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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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3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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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沈瑾已经听明白过来。

    他瞪大眼睛:“可是……可是……没有书啊……”

    沈瑞笑了笑道:“贺十七不说;大哥不说;谁晓得没书呢?贺东盛做贼心虚;想来是信的。”

    沈瑾闻言眼睛一亮;看着沈瑞多了几分羡慕。就算嗣父故去;还有沈三老爷这正经叔伯在;遇事会出面护着;自己这边;却只能自己焦头烂额;仓皇如狗。

    眼看沈瑾神色有异;沈瑞不免多看了他两眼:“瑾大哥是担心贺十七?放心吧;事情包不住了;贺东盛不会再动他的……不过要是按你所说;贺十七身体损耗病弱;下个月的考试估计不行了;只能等下一科。”

    沈瑾摇摇头;道:“我不是想起他;我是想起母亲……母亲积德行善几十年;福泽都落到瑞哥身上了;有润三叔这样的叔叔在;我心里都忍不住嫉妒。

    沈瑞想了想道:“我是受娘福泽;才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只是现在我出继了出来;以后供奉娘香火的是瑾大哥;娘的福泽也会落到瑾大哥身上。”

    沈瑾涨红了脸;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

    沈瑞挑眉道:“我可是正经说的……”

    就算别人不提挈沈瑾;只沈瑞这边;为了顶着张老安人与沈举人那边的麻烦;扶也会将沈瑾扶起来。

    交代完正经事;沈瑞并没有留客;送走了沈瑾;就去东院寻三老爷。

    沈三老爷正在前院书房;面前摆着一溜刻刀;还有不少玉石料。他手中拿着一块半成的作品;是一枚小章。

    沈瑞看那几块玉料圆润可爱;捡起一块把玩道:“三叔怎么想起弄这些?

    沈三老爷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前些日子有人托了中人寻我;求一枚小印。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现在得空。”

    沈三老爷之前虽没有入仕;可到底是少年才子出身;在京城士林也颇有才名;捧着银子求到三老爷求画、求印章的不是一个两个;只是三老爷不爱交际;之前也带了读书人的清高脾气;不肯为了铜臭弯腰;因此除了一些退不了的人情;鲜少有作品出去。

    可如今的架势;可不是要一副作品的模样。

    沈瑞不由皱眉:“那其他的呢?就算三叔来了兴致;也要爱信身体;这虽不是什么累活;却是耗神。”

    三老爷瞥了他一眼道:“婆妈什么;我是那等不知轻重的吗?这是给你预备的。

    沈瑞有些意外:“我有方私印了;是父亲给我的;一时也用不上别的啊。

    三老爷道:“不是刻给你;是要教你刻章……”

    雕刻被当成匠人的差事;可刻的印鉴之类;就是文人的雅事了。

    沈瑞听了;倒是有些兴趣;不过想想自己的时间;摇摇头道:“实在没时间了;等以后在跟三叔请教吧……”

    三老爷已经肃容道:“瑞哥儿;过犹不及的道理;我不说你也知道……你没发现;自己变了许多吗?自打珏哥儿没了;你遇事就憋在心里;遇事也多了几分浮躁;你不担心自己;大嫂与我还担心你将自己憋坏了呢。可刻章的事;是大嫂吩咐我教你的以后不管是读书累了;还是心里有事了;都可以去刻章……”

    沈瑞沉默了一会儿道:“就算静心;也不会学这个啊……写大字、抄佛经不是更静心;还能练字了?”

    三老爷:“哪里是为静心呢;人长大了;总要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总有憋屈郁闷无处发泄的时候;不能拿刀捅人;拿刀刻石头;刻完郁气也就散了大半了”

    想着会馆中那一声声“庶孽”;沈瑾都觉得刺心无比。

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人之道(四)

    贺东盛虽被沈家三老爷的威胁焦头烂额;可身在官场;大过年正是交际的时候;沈润既是不见他;便只有按捺下烦躁出去吃喝赴宴。至于贺平盛这里;他就算恨之入骨;也只能好好养着。真要到了与沈家撕破脸时;说不得还要劝贺平盛反口。

    因此;对于贺五给客房那边换大夫换药的事;贺东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最盼着贺平盛好起来的就是他了。

    至于新大夫会不会在贺平盛身上发现端倪;贺东盛是不怕的。

    贺平盛“水土不服”是真的;“受了风寒”也是真的;不过是拖沓的久了;加上药材上都删删减减的;加上缺吃少用;将本当几日痊愈的小病;拖了大半月;生生去了贺平盛半条性命。要不是节外生枝;等出了上元节;贺平盛就该“病逝”了。

    贺东盛心思细腻;凡事都爱想的周全;这回却是不用多想;也晓得沈家三老爷这样的脾气;实在没谱;不将贺东盛留下做两手准备;他也放不心。

    眼看就要到十五;沈家三老爷的帖子都没有到;贺东盛越来越焦躁;也没心思出去吃喝去了。

    不想;就见贺五来了:“大哥;沈瑾又来了;在客房与十七说话。”

    这些天;贺五虽请医延药;却不再与贺东盛对峙了;与贺平盛那边也是相对无言。

    贺东盛听了;不由黑脸。这十来天他虽没与沈瑾打照面;可是也晓得他来了两、三回了。每次都带了补药礼物;从来不空手;礼数周全。

    “黄口小儿;也想要分一杯羹?一会儿你带他过来见我”贺东盛道。

    贺五老实应了一声;往客院去了。

    客院中;沈瑾看着贺平盛床头的一叠书;面上不由带了担忧。贺平盛的状态;明显是伤了根基;需要好生调理个一年半载;可他依旧在看备考的书;显然不愿放弃二月会试。

    沈瑾自己就是应试举人;当然晓得十年苦读的士子对会试的期盼。换做是成他;怕是他也不愿放弃。

    贺平盛也看到一叠书;脸上露出讥笑:“往日还笑旁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呆;今天真是业报到了……少不得;也要挣命一回。”

    沈瑾叹了口气道:“到底来日方长……”

    贺平盛嗤笑道:“我这条蝼蚁之命;还在旁人一念之间;有今朝没明朝的;又哪里谈什么来日?”

    贺五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地面;只觉得脚步重逾千斤。

    他无法再自欺欺人;贺平盛的怨气已经不屑遮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贺平盛依旧很虚弱;沈瑾陪着坐一坐就起身告辞出来。他这样殷勤探看;并不是要表现什么舅甥情深;也不是要在贺平盛面前表功;只是忌惮贺东盛;不愿意他将怨恨都放在为此事出面的沈沧老爷身上。毕竟这麻烦本是他惹的;又稀里糊涂地带给沈瑞;总不能自己就真抄手不理。

    明知聪明人此时就应该避得远远的;可沈瑾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只为了“分怨”。

    待他出来;被贺五带到前厅;看到贺东盛时;沈瑾就晓得自己成功了。贺东满脸温煦;可沈瑾还是在他的眼神中发现冰寒。

    “见过贺大老爷。”沈瑾移开视线;作揖。

    “解元郎太见外;你是十七弟的外甥;论起来也当叫我声舅舅。”贺东盛神色越发温煦;眼见沈瑾不接话;便继续话:“就算不叫舅舅;也可以称一声‘世叔;。说起来;我与令尊是乡试同年;这声‘世叔;也名正言顺。”

    沈瑾便从谏如流:“世叔。”

    贺东盛打着“哈哈”少不得旁敲侧击一番;沈瑾却知轻重;不肯轻易开口;只做腼腆寡言状;十句里应上两声;也是答不对题。

    贺东盛到底是三品大员;如此屈尊降贵地拉拢沈瑾;已经是不容易;这般油盐不进;自然也就使得他冷了脸;叫人点汤送客。

    “这沈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贺东盛心中愤愤;却也不得不承认沈家小一辈要比贺家好不少。前有状元沈理;现在又出来个解元;贺家嫡支子弟年少;旁支就算有几个中进士的;也是三甲同进士。

    站在贺家大门外;沈瑾想着方才贺东盛强忍怒火的模样;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心里踏实下来。如此色厉内荏;看来顾忌颇深;就算尚书府三老爷那边出面;应该也不敢再想到谋害性命上去吧?

    离会试剩下不足一月;沈瑾就开始闭门不出;终于停止了两、三日就往贺家一次的探病。

    就在上元节前一日;沈润的帖子终于姗姗来迟。

    贺东盛冷哼不已;可到了约定的日子;还是如约去沈府赴宴。大正月的;两次出入丧家;贺东盛都能预感到未来一年自己日子不会顺当了。

    三老爷这边;早已与沈瑞商议一二;想好了谈判的条件;既要让贺东盛肉疼;也不能逼着他狗急跳墙。

    因此;等见到贺东盛时;三老爷早已心有成竹;也就不予贺东盛兜圈子;只道:“你我两家本是姻亲;家兄生前与贺大人也是同僚;两家本当亲近;以后贺大人还是要常来常往才好。”

    贺东盛听了心里堵得不行;什么叫“常来常往”?沈家这边如今不过一个七品中书舍人当家;他一个三品侍郎凭甚要“常来常往”?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他巴结已经败落的沈家。

    他轻笑一声;道:“公务繁忙;实在是无暇分身。

    此话正中三老爷下怀;三老爷便摸索着茶杯:“倒是可惜了;以后不能同贺东盛讨教了……”

    贺东盛直觉得眼皮跳了跳;道:“你我两家本为乡人;且累世姻;正应该守望相助才是。若是遇到难处;沈贤弟尽管开口;能帮一把的我自然会帮。只是为我到底不过是寻常人;多有力有不逮之处;也就请沈贤弟见谅了。”

    这软硬兼施的话;听得三老爷心中暗暗好笑;只随口道:“确实想要麻烦贺大人。”

    贺大人暗道:“来了。”

    贺东盛端茶做聆听状;就听三老爷道:“只是不是一件事;而是五件事…

    “碰”贺东盛重重地放下茶杯;冷着脸道:“我不过寻常人;没有三头六臂;怕是帮不上沈三老爷了这做人可不能太贪心;要不然就颗粒无收了

    三老爷挑眉:“五件事多了?这可怎么好呢;还以为有两家旧情在;以后能多得贺大人提挈。那这可怎么好?”

    三老爷的话有回旋余地;贺东盛便也脸色稍缓;眼前这病夫虽是七品微末小官;背后却牵着几门姻亲;要不是靠着这些;他也不敢这样大喇喇地与自己谈条件。

    “要是论起来;两家也是姻亲;自然当一荣俱荣、一侮俱辱……贤弟真要遇到为难之事;我能帮定会帮的。”贺东盛道。

    三老爷像是没了耐心;道:“我说五件;你说一件;咱们还继续扯皮吗?痛快点儿;就取居中的了。三件事后;你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贺东盛还想要再说;三老爷已经皱眉道:“若是不行就算了;我这里就不多留贺大人。”

    贺东盛只能忍了怒气道:“都是什么事?”

    三老爷道:“第一件;当年令弟用了不打光彩的手段侵占了孙姐姐名下两家织厂;这两家织厂该退回来吧。”

    贺东盛面上不快;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说起身;沈家二房与贺家嫌隙的根源;就在当年那两间织厂上;要是能用那个解决眼下困局;也是好事。

    不过他面上却疑惑道:“当年舍弟可是花了五万两银子买的红契;何来侵占一说?”

    三老爷冷哼道:“我也不予你扯皮;不管是织厂;还是银子;反正不能让我们瑞哥吃亏;这就是第一件事了。

    贺东盛又为难了几句;才下了决心似的点了头;答应凑五万两银子出来。

    余下的那两件事三老爷却是说要押后;以后需要贺东盛帮忙再说。

    贺东盛自然不乐意;可三老爷是庄家;他也只能被牵着。

    等从沈家出来;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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