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听到喜妈妈的话,乌黑的眸子登时嵌起一道冰冷的寒光,这死老太婆,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敢克扣她的聘礼。。
“妈妈,前面带路。”南宫婳双目平视前方,双手交合于胸前,裙摆曳地,一步步踏上侯府的青石台阶。
穿过垂花门与一溜烟的抄手游廊后,南宫婳终于领着人来到清墨轩,此时,清墨轩的院子里站满一排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侍卫们面前摆着一排排红色的木箱,那些木箱子上都上得有锁。
见南宫婳一进来,侍卫们全部立正,齐声道:“属下参见世子妃。”
这一声洪亮的喊声,听得南宫婳有些不太适应,她便朝众人淡笑着点了下头,以示回应,这时候,清墨轩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一大堆的侍女婆子,在见到南宫婳后,纷纷朝她屈膝行礼,南宫婳则淡然走进院子。
此时,南宫昊天有些尴尬的坐在里面,赵氏因为产后坐月子,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仍是陪着南宫昊天坐在那里,南宫昊天之所以尴尬,是因为之前运来的一批嫁妆,竟被老太太吩咐运到了兴安堂,美名其曰她是祖母,由她替婳儿保管东西。
而这时候,后边赶来的武穆王府四位族亲的全福之人全都坐在雕花凤椅上,一个个虽脸上带笑,不过眼神却有些疏离,大概是因为之前由小厮们抬进来的聘礼被老太太抬走的事不高兴。
看到南宫婳进来了,四位老夫人这才朝她展颜一笑,一个个开始笑眯眯的打量她,而南宫昊天脸上的尴尬这才稍稍化解一点。
一直站在最前边的官媒丁志高大人诚惶诚恐的看向南宫昊天,一见到南宫婳进来,便朝她拱了拱手,微笑道:“这位就是南宫姑娘吧,这四位是武穆王府族亲里最有福之人,她们儿女成全,有老伴,夫妻恩爱,且生活富足,被老王妃叫来特意与侯府纳征的。”
丁志高说完,四位衣着隆重的老夫人都对南宫婳点了点头,脸上带笑,这时,一位身穿浅红色衣袍的老夫人笑眯眯的看向南宫婳,自我介绍道:“我是王爷远房的表姐,姓吴,既然姑娘来了,就请丁大人把王府的聘礼清单交给姑娘,这也是老王妃和世子交代的。”
吴夫人说完,看向对面的丁志高,丁志高立即将桌上的一只金属小盒子打开,将里面一沓沓的单子拿出来,并郑重的递向南宫婳,“这是老王妃亲自吩咐说,所有聘礼都给大小姐,请大小姐好生保管。”
言下之意,这些东西是武穆王府给南宫婳的,别的人不能插手,武穆王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时的南宫昊天,只觉得满头冷汗,他真为老太太的做法汗颜,只觉得十分羞愧。
南宫婳朝吴夫人与丁志高微笑点头,接过那盒子后,朝两人笑道:“几位夫人和丁大人都辛苦了,喜妈妈,快给老夫人们上茶。”
看着南宫婳十分懂礼的模样,吴夫人与丁志高都一脸微笑,传说这大小姐品德高尚,和蔼可亲,果然如此。
喝完茶后,丁志高打开面前的箱子,里面便是金光闪闪,一大箱金银珠宝呈现在众人眼前,看得下人们一个个眼睛冒光,尤其是侯府的一些丫鬟婆子,眼睛都瞪直了,搞得像没见过世面似的,看得南宫昊天直瞪她们。
侯府门第也不小,家世不差,珍宝首饰也不少,不过丫鬟婆子们因为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聘礼,一个个才满目惊讶。
丁志高便让南宫婳把册子拿出来,由他在边上念,南宫婳来对,“大小姐,这些都是王府的一点心意,麻烦你清点一下。东珠一百二十颗,南珠一百二十颗,玉琉璃如意五柄,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小插二十支,金镶宝蝴蝶小插十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蝴蝶啄针十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顶簪、挑心、边簪、小插共五套,金累丝蜂蝶赶花钿两套;有定陵出土的古靖王妃首饰之金镶玉嵌宝万寿顶簪、万寿字挑心、金镶玉嵌定吉祥鬓钗一对,珠宝璎珞围髻十套。”
丁志高念的仅是一小盒首饰的东西,样样不是金就是翡翠,听得众人羡慕嫉妒一齐来,这一大箱子都是各式各样这样的首饰珠子,好不容易清点完之后,丁志高便朝另一只箱子里的宝贝念道:“铜镀金匣一件,五彩瓷白地蒜头瓶一件,铜掐丝珐琅满堂红戳灯两对,金丝绣牡丹的嫁衣八套,鸾翎掌扇一对,黄金缀红丝嵌夜明珠绣鞋十双,金丝臂钏十副,珊瑚手镯、项莲、银环、耳坠、璎珞共十套,由‘珍宝斋’打造的金累丝银镶玉嵌宝的头面首饰二十副,纹银五万两,黄金一万两,并各色华贵的床褥被子三十六套,紫檀嵌青白玉如意一柄,雪花锦迎盆五件,世子妃寻常冠服十套,七翟冠两顶……”
听着丁志高在念,下人们在挑捡,南宫婳则在边上查看,在听到五万两纹银和一万两黄金时,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武穆王府嫁妆大笔就算了,还给这么多银子当聘礼,到时候她嫁出去,这些聘礼也会随嫁过去变成她的嫁妆,她也有傍身的财产了。
没想到祁翊给她想得这么周到,这样的聘礼程度,能与京城的郡主相提并论了,她只觉得受宠若惊,而在对的过程中,她发现一万两黄金和五万两白银不在这里,且世子妃特有的玉冠和常服这里也没有,估计是给老太太拿去了。
外边还有米、酒、鸡蛋、红绸、水果、补品等大堆嫁娶用的东西,南宫婳便让喜妈妈帮着点,等四位全福夫人与南宫昊天及赵氏行过纳征之礼后,她们才出了王府。
待全福夫人与丁志高都离开王府后,南宫婳便微眯起凤眸,吩咐喜妈妈将聘礼搬去飞羽院,她则领着玉萼、何然等下人冷冰冰的朝兴安堂走去。
在行纳征之礼时,老太太竟然推脱身子不舒服没来,她吞了自己那么几箱子聘礼,她以为她会让她好过?
南宫婳无声无息的来到兴安堂,此时,兴安堂外面已经守着四、五名护院,护院们一看到南宫婳来了,便挡在前面,道:“老太太休息了,大小姐还是改日再来请安。”
“我是来拿王府给我的聘礼的,搬完聘礼就走。”幸好南宫婳带了何然等人,要不然,还真拿这些护院没办法,这批护院是老太太从成亲时就养起的,一直为她办事,十分的效忠她。
这时,何然眼睛一抬,身后的护院们全都上前,就要往兴安堂冲,看得老太太的几名护院当即挡在前边,又道:“大小姐擅闯祖母的兴安堂,难道不怕世人诟病,说大小姐不孝?”
南宫婳则不紧不慢的看向那名说话的护院,朝身侧的半夏给了个眼色,辣妹子半夏此时已经上前,二话不说,扬起手就给那护院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狠,打得那护院脸色涨红,此时,半夏已经抬嘴就怒斥道:“大胆,竟敢对大小姐如此无礼,别忘了侯府由谁当家,不长眼的东西,还敢讥讽咱们大小姐不孝,如此诛心之言,你要敢说,老娘就敢割你的舌头!”
南宫婳则适时的拉过半夏,朝那护院冷冰冰的道:“本小姐问你,祖母不经我同意擅自夺走王府送来的聘礼,这要传出去,世人会不会说她老人家为老不尊,十分贪婪,连孙女的聘礼都要贪墨,这样的言语你担得起?”
南宫婳说完,那护院立即缩了缩瞳孔,如今侯府由夫人当家,夫人又生了两个儿子,大小姐即将是王府的世子妃,将来就是王妃,老太太哪里比得过大小姐,众人思前想后,觉得不能与大小姐硬碰硬,便慢慢退到一旁,也不说让进,也不说不让进。
看这些护院们都怕了,南宫婳这才领着玉萼、半夏等人进了兴安堂,才踏进院子,南宫婳就听到一阵欢笑声,隐隐还有珠钗首饰晃动的声音。
这时,只听里头的老太太笑眯眯的道:“还是我们蕊儿穿这身衣裳好看,你看这凤冠,是专属于世子妃、亲王妃及郡王妃的头冠,连我这老太太都没资格戴,戴着它就是身份的象征,跟太子、世子的翟冠一样,咱们瑞儿戴着,当真举世无双。还有这世子妃专有的大衫霞帔,你看上边的宝珠多么的耀眼,孩子,这衣服不适合南宫婳,更适合你。”
听着老太太似得意又惆怅的话,南宫蕊儿一边看着铜镜中重新妆扮的自己,一边有些委屈的道:“可是祖母,为什么南宫婳嫁得那么好,你看王府抬来了多少聘礼,不知蕊儿出嫁时,可有这么多?蕊儿不想输给大姐姐。”
听着南宫蕊儿委屈的话,老太太当即脸一沉,冷声道:“就凭她?这些聘礼是王府给侯府的,自然由我来支配,她岂能全拿走?你放心,我不会让她那么得意又好过的。”
或许是老太太与南宫蕊儿试珠宝和衣裳正入迷,孙嬷嬷也看得入迷,便没人站在外边守着,南宫婳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待南宫婳往里走时,听到脚步声的孙嬷嬷已经迅速抬起头,转眼就迎了出来。
一看到满目寒冰的南宫婳走进来,孙嬷嬷只觉得她那眼神有些阴冷,令她毛骨悚然的,便道:“大小姐来了,老太太正在里屋呢,快请进。”
估计南宫婳都听到老太太的话了,她此时再编说老太太在睡觉,不是穿帮了。
此时,里面的人也听到孙嬷嬷的声音,南宫蕊儿吓得正要脱掉身上华丽的衣裳,老太太则一把按住她,示意她别慌,且稳然的坐在紫檀宝椅上。
南宫婳身后的半夏、玉萼等人此时已经气得满脸涨红,一个个恨不得把南宫蕊儿和老太太撕来吃了,这死老太婆,贪了夫人一半嫁妆不说,还想再贪大小姐的,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东西。
“给祖母请安,听外头的护院说祖母在休息,没成想,祖母正在看婳儿的新衣裳。”南宫婳淡笑着上前,话里有着少有的疏离,眼神也十分淡漠。
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先发制人的道:“你不在清墨轩行纳征之礼,跑来兴安堂做什么?”
南宫婳则不恼不怒,嘴角微微带笑,“纳征之礼已经行完,听说祖母身子不爽利才没去,不过婳儿怎么觉得,祖母身子爽利得很,头上还戴着武穆王府给婳儿的珠钗,不过,这些珠钗颜过于鲜艳,似乎不适合祖母的年纪,祖母,麻烦您摘下来,还给婳儿!”
南宫婳说到最后,双眸含笑的看向老太太,可样子和语气则是十分的坚定,让人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
听到南宫婳坚定的语气,老太太当即缩了缩瞳孔,她没想到,南宫婳竟然真的有胆子来要她的东西,她以为南宫婳脸皮薄,让她拿了就拿了,只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最多找儿子告告状,没想到,她竟自己要上门来了。
此时,南宫婳手中拿着聘礼的清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仍旧微笑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只觉得后边的下人人看她的眼神十分的鄙夷,当即气恼的道:“你什么意思?这些聘礼是王府给侯府的,自然由我支配,难道你以为全是你的?哪家有这样的规矩,放眼望去,没有哪家儿女的聘礼是由儿女支配的,而且我是侯府的主人,我这当家作主的,难道还拿不得几件首饰?我戴着再不适合我也要戴,谁让这些全是侯府的,进了侯府的门,就由公中支配,到时候你出嫁时的嫁妆也从里面随便挑几件就得了。你若是再带回王府,这哪是聘礼,这不得还回去了?”
看老太太竟然耍浑,南宫婳不恼不怒,只是淡淡的看向她,“如果祖母硬要将婳儿的聘礼据为已有,那婳儿只好请官媒丁大人来判定,而且这嫁妆单子上写了,所有物品一律交给我管理,不得假借他人之手,聘礼由我管理,便是由我支配,我想给谁就给谁,想带去王府就带去王府,所以,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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