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交差了,肯定是拥兵自重,天下大乱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冯保的声音:“启禀圣上,浙江和福建传来八百里加急,紧急军务!”
“什么?浙江和福建?紧急军务?这都是怎么了,串联起来造反么?”刚刚想到其他边关再有叛乱或入侵,还真来了?想什么怕什么!没这么巧吧。皇帝看了一眼谭纶,谭纶急忙解释:“回圣上,臣并不知情,也是听到这里才刚刚知道。”
皇帝没顾得上再问他,对外叫道:“进来吧!”
只见门外站着冯保,他还带着一人,是刚才来报告的兵部侍郎王崇古。“又是你!”
“对!皇上!还是我!”王崇古苦笑了一声,今天的紧急军务都赶到一块儿了,真是邪了门了,也不敢耽误时间,向尚书谭纶和首辅张居正略一点头,拿着八百里加急折子快速念了起来:“浙江、福建同时遭到倭寇大举侵略,寇首织田信长与丰臣秀吉聚集十万之众袭我边关,宁波、台州已经失守。”
朱翊钧听到这里一下呆住了,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倭寇,不就是小日本么?他们居然在这时就开始了大举侵略,而且一来就是十万之众。
现场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他忽然想起来了,这里说的织田信长的名字,在诛杀戴才的时候听到过,当时就怀疑戴才和倭寇有勾结。
他冷笑了一声:“他们的侵略,是以戴才被诛杀为理由起兵的吧?”
王崇古急忙跪下磕头:“回皇上的话,倭寇们这一次大举进攻,并无任何先兆,也没有任何借口和由头,是突然进攻!而且非常残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东南沿海一带几乎全是焦土,百姓苦不堪言。”
听到这里,皇帝早已忍无可忍,直接骂开了:“呀呀个呸的!小日本居然连借口都不找了,纯属赤裸裸的入侵。你们都说说,有什么对策?这回再想中庸之道,不可能了吧。不能把正在抗洪的李成梁再分出一半兵马去救东南沿海吧。”
张居正、谭纶和王崇古都陷入了沉思,今年新帝登基之年,本是国之幸事,可是没想到黄河突然决口。即便决口,皇帝也处理得当,举国叫好。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辽东、东南大举作乱,而且都是事起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几乎象是商量好了一样。如此多灾多难,还真是前所未有。
难道大明,真的到了气数已尽的时候了么?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谭纶和王崇古:“现在大明朝的全国部队,有多少?”
谭纶急忙低头:“回皇上的话。大明的全国部队,有近一百五十万,均防戍于各个边关,京师的卫戍部队较多,有近十五万。”
皇帝好象在心里打着算盘一样,点了点头:“一百五十万军队,还需要把叶梦熊、李成梁的十万部队拆来拆去?难道大明朝的其他部队都是饭桶,手里拿的兵器都是烧火棍?”
谭纶和王崇古连忙跪倒磕头:“回皇上的话。叶梦熊、李成梁的辽东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他们长期驻扎辽东,对女真和蒙古族人有着很多了解,所以臣等奏请他们分兵返还辽东。至于刚才来报的东南沿海倭寇犯境,按照常理,由福建、浙江、两广等地抽调兵勇抗击即可。”
皇帝突然笑了:“朕说呢!这好几个方向,都是如狼似虎、凶神恶煞一般的魔鬼进犯,而且一出手都是要命的杀招。你们几个,就非看上朕抽调抗洪的这十万兵马了,这不是欺负朕手里无兵么?”
张居正这时也来到谭纶他们俩人旁边跪下:“陛下恕罪,臣等无能,让皇上为臣等份内之事操心了!臣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兵勇易调,主将难求!兵部为何要求请调叶、李二位将军回去,因为他们在辽东有着很高的威望。一回去,就能平定有望。”
只见皇帝点了点头,背起了双手:“先生说得对!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谭大人,王大人,朕来问你们,现在负责东南沿海防务是谁?”
“回圣上,是都指挥使梁梦龙!”
“不认识,你再说几个重要军官,有没有我认识的?”
“副指挥刘应节、张维烈……”
可是皇帝还是摇头。
“将军杨怀义、夏盛开……”
“不认识,都不认识,还有没有?”朱翊钧突然一下急了。
冯保和张居正在旁边看着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皇帝想干什么。
兵部的一二把手更是完全傻掉了,看见皇帝一个一个问人名,一次次摇头,急得汗珠子直往下掉,几乎说不出话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好侍郎王崇古更了解具体情况一些:“还有,还有参将戚继光……”
“戚继光?”皇帝总算听到了这个在后世如雷贯耳的名字,心里乐开了花,这哥们儿果然是万历时期的,只不过现在还埋没在众人之中而已,有他就好办。
“还有参将胡宗宪……”
###第六十四章 十万雄兵后宫藏
皇帝听到这儿,放开了母后,用手帕把眼睛擦干,虽然眼睛还红着,但已经不再痛哭了。母后说得对,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由得对母后笑了笑:“孩儿也就在您这哭出来发泄一下!您说得对!孩儿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
李太后用手拉着儿子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好!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才是大丈夫!大明的真命天子!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
“没有!”皇帝使劲摇了摇头:“孩儿和首辅大人、冯保,都想了一天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太后这时用着一种笑眼弯弯的表情看着儿子:“真的没有了?再想想?”
朱翊钧从太后的眼里感觉到了什么,但仍是想不出来,只得把双手都摊开了:“母后!真没有了!”
李太后这时转身到了旁边的桌案前,拿起一枝笔,在一张纸上“刷刷”写了两个字,,折成两段递给了他:“其实母后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十万雄兵了!”
“十万雄兵?”朱翊钧愣住了,母后就用了这么一张字条,就藏了十万雄兵?即便是诸葛亮在世,也不过如此啊。刚才算来算去,就差十万士兵的缺口,如果真能有十万雄兵,这一切问题不就都能解决了么?
李太后这时微笑着看着儿子,指了指那张字条,示意他打开来看看。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了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和亲。”
不由得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来回翻了一下,又打开来看了一遍,还是这两个字——“和亲”。
“母后!您居然愿意同他们和亲?”
李太后笑着坐下了:“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不是打,就是和!现在打又打不过,不和亲,还能怎么办?”
皇帝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她说道:“母后!孩儿想起来了,后来兵部在说女真叛乱的时候说过了两个借口,这一段您没有听到,您可知道他们要求用谁来和亲么?”
李太后居然仍是不慌不忙的神态,笑吟吟地看着儿子:“用谁?”
他端正了神色:“他们指定要一位公主!可是,现在宫中的公主,只有您的亲生女儿,朕那亲妹妹——佳齐公主了啊!”
李太后笑了,站起身来:“你啊!就是太实在,只想着你亲妹妹!公主?咱们的公主可有不少,并不只佳齐一个。首先,肖贵妃、党贵妃她们为先帝生的女儿,虽然只有三四岁,那也是公主!再有,你父皇的小妹妹,有几个到现在还没嫁出去的,还有几个出嫁了,但是驸马死后没有再嫁的,都可以叫公主。为什么公主只能是你八岁的亲妹妹?”
如同一下醍醐灌顶,他的眼界顿时开阔起来:“母后!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不用佳齐去?可以让别人去?比如朕的那些小姨们……”
李太后这会儿表情反而一下子严肃起来:“不管让谁去,反正不能让佳齐去,也不能让晴天去吧?要说晴天也算是有皇族的关系,而且气质也好,说是公主一定没人敢不信!”
“晴天?”他呆住了,嘴巴一下张得老大:“怎么一下扯到晴天身上去了?母后!这可不敢开玩笑吧。您可别吓唬孩儿,您可是亲口答应替孩儿选她为皇后的啊!”
李太后看着儿子的呆样子,一下“扑哧”笑了:“对对对!妈妈是答应你把她选为皇后的,而且放心吧,一定选的是大明的皇后,而不是女真部族的皇后!”
话刚说完,李太后又板起了脸:“既然不能选佳齐,也不能选晴天,那让谁去呢?其实,你刚才说的让你的那些小姨公主们去,也不合适!因为如果这样做,后宫所有的人都会戳你的脊梁骨,说你连先皇的妹妹都保不住!更别提保住大明的江山了!”
他这回彻底傻眼了:“对啊!母后!可是,如果连这些小姨公主们也不能去,那么我们用什么公主来和亲啊,这条路不还是走不通么?哪来的十万雄兵啊!”
李太后这次终于忍不住彻底笑开了,用手指点了儿子的额头一下:“你这个脑子,怎么想了大半天了,还是象冯保他们一样不开窍啊!这条路不通,那我们不会借条路走走么?”
他低下了头,不断地在嘴里重复着母后说的最后一句话:“借条路走走,借条路走走……”他想到刚才母后让晴天因为皇族关系和气质很好,对外谎称公主的话,一下子茅塞顿开:“孩儿明白了!母后想找一个和晴天气质差不多的女孩儿,来冒充公主,远嫁番邦!”
“对啰!这才是个当皇帝的样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从古到今,哪朝哪代都有主动和亲与被动和亲的,哪有这么多真公主来和亲?”
“四大美人里的王昭君,本来只是宫里的一名秀女,因为不愿意主动献给画师贿赂,被无耻丑化,汉元帝选了个画像最丑陋的远嫁匈奴,偏偏选中了她。在当庭赐婚的时候,惊艳无比,汉元帝后悔无比,无奈信诺已许,只得封昭君为公主,亲自送出长安十余里,才有这千百年来‘昭君出塞’的佳话。”
“唐朝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她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但太宗皇帝李世民一道不可违抗的圣旨,将她从任城召至长安,被封为文成公主,最终远嫁吐蕃,也成就了‘一桩婚姻胜似十万雄兵’的佳话。
朱翊钧听到这儿,不住地点头。
还别说,太后的这个办法挺好!如果真象王昭君和文成公主那样,用一个美女充当公主和亲,那可真是一本万利,绝对可当十万雄兵。
他不由得一下搂住母后的胳膊,喜笑颜开:“母后,这个办法好!咱们就用这个办法借来这十万雄兵!”
“不过……”他挠了挠头,“您说的这两个人,王昭君和文成公主,这两个人都是历史上著名的人物。这两个人虽然不是真公主,却都有着比真公主还要厉害的胸怀、才学和气度,要不然,这匈奴和吐蕃也都不是饭桶,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肯定早就造反了!”
李太后听到儿子这么说,更高兴了:“嗯!我儿确实有进步,已经知道思考到下一步的操作阶段了!我儿有什么好的才貌双全的美女人选没有,说来给当妈的听听!”
皇帝乐了,一边笑一边摇着头:“母后!孩儿这天天顾这顾那的还来不及,哪有时间考虑这美女人选!您既然已经谋划好了,说明您一定心里有好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