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婆婆听了面色铁青,当下对视了眼,也不答话。婴魔见二人沉默不语,又道:“好,现在不说,拿下再问,猪仆,狼奴,动手!”说话间扯去身上的高帽和长衣,临空飞起,猛地向翠姥姥和赤婆婆当头罩下。屠人贾和任烈也闻声而动,猱身扑上。
众人正要迎敌,却被翠姥姥和赤婆婆摆手所止,只听得“嘭嘭”几声,屠人贾和任烈一下子退出去十几丈远,那婴魔也在空中倒翻了几个跟斗,“当”的声落在地下,四周数百道青黄色光幕层叠摇曳,伸缩颤动,竟是将这三人弹了回去。
翠姥姥哑声笑道:“既知是化宝如意诀,怎不识得我这千障叠翠,三刻之内,除了我们姐妹,无人能过。若是不信,你们尽可动手试试。”赤婆婆接口道:“不错,也不知你这怪人练的是什么功夫,竟然不惧我的旋焰赤火!可我老姐姐的千障叠翠便没这般容易了!你们既布了天罗地网,那我们就耗着吧,等时辰一过,大家再好好算算账。”
旁边灵薇奇道:“翠姥姥,什么是化宝如意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嘛,以前怎么不教教我啦~”翠姥姥叹气道:“厉害是厉害,可有什么好学……”忽地住了口,似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岔开话题对灵薇道:“别问那么多,你去看看计胖子怎样了,若还没死,就救他一救,,想来他也知道厉害,不敢胡为。”灵薇虽是不舍,也只得答应了,便向旁边躺着的计无施走去,旁边燕小七红着脸跟上。玉萱正要拦阻,却被翠姥姥拉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得她连连点头,抱了琵琶立在一边。
赤婆婆见宝藏仍在旁边堆了一地,便对易寒生道:“姓易的小娃娃,你把地上的宝贝收起来,我们姐妹在这儿挡着,一会儿得空了你就先跑,等逃了性命,再分也不迟。”易寒生踌躇了下,便打开皮口袋,一拍袋底,只听“哗啦啦”响声不绝,诸多宝藏犹如长鲸吸水般直飞到袋子里去,片刻功夫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当下又把口袋系了,背在身后。
婴魔见易寒生收了宝藏,双目中乌光攒射,望了望那青黄色的光幕,铿然道:“收了也好,一会儿我等拿起来也容易。既是这法术能撑上三刻,那老夫不妨就等上一等,有多半个时辰,收拾你们也够了。”屠人贾和任烈听了,同声而笑,甚是得意。
翠姥姥和赤婆婆对视了眼,一起哑声道:“好,你是叫婴魔吧,倒也算计得不差。只是,我们姐妹难道事先便不曾预备?”说着,翠姥姥从怀里取出块拳大的祖母绿来托在掌中,赤婆婆也从袖中摸出柄血色的玉如意来。又同声道:“既是化宝如意诀,我们姐妹浑身上下,这般宝物虽是不多,也有那么个五七件,只是不知这天罗地网的阵盘,你们又带了多少?”
婴魔顿时语塞,屠人贾和任烈也住了笑声,齐齐向他看来。沉默了片刻,婴魔抬起头喝道:“姹妖,拿不下这几人,得不到宝藏,一会儿化尊到来,便显得我等无能,你还不快下来帮忙。”话音未落,人影闪动,空中那叫姹妖的青衣妇人早已落在地下,轻笑道:“婴魔,你这老家伙,也有求妾身的时候,妾身还当你连心肝都是铁打铜造的哪~”众人见她说话间眉目传情,虽非十分美丽,却别有一番动人风情。灵薇正查看计天筹所中的禁制,瞥见燕小七呆呆地看着那姹妖直看,不由把小嘴一撇,直起身来用力拧了燕小七一把,嗔道:“还不来帮我,发什么呆啦~!”燕小七不由满脸通红,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瞧,和灵薇合力为计天筹化解起禁制来。
姹妖一边轻笑,一边扯去了包着的蓝帕。顿时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洒落下来,在月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幽光。便又轻轻摇头,掩口微笑,那长发缓缓随风曳动起来,姿态颇为妩媚。再看她眼波盈盈婉转,似是欢喜,又似哀愁,脉脉如水,甚是惹人怜惜。众人见了不由一愣,还未回过神来,纤纤玉臂舒展中,一袭青衣飘飘而落,露出个窈窕的身影来,上下仿佛未着一缕,只笼了层云霞缭绕般的半透轻纱。悠悠铃音鸣响间,雪白的足踝上几只银铛震动,仿佛丝丝春雨,敲打在心头,使人陶醉。她走向周围了几步,身姿轻盈,曼妙婀娜,胸前一抹嫣红震颤,股间凄凄春草隐约,极为动人,一时间,众人不禁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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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力战魔妖
只听“铮铮”几声鸣响,犹如金戈交击般肃杀激越,众人心头俱是一震,有个女声娇喝道:“妖媚!安敢惑人!”原来却是玉萱,适才她受了翠姥姥嘱咐在旁戒备,这惑心之术她本就颇为熟习,又是女身,姹妖突施媚术,众人都不觉受其魅惑,她却不为所动,当下运指拨弦,催动七宝琵琶,急骤商金之音,发声示警。
众人这才醒悟,不由各自一凛,心道:“好厉害的媚术!一时不查,险些被这姹妖暗算。”纷纷开口喝骂。
火石和尚怒道:“你这小娘皮,大冷天脱得这般干净,奶奶的,还要不要脸!?”百里先生也斥道:“妖女!寡廉鲜耻!还不速退!”易寒生等人也喝骂了几句。只有翠姥姥和赤婆婆一言不发,面沉似水,紧盯着姹妖直看。
姹妖半掩樱口“咯咯”媚笑了几声,对火石和尚道:“哎呦,这位大师,奴家不还穿着一件么,怎叫脱得干净?大师若想看奴家脱得干净,那也……”旁边婴魔插口道:“姹妖,你动不动手,只管闲扯,化尊顷刻而至,不擒下这几人,怎显得我等是有用之人?”言语间颇有不耐。
姹妖皱了皱眉,娇嗔道:“婴魔,你急什么,这不就动手了么?”话音未落,她便娇然而立,十指交缠着幻出数种印诀,口中轻声低语,再看她此时神情肃穆,仪态端庄,和方才大不相同。
众人正疑惑间,那姹妖却绕着千障叠翠的光幕跃然而舞,只见她螓首微点,粉颈轻摇,香肩颤动着化作阵阵波浪,从指尖渐渐传到胸前,在那嫣红间停留了会儿,又传到另一手指尖。舞姿轻柔优雅,身上披着的薄纱在月色下轻烟般隐约弥漫,甚是美丽,众人虽是暗自提防,心中却颇赞叹。
那姹妖忽而浅笑,似是不尽欢喜,又忽轻颦,恰有无边哀愁。她那长发,娥眉,美目,樱口,玉臂,柳腰,纤腿,粉足,无不随着舞步盈盈而动。一时间众人仿佛觉得有数十个美妙身影同时在周围翩翩而舞,千障叠翠的数百层青黄光幕,也随着这乐舞荡漾不止,摇曳颤动起来。
翠姥姥和赤婆婆顿时变了颜色,同声嘶喊道:“不好!欲化随心诀,是妖灵乱舞!”玉萱和灵薇也吃了一惊,正要询问,翠姥姥又道:“看来这千障叠翠是撑不住了,不想这女子有这般本领,大伙儿动手吧,打倒这几个妖魔鬼怪再说!”众人纷纷答应。
赤婆婆连忙摇头道:“不成!那婴魔方才说化尊顷刻而至,不管是真是假,此地不可久留!还是我们姐妹破了那弥天罗,大伙儿三十六计走为上!”
翠姥姥点头道:“好!玉萱、灵薇,你们对付姹妖,其余几个就交给火石和尚他们。大伙儿缠住那四人,我们姐妹去破那弥天罗,有一二刻功夫,便可成功。”
火石和尚大笑道:“好!那什么狼奴就交给老子了!老子正想教训教训这狗东西。”百里先生道:“那婴魔便由在下出手,倒要看看这暗算偷袭的无耻小人,有什么本事。”易寒生也道:“那屠人贾就由易某对付。”
燕小七在一旁跃跃欲试,却被翠姥姥拦住道:“燕小七,你留下,先给计天筹解了禁制再说。”赤婆婆接着道:“大伙儿小心,这四人有几分能耐。到时候弥天罗一破,万万不可恋战!否则一旦化尊到来,大伙儿性命难保。”诸人俱都答应了。翠姥姥掐动法诀,将手一挥,周围数百层青黄色光幕齐齐一暗,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下又同赤婆婆一跃而起,飞到空中,二人一手互握,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婴魔和姹妖听到众人说话,不由脸色一变,姹妖停了舞步,正要说话,“铮铮”几声乐音响动中,五色光华着地卷来,姹妖连忙跃起躲避,,玉萱和灵薇已然腾身而上,一个催动琵琶,一个挥舞彩扇,在空中和那姹妖斗在一处。
这边火石和尚盯着任烈,放声大笑道:“狼奴,真……”话音未落,狂嗥声中,那任烈合身扑上。这一下迅捷无比,火石和尚招架不及,只得用手中石柱勉强一隔,就听“嗵”的一声大响,二人撞破院墙直飞了出去。一时间墙外呼叫怒骂,嗥声连连,树倒雪溅,斗得甚为激烈。
易寒生见数人都动上了手,便要找那屠人贾,却四处不见踪迹,不由警觉起来,忽然心念一动,跃起在翠姥姥和赤婆婆旁边,一拍身后剑匣,轻飘飘地祭出无数细小剑光布满空中,又从剑匣中抽出柄巨剑,凝神戒备,四下搜寻。
百里先生和婴魔却矗立不动,只是默默对视,百里先生浑身的雷光愈见猛烈,“噼啪”爆响声中,一丈多高的青色雷芒渐渐化作深紫,到了最后只腾起数寸,却浓稠得如同实质般。对面婴魔眼中的乌光射出三尺多远,全身黑雾腾腾,呼气间“呜呜”作响,整个身躯也高大了许多。二人俱都不语,只是各自急转玄功,以期一击克敌。
燕小七一边为计天筹化解禁制,一边查看诸人战况,恨不得即刻前去援手,不料方才众人七手八脚为计天筹下了数个禁制,手法各异,门道不同,仓促间如何解得开来?他对计天筹本就甚为不满,又挂念着灵薇,分心之下,一连错施了几回法术,搞得计天筹浑身酸痛,腹胀胸闷,眼睛都凸了出来,当下有力无气地喘道:“燕老弟……你这是……公报私仇,是要……要弄死我……老计,你才罢休啊……”
燕小七不屑道:“计天筹,你活该,平日里算计来算计去,这下被揍了吧!”话虽是如此说,手下却不停歇,连解了两三个禁制。计天筹顿时觉舒坦了些,又喘道:“是……那姓屠的……有古怪……不然……”话音未落,只听空中易寒生大喝了一声,燕小七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硕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犹如一座肉山般向自己压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抓住计天筹向空一跃,落在大殿顶上。只听“砰”的声响亮,那身影猛地砸在地上,黄光乱闪中却又弹了起来!
燕小七定睛一看,那身影有一丈三四高下,腰肥体胖,生得是长嘴大耳,满口獠牙,浑身遍布鬃毛,竟是个野猪般的怪物!正惊疑间,计天筹却连喘带咳地笑道:“这就是……那姓屠的……胖子……”
那猪怪在地上哈哈大笑,声如巨雷:“姓易的小子,我看你也蛮机灵的,不如便把宝贝交给我老屠,一会儿化尊到来,我说几句好话,留你个全尸,如何?”说话间双耳扇风,长嘴开合,甚是吓人。
易寒天也愣了愣,原来方才他在空中凝神戒备,守着翠姥姥和赤婆婆施法。果然发现有人隐了身形要想偷袭,当时被他一剑劈中。本想着就此克敌制胜,不料敌人混若无事,落到地上还变成了这般模样!心中实是吃了一惊,等再一细看,不由大笑道:“好好,屠人贾,你真好本事!怪不得叫什么猪仆,原来是哪里的野猪成了精,走来这里学人说大话,真真笑煞了易某。”
那猪仆屠人贾听了也不生气,裂开正要答话,却听铿然一声响震,音若金铁,袅袅不绝,那婴魔陡然跃起,朝着百里先生当头罩下。“咔咔”连声中,从他