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骗的勾当，占点不尴不尬的便宜？今日你吃的亏还不够么？”众人都笑了。
翠姥姥道：“不过，倒也说中了一半，我们姐妹后来是逃了出来。万化道有七大化尊，只是七位都不住在一处，姬尊主是我们姐妹的主人，他不常在宫里，那次，我们姐妹便是乘他和宫里的许多护卫外出，才偷偷逃走的。”
火石和尚沉声道：“那便是说，万化道内，似那姬的高手，共有七个了？”翠姥姥摇头道：“外化道有多少高手，我们姐妹也说不上来，其他几位尊主，我们姐妹也从未曾见过。只是若论修为，宫里倒人人都有，便是我们姐妹也粗粗练了些。”
赤婆婆道：“是啊，尊主的修为更是高得吓人。有一回，许多黑衣人冲进宫来，当时尊主不在，护卫们不多时便已抵挡不住。那些黑衣人杀了不少人，我们姐妹吓得躲在书楼的暖阁里发抖，有几个黑衣人抢进来发现了我们姐妹，眼看就要糟了他们的毒手，这时尊主回来了……”说着她面露惊惧之色，停了停又哑声道：“……第二天，整个宫里都要打扫，到处是那些黑衣人的残尸和血肉……”话未说完，便渐渐低了声音，众人俱都默然，想起方才殿外那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心中尽是悚惧，不由感念起宗惠的恩德来。
易寒生恨声道：“我易寒生定为要老禅师报仇雪恨！只是这姬无化这般厉害，怎的从未听人提起过？便是万化道，易某也是今日方才得知。”赤婆婆苦笑道：“不要说是万化道这三个字了，就是尊主姓什么，我们姐妹也是在书阁待了好几年后才知道的。”翠姥姥接着道：“是啊，我们姐妹在书楼待了整整十年，总共也就和尊主讲过三五十句话，这已是万幸了。有的姐妹在宫里呆了一辈子，也没和尊主说上过半句。”
玉萱突然问道：“翠姥姥，赤婆婆，我一直思量，你们两位老人家不教玉萱诀法，乃是师承所限，如今听来，却好似是这化宝如意诀本身有些不妥。”
赤婆婆点头道：“玉萱，那么多小娃娃里就数你最是聪明，一语中的。化宝如意诀本身倒没什么不妥，是我们姐妹自己练得不妥。”灵薇顿时来了精神，追问道：“赤婆婆，有什么不妥的？”
赤婆婆道：“方才不是说，后来，我们姐妹的样貌渐渐标志水灵了，唉，这就是祸根啊……”陆逍奇道：“两位阿婆，你忙不是说标致水灵，是小女娃娃长得好看，长得好看怎么就是祸根了？”易寒生答言道：“陆逍，正所谓‘小儿持金，行于闹市’，若是你有了好东西不藏起来，自己也没本事保护，坏人看见了就会想办法害你谋取，这个道理你可明白？”陆逍点了点头，道：“噢，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两位阿婆小时候长得好看，坏人就会打她们的坏主意，两位阿婆打不过人家，又不能把脸藏起来，啊！那可就糟糕了。”
翠姥姥诧异道：“这小娃娃是谁家的孩子，这般聪明。唉……却是说得不错，这可就糟糕了。”火石和尚怪道：“啊？！那姓姬的道人虽和咱们不对付，可老子瞧他架子大得很，不像是个贪花好色的呀？！”赤婆婆摇头道：“却不是姬尊主，唉，我们这些丫鬟婢女，在他眼中，恐怕和路边的花草虫蚁，也无太大分别。”
计天筹把手一拍，接口道：“这下我老计算是彻底明白了，定是那姬无化要将你们送给他的下属，你们不愿，因此逃走。”翠姥姥点头道：“这下被你计胖子说中了。有一回宫里来了许多客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尊主吩咐下来，要大伙儿好生伺候。过了半个月，便有许多好看的姐妹被他们向尊主要了去，有的姐妹……”说着看了看燕小七和灵薇，不再言语。
灵薇甚是好奇，正想开口，见玉萱正瞪着自己，便笑着躲到燕小七身后去了。其余年纪大些的却早已明白过来，易寒生道：“易某知道了，之后两位逃了出来，这化宝如意诀便未曾学全。”赤婆婆道：“正是，我们姐妹只学了大半的诀法，起先并未在意，可练得久了，修为虽然渐深，可体内的宝气却散之不尽，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翠姥姥接口道：“是啊，这样的残缺法诀，我们姐妹怎敢教人。加上又万化道有关，儿孙们如何能够学得。因此我们姐妹便想找些何用法门，可又有谁轻易肯拿出来给人？这一找便是六十年。”燕小七听了这话，忽然想起那两本书册来，忙取出来还给翠姥姥和赤婆婆，二人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赤婆婆又道：“若不是这回，易寒生小娃娃你送了这两本功法给我们姐妹，恐怕我们姐妹这辈子都难了。”
玉萱问道：“那两位老人家后来就不曾再回过万化道么？”翠姥姥摇头道：“回？连躲都来不及！我们姐妹在山里藏了好些年，胡乱嫁了两个当地的猎户，生了好多娃娃。后来又过了许多年，我们姐妹的样子大变，这才出来行走，却也不敢轻易说起自己的出生来历。”
易寒生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两位老人家也是知道得不多了，这无头无绪的，老禅师的仇如何能报？”就听一人开口道：“万化道之事，在下倒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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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自始溯源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却是百里先生，只见他面色惨白，形容枯槁，再不复之前的奕奕丰姿，不由吃了一惊，俱知其受伤极重，已是损了本源。
易寒生忙取出两粒丹药递了过去，百里先生也不推辞，伸手接了纳在口中，又调息了半响方才道：“两甲子之前，天下七道中，有一十三宗，曾联手与万化道在无余山中大战。”说完便闭目凝神，顾自运起功来。
众人多是散修，听了百里先生的话，一时不解。燕小七忍不住问道：“百里先生，什么叫做天下七道？我燕小七见识短浅，实在是没有听说过。”易寒生见百里先生正自疗伤，当下答道：“所谓天下七道，乃是指天下七大修行的源流，普天之下诸多宗、门、流、派，肇古迄今，都是从此而出。譬如人行途中，必由道路，因此称为七道。”
灵薇奇道：“这样啊，那到底是哪七道啦～”易寒生答道：“易某幼年曾听师尊说过，仙、妖、神、鬼、佛、魔、人，是为七道，天下修行，或一或兼，无不由此。”旁边计天筹笑道：“原来如此，我老计以前好像也听人说起过，只是不全，易兄弟这样渊博，一定是出身名门，还未请教？”
易寒生肃然道：“易某是剑宗之下，意剑门的弟子。”众人无不恍然，燕小七更是双目灼灼，甚是艳羡，只有灵薇不解道：“剑宗？好像刚才说的七道里没有吗～”玉萱斥道：“灵薇，不得无礼！”便又对易寒生万福谢过道：“家妹年幼无知，滥言冲撞，得罪之处，还望易先生海涵。”
易寒生笑道：“无妨，所谓七道，非是指一宗一派，而是称修行之法。易某所在的意剑门，本是剑宗支脉，走的是仙道修真的路子。”众人听了纷纷恍然大悟。
燕小七追问道：“那这些宗、门，流、派，还有观、宫、洞之类的，有些什么关系么？我每次听人自报家门，都是一头雾水，不管认识不认识，只好先久仰了再说。反正我燕小七自己是无门无派，实在不成，便说是洪山燕七，也能让他们想个半天。”旁边陆逍听了拍手道：“哎呀，这样说来，我不就是洪溪村的陆三了！”众人一时无不莞尔。
易寒生笑道：“易某曾听师尊说，上古之时，修行之法总称道，并无其他叫法。后来年深日久，一分为七，就是所谓的七道了。又后来诸道相传，绵延不绝，渐有许多分支。前贤便称这些分支为宗，这是尊古避讳，不忘源流之意。如今天下各门各派，大多出自上古之宗，所以七道之下，便是以宗为别的了。”
计天筹道：“不错不错，这个老计我倒也晓得，一宗之下，又分门、派、流三类，门中以姓氏相袭，派中以师徒相继，至于流，则不论亲疏，依所学相承。易兄弟，不知我说得对也不对？”
易寒生点头道：“正是，不过据师尊说，这也是中古之时的说法了，如今早已模糊，多有混用。至于其他寺、宫、洞、府、圣地、世家等等，更是近古之后，世人随意撷取，不循古法了。”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恍然大悟，不由对易寒生俱是暗暗佩服，火石和尚却沉声道：“说得倒是明白，只是说了半天，和万化道没有屁点儿关系，也是无用。百里老儿，你若没死，就痛快点说清楚了，大家好合计合计下面要怎么办。”这几句话说得众人心中一凛，纷纷转头向百里先生看去。
百里先生自方才服了丹药后一直闭目疗伤，这时听火石和尚说话，便停了功法，咳嗽着道：“却是在下的不是，只顾疗伤，未曾说得明白。”翠婆婆道：“百里先生，切勿心急，眼下你的伤势可有好些了么？”百里先生摇着头道：“若非易兄弟这几粒灵丹，恐怕在下早已支持不住了，眼下性命虽是无碍，这伤却是甚重，若无七八年功夫，恐怕难以复原。唉……万化道，真是好生厉害。”
易寒生听了，连忙取出丹药，整瓶递了过去，百里先生推辞道：“不必不必，这灵丹调制不易，在下服了三粒，已是大好，剩下的伤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多谢易兄弟了。”当下又咳嗽了几声，道：“万化道之事，在下也是幼时听先父说起的，如今一晃已过百年，所记若有疏漏，还望诸位原宥。”
火石和尚不耐道：“百里老儿，有话就直说，谁来怪你！拖拖拉拉，要等到什么时候？！快些讲了，大家商量个办法才是正经。”
百里先生点点头，道：“先祖和先父，当年都是道德宗的旁支，正阳派的弟子。”计天筹吃了一惊，道：“百里先生，原来你竟出身于这样的名门大派，倒是叫老计我刮目相看了，怪不得你修为这样深湛，我们这样的散修，怎能相比。”
百里先生摇头道：“那是先祖和先父早年之事了，在下却没这个福分，也同诸位一样，不过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罢了。”又接着道：“在下幼时，一身艺业俱是先父传授，说来惭愧，百年来，在下虽是每日勤修不辍，但自度修为，至多不过是先父的十之三四。先父在世时又常言，他的修为不及先祖多矣，如此说来，在下这点微末功夫，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以先祖和先父这般的修为，当初也折在了万化道手中。”
众人俱都失色，百里先生如今虽受重伤，但众人见他之前和婴魔交手时，所用风雷之术极为精深，此时听他所言，却是父祖都败亡于万化道之手，不禁各自惊诧。
百里先生咳嗽了几声接着道：“据先父所言，一百二十年前，他和先祖随正阳派掌门及门下精锐弟子，受上代道德宗宗主传谕，前往无余山中会齐。待得先父到了无余山中，发现已有数个大宗及二十余个支流门派汇聚于此，声势极为浩大。当时先祖和先父甚是诧异，细问之下，方才得知，竟是要围剿一个从未听闻的什么万化道。”
赤婆婆听了，吃惊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年我们姐妹逃出宫去，实是存了必死之念，心知万化道是绝不放过我们的。我们姐妹便亲眼见过好多逃走后、又被抓回来处死的下人。我们姐妹虽躲在山中，也晓得不过是拖延些时日，早晚要死的。只是后来却再没有消息，我们姐妹还当是侥幸，不想原来是万化道已被这十数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