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静沉着的南宫婳,孙嬷嬷竖起双眸,迅速放掉林雪柔,冷冷看向南宫婳,“不知大小姐驾到,所谓何事?”
这时,玉萼迅速给南宫婳端来凳子,她便抱紧手中的小孩子,慢慢坐到凳子上,而孙嬷嬷则以为,大小姐难道失心疯了,竟然抱着自己的弟弟来这种晦气的地方。
南宫婳哄了哄怀中的小孩子,一双美眸淡淡扫向孙嬷嬷,却看向林雪柔,道:“还不快打保护好你儿子。”
林雪柔一听,立即上前将俊哥儿抱住,她眼里十分惊异,为什么会这样,她信任的老太太要害她,而她的敌人南宫婳竟然会救她,这时候,她心里五味杂陈。
南宫婳是真的救了俊哥儿,如果她要害她们,不会闯进来救,完全可以等孙嬷嬷勒死人了再进来,想到这里,林雪柔突然愧疚的一把跪到南宫婳面前,朝她泣不成声的道:“雪柔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大小姐的恩情,雪柔没齿难忘,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大小姐。”
这个大小姐太精明了,没想到她间洞察世事一般守在外边,连孙嬷嬷都拿她没办法,她惹不得!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我要你帮我指证老太太,她企图毒杀你儿子的事,你如果向爹爹据实相告,我可以给你们娘俩一笔钱,送你们远离京城,去别的地方生活。这是一场便宜你们的交易,你自己看着办。”
南宫婳冷冷睨了林雪柔一眼,她可不想做救难救命的观世音菩萨,只是如今要指证老太太,只有一样证物,还不能令父亲下狠心,毕竟母子连心,老太太再浑,也是父亲的生母,她如果再不出手,等她出嫁,这老太太会不会处处想着害自己的弟弟?
所以,要在她出嫁之前,解决掉老太太。
林雪柔有些不解的看向南宫婳,难不成,南宫婳要对付的是老太太?没想到侯府嫡女与老太太的仇恨竟大到这种地步,她则缩在边上,抱紧一直在哭的俊哥儿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利与弊。
而此时,边上的孙嬷嬷已经冷笑一记,沉声道:“你认为侯爷会听信林姑娘的一面之词?大小姐,你别妄想,老太太是你搬不到的人物。”
“是吗?不是还有你么?何然已经查探到,你昨晚和朱嬷嬷接触过,你说,我要是把你和朱嬷嬷送到父亲跟前,他会怎么处置你?”南宫婳慢悠悠的说完,挑眸无声无息的看向孙嬷嬷。
孙嬷嬷一听,心里大为惊骇,她行事一向隐秘,怎么可能被人察觉?昨晚她见过朱嬷嬷后,朱嬷嬷却觉得钱给少了,硬赖着不走,她没办法又塞给朱嬷嬷五百两银子,一回来就与老太太商议,像朱嬷嬷这种狮子大开口的人,应该除掉,以免后患。
可还没除掉她,就被南宫婳的人找到了,此时,孙嬷嬷已经惊得身子冒起一层冷汗。
“你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要你指证他,的确是不容易,但朱嬷嬷已经被我找到,又有林姨一起指证,已经有两件事证明老太太犯下大错,你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有一件事我想问你,老太太为什么放着自己的大儿子不理会,却那么爱护二房的南宫乔?”南宫婳终于问到重点,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觉得疑惑的地方,没道理老太太会放弃大房追寻二房,毕竟大房是侯府,又是大官,二房只是经商的。
老太太此举,定有深意,但她查不出来,只有从老太太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而这个人,就是孙嬷嬷。
孙嬷嬷一颗心登时抖了起来,大小姐难道已经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道:“老太太能有什么把柄,大小姐莫要信口开河,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南宫婳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十分的冰冷,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孩子,冷声道:“你护主心切,就是死也不会背叛老太太,但是,你不在乎你的孙儿了?你那孙儿才出生没几天,你可要注意!”
“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孙嬷嬷这时还没反应过来,看南宫婳在逗她的弟弟,眼眸一沉,冷声道:“你少拿我孙儿威胁我,无论你怎么查,老太太都没什么值得你压制的把柄。”
这时,南宫婳怀里的小孩子则哭了,南宫婳当即摇了摇他的身子,道:“御儿乖,别哭别哭,是不是她太凶了,我替你拔了她的舌头如何?”
这么一说,那小孩子竟然不哭,只是睁着双大眼睛盯着南宫婳,孙嬷嬷只觉得这种威胁对她这种见惯风浪的人来说,简直是小儿科,便道:“大小姐还是不要打哑谜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想偷鸡?没有真凭实据,就来逼我这老太太,告诉你,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还是赶紧带着御少爷走,免得他染上这里的浊气,要是一不小心得个肺痨、咳疾什么的,到时候连月子都喘不过去,那就不好了。”
听到孙嬷嬷对孩子恶毒的诅咒,南宫婳没有愠怒,反而冷然一笑,将怀里孩子的被子轻轻掀开一个小被角,此时,看着孙嬷嬷闪烁的眼神,和她没有底气的话,南宫婳已经猜到,老太太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无声无息的道:“嬷嬷,你说,如果他真的得了肺痨,治得好么?真真可怜了这个孩子,他才出生没几天,连满月酒都没办。很不幸的又遇上了我,你也知道,我又不是那种一昧善良的人,我的心肠可是很毒的,他的奶奶得罪了我,我还真想拿他报仇,只是这孩子太小了,小脸像巴掌那么大,我不忍心,我舍不得!”
突然听到那句奶奶,孙嬷嬷登时瞪大眼睛,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她一把推开面前的喜妈妈,蓦地往前一凑,只见被角揭开,南宫婳怀里抱的哪是御少爷,分明是她的孙儿小果子!
看着小果子涨红的大脸,孙嬷嬷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的孙儿长什么样她记得最清楚,这时候,她的心咚咚直跳,她指着小果子就大声道:“原来你抱的是我的小果子,你把他还给我,速度还给我。”
说完,孙嬷嬷就要去抢孩子,此时,力大如牛的喜妈妈已经站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拦住,不让她冲上去。
此时,南宫婳已经将孩子往右边一抱,身子一移,朝孙嬷嬷笑道:“过来抢啊,你可要小心脚下,别不小心撞着扑向我,撞到我身子不稳,手中的孩子飞出去就完了。”
听到南宫婳满脸带笑却充满浓浓威胁的话语,孙嬷嬷只觉得眼前的大小姐才是真正的恶魔,得罪不起,惹不起!
此时,她已经吓得双腿打颤,看着大小姐将手中的婴儿抱紧,好像在哄她,可她越是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越是令人觉得害怕。
“大小姐,你小心别摔着小果子,我求求你将他还给我,我儿子多年不育,好不容易看病治好身子,四十岁了才有个儿子,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我给你磕头了。”孙嬷嬷心里知道南宫婳不是那么狠的人,只是对敌人狠罢了,她立即扑通一声给南宫婳跪下,当即老泪纵横起来。
南宫婳则轻轻抚着怀中的孩子,重新坐下不说话,这时,孙嬷嬷见她不答应,知道这大小姐也是不好惹的,忙又打苦情牌道:“大小姐,求求你了,我六十多了才一个孙子,我儿子四十多才一个儿子,他媳妇身体又不好,以后恐怕是不能再生育了,我们孙家就这个独苗,求你行行好饶他一命。”
她万万没想到大小姐会抓了自己的孙子,她此时只觉得浑身冒汗,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嚣张,这个孙子对她来说,比自己的命还金贵,她一直守护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到了大小姐手里。
南宫婳知道怀中的孩子就是孙嬷嬷的软助,后头有朱嬷嬷这个关键人物,这里的林雪柔心防已经瓦解,到时候三方一齐指证,再加上老太太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次,老太太死不了,但一定会脱层皮。
老太太死不得,但是南宫昊天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会让她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死又死不掉,活又活得痛苦,她很期待这一天。
“要饶他可以,你知道的,我其实很善良,对我好的人,我会百倍的回报他,设计我的人,我也会百倍的还给他。你没有价可还,你只有告诉我祖母的秘密,指证她利用朱嬷嬷害我弟弟一事,你的孙子就会安全回到你媳妇手里。到时候,我会确保你们一家万无一失,老太太成了有名无实的老太婆,到时候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要知道,侯府如今是我娘当家,该怎么选择,就看你的了。”
南宫婳说完,不再看孙嬷嬷,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她此刻很不想废话,孙嬷嬷则挑动着眉毛在边上仔细沉思南宫婳的话。
这时,南宫婳又看向林雪柔,而亲眼看到南宫婳手腕的林雪柔,此刻心防已经彻底瓦解,南宫婳能轻易得到孙嬷嬷的孙子,也能轻易得到俊哥儿,她的俊哥儿不能再冒险了,而且她已经想通,不嫁侯府做妾,这个肮脏的地方,她也不想呆。
况且大小姐做人留有后路,答应会给她一笔钱生活,到时候有了这笔钱,她和俊哥儿也不会再受穷,所以,她只是思索了几下,当即觉得投靠大小姐是正确的选择。
想到这里,林雪柔立即朝南宫婳磕了个头,郑重的道:“我都听大小姐的,我会替大小姐指证老太太,只请大小姐留我俊哥儿一命,多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林雪柔已经表态,南宫婳便让喜妈妈将她带出去,这时候,房里只剩下孙嬷嬷一人,林雪柔的倒戈无疑给孙嬷嬷一个很大的打击,见林雪柔背叛了老太太,孙嬷嬷一颗心也砰砰直跳,为了孙子,她是不是也要像林雪柔一样。
“大小姐,你敢保证,如果我真的将当年的事说出来,你能保我孙子没事,保证老太太不报复我们一家?”孙嬷嬷心里还是很忌惮老太太,毕竟老太太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南宫婳沉然点了点头,知道孙嬷嬷担心的还是自己及孙子的安危,便道:“你放心,侯府是我娘当家,事成之后,我会将你调去凤莛轩做大嬷嬷,你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就是什么身份,至于你年近四十的儿子,我会给他在官府谋个狱卒官的差事,这是两千两银子,你先拿着,事成之后,另有封赏。”
两千两?孙嬷嬷不可思议的看向南宫婳,她跟在老太太身边,虽然吃穿不愁,但老太太特别抠门,很少赏赐东西给她,她一年也就五十两银子,这两千两她得干多少年。
有银子在面前,而且儿子孙子保住了,儿子又在官府谋了个差事,以后她们家也能与官家打交道了,如此浓的诱惑摆在眼前,孙嬷嬷却开始左右为难。
毕竟她与老太太亲如姐妹,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如今要她指证老太太,做这事会令她良心不安的。
南宫婳当然知道要孙嬷嬷说出实话不容易,又加了一把柴,道:“想想你的儿子孙子,如果你不与我合作,他们会有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你也知道!”
又拿孙子来威胁她,此时的孙嬷嬷,是骑虎难下,前面有好处等着,银子正捧在手里,后面儿子的性命又在南宫婳手里,想到这里,孙嬷嬷突然心一横,加上又受了林雪柔的影响,当即咬了咬牙,朝南宫婳道:“老太太有个秘密,其实她根本不是侯爷的生母,侯爷是妾身子!当年老太太和妾室王雪都在苏州养胎,太老爷一个人在京城奋斗,太老爷走前,老太太和王雪都怀有身孕,不过不巧的是,老太太后边摔倒流产了,王雪却把孩子生了下来。那个孩子就是侯爷,王雪生了侯爷后,老太太嫉妒,加上自己流了产,她怕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会被王雪危及,就硬是把侯爷抢过来抚养,然后命人勒死王雪,将她的尸体扔到荒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