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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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有难-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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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也晓得天色不早了,明天该上学,时彦又好气又好笑。

此刻和她近距离面对面,他才惊觉她的年稚荏弱。小毕姑娘的头顶甚至不及他的下巴,浑身上下只有三两肉,倒是脸蛋的轮廓圆嘟嘟的,眉宇之间还算清秀,活脱脱是邻家女的标准形象,任谁也无法将她与适才抡起球棒扁人的狠相联想在一起。

“你今年几岁?”他忽然提出一徊不相干的问题。

“十七。干嘛,你想替我拉皮条呀?”她掏出一片口香糖抛进嘴里。

时彦忍不住对她吊儿郎当的表情皱了皱眉头。外表明明清新可人得很,偏偏嘴巴和态度教人不敢领教。

“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叫小毕。”

“我想知道你的全名。”他耐下心来和她周旋。

敛眉向来对问题一大堆的人物敬而远之,能敷衍就敷衍,倘若对方再不识相继续追问下去,她通常会好心地送他们一杯“特调加味红茶”——里面掺些绿油精、死蚂蚁之类的,让他们解解渴。可是她非常明事理,做人要懂得报恩,毕竟时彦大兄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好歹也该回报他几句真话。

再说,他给人的感觉挺不错的,虽然衣履有些凌乱,刘海垂到额前,但是仪表干干净净,全身周转着一股书卷气质,比她学校的老师更像“学术界的高人”,浑然找不出现代人普遍具备的铜臭味。最重要的是,一般人面对她时,自然而然会流露出排斥感,彷佛她身上挂着“不良少女”或“必×”的招牌,然而他的眼中却透出纯然的关心和百分之五十的疑惑,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换言之,这男人若非太不知民间疾苦,便是人大公无私。嗯!奇葩一个,她喜欢。

“OK,老实招认,我叫毕敛眉,收敛的敛,眉毛的眉,不过你最好叫我小毕,因为凡是叫我‘敛眉’,‘小眉’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她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时彦开始消化她透露的消息。敛眉,好奇怪的名字。通常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一辈子无忧无虑,因此取个“展眉”、“笑眉”、“扬眉”的名号博得好彩头,怎地她爸妈不但希望她“敛眉”,还巴望她“必敛眉”?

“你读哪个学校?”他继续身家调查。

喔哦!这个可不能让他知道,谁晓得他会不会向训导处告密。

“野鸡学校。”她随口混过去。“你呢?你在哪里工作?今年多大啦?娶老婆没有?”

什么时候轮到她盘问起他来着?时彦啼笑皆非。

“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去在路边,自己走罗!”恐吓她试试看,说不定有效。

“好呀!你走吧!拜拜。”她居然比他更潇洒,扛着铝棒悠哉地踏上信义路四段。

时彦总算见识到新生代年轻人的帅劲。

这厢该如何是好,总不成叫他眼巴巴追上去求她回来吧?

管他的!石藤清就常常告诫他太滥用自己的善心,人家也不见得会感激。或许他该听听好友的劝告,反正他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犯不着再搅和进一个问题少女。于是他坐回车子里,发动引擎,噗地一声开走。

啥?真的走啦!身后传来汽车走远的声音,敛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超级无情无义的男人,算她看走眼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

哼,你想走,我偏不让你走。

于是她故意挑中一条乌漆抹黑的小巷子弯进去,甚且自动解开衬衫前襟的四颗扣子。果不其然,几个面目猥琐的小流氓看见猎物出现在正前方,年轻鲜嫩得今人唾涎骨嘟嘟地直冒上口,眼珠子只差没掉出来。

“哟,小妹妹,三更半夜不怕遇见坏人喔?”一个阿飞吹了声色迷迷的口哨,紧紧盯住她半遮半掩的雪白酥胸。

“当然怕,所以才带了根球棒防身嘛!”她嘟起红唇,瞟过去一记娇滴滴的媚眼。“大哥哥,人家好像迷路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人家的胆子好小耶!”

“好好好,那有什么问题?”阿飞吞了口唾沫,挥手召出隐在暗处的同伴。”走,大哥先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玩完之后再陪你一起回家。”

找死!她暗暗冷哼。

“好,来追我吧!追到就是你的,你们想带我到哪里都成。”暗巷里扬起银铃般清亮的笑声。

她转过身,率先奔出黑暗的怀抱,踏上信义路宽广的路肩。

“小妹妹,别跑呀:哥哥请你吃消夜。”三个痞子呼啸着追上去,嘻嘻哈哈的神情俨然把她当成俎上肉。

远远的,时彦的丰田跑车以蜗牛的速度向前爬行。他的脑袋里想得洒脱,其实心中仍然放心不下,对方终究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踏错脚步是难免的。他这样冷酷地转头就走,生怕小毕带给他无谓的庥烦,态度上与其他怕事的愚夫愚妇有什么不同呢?亏他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他越是反覆考虑,越是觉得过意不去,眼眸不断从后照镜里观察她的举动。两分钟前她走进那条巷子里,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他正想回头进去搜寻,才一会儿工夫,就见她急匆匆跑出来,恍如火烧屁股。

发生了什么事?

慢着!她是被人追出来的,后面还踉着三个流里流气的少年郎。

他赶紧掉转车头,火速迎上她气急败坏的身影。

“小毕!”他连忙跳下车。

“救命呀!”她猛然扑进他怀里。“时彦,快救我,他们想非礼我。”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小痞子居然连国家幼苗都敢乱采,他气得七窍生烟。“你们想做什么?”

阿飞们煞停脚步,呈扇形的杵在他面前。

“不干你的事!把她交出来。”带头的老大呼喝。

“时彦,他们好过分哦!我走进巷子里,想找公用电话叫无线电计程车,他们忽然包围过来,不但说了一些下流的话,还扯我的衬衫钮扣。幸好你回头救我,否则我~~我~~”她哭得梨花带雨,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往下看,开敞的衣襟让春光尽数外泄在他人的眼底。

时彦的无名火刹那间窜得又疾又猛。“你们去不丢脸,三个大男人居然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女生!”

严格说来他也应该负些责任,居然把十七岁的小姑娘丢在路边,自己走人,现在想想都觉得惭愧得不得了。

“你——”阿飞老大正想驳斥时彦,其中一个兄弟忽然拉住他。

“大仔,我看有问题哦!他们两个说不定是约好的,想抓我们仙人跳,我们还是走吧!”他的兄弟显然比较有见地。

“快滚!”时彦也懒得反驳他们。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尽遇上一些不良少年、少女惹事。

“你给我记住。”小流氓撂下场面话才离开。

眼见机不可失,毕敛眉忽然哇地一声,哭得惊天地拉鬼柙。

“好可怕哦!真的好可怕——呜——”她捂着脸拚命抽噎。

时彦越看越不忍心。一点小事就把她吓成这样,可见在同伴面前充老大是一回事,本质的她仍然是个小女生。

“夜那么深了,你一个女孩儿家本来就不该独白走在路边。”他正好来个机会教育。

“我又不是自愿的,是你赶我下车的呀!”她合着满眶泪水控诉他。

他登时被她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是……”她可以选择不下车呀!“好好,算我不对,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要。”她使出牛脾气。

“为什么?”难道她吓不怕?

“我讨厌人家问我一大堆问题,除非你答应不逼问我,我才要让你送。”

拜托,送她回家可不是什么天大的恩惠,她竟然拿出来和他讨价还价。

“我是关心你,所以才会对你做身家调查。”算了,瞧她绷着俏脸不说话的表情,即使他陪尽了好话也没用。“顶多我不再多间就是了。”他无奈地投降。

“那就好,上车吧!”横淌奔流的泪水转眼间被她收得干干净净,她带着施恩的表情坐进跑车前座。

不知怎地,时彦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一张驾照。

姓名:时彦,出生日期:56、04、01。——哗,老她一大截,而且他是愚人节出生的,哈哈哈,笑死人!

住址:仁爱路三段。嗯,家境不错哦!

现金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二元。这家伙是有钱人。

一大堆名片,外加两张金卡,以及他自己的名片:欧亚科技,电脑部主任,时彦。

“小毕!”死党宋韵青忽然凑近她耳畔大嚷。

“啊!”她吓得跳起来,手上的东西扔了满地。幸好下一节是体育课,接着就放学回家,同学大都去操场集合了,她的“犯罪证物”才没有吸引太多的注意力。

“你在看什么?”宋韵青替她捡起咖啡色的长形皮夹。“哇!钱耶!你从哪里赚来的?”

“拿来。”她老实不客气地抢过来。“这皮夹是别人的,我无意间捡到,过几天就要送还给人家。”

“你疯啦?”宋韵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里面起码有好几万块,你干嘛眼巴巴地退回去给其他人快活?你上回不是说房东想涨房租吗?这些钱正好用来交租,你也省得一天到晚为了张罗房租而忙得团团转,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义之财不可取。”敛眉老气横秋地撂下一句。更何况她摸走时彦的皮夹是另有计画,区区一万多块算什么?钱总有花完的一天,想办法骗个轻松而且肥水多的工作才是正经事。

“对了,你知不知道范君敏差点被训导处记大过,结果‘老板’出面替她压下来?”老板是综合商业科的学生为科主任洪志扬取的绰号。

“什么?!有这种事?”她还以为姓范的这支大过记定了。

前夜的械斗,范君敏虽然没被警方逮个正着,受捕的同伙却供出带头大姊的名字;至于她的人则比对方帮众机灵上百倍,全部全身而退。于是,隔天傍晚少年警察拎着手铐到夜间部来提人,训导主任为此几乎火大得脑中风,甚至扬言要将范君敏退学处分,没想到她居然有法子拉老板当保人而逃过一劫,看来以后可不能小看她了。

“老板的死性子大家都‘哉哉耶’,听说她老爸捐出一笔‘友善的捐款’,名义上提供科办公室添购器材,私底下全入了老板的荷包,所以老板才心甘情愿替他保住女儿的学籍,甚至向警方宣称械斗当天范君敏留在学校替助教整理资料,根本不在现场呢!”

洪志扬污钱的高强本事是科里上上下下、老师和学生都知道的“秘密”。他仗着和校长一表三十万里的亲戚关系,凡是校方拨下来的经费、学生参加校际比赛赢回来的奖金、校外的各式捐款,全被他以一句“科内筹措教学设备,经费短缺”为由,没收到他私人的荷包里。冲着他受到老校长宠爱,后台硬邦邦的,所以大家敢怒不敢言,任他作威作福了好多年。

年老昏庸的校长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只要有人在他耳畔说些逢迎拍马的话就浑身轻飘飘,正好搭配上超级马屁精洪志扬,每天也乐得“蒙上眼睛就以为看不见,捂上耳朵就以为听不到”,所以指望校长惩处他贪污,就等于祈求赤道下雪一样的不可能。

“搞什么!”敛眉一脚踢歪课桌椅。“那个死老板活得不耐烦啦!我想暗整的人他还有种包庇下来,分明是不给我面子。”

“就是嘛!”宋韵青在旁边愤慨地帮腔。“你都不知道那个姓范的有多可恶,她居然大摇大摆的对其他人宣称,那天晚上你明知道打不赢,才偷偷叫警察来闹场,还叫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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