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来的难处?慧清,你太单纯,让她耍了,你怎么不为你两个儿子考虑一下?虽然本侯嘴上说不相信他们,但本侯知道,他们就是南宫家的血脉,本侯也相信你的为人。只是,我在朝中被人瞧不起,经常被人奚落,作为一个大男人,我受不了别人的欺凌,我想升官,我虽是个侯爵,可因为出了婳儿这事,大家都瞧不起我,说我纵容你祸乱皇家子嗣。我这颗项上人头随时不保,这样的官做着又没意思,你还真以为婳儿有难处。凭她如今的地位,要开口替我求情,那不是一瞬间的事,只是因为她嫌麻烦,如今又攀上高枝,看不上我们侯府,看不上你罢了,你真是蠢。”南宫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那日公主出嫁时,公主祭祀,硬是没看他一眼,他可是她曾经的父亲,她眼里竟然没有他,只有皇帝皇后,这样的女儿拿来何用?
赵氏不解的看向南宫昊天,连连摇头道:“不会的,婳儿不会是那种人,她真的是很无奈,她还给御哥儿、鸿哥儿一人一样宝贝做礼物,和我还像以前那样亲切,我不相信她那么有城府。”
“不光她有城府,那表面温和的祁世子更有城府,她们两个都是狐狸,你给她那么多嫁妆,她赏你点甜头你就知足了?你不要忘了,老太太和苏姨娘是谁斗挎的,她能把老太太和苏姨娘整成这样,那手段岂会简单?你想想,我们养她十五年,这恩情可比天高,她难道一点都不感恩?要是换作别人,恐怕她早就饿死或者当人家妾去了,哪还能嫁那么好,太气愤了,有这样的女儿真的太气愤。”南宫昊天说到激动之处,已经捶胸顿足起来。
赵氏也开始听进去南宫昊天的话,按理说,养育十五年,婳儿应该感恩,就是谋取个官职,凭婳儿的本事和聪慧,应该能谋到,她却选择拒绝,难道,她做了公主,就真的瞧不上她们了?
可她又想到,要不是她换了婳儿,婳儿如今会过得更好,在她生病时也不用受苏姨娘的欺压,各种情绪溢进赵氏脑海里,如今她是十分的矛盾。
醉香萝,南宫婳正坐在屋里看书,这时,只听外头传来世子到的声音,她便将书卷放到桌上,一抬眸,便看到祁翊沉着脸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正为她宽外袍的,竟然是红妆。
红妆一脸的得意,十分肉麻的要去替祁翊解衣裳,祁翊已经不悦的眯起眼睛,朝她沉声道:“不是说了不让你跟进来?出去!”
被祁翊这么一喝斥,红妆眼里泛着泪,难受的瘪了瘪嘴,胸闷气吁的退了出去。
红妆一退出去,祁翊原本僵直的脸这才放松下来,看南宫婳的眼眸也变得温柔起来,他体贴的上前,轻轻握住南宫婳的手,“婳儿,让你受苦了,我的人手已经去布置,如今我冷落你的消息已经传遍王府,我想不出几日,她们就该行动了,到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南宫婳朝祁翊温和一笑,轻声道:“刚才侯夫人来过了。”
“她来做什么?”祁翊冷地挑眉,在这紧要关头,如果让人发现婳儿私自见赵氏,婳儿会被皇后误解的。
南宫婳把赵氏的请求朝祁翊细细说了一遍,祁翊此刻的眼眸越来越深,不过面上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眼眸冰冷的看向远方,“看来,南宫昊天过惯了好日子,想尝尝苏北之地的痛苦了。”
“世子,你要做什么?他们虽然过份了些,但好歹养育我十五年,算了吧。”南宫婳怕祁翊想法子把南宫昊天降官至天寒地冻的苏北,更怕两个弟弟和赵氏受苦,立即拉住他的手。
祁翊轻轻拍了拍南宫婳的肩,看着南宫婳晶莹的眼眸,他这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轻点了下婳儿的小鼻子,“婳儿太善良,真令为夫担心,怕他们有一天会伤害你。”
“我没事的,你放心就是。”南宫婳轻轻靠在祁翊怀里,祁翊则将她抱到床上,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玉手轻轻抚摩着她的秀发,只觉得有妻子的这一刻,最令他温暖,他的心,已经有多久没有温暖过了。
外出的时候,想着家里有温柔的妻子等着他,这一刻让他安心,突然想放弃那些权势和地位,想与婳儿找处山青水秀的地方,过着平静却幸福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能存在吗?
第二天一大早,祁翊便去上朝了,因为最近边境事务繁忙,本来今天是小两口培养感的第三天,无奈皇上急召,祁翊作为京城总督,必须到。
祁翊走后,南宫婳梳洗完毕,又准备看书,对她来说,多知道一些知识,总比做文盲的好,女子就应该多看书升华心灵。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南宫婳立即竖起眉头,冷地起身,朝外头走去。
一出去,她便看到半夏与红妆扭打在一起,半夏一向是个急性子,力气又大,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边骂一边去揪红妆的头发,又去撕她的衣裳,玉萼等人全都围在边上,一个个想拉开她们。
“小贱人,我看你骂我,我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就应该受你支配?你也不看看,姑奶奶我虽然是新来的,我却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算什么球,不过被世子赶出来的贱货而已。”半夏骂完,一把骑到红妆身上,又开始打她。
红妆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和半夏扭打起来,一边扭一边骂,“别以为你主子是公主就可以欺负我,我告诉你,我是醉香萝一半的主人,以前都是我提挥丫头们,我把世子伺侯得好好的,凭什么你们一来就夺我的权?喜妈妈算什么东西,她这么老了还要在世子面前晃悠,难道也想夺世子的宠,真不要脸,老不羞。”
边上的喜妈妈原本想拉架,冷不防的被红妆这么一骂,当即怔在原地,脸色也立即变得青黑,她索性别过脸,不去管,看半夏怎么打红妆。
“哟,早上我干了那么久的重活,天没亮就起来抬水洗衣裳,你做什么了?嫌我这件洗得不干净,那件洗得不好,又折磨我重洗,还拿着戒尺要打我,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告诉你,我半夏可不是好惹的,以前就是伺侯栖霞公主的,后边伺侯长乐公主,还没人敢欺负我,老娘就这脾气,今天就打死你,给姐妹们长长气!”半夏说完,一把掐住红妆的脸,用力一扯,扯得红妆喊爹喊娘的哭了起来。
这时,那院子外边,有许多别院的丫鬟们一个个抬着头在看,开始大家还以为公主欺负红妆,可大家听到红妆倚老卖老,欺负新来的丫头们时,一个个思想就变了。
有的一听这事,立即回去给自己的主子禀报,有的则继续看戏。
南宫婳何尝没看到那些偷听的人,只是冷冷看着地上扭打的两人,一言不发,这时,红妆一双妖媚的眼睛被半夏猛地揍了一拳,一双眼睛肿得像熊猫似的。
正在这时,从院门口跑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嬷嬷,那老嬷嬷衣着富贵,一看就是有来头的,果然,她一进来,就朝两人大声道:“都住手,红妆,孙女儿,你受苦了。”
一听这话,南宫婳就知道,原来这是祁翊的奶娘,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朝边上的婆子们冷声吩咐道:“都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把这两人拉开?”
南宫婳一吩咐,婆子们立即上前,三两下就把红妆和半夏分开,半夏身上只被掐了几个印子,没吃什么亏,红妆就不一样了,浑身是伤,掐伤咬伤踢伤,一身的血红,样子狼狈死了。
“哇,呜,祖母,您终于来了,她们要打死我,你快向世子告状,给我求一个公道。”看到胭嬷嬷过来,红妆立即拖着被踢瘸的腿上前,一把扑到胭嬷嬷面前。
胭嬷嬷抱住她,立即给南宫婳跪下,声音凄苦的道:“老奴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平身。”南宫婳冷然出声,坐到玉萼准备好的雕花太妃椅上,玉手抬过玉萼手中的茶盏,慢慢打开茶盖,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冷冷看向众人。
而那门外守着的丫头们在看到公主气场十足后,一个个都有些忌惮她,不敢惹她,原以为这个公主好欺负,看来,不是这样。
“怎么回事?竟敢在本宫的院子里大呼小叫,还扭打在一起,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宫?”南宫婳说完,猛地将手中的茶盏顿到石桌上,茶盏与石桌碰撞,发现砰的一声闷响,听得众人浑身发颤。
这个公主平时看到温和,可一处起事来,那不是好糊弄的。
“回公主,奴婢大半夜的就起来洗衣裳干活,洗到天亮,手都洗脱皮了,就想休息一会。谁知红妆说奴婢懒,硬拿着戒尺要打奴婢,说奴婢不尽力,要奴婢把已经洗好晾干的衣裳再洗一遍,而且红妆的语气十分的凶狠,比公主排场还大,奴婢被欺压得实在忍不过去,只好和她对嘴,谁知她见我敢对嘴,就以醉香萝主子自居,要冲过来打我,奴婢为了自保,便与她扭打起来了。”
半夏说完,眼眶里含着泪,哇啦一声哭了起来,这样子哭得惊天动地,听得外边的丫头们纷纷谴责的看向红妆,红妆平日的嚣张大家都是知道的,没想到她竟敢欺负公主的丫头,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知道这么不懂事的人是怎么在王府混到大丫头的。
“哦?你虽是本宫的丫头,但本宫也不能偏私,红妆,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红妆听到半夏的话,有些惊异的看向她,她根本没欺负半夏,倒是半夏在看到她的时候,一会儿挑衅她这样,一会儿挑衅她那样,她气不过才凶了半夏。
所有事情都是半夏挑的头,她清早的时候正在想和世子的姻缘,哪想着欺负半夏,这个半夏心机真深沉,肯定是公主指使的,想到这里,红妆的心都凉了,看来,公主是要治她了。
“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半夏设的局,是她引我入局,不信,公主可以问大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红妆相信,有眼睛的人都会为红妆作证。”红妆说完,同样哭着看向边上的若彤她们。
若彤她们几个自然垂下眸,不敢给红妆作证,不过也不敢替半夏说话,这时,边上的绾绾、玉萼纷纷站出来,指着红妆道:“红妆姑娘,你就别狡赖了,你的所作所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仗着奶奶是世子的奶娘,就在院里为所欲为。我们进来没多久,每人都被你欺负,你扪心自问,这些天来,我们谁不是好好的敬着你?公主嘱咐我们要多尊敬你,因为你毕竟是世子身边长大的人,和我们的情分不同。所以我们就听公主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把你当大丫头那般供着,处处让着你,哪怕你嚣张跋扈一些,我们都忍了。可你又是怎么对我们的?你一看公主以礼相待,就以为公主好欺负,处处对我们拿乔,今天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欺负半夏,半夏本就是个急性子,她忍不住才和你打了起来,如果是别人,还指不定受什么委屈。”
玉萼等人一脸苦悲的说完,全都跪下要南宫婳作主,那外头打听的丫鬟们在听到之后,一个个都恨不得公主治红妆的罪,也没想这件事的缘由。
被这么多人同时倒戈,红妆一下子慌了神,急忙看向南宫婳,小声的道:“请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她们集体害我。”
“大胆!你是说本宫身边的丫头集体害你?要不是你自身有问题,为什么个个都说你,难不成大家都容不得你?”南宫婳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红妆赶紧闭上眼睛。
“胭嬷嬷,你是世子身边的老人,如今又在二老太太跟前服侍,本宫想问你,对于此事,应该如何解决,嗯?”说到这里,南宫婳又端起茶盏,不过这一次,她的眸色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