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的?”我敏感的抓住那最重要的地方。
“就是那水塘,跳进去!”老村长说出了这个我最不想相信的答案。
一个村子里的池塘,能藏什么玄机?
而且以倒斗界里最会查风水的摸金校尉看来,这锡崖沟山川壮美,地势奇峻,可分明是个“困龙穴”,根本不可能有大墓,哪里会有什么大粽子?
“那池塘,这么特别?”
“特别倒也没有,就普通大小。不过很深!”
“有多深?”
“陈工程师十年前用仪器量过,说是有四十三米!”
我娘咧!我两眼冒金星,这他妈深度和二十层楼差不多的水,还能叫池塘吗?池塘不都是四五米,底有淤泥的那种吗?难不成太行山里管四十三米深的水不叫湖,叫池塘?这都什么玩意啊!
第九章 背到家的运气
我们终于到了那个水潭(我坚决不再称其为池塘)边,果然如老村长所说,这是个山下乡里经常可以看见的池塘样子,不大不小,上面飘着浮萍,既没有什么寒气迫人的异象,也没有大粽子蛰伏时那种森森鬼气。难怪当年那道士忙忽了半天也没捣鼓出啥名堂。 “端哥!”小蔡同志很是严肃的说,“咱们谁跳下去看看?”
“跳,跳下去?”大金牙张大了嘴,努力瞄瞄那黝黑的潭水,似乎在想四十三米是什么概念。
“别急!我怕这水不止四十三米,万一那陈工程师探测的只是这一小块,这潭水又是上小下大的喇叭口,那乐子可就大了。”
“按老村长说的,这水里肯定是有粽子。”
“我看更像河伯那种水妖!”小蔡托着下巴反复摩挲,“居然抓了一个六岁的女孩子。”
“说什么废话,这世界上可能有鬼,但绝对没有那种妖怪!”我仔细看着这水,沉思道,“水里是不可能葬人的,我估摸着这潭边和或这潭底另有通道,说不准那才是墓道。”
“那咱要不要……”小蔡做了个把东西倒过来的手势。
“不急,至少要等到那刘憨子出来,咱们现在冒冒然的下去肯定讨不了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接下来的三天我们都装作收古董的商人在锡崖沟里转悠,也听了不少人说起刘憨子的离奇经历。可也不知为什么,村里人虽然觉得他怪得很,却也没有视他如洪水猛兽。我们更是发现这里有不少半大男孩子都挂着一枚金错刀当坠子,这是新莽时期的钱币,在潘家园称得上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期间小蔡出了次山,跑到县城里发电报去了,回来时说秦教授已经请到了茅山的两位长老,而胡八一他们去云南了。
“咱们不能在这继续耗下去,万一那憨子失踪个把月,今天已经七月六号了,时间可等不起啊!”
我觉得大金牙说得在理,但是这唯一的线索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狠狠的抽了口烟,我指着锡崖沟尽头的大峡谷说:
“他娘的,就算是大粽子,老子也非得把它从棺材里翻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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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劈而出的这道峡谷险峻异常,从上面看是深不见底,谷底突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尖锐石峰,如果要说这峡谷不正常,那就是它过于安静,从上面听不见谷底传来半点野兽低吼和虫子的鸣叫。
自古相传,这峡谷里,住着一户特别有钱的人家。
但是只要去过峡谷的人就从来没有再出现。
事先完全没有想到会下水,潜水表和简易潜水衣都没有带,既然不能从那个水潭走,那么就只有下这个峡谷了。
从风水五行上来讲,这是典型的凶山煞水,距离这里几步之遥的锡崖沟是“困龙式”。虽然说只要有点脑子,都不会把这当成是墓葬地。可在历来的天险让山民们死后只能选择就地安葬。要知道如果没有好的风水就是没有所谓的天地灵气,没有阴气的滋养根本就不能形成僵尸。
我们还没有用绳索下到谷底,一股腥气就随着山风扑面而来。
“妈的,老子就说怎么听不见这峡谷里有野兽吼呢。”大金牙低低的骂,一面从背包里拿出雄黄药粉来抹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
在尖锐陡峭的崖壁上蠕动的是无数条色彩艳丽的巨蛇,从峭壁上倒垂下来的他们吐着蓝色的蛇信子,纠缠在一起。虽说最粗也不过手臂大小,但是那长度起码都有三四米,真是奇了,蟒蛇什么时候有这种类型了。
白森森的骨头均匀的铺在峡谷底部漆黑的泥土上,绿油油的青草从下面冒出来,长势格外繁茂。蛇群轻轻游动,在草上流下亮晶晶的痕迹。幸好七月天气太热,多数巨蛇都懒洋洋的趴着没有动。
我虽然不害怕这种东西,但是这恐怖的数量堆积起来,也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幸好早有准备,我们用绳索和抓钩在谷底嶙峋的岩石间交替前进(地上全是一团一团的蛇,根本不能走),蛇是冷血动物,视力又不好,只依靠舌头来分辨空气里热量变化和气味来捕捉猎物。
“端哥,有点不对!”小蔡轻声道,“这谷里似乎除了这些蛇就没别的活物了,这些蛇到底是吃什么为生的啊?”
“小蔡同志,你是来考古的还是来做研究的?咱这趟俩倒斗都算不上,就纯粹来找粽子的……”我话没说完,大金牙和蔡铭都露出古怪的笑容:
“我的东方大人,有您在,粽子还用找吗?它一定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狠狠瞪了他俩一眼,还来不及说什么,忽然发现前边居然没路了,一道峭壁遮天而起。这怎么可能?明明在锡崖沟看这峡谷深邃悠长看不见尽头,难道晕头走错方向了?朝峡谷对面走而没有朝峡谷深处走?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摸金校尉的方向感可是比谁都强的啊。
“回头!”我低喝。
于是三人迅速朝来路撤退,但立刻悲哀的发现3分钟后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陡峭的山壁,来的时候我们可是足足走了15分钟啊,这峭壁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那峭壁上游动的巨蛇,让我们想认为这是都幻觉都很困难。
“右边!”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任何自以为是都是愚蠢而致命的。
但是很显然今天观音菩萨打瞌睡去了,他的救苦救难完全没有理睬我们的深陷绝境,二十分钟后又一道峭壁彻底毁灭了我们的幻想。我毫不怀疑如果再往回走,铁定不到二十分钟几会也有一道峭壁凭空冒出。
鬼打墙!
这是第一个从我脑子里冒出来的词,我着实有点哭笑不得。只听说过在巷子和坟墓里会被鬼打墙,没想到这深山峡谷也会有这种状况。
小蔡一声不吭,掏出黑驴蹄子就朝峭壁砸了过去,我阻拦已是不及,只得一把抓住绳索跳到另一块巨岩上:
“笨蛋,快走!!”
大金牙和小蔡猛然醒悟,迅速逃离了那块原来站立的岩石。
黑驴蹄子砸到峭壁上,巨蛇猛然转过头,森冷的凝视,随后一起从峭壁上弹出来,迅猛的扑向那块岩石,其力道之大,使得那块岩石都变成了碎块,哗啦倒了一地,地上的巨蛇跟着窜起一人多高,张开利牙,上面那清澈剔透如同翡翠一般的液体看得我直冒冷汗。
许久,巨蛇盘游完毕,身体又懒洋洋的松弛下来。
身边传来一阵古怪的“格格”声,我惊骇的转头一看。
原来是大金牙,是他上下牙齿打颤发出来的,本来声音不至于如此古怪,但谁叫他嘴里还镶了颗金牙。
“我想起……以前跟胡八一他们遇到的那次……”
“西周幽灵冢?”我见他吓得不轻,赶紧劝慰道,“别瞎猜了,咱们运气有胡八一那么背吗(小蔡:是,比他还背),再说这峭壁上的巨蛇可是活物,哪会是什么幽灵冢?连鬼打墙恐怕都不是。”
“那这是,怎么回事?”
“端哥,我有点头绪……”
我一听大喜,赶紧问:“小蔡,你想到什么了?”
可小蔡的下一句话差点让我从岩石上摔到蛇群里去。
“我想到蜀山剑侠传了!”
大金牙立刻毫不给面子的笑起来。
小蔡气恼极了,压低嗓音吼道:“别笑了,我是说正经的!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很像个阵法吗?”
大金牙一下子蒙了,脑子里乱七八糟,只反复出现了他曾经收的古董上那装饰用的八卦,然后是被困在八卦阵里的三国名将陆逊,最后是早死了八百年的刘伯温。他恍恍惚惚的问:
“那,这阵怎么破?”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摸金校尉,不是万金油!”我一时气急,口不择言道,“再说我祖先是东方朔,又不是诸葛亮!!”
第十章 红灯笼
三人坐在岩石上,你瞅我,我瞅你,都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当摸金校尉这么多年,还没有这么糗的事,到现在连墓门都没摸到边,就发现是被困在一个传说中存在的奇门阵法里,现下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大金牙心里懊悔极了,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要和那潘家园里那骗钱的瞎子学上个几招天干地支、九宫八卦的。光懂风水五行的摸金校尉哪里懂八卦阵啊,这中华五千年下来,老祖宗留的东西实在是太深奥了。
“端哥,大金牙,咱不能干耗等死啊!”小蔡同志有点心急,“我五行学得还不错,试一下总比等死强吧!再说了,我可不相信这阵法真有传说里那么玄乎!”
一听这话,大金牙也来了精神,附和道:“没错,那西周幽灵冢里的悬魂梯看似诡异恐怖,你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实际上也不过是人心理错觉罢了,只要看穿那伎俩,就不值一提!”
我有气没力的看了他俩一眼,很想冷笑,但还是忍下来了:
“这古墓中种种机关手段,咱摸金校尉若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连那造墓工匠也未必会破他们创的机关。可这奇门遁甲不同,涉及阴阳风水、天干地支、九宫八卦、五行易经、四时五方、八门九星、六神七曜、河图洛书、古代历法,这时就算我们手里有一本最基础的《周易》,谁***又能看懂?嗯?你们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端哥,我看你说得忒有水准,头头是道,怎么会一点不懂呢?小蔡纳闷道。
“哈,就这点货色还是书上看来的,我他妈除了会讲以外半点也不懂!”无奈的摊摊手,我说:“我老祖宗除了一些笔记不像笔记,诗赋不像诗赋的奇谈怪论传下来,其他半点也没有,别说奇门遁甲、风水五行还是三代以前我那倒了一辈子斗的曾祖父口头传下来的。听说人家胡爷都有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呢!”
“那现在咋办?”大金牙又蔫了。
“等喽!小蔡同志先前有一句话说的好,这谷里除了巨蛇没活物,那它们吃什么?既然它们饿不死,咱们当然也饿不死!”
“你是说——”
“没错,传说奇门阵法都内含玄机、百般变化,走了死门就没了活路,与其在阵里误打误闯引出不好的事来,不如先静观其变。”
“端哥说的好!”小蔡一拍腿站起来,几条巨蛇闻声而昂头立起,吓得他赶紧又趴下去,低声道:“凡事都讲个规律,找出规律还怕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