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世子,儿子好心和他们行礼打招呼,谁知道,被那狠毒的齐王世子狠狠讥讽,纪老将军也说我侯府摆架子,不守君臣之礼,看样子,恐怕还要在朝堂上告我一状。儿子回来的时候,听下人说纪老将军前来向婳儿提亲,被母亲你拒绝了,母亲硬要把蕊儿推出去,害人家生气走了,现在倒好,人家连婳儿都一起看不上了,哎!”
老太太看南宫昊天脸色愠怒,便摆出一派主母的威严,淡淡的道:“你在怪娘亲?你也不想想,齐王世子是三王、五王一党,齐王与瑞王结成一派,向来与太子不和,万来将来朝堂发生什么变故,或者齐王造反失势,咱们侯府与他有牵连,不得被太子诛连?为娘虽然拒绝了他们,但也是为侯府的将来和你的前途着想。”
南宫昊天在心底腹诽,既然怕牵连上齐王,为何又推蕊儿出去?分明是老太太偏心,不想婳儿嫁得好,想蕊儿飞黄腾达,想提携二房,也不看看蕊儿是什么身份,跟人家世子提鞋都不配,何况做世子妃,老太太也真是老糊涂了,如此的异想天开。
“儿子不敢,只是,人家齐王府原是瞧不上咱们侯府的,如今婳儿在皇宫大放异彩,成了许多达官贵人心中理想的媳妇,齐王府才破格自降身份来侯府提亲。将来的事谁说得清?况且齐王家大业大,世子手握兵权,将来朝堂之争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况且皇帝身体健朗,恐怕还要执政十来年,如果咱们一直不站队,肯定会被双方排挤。如今京城许多官员都站了队,今天瑞王在下朝的时候,明里暗里的与我说了下,似乎透着浓浓的威胁,好像不与齐王、瑞王站队,他就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既然早晚都要站队,我不如寻个最有发展前途的站,我在回来的路上仔细思考了一下,如今武穆王府对我们婳儿无意,祁世子迟迟未上门提亲,一切都是咱们单方面臆想,谁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况且有咄咄逼人的栖霞公主喜欢祁世子,咱们婳儿能争过公主?算了吧!站哪方都有利有弊,儿子不如赌了,儿子经过反复思量,觉得既然齐王府肯纡尊降贵来提亲,那咱们就答应他,让婳儿嫁过去做世子妃,同时也是将军夫人。这样我在朝中也能说上点话,站了队,我也不用天天为这事烦忧了,将来爱怎么就怎么吧!”
南宫昊天十分为难的说完,便摇了摇头,将来实在不行,他就在两派斗争水深火热的时候,让老太太“诈死”,然后回乡丁忧,一丁忧,那朝中的事就与他无关了,这样等朝中的事情平息,他再回来疏通一下,相信还是能重新入朝。
老太太也是十分紧张的思量着南宫昊天的话,沉吟片刻,道:“看来,也该咱们站队的时候了,你说得对,不站队要被两方逼死排挤,说不定一纸密告就能让咱们人头落地,那不如选择站队。只是,齐王世子固然厉害,那太子党却是真正的储君,是大多数老臣拥护的人,实力也不容小觑,咱们如果选择了齐王世子,那就赌大了,哎真难办!”
其实她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南宫蕊儿,蕊儿刚才已经说了,她喜欢齐王世子,如果要把婳儿嫁过去,那蕊儿怎么办?
南宫昊天紧抿双唇,思忖一下,又道:“其实儿子还有另一个折中的办法,朝中也有许多人这么做,他们表面双方都不站队,不勾结不拉拢,只是默默在朝为官,却让自己的亲戚或者儿子嫁给两派的人联姻。比如陈阁老家,他两个女儿,一个嫁了瑞王的庶子,一个嫁给太子府做侧妃,对于儿女的婚事并没有严格的界定。而且陈阁老素来少管闲事,少出风头,也没人怎么说他,明面上他两个女儿一派嫁了一个,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私下没与两派接触。如果将来出事,这边女儿失势,他就靠那边的女儿,这样就赌对五成的机率。咱们不如也效仿他,故意装成齐王府强娶婳儿的样子,将婳儿许配给他,如果太子一党有人对咱们的孩子有意,就顺理成章的嫁过去,将来出了事,靠不了婳儿,可以靠珏儿、蕊儿,这样岂不是大大降低了站队的风险?”
老太太此时也陷入沉思,郑重的思考过后,小声的道:“可这样,别人会不会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墙头草,两边都押?”
南宫昊天勾起唇角,道:“万一将来一方失利,咱们和子女断绝关系不就行了?比如太子党成功坐拥江山,那齐王党必死,咱们只好牺牲婳儿,把她从宗族除名,然后使劲抱好太子党的大腿,咱们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只好这样了。别人要骂要说,随他去,陈阁老都没人说,儿子平时在朝中谨小慎微,为人都十分的低调,再加上私下又不与两派站队,只是儿女结亲,这有什么的?那三王、五王一党还有子女和太子党结亲,倘若明面上真的分得那么清楚,那儿女们恐怕都找不到对象了。”
“可……可我看蕊儿的意思,她是对齐王世子有意,而祁世子也很在乎婳儿,几次都出言帮助婳儿,婳儿作为姐姐,已经身受那么多荣宠,不仅德行好,而且又得祁世子青睐,她一定能嫁好。咱们蕊儿就不一样了,她没有强硬的身家背景,才学又不出众,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婳儿作为姐姐,理应让一下妹妹。儿子,你说,咱们要不要来个调换,把蕊儿嫁去齐王府,让婳儿配给祁世子,将来两派任何一派失势,咱们都还有一个保着侯府,依我看,就这样最好!”
老太太明面上在问南宫昊天,其实说出来的话已经柏板了,她就想蕊儿嫁自己合心意的男人,至于婳儿,能为侯府添光就行了,倘若让她飞得太高,将来她这个老太婆根本压不住。
有蕊儿给侯府光宗耀祖,她再把蕊儿的名字记在自己名下,变为侯府的嫡女,到时候侯府一样飞黄腾达,反观南宫婳,她太聪明,又太会察言观色,已经渐渐与自己生出了嫌隙,根本不好控制,与其捧一个不好控制的人,不如助蕊儿成功。
蕊儿她是十分了解的,将来定会很孝顺她。
南宫昊天一听,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幸而他还年轻,喷出来的只是一股寒气,他目光惊愕的看向老太太,凭什么婳儿优秀,就要什么都让给蕊儿?
老太太别忘了,究竟谁才是她的亲儿子,二房只是个庶子,府里的姨娘们个个被老太太斗死了,最后只剩老太太一个,按理说和二房应该关系疏离才是,怎么老太太事事都想着南宫乔?
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婳儿,竟让老太太如此对待,想到这里,南宫昊天脸色猛地下沉,声音有些森寒,“儿子知道母亲素来疼蕊儿,但母亲别忘了,婳儿才是您该疼的亲孙,况且,人家看上婳儿,不是因为咱们的门第,而是因为婳儿的品性,否则一个侯府嫡女,如何配得上王府世子?再者,蕊儿只是商户之女,没什么背景地位,才学又不出众,拿什么嫁给齐王世子?别说做正妻,做个妾人家都看不上,蕊儿的亲事,还是请二弟自己多加留意,府上还有那么多未出阁的孩子,母亲应该先给她们留意着才是。”
老太太一听,脸色当即冰冷起来,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疾言厉色的看向南宫昊天,冷冰冰的道:“你的意思是,蕊儿就不是南宫宗亲的孩子了?亏得你二弟那么帮你,什么好的都往侯府送,咱们不过帮他唯一的女儿筹谋一门亲事,商户女又怎么了?你二弟商铺那么多,每年有那么多银子进项,有的是钱,什么叫高攀?当今皇后家底又如何,还不照样是个穷酸破落户,人家照样展翅高飞进宫做了皇后。相比起来,那些家世显赫的女子,还不定有手段爬上高位,咱们的婳儿身份也不及公主们强,为什么人家两位世子都喜欢和她亲近?这叫人格的魅力,只要人聪明能干,破落户嫁豪门公子的比比皆是,更何况我优秀的蕊儿!”
在老太太心里,南宫蕊儿就是最好的,从一开始他就一直想着将二房的孩子过继一个过来,这么多年了,这种心思依然没打消息,此话一出,听得南宫昊天只觉得满面无光,幸好这里没外人,否则人家都会嘲笑老太太,说她简直是井底之蛙,不会看事。
常言道,民不和富斗,富不与官争,你再富也是个下贱的商户,哪能与堂堂齐王府相提并论?齐王世子将来有可能就是皇帝,难不成就南宫蕊儿那样子,都能做皇后?她那德性,给当今皇后当丫鬟都不配!
南宫昊天此时脸色已经阴沉起来,想起在府外被齐王世子低看的言辞,想起纪老将军的蔑视,还有朝中同僚的排挤,登时一脸冷漠的睨向老太太,沉声道:“婳儿是初级女医官,她的婚事皇上自有定论,可由不得我们作主。我的婳儿要嫁就嫁最好的,至于其他人,还请母亲自己看着办。”
南宫昊天说完,负手而立,一脸阴霾的退出了堂屋。
看到南宫昊天如此不孝,老太太气得捶胸顿足,两眼眼睛如铜铃般鼓了起来,这时,门外守着的南宫蕊儿忙进来,一面给老太太喝茶送水,一边给她温柔的抚着背,且安慰的道:“祖母,您别生气,快快喝点水,消消气!”
南宫蕊儿在给老太太喂了一口水后,老太太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不过仍旧一脸铁青,她是侯府至高无尚的主宰,南宫昊天从来没违抗过她,如今竟为了南宫婳的婚事,公然与她作对,如此的忤逆,她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见老太太如此,南宫蕊儿转了转眼珠,有些幽幽的道:“祖母,有句话蕊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只是蕊儿是小辈,不敢妄议大人之间的事。”
“怕什么?你讲!”老太太此时正是孤立无助,南宫婳好久没和她说体已话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她热络,只有蕊儿还像以前那样孝顺,所以她现在十分信任南宫蕊儿。
南宫蕊儿迟疑一下,脸色有些涨红,想起之前在外面偷听的那些话,想想大伯说她不如南宫婳什么的,她就恨得直咬牙,不过面上则有些替老太太鸣不平的道:“祖母,大伯这样子,实在有些过分,此事本不该蕊儿多话,可作为小辈,蕊儿都知道敬您重您,为什么大伯还如此负气,若让别人知道,还以为侯府家宅不宁,连两位主心骨都生了嫌隙,连蕊儿都懂的道理,怎么大伯竟如此的……糊涂,简直没把祖母放在眼里。蕊儿却常听爹爹和娘说,以后要多孝顺祖母,祖母就是家里最大的,什么好的都要紧着给你。这些话蕊儿不该说,也不敢说,祖母如果嫌蕊儿挑拨离间,请责罚蕊儿。”
说到这里,南宫蕊儿自动噤声,把母亲柳氏教给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老太太听,这阵耳旁风吹得老太太心里更是愤怒,原来要压下去的火气,又重新窜了上来。
想起乔儿那孝顺懂事的孩子,又想起这个宠了姨娘多年,经常与她作对的孩子,这下两相一比较,老太太登时觉得自己肚皮生出来的种就是好,别人的哪比得上。
老太太摸了摸手中那串檀香的佛珠,这可是乔儿一颗颗去宁国寺求来,再给她串到一起的,这样的佛珠不仅价值连城,而且一年才能求一颗,足见乔儿为自己花了多大的心思。
想到这里,老太太看向南宫蕊儿,紧握住她的手,将一脸的愤怒化为强忍的慈爱,佯装没事的笑道:“蕊儿,你告诉祖母实话,你究竟喜不喜欢这齐王世子?首先祖母要说的是,这齐王世子是不好对付的人,一般的女人他自是瞧不上眼,只怀念那逝世的世子妃;但是,这样的男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专一、忠诚,一般看不上,只要一看上,便就是一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