头道:“没戏……多少胡子白了一把的老儒同场;我才做了几日文章……”

    不管怎么样;考试已经结束;除了等结果什么也做不了。

    沈瑞怕沈珏心里压力大;没有让他默写文章出来;三老爷那边却也盯着此事。

    这半年来;三老爷时常指点沈珏读书;对于他的进步都看在眼中;自然希望他顺顺利利地过了院试。

    以沈珏的年纪;其实落第一次也不算什么;不过因沈琰、沈在京城;且就在南城书院;三老爷还是希望沈珏能争口气;不要被沈比过去。

    等沈珏将院试几场的时文与策默写出来;三老爷看罢;就不由自主地拧紧了眉毛。

    不过他并没有责怪沈珏的意思;反而开解道:“不是珏哥文章做的不好;是此次院试的考题偏;论起世情百姓来;这些需要经年的老儒做的;对于年轻人倒是不利。”

    沈珏叹气道:“三叔你不知道;当时我都傻眼了。说起来;都是我自己不好;上月二哥给我拟了几十个题;其中就有几篇差不多的题目;我却没有放在心上;胡乱做一篇就应付过去了。早知今年试题偏向这个;做出几篇样文出来;说不得还能借力一二……”

    连沈珏本人都不看好自己的院试成绩;等到了贴榜的日子;结果可想而知

    〖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事难两全(二)

    沈珏这半年勤勉;都在沈家上下诸人眼中。

    一朝落榜;不仅长辈们担心;就是松柏院中婢子仆妇都屏气凝神;生怕惹了沈珏不痛快。

    只是沈珏这里;在家中长辈跟前;依旧是谈笑风生;丝毫不受落第影响模样。

    沈瑞这里;也担心沈珏;生怕他在长辈们跟前逞强;过后自己难受;特意去了松柏院;就见沈珏站在书房窗下;神色有些迷茫。

    沈瑞心中叹了一声;正想着如何开解劝慰;沈珏已经看见沈瑞。

    “二哥”沈珏神色平静;虽有些迷茫;却无懊恼。

    他将沈瑞让到书房;就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怎么了?这般为难?”还是沈瑞见他憋的难受;主动开口问道。

    “二哥;我要是与大伯、伯娘说想要回松江一趟;会不会太无礼?”沈珏带了几分可怜兮兮道。

    到底还是孩子;遇到挫折的时候思念亲人也是常理;只是话却不该这样说。到底是嗣子身份;嗣亲与本生亲之间的应对本就很敏感。

    不过瞧着二房长辈平日做派;并没有隔绝沈瑞、沈珏两人与本生亲的联系。毕竟沈瑞、沈珏成为嗣子时;已经十三岁;不是不知事的稚子;彻底断绝血亲也未免无情了些。

    沈瑞这里;因是爹不亲、祖母不待见;一个异母兄弟身份尴尬;加上松江距离京城千里迢迢;这两年四房那边倒是毫无音讯;沈珏那里;沈械一家毕竟在京;那边虽有心拉开距离;可年节假日还是偶尔能见。

    “珏哥是因院试不利的缘故;想要出京散散心?”沈瑞寻思了下;道。

    沈珏摇摇头:“不是为了这个。现下也没有旁人在;我就与二哥说句实话;其实我这半年这般努力;就是拿回松江探望祖父为目标来鞭策自己……如今落第了;想要去探望祖父的心思却没变。祖父他今年八十三了;我实在是担心;再不回去探望……”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带了感概:“其实我在考场里就已经后悔了。要是早就跟二哥似的努力;过了院试再去见祖父;祖父也欢喜。不过也没什么可埋怨的;要是我这样临阵磨枪半年就能榜上有名;那对十年寒窗却名落孙山的读书人岂不是更不公平?”

    沈瑞想了想;道:“父亲、母亲这里应不会说什么;可是二叔那边?”

    沈珏眼睛一亮;道:“二老爷那里无碍的;前年南下时;我们就先到的松江……二老爷本就说过;会打我从南昌回松江探望祖父;要是等到回京时也尽量从松江途径……”

    沈瑞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无碍了……现下已经是六月末;等暑热过去;路上也不遭罪……”

    沈珏欢呼一声;哪里还站得住?

    他立时望向沙漏;心里算着时辰;迫不及待地道:“大伯还有几个时辰先落衙;要不咱们先去与伯娘说去?”

    沈瑞自然不反对;两人就去了正院。

    徐氏因沈珏落第之事;也在担心沈珏那边。如今二老爷、二太太都不在家;沈珏的教养就是他们当大伯、伯娘的责任。

    换做其他人家;科举落第本是常事;就是沈沧当年乡试也落第过一科。不过沈珏与沈瑞同庚;有沈瑞这个堂兄比着;沈珏落第了面子上怕是挨不住。

    待看到沈珏毫无郁色;反而满脸雀跃地过来;徐氏心中不由诧异。

    “伯娘;侄儿想要求您一件事;成么?”到底是长辈面前;不比在沈瑞面前自在;沈珏带了几分拘谨道。

    徐氏微笑道:“好好的怎么还用了个‘求;字?三哥到底有什么事;与伯娘直说便是。”

    沈珏摸了摸后脑勺;道:“侄儿前年随父亲南下;曾路过松江;当时曾与宗房叔祖父说过;过两年再去探望他……没想到中途回了京城;可是叔祖父到底上了年岁……”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几乎低不可闻。

    徐氏并不是一个将孩子拘在家里的人;听闻了沈珏请求;也并不觉得他无礼冒犯。百善孝为先;沈珏是族长太爷亲自带大的;要是一点祖孙情分都不念;那就是白眼狼了。

    当初之所以将另外一个嗣子择定为沈珏;除了他与沈瑞交好之外;就是为了他是现任族长嫡孙、未来族长嫡幼子。以后二房即便长辈们谢世;二房小一辈也能得族亲庇护。

    即是这般打算;自然也就没有隔绝沈珏与宗房的意思。

    就算沈珏心里亲近那边;宗房长辈也会知晓分寸;否则落到族人眼中;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徐氏想了想;道:“三哥前些日子用功用狠了;趁此出京游历一番也好……不过现下暑伏未过;可不是动身时候;等过了中元节天气凉快起来了;你再走水路南下……只是如此一来;中秋节三哥恐要在路上过了……”

    徐氏待小辈向来宽和;沈沧却是颇有威严摸样。

    眼见徐氏点头;沈珏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一个节不过又有什么?只是……伯娘……大伯那里……”

    徐氏笑道:“你大伯那里伯娘去说……你且安安心心休养几日;这次既要去南边;除了松江府要走一趟;南昌府那里三哥少不得也要去一趟;这一这趟下来就要半年功夫;怕是要等明年才能折返……”

    沈珏这半年实是将自己拘得太狠;都不像他平素性子。有上进心虽然是好事;可徐氏也怕他熬坏了身。虽说身为二房子嗣;功名很重要;可要是用身体损毁去换取功名;那就是得不偿失。

    沈珏立时喜笑颜开:“自然要去父亲那边;侄儿前年过去时还结交了几个好朋友呢……这一别经年;倒是真想念了……”

    等到沈沧落衙回来;听徐氏提及此事;并未反对。

    年轻人本就不该闭门读死书;就是他当年乡试失利后也曾出京游学。开阔开阔视野;总比关在家中自怨自艾的强。

    倒是三老爷;听闻沈珏要准备南下;只当他受不得挫折;打人叫到跟前

    “平素瞧你也不是小孩子模样;怎就这么没担当?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觉得没脸见人了?你才十几岁;这又是头一次落第;要是这个都受不得;那胡子头都白了的那些岂不是该直接拿根绳子吊死了事?”三老爷冷哼道。

    沈珏忙道:“好三叔;侄儿可不是乔永德那样的人……实是前年随父亲南下时;与那边叔祖父约好过去探望的……正好前一阵子读书也读得腻烦了;侄儿想要趁机歇一歇;这才想着南下;先去松江;随后再去南昌父亲那里……”

    三老爷见他不似作伪;神色才稍缓:“如此便好。要是你因一点挫折就想着躲起来不见人;那也不配做我的侄儿科举之路;有几人能一帆风顺;就是状元爷也有落第时候;何况你我?如今不过是童试;连正经考试都算不上。等到了乡试、会试;耽搁多年的大有人在;没有坚韧性子;难在科举之路上走到头”

    沈珏束手听了。

    三老爷见他老实听了;脸上并无郁色;倒是羡慕不已。

    之前他眼见着沈珏的努力;想着“天道酬勤”四字;本以为沈珏会顺顺利利过去。毕竟同乡试比起来;院试要容易的多;北直隶的院试录取人数比其他地方也多。加上按照沈瑞前头那套“总结归纳”的学习方法与对考官履历的详尽消息;原本就比寒门士子多了许多便宜。

    没想到;考场变化莫测;一朝不慎;就是落第。

    这使得三老爷不由惊醒;对于明年乡试;也莫名带了几分畏惧。眼下;虽是在训丨诫沈珏;实际上三老爷也在说服自己。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沈珏落第院试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没几日族人亲戚就都知晓此事;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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