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奴 (完结+番外)作者:非天夜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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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 (完结+番外)作者:非天夜翔-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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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成点头,悠然道:“过几天,咱们只要打赢这最后一场毫无悬念的仗,便马上动身,准备去江州。江州是我母后的娘家,韩家既是大族,又世镇寒江流域,舅舅应该会愿意为我出兵,明年集两州兵力,分东西两路,足可举兵攻陷京城。”

张慕嗯了声,二人呆坐不语,李庆成打了个呵欠,懒懒道:“忙的时候好玩,现一没了事,又气闷了。”
张慕依旧是那副面瘫相,李庆成斜眼偷瞥,彼此都像情窦初开的少年,李庆成想来想去,想得牙痒,恨不得揪着他的衣领大吼道你不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喜欢喝春酒的么?!再喝啊,再喝点啊!
李庆成深吸一口气。
张慕茫然道:“怎么?”
李庆成马上道:“没什么。”
李庆成的眼神变了好几次,时而炽烈时而颓丧,时而仇恨,最后还是拿张慕没办法。
李庆成不吭声,张慕也不吭声,二人便静静坐着,李庆成心想那夜小倌楼里的春酒不知道怎么调制的,若再得一坛,不,十坛,统统给张慕灌下去,看他能闷到什么时候,还面瘫得住不。
张慕:“你很高兴。”
李庆成:“没有,我烦得很。”
张慕:“烦什么,你说,慕哥去做。”

李庆成无精打采道:“算了。”忽又问:“你认识我舅舅吗?”
张慕缓缓点头:“韩沧海,兼江州州尉与刺史之职。”
李庆成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张慕:“和你娘很像,对你很好,是名忠臣,天下叛了,他也绝不会叛。”
李庆成道:“你看好的人都不怎样,像孙岩那滑不溜手的……”
张慕脸上带着抹红晕,更显硬气俊朗。
李庆成喃喃道:“但我把前事都忘了,万一他以为我是假的呢?”
张慕缓缓摇头,李庆成道:“算了,来日方长。”
二人又呆坐了片刻,李庆成伸了个懒腰,显是气闷,张慕道:“我带你去玩。”
李庆成哭笑不得:“哑巴外加瞎子,能怎么玩?”
张慕:“我的眼看不见,我的心能看见,跟我走。”

李庆成微微蹙眉,张慕伸出手,李庆成心想琐事尘埃落定,倒也不妨出去走走,总算可以领略汀城风光了,便欣然与张慕携手出府,打算在汀城里好好玩玩。

许凌云合上书,看着李效的双眼。
李效缓缓摇头,唏嘘道:“果然是成祖,孤本想着他有兵无将,纵有十万新兵在手也难派用场,没想到早在枫关时便已想好了对策。”
许凌云笑道:“成祖的嫡系部队虽只有八十人,这八十人却是一支劲旅,他们本在销骨河上游被匈奴灭了全营,与匈奴有不戴天的血仇,一出枫关,手头有兵,定会带着新兵们去死命拼杀,待得再回来时,一个个都成了嗜血的悍将。”
“成祖还设下赏赐,以匈奴人的头颅计数,无论老幼妇孺,五头赐银,十头赐宅,百头赐官,千头封爵荫子,万头封王。如此一来,既大伤匈奴人元气,为预备到来的泣血泉一战铲去不少匈奴兵力,顺便又练了新兵血气。直到皇城都骑防守京城时,西川军个个悍不畏死,攻城时还冲在成祖母舅家的亲兵,江州军之前。最后只用了不到三天,京师地区全面告破。养军之能更在太祖之上。”
李效见已是迟暮时分,示意道:“不必再提了,精彩之处留着孤想听时再说。”
许凌云收起书,李效却看着太掖池水出神。
“陛下可是想到了什么?”许凌云笑道。
李效微微眯起眼,目光中促狭神色一闪即逝:“孤确实得了些启发。”

“你。”李效道:“今夜回去吩咐你的手下人,天明时分在皇宫后门待命。”
许凌云莞尔道:“臣手下一共就二十人。”
李效说:“全叫上,再去知会唐思一声,调集三千御林军,于城门前等候。”
许凌云:“臣斗胆问一句,陛下要做什么?”

李效:“孤要秋猎!成祖征战天下,震慑四海,凡是臣子,见了他莫不只剩哆嗦发抖的份,孤怎混到这份上,太也窝囊!明日起,不能再容那群大臣放肆下去!”
李效拂袖而去。





36

36、良宵情深春药烈 。。。 (完整版)
 
 

夜,许凌云带着李效口谕与唐思碰了个头,唐思一听之下哭笑不得。
“许大人,不说去何处秋猎还没分派下来,将士们山也未围。”唐思道:“仓促间准备三千人的口粮,怎能一夜起行?”
许凌云挠了挠头:“陛下分派的,唐将军,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唐思一脸无奈,许凌云又道:“要么这样,咱们带着兵从南面走,沿着寒江一路向西。我觉得陛下多半会想入西川,届时过江州,葭城,汀城大小郡县,我再去着地方官准备军粮,一路讨饭讨过去,也就是了。”
唐思也没了办法,又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许凌云一摊手,二人面面相觑,显是都为了李效这临时起意的秋行伤透了脑筋,却又兴奋地跃跃欲试。
于是唐思前去吩咐城防,许凌云回宫筹备。

李效则一夜睡不着,活像个准备离家出走的大小孩,三更时分醒来,朝外张望,躺下,四更时又起来坐了一会。
林婉睡得甚熟,李效五更时见对房灯还亮着,于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行出花园去。
破晓前最黑暗之时,皇宫所有地方都熄了灯火,星落西山,一缕若有若无的残光依稀可辨。
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秋寒冻凛,李效被寒气一激,打了个喷嚏,吩咐当值的太监不需跟着,让他站回延和殿外候命,径自朝许凌云的边房内去。
房内的灯还亮着,许凌云却不在,桌上一套黑色侍卫服折得整整齐齐,上用镇纸压了张字条。
纸上简单地以线条画了几间院落,从延和殿至东,过御花园,穿过大半间皇宫,箭头终点是后宫的东北门。
李效解开龙袍,扔在许凌云床上,快速换上给他准备的侍卫服,李效身材本就修长俊朗,穿上深黑侍卫服别有一番意味,待得理好衣领,戴上武冠时对着镜子一照,却忽地发怔。
那是件旧袍子,袍襟被涤得发白,不知已穿了几年,上了李效的身时,虽黑朴简单,却别有一番翩翩风度。
黑色侍卫帽,黑布袍,一条白练束成的腰带,衬得健腰挺拔,唯有李效的那双眼带着点阴鸷与凌厉之色。
李效仿佛在镜中碰上多年前熟悉的人,看得片刻方醒了神,转身一阵风似地出门去。

僻院墙外,鹰队侍卫一个个打着呵欠,倚在墙角咂嘴发呆。侍卫们清一色红袍,左肩系着一片皮护肩,右手戴着护腕。
鹰厩门大敞,二十只鹰或倨于鹰卫肩头,或立于侍卫护腕上,不时警觉四顾。海东青则站在许凌云面前,以爪子扒地上的沙。
有侍卫道:“头儿,究竟要上哪去?”
许凌云:“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许凌云背靠后宫高墙坐下,嘴角带着笑意,李效还没来,他从怀中摸出本书,对着头顶红灯笼的光线翻了翻,翻到西川大战,诸事稍定那一页。

西川汀城。
昨夜一番动荡,似乎对汀城百姓全无影响,清晨店铺照常开张,东大街上熙熙攘攘,上元节摘下的灯笼扔在街道两侧,偶有孩童拣来残灯,嬉闹玩耍。
李庆成站在一家食肆下,牵着张慕朝外看,汀城全城已化雪,到处都是湿淋淋的一片,比数天前更冷,天灰蒙蒙的,一缕日光从云后洒下来。
“张慕成。”李庆成道。
张慕的大手略紧了紧,示意听到了。
李庆成在集市上随意行走,仍牵着张慕的手不放,四周女子纷纷为这高大的蒙眼男人而侧目。
“听。”李庆成拿起一只小木槌,在张慕耳边晃了晃,木槌里机关巧妙,一晃便叩叩叩地响。
张慕笑了笑。
“客官随便看看?”卖小玩意的摊主是个少妇,笑容可掬道:“都是些给女孩儿的玩意。公子买点胭脂去送人?”
李庆成放下木槌,旋开一盒胭脂,清香扑鼻。
少妇道:“这是江州来的胭脂,成色可好。”
李庆成点了点头,放下胭脂盒,又拿了一对红绳编的结子,只见绳结十分精巧,中有四环彼此缠绕,稍一翻,又翻出八圈镂着金边的外绳环,环环相扣,巧夺天工,拆开时可缠在手掌上,收拢时又束成平平的一个绳配子。
李庆成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少妇笑道:“这唤万水千山同心结,金芳绣铺匠娘们编的,挂在腰坠上用,铺子里不卖这琐碎物,就让我捎来集市换点零钱。”
“买一对回去,拴在玉璜上吧。”李庆成道。
张慕探手入怀摸钱,少妇隐约看出二人关系了,又笑道:“公子再看看还有哪些看得上眼的?满堂春也常来咱们家采买胭脂水粉呢,方才沭华官人才买了好几盒黛墨,云贴回去。”
李庆成心中微微一动,问:“满堂春是不是……城东那家小倌楼子。”
少妇点头接了钱,李庆成想了想,侧头时正见东街集市中,一人穿着青衫,身后有青楼小厮跟着,在市街上买东西,正是那天满堂春里的小倌。
李庆成点了点头,松开张慕的手,边捣鼓手中绳结边走,继而转头看张慕腰间,玉璜没带出来。张慕对那块玉璜视若珍宝,从不带在身上作腰坠用,那日见州尉时只饰过一次,回家便又小心地收了起来,这段时日连个腰佩也没有。
李庆成松了手,埋头玩那绳结,张慕侧耳小心地听着,辨认李庆成的脚步声,李庆成走出一步,张慕也亦步亦趋地走出一步。
李庆成斜眼瞥他,只见张慕一脸茫然,眉间蒙着黑布,男子脸庞在晨间洒下的阳光中俊美无俦,带着令人屏息的刚毅美感。
李庆成忽然生起恶作剧念头,蹑手蹑脚地一溜烟走开,躲到路边远远看着。

张慕目不能视,集市上又吵吵嚷嚷,先前李庆成走路的声音已十分难辨,这下步伐一放轻,张慕完全没有察觉。
鹰奴个头本高,站在来往行人中间十分出众,周围路过的人都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张慕兀自不察,又站了一会,抬手摸了个空。
“庆成?”张慕警觉地问,继而走出一步。
“庆成!”张慕焦急转头,剑眉紧拧,侧着耳朵:“庆成——!”
张慕吼道:“庆成呢?!”
张慕发了一会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抬手去解脑后布巾的结,李庆成忙道:“在这边呢!别解!”
张慕松了口气,李庆成吐舌头,这下又没玩成,本以为张慕要说点什么,孰料那木头又不解风情地沉默,只得牵着他的手,无聊地晃了晃,继续走。

远处沭华从一间店出来,上车走了。
李庆成忽又动了念头,拉着张慕朝沭华出来的店走去,见那铺子似药堂非药堂,门口挂一匾,上书三字:“金宝堂。”
这是卖什么的店?李庆成让张慕在门外等,独自进店,只见殿内一面屏风拦着内外两件,到柜台前摇了铃,老板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瘦男人,一脸猥琐状,上来笑道:“公子想买点什么?”
李庆成四处张望,好奇道:“刚才有个小倌……”
老板会意淫笑道:“公子可是说沭华那小子?”
“啊……”李庆成随手取过柜台前的一个匣子:“你们都卖什么?”
老板笑道:“金宝堂的货南来北通,只卖房中物事,俱是新奇小玩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公子想壮阳还是想行乐?”
李庆成打开匣子看了一眼,里面是露骨的春宫图,当即嘴角抽搐盖上,点头道:“我四处看看,先不劳烦你。”
李庆成负手在店里转了一圈,见货品果然如老板所说五花八门,既有绘着春宫图的扇子,又有浸着药的酒瓮,还有不少开着盖的锦盒,盒内置精巧陶瓷药瓶,心想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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